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 (21)

,紫簾不知道他們三人之間,還會出現多大的磨難,前生的事,她皆記起,唯獨忘記了和翼魂的情感糾葛,也許,她在死去的那一瞬間,也是寧願遺忘的吧。

言輕寒伸出手來,握住了難得傷感的紫簾,微微一笑:“放心,不管有多大的困難險阻,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嗯!我們生生世世在一起!”

但,紫簾的心中,還是難以釋懷,一方面是擔心翼魂的突然到來,一方面又擔心言輕寒毒發。

花葉蘭是種植在能見陽光的地方,所以,神壇一毀,它也便跟着失去了蹤跡。

銀葉水倒是沒有被毀,早在修築地下宮殿的時候,先輩們就将它移到了地底下。紫簾在盛裝銀葉水的神池邊站定,看着裏面清清的倒影,嘆息:“路丘倒是有救了,可我們眼下該怎麽辦?”

“有我們在,我就不相信翼魂還敢胡來,他給這裏帶來的傷害,我會讓他加倍還來!”

言輕寒堅定的語氣,和充滿希望的目光,讓紫簾心頭暖暖的,不由捏緊了拳頭,道“對,有我們在,一定讓他有來無去!”

哀傷的氣氛被兩人的豪言壯語趕走,空氣中,陡然劃開一道光亮,照得整個地下宮殿,如同白晝。

兩人驚異,迅速飛到幾位師父身邊,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大概是翼魂來了!”幾位師父的神情,非常的凝重。

兩人這才想到,應該是他們的到來,讓翼魂探明了地下宮殿的道路,才有了可乘之機。

紫簾咬牙切齒:“卑鄙小人!”

“罵得好!很久沒有聽到你罵人的聲音了,今日聽到,真是如沐春風!”突然,破空聲傳來,翼魂的身影伴随着他的聲音,轉眼就到了眼前。

他笑吟吟地看着紫簾,妖邪的眼神裏,流露着千年的期盼和相思。

這人,正是他們在來神壇的路上碰到的男子!

言輕寒輕輕滑動步伐,不動聲色的将紫簾遮擋在身後,然後微微展顏:“你大肆破壞我神壇,所為何故?”

“哈哈哈,當年的仇恨,我至今都記着呢,你這神族之後,不能保護神壇,應當是莫大的羞辱吧!”

“你的記性,可真是好,重生為人也還記得舊時的恩怨,我說,你累嗎?”言輕寒輕翹嘴角,無比鄙夷。

翼魂投過來一個更為鄙夷的笑容:“誰說我重生為人啦?這麽多年,我一直到處尋找環柔的魂魄,好不容易找到了,卻被你捷足先登,将她搶入懷,所以,我能不恨你嗎?我要毀了你整個神族,毀了你整個霄雲靈地!”

翼魂一揚手,就是排山倒海的戾氣,夾雜着濃濃殺氣,向言輕寒襲來。言輕寒不閃不避,在電閃雷鳴之間,将紫簾推開,舉掌,迎住了翼魂的攻擊。

頓時,場面上只見一個巨大的光壞包圍着他們兩人,翼魂的真氣是紅色的,言輕寒卻是藍色的,兩股力道交接在一起,發出轟轟的聲響。兩人的內力差不多,紅氣和藍氣此消彼長,不時變幻格局。

所有的人都看呆了,知道這場戰争,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下來,若幹年前的那張鬥争,再次上演了。

紫簾焦慮地看着争鬥的兩人,有心想上去幫忙,可兩人的真氣極其強烈,阻擋了周圍一切物體的入侵,也包括功力不凡的她。

只得站在原地,默默地關注了。可是,在她的眼角,卻閃現了兩個熟悉的人影。

紫簾立刻大怒,所有的困惑,都解開了,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翼魂一人導演的。飛身上前,擋住了慕容紅語和圈濃。

慕容紅語的眼底,流露出一絲驚慌,她咬了咬牙,強作鎮定:“妹子,別來無恙?”

