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2(二合一)
秦大人臉上青青白白,尴尬地站在馬車邊,直到身邊侍從提醒,才回過神,尴尬道:“給王妃請安。”
他哪裏想得到,藏在王爺馬車裏的,不是他那個不争氣的小兒子,而是傳聞中與穆如歸關系極差的夏朝生?
夏朝生的心情也沒比秦大人好到哪裏去。
他躲入九叔的馬車,是因為害臊,結果人剛鑽進去,就被藏身于馬車中的“歹徒”兇狠地勒在身前,脖子也被匕首抵住了。
夏朝生的身子雖然廢了,終究是侯府出身,愣了一瞬,憑本能,飛速反手,鉗住頸側的手。
挾持他的人顯然沒想到他還有反抗之力,加上自身武功不高,竟真的被夏朝生反過來,扣在了馬車裏。
車簾搖晃,照亮了一張稚嫩的臉。
夏朝生眯起眼睛,俯身湊近。
柔軟的發絲垂在秦軒朗的額邊,光線太暗,他沒能發現秦軒朗青青紫紫的面頰透出了羞惱的紅意,只覺得面前的人有些許的熟悉,前世的自己肯定見過。
到底是什麽時候見過呢?
夏朝生陷入了沉思。
他死後,只能跟在穆如歸身邊,所見之人,肯定是穆如歸見過的人,那麽這個被揍得不成人形,連匕首都不會用的少年……
“你是誰?”夏朝生握着奪來的匕首,反過來抵在少年的頸側。
秦軒朗身形微僵,沒想到自己和夏朝生的身份調換如此之快,羞惱之餘,又忍不住擡眼,偷偷瞄他的面容。
都說裴氏一族多出美人,秦軒朗向來嗤之以鼻。
在他看來,容貌乃皮囊,再好看的外表裏藏着一個只知情愛,毫無內涵的靈魂,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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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秦軒朗瞧不上夏朝生。
他從前醉心于謀略,只遠遠瞧見過幾眼跟在太子身邊的夏朝生。
美則美矣,沒有靈魂,不足挂齒。
而今……
扼制住他的九王妃明明和他差不多大,身體也真如傳言中一般,羸弱不肯,哪怕捏着匕首,也時不時地咳嗽。
但夏朝生的手指很用力,咳嗽的時候,寧可劃破的他的喉嚨也不肯撒手。
秦軒朗:“……”
秦軒朗在刺痛中,咽了咽口水:“我是秦家人!”
大梁的秦氏,誰人不懼,誰人不怕?
偏偏夏朝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吓,只略略挑眉,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覺得面前的少年熟悉,原是九叔登基後,提拔的當朝宰相,秦軒朗。
秦軒朗出身秦氏,卻與秦氏一族勢如水火,即便位極人臣,也沒有回到秦氏,只是另立宅院,對昔日輝煌,今日門庭冷落的母族,不聞不問。
不過,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秦氏即便衰落,也不是尋常氏族,哪怕是穆如歸,也耗費了多年,才将其安插在各處的棋子,一一拔去。
拔去時,秦軒朗自然出了一份力。
那時候的秦軒朗,善于詭謀,手段與穆如歸一般狠厲,與現在被揍得鼻青臉腫,只能藏身于馬車,還被夏朝生反過來遏制的倒黴樣,天差地別。
秦軒朗對九叔的大業究竟有沒有幫助,夏朝生不知,他只知道,九叔能在登基後将秦軒朗安插在權利的中心,此人必非池中之物。
于是,當車外傳來說話聲時,夏朝生沒有求救,而被匕首抵着脖頸的秦軒朗亦閉上了嘴。
秦氏一族,出過五任皇後,三任宰相。
每一次皇權的交替,都是他們嶄露頭角的時刻,秦軒朗之所以出現在東宮,就是為了參與儲君之争。
穆如期沒有讓他失望。
不論真也好,假也罷,秦皇後所出嫡子,基本上達到了秦軒朗心中對“明君”的标準,就在他準備大展宏圖之時,穆如期忽然變了一個人,不僅為了一個男子,跪在金銮殿前,觸怒陛下,後又大肆搜刮美人,縱情聲色。
秦軒朗嘗試着勸誡,卻因為年幼,被穆如期含諷帶刺地趕出了東宮。
他一怒之下回到秦家,對當朝宰相,也就是正在馬車外叫嚣着要将他拽下去的“秦大人”說:“父親,太子實難當大任!”
