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顧宴生特別情真意切的看着小軍官,随後誠懇的點點頭。

這個宮廷禦用畫師一定和敖淵有私仇。

不過陰差陽錯的,畫師倒是幫了他們好大一個忙!

這樣一來,一定不會有人能認出敖淵來了。

将終于說盡興了的小軍官送走,顧宴生一臉嘆息的回到屋內,望着敖淵重新睜開的雙眼,雙眼重新亮晶晶的說道:“來,我們來上藥!”

敖淵有些遲疑,也不知道怎麽的,居然從顧宴生這簡短的幾個字裏,聽出了某種……隐隐約約暗藏的興奮?

又休息了兩天之後,敖淵身上的傷幾乎也都好的差不多了。

他身上大多都是皮肉傷,只有腰側的地方有一個被刺穿的傷口。

雖然傷在邊緣的地方,但因為出血量多,所以看起來比較嚴重,顧宴生一開始也是被這個傷口吓到了,還以為敖淵是受了什麽不得了的重傷。

但好在敖淵身體素質很好,傷口愈合的速度也快,雖然內裏還沒有完全長好,起碼外面都已經開始結痂了。

“圓圓你好好休息,我去上工啦!”顧宴生将領來的早飯送到房裏,戴上了自己的頭巾,背着背簍就要去上工——軍隊休整期間,也要修葺城牆和戰後的各種損傷,所以不管是誰,都要去伐木挖石頭。

這是個不需要帶什麽腦子的辛苦體力活。

敖淵靜靜地應了一聲,“嗯。”

顧宴生彎着眼睛又摸了摸敖淵的頭。

他有點感嘆,也不知道敖淵恢複記憶之後,還能不能讓他摸頭了。

反正失憶的敖淵很喜歡他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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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

顧宴生眨了眨眼,又摸了一下!

趁敖淵還沒有恢複記憶,現在趕緊摸個痛快!

敖淵看着顧宴生離開,垂眸看着桌上簡單又樸素的飯菜,終于還是一言不發的低頭吃了起來。

體力活都很辛苦。

尤其是對顧宴生來說。

他的力氣其實已經不算小了——但是對比起軍營裏面這些一個個肌肉虬結的壯漢,顧宴生的力氣就顯得不那麽夠看了。

別人運一趟的東西,他一個人往往要運送好幾個來回。

而且這活每個人都要記錄績效,到時候一起論功行賞。

這麽一來,就更加沒有人願意跟顧宴生在一起忙活了,也沒有人願意浪費那個力氣,去幫別人做。

但是顧宴生還是幹的很起勁。

哪怕做着這麽辛苦的活,他都有一種感激在。

他渴望一個健康的身體太久了。

久到哪怕在做苦工,對于他來說,都像是一種鮮活的、他正擁有一個健康身體的證明。

雖然別人需要幹半天的活他要做一整天,但是做完之後,他們這些輕傷上工的人,就可以領到一塊不大的熟肉,和一個雞蛋。

這已經是冬天裏面很珍貴的糧食了。

為了這每天的一塊肉和一個雞蛋能給敖淵補充營養,他也要很努力才行!

他雙手重新捏成拳頭,輕輕地撞了一下,繼續給自己打氣,嘴裏小聲念叨着:“我可以,我能行,只需要再運兩趟,上午的任務就完成了,圓圓就能有雞蛋吃……”

旁邊幾個已經幹完了活,正光着上身,坐在一旁閑聊天的兵目光沉沉的,眯着眼,不知道在打量什麽。

不遠處有察覺到什麽的老兵,已經相互拉扯着離開了這裏。

過了會兒,到了正午放飯的時間,采石場內已經沒有人了,只剩下顧宴生一個人,還在努力的将石頭往筐裏裝。

其中一個抖了抖腳,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身邊的人,沖着顧宴生的方向擡了擡下巴,“去。”

另一個人左右看了看,咽了口唾沫,起身不自在的扯了一下褲腰。

兩人朝着顧宴生那邊走了過去。

顧宴生察覺到肩膀上一輕的瞬間就擡起了頭。

他很累,也很熱。

冬天就算是天再冷,可他一直在幹活,也冷不到哪去,還出了一身的汗。

身上也早就已經脫得只剩下了一層看不太出顏色的裏衣,其餘的衣服被他墊在肩上,用來減輕背帶勒着肩膀的疼痛。

他看了眼堵在他身邊的兩個壯漢,被他們身上的汗味熏得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滿臉迷茫的說,“你們有事嗎?”