“二姐,你不在家好好帶孩子,到這裏幹什麽來了?”紫簾陰測測的,眼眸裏,有了殺意。

“我的孩子無需你管!你還是想想你現在的處境吧,若是向我求情,再毀了自己的臉,我有可能會替你求情!”

紫簾莞爾,美麗的笑容如同花朵般綻放:“是嗎?真看不出來,我的二姐長進了,居然也知道憐惜妹子了,可是,我不知道你是否有那個命活着從這裏走出去?”

她揚起了手,一記真氣,立刻在慕容紅語腳邊炸響,瞬間将地面擊了一個大洞。慕容紅語吓了一跳,急忙閃開,怒指着她:“慕容紫簾,你敢偷襲!”

“兵不厭詐,二姐,難道你不知道這個道理嗎?”紫簾一口一個二姐,偏生手底下又不留情,招招都是狠招,吓得慕容紅語魂飛魄散。

紫簾所有的恨,都在此刻暴發,她不僅是捉弄慕容紅語,對圈濃也同樣如此,幾招下來,就擒住了他們,交給風師父處置。

可沒想到,翼魂一個分身出現,在幾人都來不及反應之前,搶回了慕容紅語和圈濃。他的拳頭直接擊向慕容紅語,就聽一聲悶哼,慕容紅語倒在地上,鮮血流了一地。

紫簾目瞪口呆,這人真是心狠手辣,連自己的手下都殺!

翼魂卻笑看着她,溫柔地道:“環柔,她敢對你不敬,我滅了她就是!這個世界上,誰也不能傷害你,包括我自己,也絕不允許!”

他說得雲淡風輕,宛如對着心愛的人在訴說情話,可紫簾的心卻忍不住顫抖,第一次,她覺得世間還有人能讓她覺得害怕。

他的眼神,看似溫柔,實則深邃難辨,紫簾急忙偏開頭,不敢細看。她總覺得盯他久了,會在那碧波蕩漾的眼波中,逐漸迷失自己。

紫簾輕喝:“我不認識你!你敢傷害神族的人,就是傷害了我,我和你勢不兩立!”

“環柔!”翼魂受傷地喊,“我喜歡了你上百年,等了你上百年,你回到我身邊來,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你很癡情,可是,我不稀罕!”紫簾冷冷地諷刺,“再說了,你現在都是幾百歲的老妖精了,我不喜歡!”

言輕寒和幾位師父都笑了起來,紫簾卻緊接着說:“難道說你的意思是,我只要從了你,你就會放過這裏的一切,是嗎?”

“我可以考慮!”翼魂原本沉到底的心,突然有了一絲希望。

“哦,我也考慮一下,”紫簾佯裝思索了一陣,搖頭,“不行,我的腦子和心都不同意,它們說你是老妖怪了,馬上就翹辮子了,這樣不劃算的買賣,我可是不做!”

翼魂怒,看向紫簾的眼神,有了一抹絕然。他突然出招,擊向紫簾。

紫簾急忙閃避,可到底功力弱了一點,沒成功避開,翼魂的掌力,就上了身。只聽一聲巨大的聲響,言輕寒悶哼一聲,搖晃了幾下身子。

紫簾駭,來不及沖言輕寒嚷,劃動步子,迎上了翼魂,風師父等幾位也加入了戰鬥,團團圍住了翼魂。

言輕寒咬牙壓下心頭上浮的血腥氣,喊了一聲“紫簾小心”,也飛了上去。

可翼魂不給他這個機會了,身子一跳,已經在幾米開外,紫簾,也被他的掌力封鎖,帶到了遠處。

他狂妄一笑,帶着紫簾和圈濃,憑空消失了。

“紫簾!”言輕寒大喊,追了出去。

眼見着前方黑色的人影飄過,可怎麽也追不上,受了重傷的身體,開始體力不支了。言輕寒咬着牙,拼力支撐着,可如此一來,卻引發了他體內的劇毒,他立刻兩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風師父等人趕到時,見到的便是他昏迷不醒,全身黑氣籠罩的樣子。

