第22章

陰郁的氣息從佐隐身上溢散而出。

隐隐約約有幾絲血腥味飄散過來,萦繞在祁宴鼻端。

好香。

狼人鮮血的味道。

血液的芬芳絲絲縷縷纏繞而來,迷醉的氣息帶着甜膩的味道。

祁宴半眯起眼。

睜開的眸子縫隙中,紅芒不斷閃爍,仿似蘊含無盡危險。

唇邊獠牙隐隐閃現。

......

“就這樣扔進去?”他之前只是聽說過黑池,還是第一次來執行這類的任務。

“當然。”同伴冷笑一聲。

兩個黑袍人手中拖曳着的狼人,胸前早已沒了起伏。

佐隐狠狠蹙眉。

垂于身側的左手掌心,淺淡的黑色紋路逐漸轉為深刻。

祁宴在佐隐肩頭輕點了一下。

眸中已然恢複平和。

Advertisement

佐隐身子微僵。

血腥氣,他也聞到了。

掌心處傳來細微的疼痛,絲絲鮮血從指縫中滲出。

佐隐偏頭對上祁宴看來的目光。

視線交彙。

祁宴黑眸閃了閃,對佐隐伸出了手。

後者凝視他良久,終是緩緩把手遞了過去。

一抹鮮紅映入眼簾,祁宴眸子暗了暗。

在佐隐的注視下,祁宴将他的手擡起。

佐隐看着他動作,呼吸仿佛停滞。

一直到微涼柔軟的觸感從手心傳來,佐隐喉頭輕聳,垂眼緊緊盯着祁宴。

***

祁宴的舌尖輕掃過佐隐手掌。

滲出的血液俱都被他舔丨舐幹淨。

空氣似乎都靜了下來,整個空間像是就只剩下他們兩了。

像是電流劃過心間。

酥酥丨麻麻的感覺襲遍全身。

尖銳的獠牙抵在手心。

佐隐低着眼,注意到祁宴微微擡了下頭,挑着狹長的眼尾看過來,黑色的瞳仁中紅色光芒一閃即逝。

微勾着的眼角滿是餍丨足。

耳廓忽地升騰起一股熱量,朝着耳根蔓延。

瞬間忘卻了此時身處何地。

......

“真甜。”

稍顯低啞的聲線響起。

異能有瞬間波動,兩人周身隐匿身形的無形氣浪随着祁宴的這句話消散。

原本正準備把狼人丢進黑池的兩個黑袍人,立時就發現了他們的存在。

“你們是什麽人!”

竟然有人擅闖煉獄黑池!

說完這句,黑袍人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這兩個人是怎麽進來的,他們居然現在才發現,驚恐的情緒一下就占據了大腦。

其中一起黑袍人迅速從黑色長袍下伸出手,手裏緊緊捏着什麽,口中念念有詞。

他這般動作,另一個黑袍人也有樣學樣。

然而不等他們将口中的咒語念完。

佐隐就已出現在他們身前,幽藍色的雙眸如深海漩渦。

僅一個照面,兩個黑袍人甫一對上佐隐的目光,眼神就開始渙散。

這是祁宴第一次看到佐隐,真正使用這個天賦操控人心。

兩個黑袍人皆如同提線木偶般呆愣原地。

佐隐眸中迸現出殺意,止不住的戾氣從他身上湧出。

......

“可以讓他們忘掉剛才發生的事嗎?”

祁宴嘴角尚染着佐隐的血液,此刻一邊走來,一邊滲出同樣被鮮血浸染的舌尖,一點一點将那些血液卷入口中。

神情是佐隐沒見過的慵懶随性。

佐隐撇開眼,莫名覺得口裏泛幹,唇瓣微動:“不能。”

祁宴表情未變,是以往的溫和神态,可現下渾身卻顯露出一股子違和感。

“也是。”祁宴莞爾。

狼人一族最神乎其神的天賦,也不能同血族十三聖器相比拟。

“傳聞十三聖器中,有一件聖器能夠控制人的思想,不論血族狼人,統統都會為他所控。”祁宴緩步走到佐隐身後。

佐隐聞言一頓,轉回頭看向他,“是什麽?”

