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李曉并不介意瞿白惡的那一面,他不是那種占了人家身子嫌棄人家靈魂醜的混蛋,他和瞿白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跟誰說過瞿白的壞,因為他覺得那是他的愛人,他的責任,他自己承擔,自己解決。

他一直沒說,可能這就是他們分手後的現在,瞿白還敢肆無忌憚對他的根本吧。

但現在他已經沒有修理瞿白的責任了,瞿白在那邊說完,李曉在這邊馬上跟了一句:“用得着嗎?你哪位?”

瞿白在那邊沉默,只是他接近喘息的呼吸聲出賣了他的心情。

李曉都煩了,他像條喪家之犬一樣逃離了瞿白才換回了平靜的心緒,可從頭至尾,做錯事的不是他,“瞿白……”

李曉握着手機很不客氣說了一句:“我要過你的臉嗎?我們那幾年,你精神穩定靠的是誰,你心裏難道沒點數?我把你慣得還有閑心出軌,出軌還出得像個大爺,我說過我給你臉了嗎?”

“李,曉!”

“差不多得了,”李曉根本就不在乎瞿白是不是恨他,他把瞿白照顧得像個祖宗一樣的時候瞿白對他也不怎麽樣,恨又如何,“你殺到青海把我逼走的時候傳出去又可以讓你吹三年的,前男友的剩餘價值用得差不多就收手吧,要不我以為你奶奶不是病死的,你過來是報我殺親之仇的。”

李曉說完就挂了電話,順便拉黑了瞿白。

認識他們的人都知道,他對瞿白奶奶有多好,付出過什麽。

李曉最不喜歡的就是拉黑誰,尤其是瞿白,他離開海市也只是在通訊錄裏删除了瞿白的電話,連微信都是不想聽他說話的瞿白先拉黑的他。

以前李曉不拉黑瞿白,是等着瞿白回頭,後來不拉黑,是想給予自己面對現實的勇氣,告訴自己他愛的人已經不愛他了,也從來沒想過瞿白會主動聯系他,因為連電話,瞿白也拉黑過他。

他們的感情當中,絕決離開的從來都是瞿白。

李曉是到這兩年才去想感情裏其實沒有失敗者可言這個事情,因為最終失去最多的是誰不到人生最後不做比較都不好下定論。像他,他是和瞿白的感情失敗了,并且在他們感情最後的那段時間,他表現得很難堪,沒有尊嚴,就像個乞求別人憐憫心疼的乞丐,但離開瞿白後他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他還是他,沒有一丁點的改變,但換了個環境,碰到一些會尊重他的人,他又感受到了活着的意義。

他并不是一無是處。

也不是因為他這個人出了問題才導致了他愛情的失敗,事實也證明,失衡的那個人從來不是他。

李曉挂斷電話,瞿白在那邊暴怒,李曉這邊,羅浩松幾句話就聽出了老朋友對象出現在青格的來龍去脈,腳下油門都加快了,恨不得馬上把李曉拉回去,他找個空打個電話報告給閻三。

不好,有人搶對象。

搶兄弟對象,跟搶他對象沒什麽兩樣,急!

羅浩松的家離機場就幾公裏,剛才李曉在機場沒等十幾分鐘人就到了,這下也是差不多十分鐘車子就在一幢大房子面前停了。

房子看起來非常的大,大門前停車的地方就有李曉在青市的家那麽大了,房子像新修不久,非常豪華,大戶人家。

李曉主動下車,看見一個跟羅浩松差不多年紀的女士往他們這邊急走過來,手裏還端着個碗,羅浩松也下了車,走到了後備箱的地方,擡頭朝他真正的對象喊:“好妹子,你把三哥對象帶回家裏吃點東西,我把他行李搬到三哥房間去。”

順便還可以打個小電話,機智如他!

“好嘞。”女主人爽朗應了一聲,朝臉抽抽的李曉走了過去。

李曉一不小心就被熱情的人家榮升為了閻三對象,他剛才猜女主人手裏拿着的碗是給他的,結果好死不死,真是給他的,人從車上剛下,女主人煮的奶茶就到手上了,還好不是酒,李曉站在人家大門口門都沒進,就灌了一肚子的熱奶茶。

進門又是一頓吃,不吃還不行,人家還特意用一次性的筷子夾到他碗裏,盯着他吃了兩塊肉兩塊餅才放過他,等李曉被熱情的夫妻倆送到說是閻三住的客房,他對被榮升為閻三對象的事情沒什麽感覺了,門一關,他大松了一口氣,就怕在外面多呆幾分鐘,就要被熱情的青格山原住民問他他和閻三什麽時候辦喜酒。

他從來不知道,這大山裏的人對男男關系接受得能有這麽好,搞得他還以為他們這些人已經成社會主流,大家都見怪不怪了。

閻三的車在下午一點半停在了羅浩松家門口,時間恰恰好,羅浩松算着時間還打開了大門,等着他的車進,人也在外面等。

閻三一下車,羅老哥大松了一口氣,“你可算到了,人在房間裏睡覺。”

“謝了。”閻三把車鑰匙揣進褲子裏,拍了下他的肩膀。

“你找你們家裏的人查了沒有,到底什麽事啊?”羅老哥操心兄弟感情的事操心得不得了,“什麽前男友,搞得那麽兇,不是個什麽善茬子吧?”