将他擡回地下宮殿,幾人開始運功為他療毒,可重傷加上毒發,言輕寒的情況,卻不容樂觀,久久沒有醒來。

看樣子,他又要承受那足矣毀滅他的痛苦了。幾位師父都神色凄然,不知該如何辦了。

兩個時辰後,言輕寒醒來了,眸子血紅,神智不清,呆呆地瞧着房頂,沒有焦距的眼神,一片呆滞。

而且,他的胸口處,被翼魂擊中的地方開始潰爛。這就是此毒最大的一個危險,若是在毒發的同時,他的身上有創傷,那麽,一定會加劇他的惡化,直至死亡。

紫簾在遇見夜墨岚的時候,便也正是這種情況,一條小小的毒蛇就差點要了他的命,那時候,是因為有紫簾在身邊,才誤打誤撞地解了他的毒,可現在紫簾不知被翼魂擄往何處,他的小命,恐怕是難保了。

再過了半個時辰,言輕寒的神智,清醒了過來,他盯着幾人:“紫簾呢?”

“不知道去了哪裏。,”雨師父道,“翼魂不會傷害她的,我們現在擔心的是你的毒如何解?”

“我的毒無礙,我要去救紫簾,那翼魂喪心病狂,一定會對她不利的!”言輕寒搖搖晃晃起來,卻一個不穩,栽了下去。

“你這是何苦呢?”雨師父扶住他,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

101強弩之末又如何

妖精一族的重建工作,已經進入了尾聲,看着重新屹立起來的肅穆輝煌的聖壇,衆人肅然起敬,重新将聖火供奉在裏面,妖精族,從此恢複了往日的繁盛。

睦楓的心頭,卻突突直跳,他總有種要出大事的感覺。

他們妖精一族,歷來都是一生一世只愛一個人,他愛上了紫簾,也決定了他的心,将會一生為之牽絆,而紫簾若是有危險,他也能感覺得到。

睦楓決定,要去霄雲靈地尋找他們,渺雲子和靈兮自然全力支持,三人踏上了去霄雲靈地的路。在半途中,又遇見了路丘和村修。

睦楓卻是識得路丘的,嘴角一彎,笑道:“小狐貍怎麽跑到這裏來了?你不去找你的主人嗎?”

路丘對他沒好感,原本是不想搭理他的,可想到他那些奇奇怪怪的寶貝和詭異莫測的武功,笑眯眯道:“我就是去尋她的,睦公子若是願意,可與我們同往。”

睦楓雙目一眯,眼神深邃,冷冽中帶着關懷:“她怎麽了?”

“霄雲靈地發生巨變,我們擔心他們有危險,所以前去看看。”村修不緊不慢地回答,如同寒松挺立的身子,輕輕搖晃了一下,他的身子,已經躍到了幾裏開外。

“跟上!”