他義憤填膺地将太子最近的所作所為說出來,本想讓父親帶領秦氏一族,另謀出路,卻不想,反過來遭受了一頓訓斥。
“皇後尚在宮中,太子也并未被貶斥,只因他被陛下禁足一月,你就要另謀出路?逆子,你也不想想,如若你真的背棄東宮,天下人會如何看待我秦氏一族?!”
秦軒朗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父親,太子無德,害人害己,若秦氏真的支持此人登上皇位,如何對得起天下人?”
可惜,秦氏已經牽扯在了權利的紛争中,不是秦軒朗說抽身就能抽身的。
再者,唯有太子登基,秦氏才能保住今日的榮華富貴,所以無論秦軒朗說什麽,都沒有用。
他被行了家法,關在柴房中,靠一個衷心的奴仆冒死偷出鑰匙,才得以逃生。
可是秦軒朗的話引起的秦氏一族的恐慌,族人生怕他偷跑去五皇子府中,讓尚未被廢除的太子心生芥蒂,于是暗中派出無數家仆,試圖将其逮回家。
秦軒朗對秦氏的依戀逐漸消磨在不斷的躲藏與追逐中。
他是秦氏年輕一輩中,唯一一個直接進入東宮的謀士,也是秦皇後最欣賞的小輩,秦氏不敢對他下殺手,卻也不會對他多客氣。
他只是秦氏一族手裏比較有分量的籌碼,他爹也不止他一個兒子。
秦軒朗閉上眼睛,複又睜開,望着夏朝生的目光頻頻閃爍。
誰說只能輔佐五皇子?
九王爺穆如歸可是先帝最喜愛的皇子。
先帝賓天之前的賜名,不正是為了讓他名正言順地登上皇位嗎?
秦軒朗心中所想,夏朝生并不知曉,他跳下馬車,望着秦大人倉惶離去,心有揣揣,假裝咳嗽,用帕子捂住嘴,實則悄悄打量穆如歸的神情。
九叔該生氣了吧……
果不其然,穆如歸臉色冷若冰霜,定定地盯着他,漆黑的眸子裏升起兩點刺人的寒芒。
夏朝生心一痛,揪着帕子,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
“朝生!”穆如歸面色巨變,疾步上前,将他摟在身前,“可是凍着了?”
他趴在九叔懷裏,懸起的心落下,複又委屈,伸手在穆如歸的脖子邊輕輕撓:“九叔,你……咳咳……你來酒樓,怎麽不同我說?”
穆如歸身邊親随聞言,瞬間繃緊了臉。
王爺找秦大人,自然是為了大業,此時王妃尚不知情……
“下次帶着你。”穆如歸不顧身邊侍從緊張的神情,坦然保證,“絕不瞞你。”
夏朝生尚未有所反應,站在穆如歸身邊的親随先疾呼出聲:“王爺,不可!”
“有何不可?”夏朝生踮着腳尖,将下巴擱在九叔肩頭,仔細打量親随的面色,見他目光躲閃,心裏已經有了猜測——九叔此刻,怕是已經動了反心。
夏朝生心裏滾過一陣心悸,短暫的詫異過後,主動轉移了話題:“九叔,你和秦大人談得如何?”
穆如歸抿了抿唇。
他了然,秦氏一族有了太子,哪裏會再看穆如歸一眼?
夏朝生正想着,頸側忽而一涼。
他驚呼着想要攥住衣領,穆如歸卻不給他這樣的機會,手上用力,錦緞崩裂之聲響起。
穆如歸身邊親随耳力驚人,當即紅着臉,齊齊背過身去,不敢再看他一眼。
夏朝生目瞪口呆地捂着衣領:“九叔……”
穆如歸眼裏劃過一道尴尬。
他哪裏知道王妃身上的衣料這麽脆弱?