“小事。”閻三說了一句,道:“嫂子在吧?給我弄點吃的。”

“在,都給你準備好了,你進去就能吃。”

“行,我吃點就帶他走。”

“不多留一天了?”

“不留了,這幾天天晴不會下雨,大家都在集中精力搞主段的爆破,我得在現場。”

“啧,”羅浩松一聽就不留人了,“那這個事情重要。”

說說覺得不對,又道:“那你有時間陪人嗎?”

“不陪,帶在身邊。”閻三進去,叫了客廳裏的羅嫂子一聲,謝過她之後回頭和羅老哥接道:“早晚要經歷的,先帶他體驗下。”

“啧,”羅浩松又巴唧嘴,人還在他家的客房睡,但他還是把聲音放低了,“看着不像個那個啥。”

他不好意思明說三哥對象壞話。

“他适應能力很強,”閻三知道他在說什麽,在沙發上坐下後和老朋友道:“看着幹淨那是他自己長得好。”

跟他能不能吃苦無關,就閻三知道的,李曉這個人生存能力很強,到了什麽環境就幹什麽事,面對不如意的環境,別人還可能要說幾句,李曉就不一樣了,一句抱怨的話都不會說,觀察好環境後就開始撸袖子自己改造了。

閻三在青市老家休息的時候跟李曉玩過,他們一起去過幾趟野外,早就摸清了李曉這個人。

李曉早就在他眼裏沒什麽不好的。

這是真對象了,羅浩松從閻三嘴裏聽出了寶貝來,他可沒想到閻三還有這一面,不停搖着頭道:“着了着了,着火了,你這門把得很緊啊,都定了都沒告訴我一聲。”

閻三頓了一下,道:“我定了,他那邊還沒有明确說,不過他這趟來找我,跟定了沒什麽區別。”

羅浩松很知道閻三“說到做到”的性格,知道這事在他們這邊已經是差不多了,他朝閻三翹了下大拇指,“前男友不是啥好鳥,打人的時候算我一個,我打人看不出來。”

這就是說笑了,閻三一笑,道:“我就行了。”

自己對象的事,不到用親友團的地步。

李曉以為在陌生地方陌生人家睡不着,但可能是這兩天他心裏有事睡得不怎麽樣,太累了,在人家客床上輾轉了十幾分鐘就睡了過去,等到門被敲響,他一看時間,都兩點半了,他睡了将近有兩個小時。

他猜是閻三到了,鞋都沒來得及好好穿,随便拖着就去開門,眯着眼睛朝門外的人看,一看就不對勁,不是羅老哥……

三哥來了。

“三哥。”來找人的時候李曉沒有不好意思,真人出現在眼前了,李曉就不好意思了,讪讪地叫了人家一聲。

閻三在大山不是修仙的,人家是正經在幹正事的,他好像有點打擾到人家了。

李曉不是那種會仗着別人喜歡他就為所欲為的人,冷不丁的幹出這事來,還真有點打了自己臉的意思。

“嗯,”閻三看他身上衣服整齊,就是鞋不對,他點了下頭,“換雙鞋我們就走。”

他推門進去,拿了放在一邊的行李箱,巡視了房間一圈沒看到別的東西,回頭道:“還有東西沒有?”

“沒了。”

“好,穿鞋。”

李曉穿上鞋,兩手空空跟在了閻三身邊,現在不止是他的行李箱在閻三的手裏,他身上的背包也在閻三的肩上,下了樓,他聽閻三和羅浩松夫妻倆道別:“我們先走了,回頭要是去機場,給你們捎點山裏的蘑菇出來。”

“行,你嫂子給李曉準備了點日常用品,你帶過去。”羅浩松道。

閻三那邊都有,但沒拒絕人家的好意,提過羅浩松拿過來的大袋子,李曉見他兩手都有東西了,連忙去拿,被閻三看了一眼。

三哥看了他一眼,從兜裏拿出車鑰匙給他,“去把後備箱開了。”

“那……我把行李箱拖過去。”李曉不好意思讓人家把他的東西都揣身邊了。

“去。”閻三常年端着一張嚴肅的臉,眼神也要比普通人冷酷,眼睛微微一飛就是命令的意味,讓人拒絕不得。

李曉被人連飛了兩個眼神,老老實實地專程去開後備箱了。

閻三跟羅老哥羅嫂子又說了幾句就走了,走了幾步,他身上手機響了,閻三停下腳步接了手機,聽他家大堂姐在那邊斬釘截鐵地說:“是姓瞿,叫瞿白,不是個好東西,以前把李曉當老媽子一樣地用,那渣渣用着家裏的還吃着外面的,他就是李曉那個縱容小三把李曉掃地出門的初戀……”

閻三皺眉。

大堂姐在那邊痛心疾首:“你知道海市那邊那些知道他們事情的人怎麽說李曉的嗎?說他是大婦表率,我操他媽,媽的,我以前讓你查你不查,現在查都晚了你知道嗎?臨時搓火打人會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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