幾人抵達霄雲靈地時,确實被眼前所見吓了一跳。

想象中的繁華和神秘,已經被盡數破壞,映入眼簾的,是一派荒涼。幾人的心,都是一滞,快速滑動步伐,向着有人煙的地方飛去。

在找到神壇之時,已是兩個時辰以後,彼時,也正是言輕寒毒發倒地的時候。

地下宮殿的通道,在翼魂來過之後,已經完全打開,任何人都能輕松地找到入口。

睦楓等人進入地下宮殿,立刻發現這裏也剛剛經歷了一場戰争。慕容紅語的屍體還在地上,流了一地的血,開始泛黑了。

機關算盡,最終,也落了個悲慘地死去。幾人唏噓之餘,用落葉将她掩埋,提步去尋找言輕寒和紫簾。

風師父站在當風處,一身的玄衣被風吹起,蕭瑟寒徹。他冷冷地注視着睦楓等人,手掌微動,一股力道挾着落葉,卷向幾人。

睦楓等人劃開,冷淩的氣息形成一道氣牆,将落葉阻擋在前,然後用力,落葉翻飛,在整個地下宮殿,刮起了一場飓風。

言輕寒在昏迷之際,他的心神也在痛苦中不得安寧,雨師父喂他吃了丹藥,他的疼痛減輕了不少,眼睛,微微睜開,有了一絲清明。

“師父,何人又來了?”低垂的眸子,黯淡無神,完全是靠強大的意志力在支撐着自己。

“看情形,像是霄雲靈地之外的人。”

心頭一震,言輕寒躺不住了,動了動手,示意雨師父掏出他空間裏的丹藥。那些丹藥都是渺雲子臨別時所贈,雖說不能解毒,但可以暫時為他提供力量。

吞咽幾顆下去,言輕寒倏然起身,眼眸裏,有了神采,他走到外面,神情一喜,喊了出來:“住手!”

聲音雖是不大,卻足以讓場上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衆人立即住手,躍到一邊站定。

“言輕寒,你毒發啦?”睦楓眼睛一掃,已經發現了他的不對勁,沖過去,握住了他的手腕。

言輕寒淡然笑着:“死不了。”

“怎麽回事?有紫簾在,你還會中毒?”睦楓在問出這句話後,馬上就意識到不對勁了,這裏,根本就沒有紫簾的身影。

心,猛往下沉,不用再問,他也知道,紫簾一定出事了。拳頭,狠狠地握緊,指甲深陷,掐出了鮮血。

“紫簾在哪裏?”

如果有人膽敢傷害她,就是窮盡一生,睦楓也要找他報仇。但言輕寒搖頭:“你們打不過他,紫簾她暫時也不會有危險的。”

言輕寒無力述說,雨師父便将前因後果,原原本本的向睦楓等人講明。

聽言,衆人都覺不可思議,按照常理來說,翼魂喜歡環柔了上百年,他斷然是不會傷害她的,可,男人在面對心愛的人時,最不受控制的,便是他的身體。這個問題,讓言輕寒和睦楓,都是擔心不已。

睦楓道:“你現在這個樣子,還能行嗎?”

“我說過我死不了。”眉頭緊皺,言輕寒努力地強撐着自己,自空間戒指裏再次掏出了丹丸。

渺雲子道:“那些丹丸,對于普通人來說,确實是解毒和增進功力的良藥,但你這樣靠它們來支撐體力,不異于飲鸩止渴,一旦力竭,你會生不如死的。”

“沒有了她,我已經是生不如死。”不顧衆人的勸解,言輕寒終是決定,和幾人一道去營救紫簾。

既然姻緣是前世便已注定,今生,無論如何也不能失去她。生命中,如果沒有了那個能讓自己牽挂的人,人生,便會變得蒼白。言輕寒咬着嘴唇,努力将毒素壓到身體的角落裏,封印起來。

他的臉色,終于變得略微正常了些。衆人神情凄涼地瞧着他,都知道他此舉,已将自己的生命,豁出去了。如不封印毒素,在渺雲子的精心調養下,他會恢複的,可一旦動用了全身的力量來封印毒素,到了日後,若是不能找到良藥來解毒,他的生命,便會逐漸枯竭,直至死亡。

這個結局,是大家都不願意見到的,所以,大家只能祈禱,能早日救出紫簾,現在,也只有她的血液,能暫時緩解毒素的發作。

商議妥當之後,衆人,神情肅然地走出了地下宮殿。

翼魂的行蹤,一直是神秘莫測的,要想找到他,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好在言輕寒和她心靈相通,睦楓又對紫簾有神奇的感應力量,衆人,倒是在一天後就找到了翼魂的巢穴。

柔情宮,修建在山頂上,雲霧缭繞,遠遠望去,虛無缥缈無所依。

衆人幾個躍身,已經到了山頂,卻見宮門緊閉,悄無一人。一個聲音,至裏面傳出:“等你們很久了!”