不過輕輕一撕,居然……
“九叔,你怎麽撕我衣服?”驚詫蓋過了羞惱,夏朝生揪着衣領,氣鼓鼓地跺腳。
穆如歸耳根微紅,伸手欲替他将衣領攏緊,卻不料已經裂開的布料又發出一聲輕響。
夏朝生:“……”
穆如歸:“……”
夏朝生紅着臉,軟着嗓子“你”了半晌,紅暈順着臉頰蔓延到脖頸。
穆如歸眸色一深:“我……”
随即因為瞥見他頸側明顯的紅痕,瞬間黑了臉。
他霸道地将夏朝生抓緊懷裏,撕了外袍還不夠,将雪白的裏衣也撕開,嗓音嘶啞異常:“誰弄的?!”
夏朝生光顧着害羞,全然忘了馬車內還有一人,此刻終是回過神,拍開九叔的手,漲紅着一張臉,喘着氣爬上馬車:“九叔,我……我這裏有個人,你肯定很想一見!”
他用披風将自己裹緊,眼神游離,不敢對上穆如歸吃人一般兇狠的目光,倉惶躲進了馬車內。
等得焦頭爛額的秦軒朗眼裏湊上來:“你……”
夏朝生哪裏顧得上和秦軒朗說話?
他被九叔碰過的地方,仿佛滾過了一條赤紅色的火帶,就算已經爬上了馬車,那裏依舊在往外蹦着灼人的火星。
夏朝生手忙腳亂地撩起車簾:“九叔,這就是我想要你見之人。”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加之,秦軒朗起了輔佐穆如歸之心,當即心急火燎地探出頭去。
只是他沒想到,夏朝生對上穆如歸的目光後,脖頸間被摸過的地方又燒起來,一個不留神,腳就碰到了他的後腰。
被秦氏一族派出來的家仆打得遍體鱗傷的秦軒朗措手不及,栽下馬車,摔了個狗吃屎還不夠,爬起來的時候,觸動內傷,當着穆如歸的面,噴出一口血。
穆如歸身邊的親随不由自主後退一步,驚駭地望着虛弱地靠在馬車邊,瞧上去嬌弱無比的夏朝生。
先前,王府刑房的老李頭說王妃踢飛了一個奸細,他們還不信,笑老李頭喝酒喝多,看花了眼。
王妃吃下易子藥,又在金銮殿前跪去半條命的事,大梁還有誰不知道?
若是病秧子都能将人踢得倒飛吐血,他們這些成日習武之人,還有什麽臉面從軍?
直到今日親眼見到夏朝生将人從馬車上踹下來,親随們才知道老李頭所言非虛。
王妃……王妃雖然嬌弱,但真的能将人踢吐血啊!
跪在地上咳得眼冒金星的秦軒朗,滿腹牢騷在吐出淤血後,消散殆盡。
夏朝生無意中的一腳,看似讓他丢了顏面,實則讓他吐出胸中積血,身體裏的滞澀感盡退,當真是救命的一腳。
“是他?”穆如歸臉上的冷意并未因為秦軒朗吐出的血消退。
男人彎腰,單手掐住秦軒朗的脖頸,語氣森然:“是你傷了本王的王妃?”
沒緩過神的秦軒朗被穆如歸拎了起來。
倒黴的秦家小公子喘不上氣,無力地蹬着腿,雙手艱難地扒着掐住自己喉嚨的手,氣若游絲:“王……王爺……”
穆如歸手背上很快多出幾道血痕。
但是穆如歸目不斜視,五指繼續收緊。
秦軒朗雙腿一蹬,心沉了下去。
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在死前聽見脖頸斷裂的聲響。
可他心中沒有憤怒,只有遺憾。
如此行事狠辣之輩,不能輔佐,當真是……
“九叔!”眼見秦軒朗被穆如歸掐得面若金紙,夏朝生不得不再次跳下車,捂着衣領跑到穆如歸身邊,“你快把人放下來。”
“為何?”穆如歸的目光在他微紅的頸側劃過,眼底暴虐又起。
“九叔,他……他于你有用。”夏朝生不知如何解釋,揪着穆如歸衣袖,焦急地晃,“九叔既然與秦大人有事相商,為何不利用此人呢?”