“快做完了吧?還剩幾趟?來,咱們兄弟幫着搭把手,給你一起運了。”領頭的那個接過顧宴生身上的背簍,另一個人作勢也提起了兩個來。

顧宴生雖然一次能運的分量不多,但是他很勤奮,也不偷懶,特別認真的完成着每一趟,進度也不算慢。

推拒不過,顧宴生便只能看着那兩人扛着東西在前面帶路,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挂在他們後面說:“實在是太感謝你們了,敢問兩位大哥姓名?我以後一定會報答你們的!”

軍營裏面很辛苦,如果不是家裏揭不開鍋,沒有誰願意把家裏的勞力送到軍隊裏的。

他好歹也是丞相家的庶子,就算是再不濟,節省一點,也總能給他們一些物質上的感謝的!

有人願意幫他,顧宴生很高興。

如果可以節省掉剩下的兩趟的時間,他就可以回去陪着敖淵小睡一會兒,再給敖淵按摩一下,讓他傷勢好的更快了!

兩個兵互相對視一眼,到了一個人較少的采石區域,互相對視了一眼,不再繼續走了。

其中一個露出了黑黃的牙齒,‘嘿嘿’的笑了一聲。

途徑的路上,有人遙遙的看到了他們,就急匆匆的埋頭離開了。

顧宴生慢慢察覺到了有些許的不太對勁。

其餘人似乎很畏懼這兩個人的樣子。

一開始,他以為幫他的人或許是一個小軍官,可後來所有人看着他的目光也都帶了些同情和憐憫。

這種目光他很熟悉……上輩子每一次他進手術室之前,來看他的人大多都會用這種表情看他。

每一次有人用這種目光看他,都不是什麽好事要發生。

顧宴生抿了抿唇,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

兩個壯漢見狀也幹脆不走了,将背上的背簍幹脆利落的扔到了路邊。

其中一個壯漢搓了搓手,目光再不掩飾,充滿着淫.邪,一邊說話一邊靠近顧宴生,粗聲說,“等什麽以後?現在報答哥兩個,讓哥兩個舒服舒服不正好?”

顧宴生目光警惕的往後退了一步,雙手捏緊了肩上的背帶。

就在其中一個人沖他撲過來的時候,顧宴生當機立斷的卸下了背上沉重的背簍,費力的往前扔了半個手臂的距離!

裝着沉重石塊的背簍重重的墜落在地,砸在了那壯漢的腳上,只聽“啊——!”的一聲慘叫,壯漢跪倒在地,疼出了一身冷汗。

顧宴生瞬間就轉過身,跌跌撞撞的開始往來路跑去!

他不知道這兩個人要做什麽,但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然而顧宴生到底做了好幾天工,人也很疲憊,又已經很多天沒吃過有影響的東西,身體虛弱之下,沒跑兩步就又被後面領頭那人重重撲倒在地!

顧宴生一聲不吭,咬牙開始掙紮起來,領頭那人見顧宴生扭動不休,當下就擡起了手,在顧宴生的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領頭的怒罵:“給老子老實點!”