翼魂的身子,随着他的聲音,突然出現在眼前,他妖魅的長發随風飛舞,全身,籠罩在詭異當中。

靈兮笑道:“哥哥,他這模樣,和你有得一比!”

“切,我是人,他是鬼;我風華正茂,他半條腿入土,我們能相比嗎?”睦楓嘴角撇了撇,鄙夷地瞧着對方。

翼魂微怒,不過他很快就掩飾過去,冷笑:“逞口舌之利,有用嗎?別忘了你們此行的目的,環柔已經和我成親了,你們請回吧!”

他手一揚,宮門大開,入目所見,一片耀眼的通紅,大紅的喜字,張貼在高堂,刺激着每個人的眼睛。

“昨晚,環柔已經成為我的女人了,真是沒想到,她還是完璧之身,這倒是我意想不到的,哈哈哈······”翼魂狂笑,刺耳的笑聲穿透進耳膜,隐隐地帶着諷刺和挑釁。

言輕寒心口劇痛,一口鮮血不受控制地噴出,落在地上,黑沉沉的可怕。他抹掉嘴角的血,冷寒的聲音如同冰淩:“你敢傷害她,我會讓你付出比死都難受的代價!”言輕寒身動,掌出,巨大的力量擊向翼魂。

可翼魂身子一轉,已經飛上了高高的宮牆,冷笑:“你已經是強弩之末了,還想與我硬拼嗎?我這人一向沒什麽高尚的品德,我不介意別人說我倚強淩弱的。”翼魂的眼底,突現殺氣,袖口飓風掃過,一股力量,已經反彈回來。

言輕寒,始終是橫在他和紫簾之間最大的障礙,若不消滅他,紫簾的心底,便永遠容不下他,翼魂,是真的動了殺心了。

睦楓等人哪裏容他靠近,衆人合力,阻擋住這股力量,讓它在空中停滞住,再猛一往前推,力道推進,在空中爆炸,驚天動地的響聲,傳出好遠。

宮門深處,全身酸軟的紫簾,心頭一震,有種預感,一定是言輕寒到了。她狂喜,想要奔出去,思念和擔心,已經折磨她一天一晚了,可沒跑出兩步她就倒在了地上。

狠狠地咬牙,爬起來,又跑。可恨的翼魂不知道在她身上使了什麽詭計,讓她功力全失,猶如久病初愈一般,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嘴唇被咬破,有鮮血沁出,帶着腥甜,一絲絲滑入口中。

紫簾終于站起來了,她緊握着拳頭,一步步捱到門邊,嘴唇的血,越流越多,她的力氣,居然也越來越大。

腦中一絲清明劃過,紫簾倏然意識到,莫非自己的血液能解翼魂的施咒?她拿出萬變手,在手腕上劃了一刀,猛吸了幾口鮮血,再擡起眼的時候神采奕奕,她的功力,全部恢複了。

冷笑數聲,紫簾向宮門外飛去。

人還在空中,紫簾就瞧見了對面熟悉的面孔,心頭一喜,叫了出來:“言輕寒,我來了!”

嬌麗的身影,在空中劃過,形成一道美麗的彩虹。紫簾以最快的速度,飛到了言輕寒面前,落了下來。

“紫簾,”言輕寒激動地抱着她,宛如在夢中,“他沒傷害你吧?”

“沒有,我現在不知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嗎?”紫簾莞爾,手掌握住了言輕寒,一沉“你中毒了?”

102 以毒解毒反中毒

言輕寒不容她檢查自己,只緊緊地抱着她,在她耳邊輕喊:“紫簾,我以為,我們又會天人永隔,我不要再經受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了,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好嗎?”