秦軒朗聞言,回光返照一般掙紮起來:“我……我是……我咳咳,我是秦家人!”
“當真?”穆如歸眉頭微擰,手上的力氣卻沒有松。
夏朝生忙不疊地點頭:“他是。”
鉗制在秦軒朗脖頸邊的手指這才松開。
秦軒朗“噗通”一聲跌跪在地,捂着喉嚨,撕心裂肺地咳嗽。
“來人,拿本王的金瘡藥來。”
“多謝王爺,我……”秦軒朗還當穆如歸是要為自己療傷,感激擡頭,卻見九王爺看也不看他,當衆将自家王妃打橫抱起,跳上了馬車。
秦軒朗:“……”
拿着金瘡藥的侍從很快也跑到了馬車前,穆如歸迅速搶過藥瓶,摔下車簾,再也沒讓夏朝生在外人面前露面。
秦軒朗:“……”
秦軒朗無言以對。
他沒習過武,用匕首威脅夏朝生的時候,也沒想過真的要了小侯爺的性命,所以并未用力。
至于夏朝生脖頸上的紅痕……只是擦傷,不會有大礙,至于這麽緊張嗎?
穆如歸比秦軒朗想得還要緊張。
他逼着夏朝生拉開衣領,難堪地縮在角落裏,非要用金瘡藥去擦那道都快消失的紅痕。
“九叔,我真的沒事。”夏朝生按着領口,被穆如歸過于滾燙的目光燒得雙頰緋紅,顫聲抗拒道,“不用……不用擦藥。”
穆如歸傾身湊到他面前,不知為何,身上戾氣更勝:“你方才,與他待在馬車裏?”
夏朝生愣了愣:“是……”
話音剛落,他就小聲驚呼起來。
原是穆如歸發狠一般埋頭向他頸側咬去,觸碰皮膚的剎那,又生硬地停住。
略微粗重的喘息聲傳入了夏朝生的耳中。
他睫毛輕顫,顫抖着擡起胳膊,摟住了穆如歸的脖子:“九叔。”
他的聲音于穆如歸而言,是最甜蜜又最兇猛的毒藥,只一聲,就能讓人丢盔棄甲。
穆如歸強壓下心底暴虐的占有欲,想到夏朝生被秦軒朗勒在身前威脅,怒火就止不住地往外冒。
但穆如歸不想傷夏朝生,就霸道地勒着他細細的腰,埋首在他頸間親吻,借以宣洩心中剪不斷理還亂的紛雜情緒。
“九叔,秦氏一族已與太子牽扯過深,與其去找秦大人,不如讓秦氏變成你的秦氏。”夏朝生渾身發軟,眼裏盛着兩抹沉甸甸的霧氣,兀自撐着,将心裏話說與穆如歸聽,“秦軒朗……秦軒朗是一枚很好用的棋子,九叔可以試試他。”
夏朝生費盡心思想出的理由,穆如歸僅用一句話就拒絕了:“他傷了你。”
“那王爺就罰了他,再試。”他锲而不舍地勸。
穆如歸默了默,按着夏朝生的後頸,緩緩擡頭:“都聽你的。”
他松了一口氣。
恰在此時,微風将車簾吹起。
穆如歸在冷風中尋回神志,僵硬地松開勒在夏朝生腰間的手,看也不敢看他被自己親得水光潋滟,微微泛紅的脖頸。
夏朝生也後知後覺地攏起衣領,恨不能将頭埋進披風裏。
九叔……九叔怎麽這樣啊?
