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黑暗中, 佐隐清楚看到祁宴蹙了下眉。
雙眸中紅芒閃動。
佐隐下意識走了一步,同時感覺到掌心的力道松了幾分。
但只一瞬。
一股窒息感襲了上來。
他的脖頸處被一只手掐着。
佐隐垂落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卻又在下一秒松開了。
此時祁宴也正好貼到了他的後背。
有微涼的吐息噴灑在頸側。
薔薇花的香氣随着吐息飄散過來,佐隐身體緊丨繃,随即感到頸間扣着他脖子的手松了松。
“你為什麽要留下我。”
脖頸的桎梏消失, 佐隐清了清嗓子, 問向身後的人。
“當然是喜歡你。”
祁宴張了張唇。
......
在佐隐看不到的後方, 祁宴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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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邊獠牙隐隐浮現, 尖銳的齒間抵在唇瓣上。
佐隐眸光微閃。
喜歡他......
心間倏地湧起一股熱流,途經四肢百骸。
但是下一刻, 祁宴的手又開始用力。
佐隐幽藍色的眼眸暗沉。
是想殺了他嗎......
很快, 祁宴的指尖開始在他的脖頸處摩丨挲。
沿着頸丨間線條,上下撫丨摸着。
佐隐怔怔任他動作, 只覺喉間發丨緊。
就在他忍不住發出什麽聲音的時候。
身後貼丨着他的人整個倒了上來。
佐隐:“......”
***
尋找腐镯的計劃中斷。
佐隐把趴在他背上的祁宴撈到前面, 垂眸看向閉着眼的人, 眼神暗了暗。
最終是嘆了口氣, 将人抱了起來。
這個人格跟平時和他相處時的祁宴性格反差巨大。
佐隐弄不清他是想做什麽。
只是, 不論他想做什麽,佐隐都不會阻攔。
命門被掐住又怎麽樣。
佐隐側目看了看靠在肩頭的祁宴, 目光一寸寸從他的臉上掠過, 冷峻的眉眼似乎添上了一絲從未有過的溫柔, 抱着人徑直朝馬車的方向走去。
·
卡帕多西亞。
佐隐的動作格外輕柔, 小心翼翼把人放到床上。
自上次祁宴陷入沉睡, 白珣告訴他時間一到祁宴自然會醒, 佐隐這才安心。
這一次,又是只有他守在這。
佐隐站在床邊看着祁宴。
腳下像是被釘住,一步也不想挪開。
想看着他醒。
想他醒來的第一時間看到的是自己。
佐隐眉頭微擰。
這種想法太過奇怪。
佐隐抿了抿唇,視線卻依然定格在祁宴身上,似是舍不得移開半分。
......
腐镯的方位在祁宴到時就已經改變。
昨晚他們撲了個空。
祁宴讓斐瑞重新搜尋。
而陸北淵那邊是白珣過去解決的。
白珣得知祁宴第二人格又一次出現,在處理完事情後,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來到王宮。
“殿下,時間或許應該提前了。”白珣提出建議。
祁宴不語。
“腐镯的事,我會為殿下處理好。”白珣說道。
聽到這話的佐隐偏頭看了看白珣。
白珣的實力究竟如何。
一族親王方能掣肘的血族聖器,他居然也能做到?
祁宴又看一眼佐隐。
白珣默了。
這就不是他能處理的了。
把提議說完,白珣離開,讓兩人獨處。
***
祁宴能察覺出。
自昨晚起,佐隐的狀态似乎不對。
一直在躲避他的目光。
“怎麽了?”
祁宴一看過去,佐隐立即就躲開了視線。
祁宴眉梢微挑。
半晌。
祁宴站起身,走到佐隐身前。
佐隐被迫和他對視,眸子裏幽深一片,看不清真實情緒。
祁宴定定看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佐隐不回答。
祁宴也不再追問,想到白珣的提議,于是換了個話題,“去聖庭地宮。”
一探究竟。
佐隐這才有了反應,收斂起眼底莫可名狀的深沉情緒。
“好。”沒敢再看祁宴。
......
如同上次一般。
祁宴拉着佐隐,瞬移至地宮。
只是這次,地宮一到,佐隐就已率先抽回了手。
許行舟給的符咒效用還在。
瞬移在地宮中毫無限制,祁宴他們到的是那處長廊。
黑暗中,一片寂靜。
裏面沒有黑袍人的出現,兩人一路朝深處走去,待走到那條蛇形走道,佐隐拿出入城令。
在冥火的照耀下,能夠嵌丨進入城令的凹槽清晰呈現出來。
佐隐将入城令對準凹槽,慢慢放了進去。
一陣轟鳴聲響起。
兩人身側的牆面凹陷出一道石門,漸漸向上打開。
被猩紅籠罩的石室。
祁宴、佐隐二人對視一眼,往裏走去。
...
鮮血的氣息飄蕩而出。
祁宴腳步微頓。
佐隐眉間深深擰起。
有種不祥的預感。
祁宴在他肩頭輕點了點。
佐隐偏頭看去,喉結滾動兩下,像是下定什麽決心似的。
佐隐喃喃一聲。
“主人。”
祁宴低聲回應。
在他話音落下的剎那,佐隐已然伸出了手,和他十指緊扣。
兩人順着血腥氣走去。
越靠近裏面,血腥氣愈濃。
...
無法想象。
在外以神聖面向世人的聖庭,居然建造了如此詭異的地宮。
并在此處設下了重重禁制。
究竟是存在什麽不可告人的東西。
血腥氣交織着濃重的腥臭味。
黑暗混雜着猩紅的遮擋之下,是數不清的罪孽。
穿過一道又一道石門。
兩人站在血腥氣停留盡頭的那處石門前。
同樣有一個小型凹槽。
祁宴看了眼佐隐,後者也正巧看過來。
祁宴點了下頭,血脈之力運轉,佐隐激發天賦配合着。
石門內。
像是一處刑房。
室內牆面挂滿各種器具,皆為銀制品。
血族和狼人的克星。
剛踏入這裏,兩人都感到些許不适。
中央擺放着一個祭臺,銀色十字架高居上方。
祭臺上鋪滿了新鮮的、幹涸的血液。
祁宴面色冷凝。
混合了血族、狼人、人類的血液。
魔鬼的施刑臺。
***
聖庭同時殘殺血族、狼人,以及他們的同類。
營造着血液盛宴。
“是詛咒。”
白珣冷靜的給出答案。
地宮禁制太多,加之先前聖庭發現異常頻頻動作,警戒增強不少。
不待祁宴他們再查驗什麽,就有人開啓了石門,祁宴不得不先行回來。
“典籍記載,有一種禁忌詛咒,能夠獲得生命的延續。”白珣解釋。
祁宴垂眸沉思。
“殿下放心。”白珣面不改色。
他這句話的意思,連在一側聽着的佐隐都明白了。
地宮出行前提的,溫養在即。
白珣也不多加催促。
講述完他的關點,就去找斐瑞解決此事。
餘下祁宴、佐隐兩人。
·
殿中一時有些寂靜。
良久。
祁宴才聽到佐隐喊了他一聲“主人”。
祁宴偏頭睇視他。
佐隐深深凝望過來。
“标記我,”佐隐啞聲道,“就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