紫簾輕輕點頭,嘴唇貼在他的耳邊,呢喃:“我保證,我會永遠呆在你身邊,哪兒也不去。”

可是,她似乎意識到不對,立刻又問:“你恢複前世的記憶啦?”

“嗯,中毒昏迷後,前世的所有記憶,都突然間想起,不過,我已經習慣叫你紫簾,倒覺得環柔這個名,不太熟悉了。”言輕寒擁住她,眉目俱是情。

這個場面,夠感人,卻看得翼魂七竅生煙,他暴喝一聲,怒道:“環柔,你已經是我的新娘了,不準再和他有任何的牽絆!”

紫簾頭也不回,只冷冷地道:“誰承認做你的新娘?你少一廂情願了,找面大鏡子仔細瞧瞧,憑你那模樣,也配嗎?”

這句話,是莫大的諷刺,翼魂的容顏,也是世間男兒當中,一等一的好,到了紫簾嘴裏,卻被說成一文不值,實在是有些讓人啼笑皆非。

衆人抿嘴而笑,毒妃的嘴,當真是無人可比。

翼魂的怒氣尤甚,眼見着到手的新娘,被言輕寒等人這麽一攪合,又沒影了,他為了這一天,已經等待了好多年,在煎熬和期盼中,他不知度過了多少個輾轉難眠的夜晚,而現在,卻換來一個絕然的背影和無情的拒絕。

他不甘心!死也不甘心!他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翼魂勾唇,冷笑道:“環柔,你對我真的如此絕情嗎?”

“我對你從來就沒有情,何來絕情之說?”紫簾冷笑,回轉身子,逼視着他,眼眸裏,冰涼寒徹,與剛才凝望言輕寒時,判若兩人。

紫簾的溫柔,從來都只是對她喜歡的人,對付翼魂這樣以愛的名義來傷害自己的人,她自然是沒有好臉色。她牙關一咬,怒道:“翼魂,你這人的人品太差,我前世不愛你,今生更不會,你趕緊從哪裏來,滾回哪裏去,否則,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紫簾罵得痛快,絲毫沒顧忌翼魂的感受,他的眸子裏,浮上極其痛苦的神色,臉部的肌肉,也在扭曲,将一張美好的妖魅容顏,變成了慘不忍睹的鬼怪。

鬼怪的憤怒,也是清楚可見的。衆人眼見着他全身的戾氣散發,周圍,籠罩了一層暗黑的氣體,這種仿佛來自地獄的煞氣,足矣讓原本美麗如夢的景色,變得迷離恐怖。

言輕寒提醒紫簾:“他這是怒極,體內的怨氣發出來,想要逆天了。”

紫簾不理睬,道:“自有睦楓他們抵擋,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為你解毒!”她将手腕上的傷口重新割破,鮮血流出來,盡數滴進言輕寒的嘴裏。

言輕寒的身體,立刻起了變化,被他封住的毒素,以及身上殘留的那些毒素,都在一瞬間被化解,他的力量,又恢複了。

衆人已經和翼魂戰在了一起,那翼魂委實厲害,這麽多人合力攻他,居然都讨不到半點的好。

言輕寒還在運功調養,紫簾守在他的身側,以防有人偷襲。所以,眼前的戰事,對

他們非常的不利。

偏偏翼魂的手下都出來了,以圈濃為首的一幫惡人,将衆人圍住,越發加劇了睦楓等人的壓力。轉眼間,有人受傷了,倒在地上,失去了戰鬥力。

紫簾瞧在眼裏,急在心上,很的不将自己分成兩半,一半來照顧言輕寒,一半去打擊翼魂。

好在睦楓和村修的武功高強,一時間,倒也還可以勉強支撐。但靈兮就慘了,背上中了一拳,嘴角沁血,也分散了渺雲子的注意力,忙為她喂藥療傷。風師父等,武功也是一等一的高,可饒是衆人合力,也只能苦苦支撐着。