“啪!”的一聲,顧宴生只覺一陣耳鳴,旋即眼前就是一片暈眩。

短暫的暈眩過後,就是頰邊傳來的陣陣撕裂般的灼燒和疼痛。

“娘的,瞧着細皮嫩肉的,勁兒還挺大……嘿,這才帶勁……”

顧宴生的手終于摸到了後腰靴子裏別着的那把匕首。

那是先前在山洞的時候,敖淵手中握着的那把。

削鐵成泥、斬人無血、無堅不摧,是敖淵曾經讨伐北境的時候,從一個已經廢棄百年的劍爐裏面偶然得到的。

他拿着這把匕首,本來是為了方便挖石塊。

顧宴生閉了閉眼,咬牙将匕首拔出,一道寒芒過後,匕首瞬間出鞘!

就在顧宴生的手揮出的那一刻,他只覺得自己身上的重量陡然一輕。

那領頭的壯漢被一股無形的力道掀飛,整個人撞向了幾米外一顆高聳的大樹,甚至連慘叫都沒有發出一聲,抽搐了幾下之後,便口吐鮮血暈了過去!

下一刻,顧宴生便被一個熟悉又溫暖的懷抱摟到了懷裏。

顧宴生暈乎乎的被那個懷抱摻着,雙腿虛軟顫抖,眼眶瞬間就熱了,下意識的喊了一聲,“敖、敖淵……?”

敖淵低沉的聲音在他上方響起,“是我。”

敖淵按着顧宴生的頭,将他護在懷裏,雙眸沉沉,眸中戾氣肆虐,殺意漫天,望着地上那兩人時,平淡無波的,就像是在看死人。

地上還有意識的那個跟班呼吸都僵住了,看着樹下那不知生死,還在不停抽搐着的頭領,渾身哆嗦,雙眸恐懼的大睜着。

“碧眼斷指,你、你是……那殺星王爺……”那人低低的念叨了兩聲,便踉跄着從地上爬起,屁滾尿流的哭嚎着走了。

敖淵皺了皺眉,眸中一絲寒光閃過,起身就要去追。

顧宴生終于緩了過來,伸手攥住了敖淵的手,低聲說道:“圓圓別去了。”

顧宴生的手在顫抖。

敖淵察覺到了。

他整個人僵在原地,手足無措的看着顧宴生通紅的雙眼,和他頰邊已經升起的紅腫,以及唇角撕裂的血跡。

一瞬間,他整個眼眶徹底充斥一片血色,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眼:“——他們幹的?”

顧宴生搖了搖頭,看向那個士兵離開的方向。

那裏是軍營所在的地方。

剛才有不少人都聽到了這邊的動靜,自然也聽到了那人剛才那一聲‘殺星’。

這個稱呼顧宴生很不喜歡。

敖淵不是天生的殺星。

沒有人天生就願意去殺人,敖淵更是一步步被逼到那份上的。

想了想,顧宴生揉了揉眼睛,重重的出了一口氣,将所有情緒壓下,擡起紅的跟兔子一樣的眼,打起精神說道:“圓圓,真的不能追了,他們看到了你的眼睛,等會就會有人帶兵過來,來不及了,我們要趕緊跑!”

敖淵沉着臉,目光還在死死地盯着軍營的方向。

顧宴生已經伸手環住了他的腰。

但是他想了想,覺得有點不太保險,又改成了抱着敖淵的脖子,雙腿纏在他身上,爬樹一樣的往上爬了兩下。

最終,成了顧宴生的腿交叉着纏到了敖淵腰上,手環着他的脖子的姿勢。

敖淵下意識的托住了顧宴生的屁.股,不讓他往下掉。

顧宴生眨了眨眼,突然皺着臉喊了一聲。

敖淵驟然停下,沉聲問道:“怎麽了?”

顧宴生從敖淵身上下去,小心翼翼的捂住了自己的屁.股,“剛才那個頭領掐了我好幾下,你剛才一抱就好疼……你幫我看看是不是青了……”

顧宴生說着說着,就下意識把褲子往下褪去,露出了小半個雪白的屁.股。

作者有話要說:  即将獲得新技能:跑路。

熟練指數:半顆星。

滿點指數:五顆星。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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