他前世只在死後與穆如歸相處過,也未見九叔有任何嫔妃,所以并不知道,穆如歸動心後,居然連他的脖子都啃得津津有味。
實在是……
實在是太奇怪了。
夏朝生想得渾身發軟,等馬車徐徐動起來後,依舊緩不過神。但穆如歸的馬車上沒有暖爐,他一覺得冷,就不由自主地依偎在了九叔身邊。
穆如歸解開大氅,沉默着将夏朝生裹緊,冰冷的指尖時不時掃過他的脖頸。
粗粝的手指帶起一陣難言的暖意。
沒有春風那麽柔軟,卻比任何暖爐都要合夏朝生的心意。
他忽地擡起手,捉住了穆如歸的手指。
穆如歸渾身一震,似有所感,緩緩低頭。
夏朝生的頭依舊微垂着,泛着水光的眸子卻顫顫巍巍地合上。他烏黑如鴉羽的睫毛輕顫,暗紅色的舌尖從緊閉的唇縫間探出,輕輕掃過嘴角。
穆如歸一瞬間心如擂鼓,明白了,這是夏朝生的邀請。
他急不可耐地捏住夏朝生的下巴,縮短二人距離,卻又在即将觸碰的剎那,陷入了猶豫。
緊接着,細密的恐慌束縛住了穆如歸的手腳。
他對夏朝生,總是無可奈何。
他怕自己笨手笨腳,弄疼他,亦怕自己過于急切,吓到他。
穆如歸猶豫不決之際,夏朝生也在忐忑地等待着。
他擱在膝頭的手攥成了拳,因為緊張,掌心裏已經被自己的指甲壓出幾道月牙印。
馬車沒由來地颠簸了一下。
“王爺王妃,小心着點。”趕車的侍從見前路覆蓋着積雪,好心在車外提醒。
他卻不知,車內二人早已摟做一團,急不可耐地試探,拉扯,最後夏朝生敗下陣來,被穆如歸按在了馬車車廂裏鋪着的毛毯上。
颠簸的路成了他們最好的遮掩。
穆如歸早将心中擔憂抛之腦後,滿心只剩甜蜜。
夏朝生癱在毛毯上喘息,僅僅是唇齒相濡,就耗費了他所有的力氣。
不是他羸弱到連親吻都無法承受,而是穆如歸……
夏朝生拎着衣領,沒好氣地瞪了穆如歸一眼,卻見穆如歸紅着耳朵,硬邦邦地坐在車簾邊,竟比他看上去還要僵硬。
“九叔。”夏朝生沒好氣地笑了,“拉我一下。”
穆如歸震了一震,生硬地伸手,仿佛關節都在發出吱吱嘎嘎的怪響。夏朝生忍笑起身,趴在穆如歸的懷裏,壞心思地碰那只微紅的耳垂。
穆如歸呼吸微滞,卻不肯撒手,由着夏朝生胡鬧,将他摟得更緊了些。
馬車緩緩行至長街,萬家燈火亮起,不遠處,東宮中燈火葳蕤。
“混賬……混賬!”穆如期踢翻了桌子,身邊跪滿了噤若寒蟬的下人與侍從,“當初是誰去解決悅姬的?”
跪在角落裏的太監渾身一緊,手腳并用爬到穆如期腳邊:“殿下……殿下,奴才親眼瞧見悅姬被丢入河中的啊!”
穆如期一腳将他踹飛:“那在金銮殿前指認孤的是鬼嗎?”
“你們誰背叛了我?!”
太監狼狽地從地上爬起,見穆如期抽出了佩劍,冷汗如瀑,電光火石間想到了另一人:“殿下,是那個夏玉……就是那個夏玉說,九王爺寵幸了一個狄女,殿下信了他的話,今日才會被困在東宮中!”
“夏玉。”穆如期捏着佩劍的手驟然攥緊,額角青筋直蹦。
對。
夏玉。
穆如期心頭最後一絲對前世的眷戀消散殆盡,眼中滴血,陰測測地笑道:“去,将夏玉帶來見我!”
不論前世還是今生,都是因為夏玉的存在,他才和夏朝生漸行漸遠。
穆如期将自己的移情別戀,冷漠無情歸結于夏玉,待侍從将佝偻着身形,滿面驚慌的夏玉拖來後,直接用長劍刺瞎了他的雙眼。
夏玉跪在血泊中慘叫出聲。
“你很痛苦?”穆如期仿佛看見了前世在鳳栖宮中自刎的夏朝生,瘋瘋癫癫地笑起來,“你居然也知道很痛苦……你可知他比你更痛苦?!”
直至此刻,穆如期再也無法忽視心中對夏朝生的在意。
也不得不面對心中的悔意。
重活一世,他終于品嘗到了後悔的滋味。
作者有話要說:。。。我又把更新放入存稿箱,然後忘記定時就出門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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