就在紫簾焦急萬分之際,言輕寒終于調養完畢,長嘯一聲,睜開了眼,炯炯有神的眼眸裏,精光四射,猶如閃電般擊向翼魂,然後,身子一躍,就飛了上去。

紫簾立刻緊随其後,也加入了進去。

局面頓時被扭轉,言輕寒、睦楓、村修三人合戰翼魂,紫簾則和風師父等大戰其他喽啰。

驚天動地的戰争,在霄雲靈地,展開了,這場戰争,足矣讓日月變色,河水倒流,以至于多年後有人談論起此次戰争,都是眉飛色舞,神往不已。

言輕寒覺得體內,像是有無窮的力量在湧出,他越戰越勇,就在揮拳快擊中翼魂之際,突然覺得眼前有些模糊,行動,也遲緩了一下,但,他的這一招雷霆之鈞,仍然分毫不差地擊中了翼魂。

兩聲怒吼之後,翼魂受傷,滑出幾步以外,嘴角,輕卷起一抹陰邪的,難以察覺的笑容,言輕寒的視線,更加模糊了,心口一痛,竟是不受控制的兩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言輕寒!”衆人都道他是受傷了,大聲地喊他,卻發現他身子巨變,很快就蜷縮成一團,痛苦地扭曲了一陣之後,變成了一個侏儒一般的怪人。

言輕寒的神智,昏迷了。

看着他這突然的巨變,衆人都呆了,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戰争,好多雙眼睛,都齊齊望着他。

紫簾傻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沖翼魂怒吼:“你對他做什麽了?”

翼魂的手指劃過嘴角,沾着自己的血液,喂進嘴裏,舌尖在手指上輕輕輾轉,品嘗,邪魅的笑容更甚:“我什麽也沒做!”

“你撒謊!如果不是你,他怎麽會變成這樣?”紫簾抱住還在顫抖的言輕寒,為他診斷,發現他體內一股非常邪門的毒氣正在游走,那種毒氣,倒是她聞所未聞的,搜遍了整個腦海,也沒想出。

紫簾求救的眼光看向了村修,可是,村修和她一樣,都是一籌莫展。這毒,實在是太蹊跷和古怪了。

翼魂倒是笑了起來:“環柔,他都這個樣子了,你還愛他嗎?還願意跟他在一起嗎?”

“當然,他不管變成什麽模樣,都比你這個魔鬼強得多!我愛他,生生世世都只愛他!”紫簾咬牙切齒地瞪着翼魂,眼中的恨意,已不能用言語來形容。

她從未恨一個人恨到如此程度,但現在,她是深深體會到了,如果可能,就是殺了他,都不覺得解氣。

翼魂的眼底,也是深深的受傷,冷笑數聲,殘忍地道:“那你就等着為他收屍吧,而且,他的死,都是你造成的,你以為你體內的血是他的靈丹妙藥,我就偏不讓你如願,所以,歸根結底,是你的自作聰明害了他,與我無關!”

“你,什麽意思?”紫簾的聲音,微微顫抖了一下。

翼魂微笑,聲音淡淡的:“我說得不夠明白嗎?我只是在你的血液裏做了一點小動作,我就會算到你會用血液救他,他如果不運內力,倒也無妨,可他偏偏為了打敗我,拼勁了全力,所以,他現在毒氣攻心,以我都想不到的速度,提早毒發了。”

“你——”紫簾氣結,這才想到她能夠順利地逃脫出來,原來都是翼魂的計謀,不由悲憤由心起,怒道,“翼魂,解藥拿來!”

“想要解藥?這可就難為人了,那解藥的制作非常不易,我也沒有!”

“那我就殺了你,為他報仇!”紫簾撲了上去,萬變手在一瞬間化作無數的兵器,将他牢牢困住,旦旦也在紫簾的召喚下,從空間戒指裏飛出,朝翼魂攻擊。

翼魂到底不忍心傷害她,只守不攻,邊戰邊退,幽幽地吐露着深情:“環柔,你就這麽恨我嗎?巴不得我死嗎?”