“魂戒。”

祁宴啓唇道。

***

十三聖器之一,魂戒。

非但能夠控制人的思想,更是能夠引發他人的邪惡欲丨望,讓他人淪為欲丨望的傀儡作惡。

與之相似的,還有聖器鬼燈。

“鬼燈發出的光可以讓人産生幻覺,還能操控他人的行為。”祁宴前走幾步面對着佐隐,黑眸凝視他,看進那雙擁有奇特天賦的眼底。

佐隐眸中極快劃過一絲不自然,側開頭。

目光落到了地上躺着的狼人身上。

“已經死了。”祁宴淡聲說道。

是個還未成年的狼人,身上并沒有多少傷痕,面容也還算安詳。

佐隐眼睛轉向那依舊不斷散發着腥臭的煉獄黑池,接着又往兩個黑袍人望去。

剛才他們是說。

要把人扔進去。

......

“你想殺了他們?”

祁宴看着黑池問道。

聖庭所建造的這座地宮不但別有洞天,竟還藏着狼人。

将狼人投入黑池中……

究竟有什麽目的。

佐隐擡眼,滿是暴戾之氣。

“殺。”

祁宴睨向他,頗有幾分居高臨下的意味。

唇瓣張合,一個極為冷淡的字眼落了下來,“好。”

伴随着話音落下的,是祁宴風輕雲淡的擡手間,一旁呆立着的兩個黑袍人化作青煙消散。

見證這一幕的佐隐,眨了下眼。

有一瞬的心驚。

這就是......

卡帕多西亞親王的能力嗎。

如此強大的血脈之力,難怪會被奉若神明,稱為始祖再世。

***

到底是處于聖庭的地界,黑池外尚有黑袍人看守,一旦守衛察覺出不對随時可能進來查看。

遂做完這些,祁宴略微彎腰,一手按在佐隐肩膀上,“帶上你的族人。”

簡短的一句話提醒。

血脈之力開始運轉,異能波動釋丨放出。

佐隐單手将地上的狼人拉起。

眨眼間。

瞬移就到了與主城相隔的那座,馬車停置的位置。

夜色早已侵襲了大地,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車裏,正躺着一條猩紅細蛇。

祁宴的氣息一至,猩牙就豎起了蛇冠,沖他吐了吐舌信。

盤成一圈的身體也自發浮現出一張信箋。

斐瑞傳來的消息。

辛摩爾族研制出能夠暫時抑制腐镯的魔法了。

......

既已有抑制魔法。

那腐镯就暫且構不出什麽危害。

祁宴将信箋置于手中翻看,姿态漫不經心。

猩牙則緩緩移向祁宴。

蛇身一點一點纏上祁宴腕間。

出乎意料的,它沒有第一時間被拍開。

成功纏繞上祁宴手腕的猩牙,一時興奮。

頭頂的蛇冠不斷晃動着。

祁宴低斂下的黑眸此刻轉為暗紅,盯視猩牙,指尖摩挲着信箋。

“你不是祁宴。”

佐隐冷漠的聲調打破了一人一蛇的和諧氛圍。

祁宴偏頭對着佐隐,睜開了眼。

......

一雙被紅色覆蓋了的眸子,不複往日的深黑。

祁宴勾着唇角,紅芒跟着幽幽閃動。

“我不是祁宴。”祁宴嗓音戲谑,含着一絲危險氣息,張揚恣意卻帶着點漫不經心,輕笑着反問他,“那我是誰?”

佐隐神情冰冷,眉心緊蹙。

這是祁宴,但又不是祁宴。

明明是同一個人,給他的感覺卻不一樣。

佐隐看了看環繞在祁宴腕間,任由他把玩的猩牙,微眯的血色雙瞳中全無陌生感。

猩牙知道他是祁宴。

可......

佐隐深深凝望祁宴,“你不是他。”

忽地。

對面祁宴再次低低一笑。

笑聲裏充滿惡意,又像是頑劣到了極點。

緊接着佐隐就聽到,眼前這個和祁宴明明是同一個身體同一張臉,卻性格迥然的人,一字一句說着什麽。

佐隐瞳孔縮了縮。

只見祁宴揚着唇角,眉眼彎彎看着佐隐。

唇瓣一張一合。

“別忘了,當初可是我把你留了下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