“當然!你這老妖怪,本來就不該存在于人世間,你死了,是所有人的福氣!”紫簾和旦旦心靈相通,招招緊逼,竟讓翼魂有些手忙腳亂了。

翼魂終于有了一絲怒氣,一下飛出好遠,冷冷地道:“要想讓他活命,你只有嫁給我,做我的女人,否則,三天後,他将會化作一灘膿血,誰也救不了!”話一說完,他手一揮,號令手下的人,躲進了宮殿裏,消失得無影無蹤。

“翼魂!你這混蛋!你給我出來!”紫簾狠狠地捶着門,眼淚,終于流下來了。

言輕寒在昏迷了一陣過後,略微清醒,他已經聽見了翼魂的那些話,虛弱地張開嘴,說着模糊難辨的話:“紫簾,我就是死了,也不要你被他羞辱,不要去!”

紫簾飛奔回來,抱着他的身子,哭道:“我不去,我哪兒也不去,我陪着你,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治好你的。”

“萬事不可強求!紫簾,能有你陪着,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可是,我要你好好地活着,我不要你死!”紫簾咬唇,按捺下滿腔的悲傷,決定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再想辦法。

此刻要回地下宮殿,肯定是不現實的,那裏太遠了,一去一來,又要耽誤不少的時間,所以,經過衆人的商議,就在附近的山上,找了一個洞子住下。

103 大結局

紫簾和村修兩人,一遍遍為言輕寒診斷,卻都想不出一個解毒的法子,紫簾是萬萬不敢再用血液來為他解毒了,只能寄希望于上天出現奇跡,解藥,能突然出現在眼前。

但,這種想法,不異于癡人說夢,眼見着時間一點點過去,言輕寒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

紫簾痛恨自己醫術不精,眼見着他受折磨,卻無能為力。

時間一點點過去,言輕寒的生命跡象,已經變弱,大家都無計可施,守在山洞裏,一籌莫展,氣氛,空前的壓抑。

将言輕寒抱在懷裏,他那麽高大的一個人,現在躺在紫簾懷裏,宛如一個小孩,縮骨的疼痛,已經把他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了。

可他強忍着,絕不叫出一聲。

“言輕寒,你痛的話,就喊出來,我們都在你身邊,永遠也不離開!”紫簾喃喃低語,淚如雨下。

所剩的時間不多了,似乎,擺在他們眼前的只有一條路可選。

戀戀不舍的和言輕寒溫純了一會兒,言輕寒已經不能言語了,一雙混沌無光的眼睛,瞅着紫簾,只有那裏面,還看得見一絲感情。

痛苦地閉上眼睛,看着心愛的人受苦,自己卻無能為力,這種無奈、心痛和絕望,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待他再次昏睡過去,紫簾輕輕放下他,從空間裏取出被褥等物,将他抱到上面,看了他一眼,決然轉身,出了山洞。

睦楓追出去:“你想好了嗎?真要那麽做?”

“眼下,只有唯一的一條路可走,我別無選擇。”

“可是他如果知道自己的命是這樣換來的,他寧願不要。”

紫簾慘笑:“所以,你們得幫我,不要告訴他,我要他好好地活着。”

“難道,真的再沒有其他的辦法嗎?”睦楓黯然,看着心愛的女人一步步遠走,他同樣的心痛難忍。

心,陡然下沉,紫簾自然是知道睦楓對她的心思,道:“我們這麽多人,都打不過翼魂,如果硬拼,只是徒增傷亡,而且,解藥還不一定能夠得到。翼魂他要的是我,沒必要讓你們也跟着受傷害。”

絕然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睦楓徒勞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卻什麽也沒握住。他咬牙提步,在紫簾的身後,悄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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