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那……不會是班花吧?”鄭任瞪着眼睛看向遠處的人影,小聲說。

四人剛吃完夜宵回來,正好撞見兩個人從校門口出來。

“什麽?”岳郁根本看不見,“你說啥?有人嗎?”

“……”章凱光拍了岳郁一巴掌,“夜盲,你閉嘴。”

趙酒看過去,一眼看出來是班花和他們班的英語老師。

兩人正挽着胳膊朝他們相反的方向走,顯然是沒注意到他們。

“真的是他們?”章凱光看了一眼也吃驚了,“他們……”

“少逼逼。”趙酒說,“再看宿舍門就要鎖了。”

“我操?”岳郁看了一眼時間,吓到了,“已經過十點了!”

“你說……”鄭任很是苦惱地看着手機上顯示的22:01,說,“慶哥會放我們進去嗎?”

“會的。”章凱光很是自信地說,“你都不知道,搬過來之後,我沒事就跟底下一溜人打交道,這點面子還是會給我的。”

“給你面子?”岳郁很是不屑地說,“你這麽晚不回宿舍,你給慶哥面子了嗎?”

章凱光:“……”

趙酒抱着滑板走在最前邊,聽着他們在後邊小聲逼逼沒完,回頭說:“現在趕過去,說不定還沒關門。”

“那就試試?”鄭任說着就把手裏的漂移板放下了。

趙酒一腳踏上滑板,先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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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邊章凱光原本就穿着輪滑鞋,他幾下跟了上來,小聲問趙酒:“阿問沒事吧?”

“沒事。”趙酒指指他,“你現在該擔心你自己。”

岳郁扭着兩條細長的腿超過了兩人,頭也不回朝後邊喊了一聲:“我先去幫你們看看鎖沒鎖門!”

“嘿!死夜盲小心摔死!”鄭任不服,“老子分分鐘超過你!”

四人沖到四棟底下的時候,正好碰見宿管拿着鐵鎖過來要鎖門。

“哥啊!!”章凱光兩條腿都扭出了重影,撕心裂肺喊了一聲,“別急別急還有我們!!”

“哥哥哥哥哥!!”鄭任跟着一塊兒喊,“你就是人民的公仆!你就是祖國的園丁!你是天邊最炫的那道光……”

咔嚓一聲,宿管面無表情地把鎖落下了。

鄭任:“……”

趙酒從滑板上下來,把滑板抱在懷裏,走到正雙手扒拉着鐵栅門,形同監犯一般苦苦哀求的鄭任旁邊。

“哥啊你怎麽能翻臉不認人呢!前一個小時我們還在一樓好好地談笑風生來着啊!你無情你無義你無理取鬧啊啊啊!”鄭任鼻涕泡都要甩出來了。

宿管站在他面前,鐵面無私:“你哪位?”

“哥哥。”岳郁伸着一張人畜無害的臉上前,“我們是204的小朋友吖,你看看我,看看我,看看這一張英俊的臉龐,難道沒有覺得有點眼熟嗎。”

“……你們能不能要點臉?”趙酒看不下去了。

章凱光又上去扒拉着鄭任,伸出一個頭來:“哥哥,慶哥哥,好哥哥,開個門吧。”

“叫爸都沒用!”宿管鐵着一張臉就要轉身了。

“啊啊啊啊!”鄭任心态崩了,“明天新聞頭條就是冷面宿管變着花樣欺辱高一學生!三中驚現撞牆男屍!啊啊啊我不活啦!”

宿管大叔:“……”

“你走。”岳郁把鄭任拉開,“真丢我們九哥的臉。”

“就是!”章凱光嫌棄地把鄭任拉開。

“讓讓。”趙酒把幾人扒拉開,“我叫人送身份證下來。”

“幹嘛啊幹嘛啊你們要?”宿管瞪着眼睛看過來。

“開房啊。”趙酒無奈地嘆了口氣,“有家不能回,我們四個湊合湊合,一間大床房睡一晚上吧。”

“什麽??”岳郁還當真了,非常嫌棄地看着鄭任,“我才不要跟這賤人睡,他打呼!”

“……這雙狗眼看透了太多。”鄭任縮一邊自我懷疑去了。

“別吵別吵!人家都睡了!”宿管被鬧得心煩,“饒過你們一次!”

說着,就要過來開鎖。

“好哥哥!”章凱光開心了,“你比我親爹對我還親啊!”

“這份情!感天動地!這份愛!鬥轉星移!”岳郁甚至作起了詩。

“果然,還是被我的美貌俘虜了。”鄭任重新扒拉了過來。

“……”宿管大叔白了幾個神經病一眼,開了鎖,“快進來!”

趙酒回到宿舍的時候,裏邊的煙味還沒散掉。

燈已經熄了,他開着手電筒的光進來,看到餘意坐在書桌前的身影。

餘意看見他進來,起身要上床。

趙酒把手電筒關了,黑暗裏開口:“你想不想知道,我那天早上身上穿的是哪裏來的衣服?”

餘意完全沒料到他會提到這事,下意識回了一聲:“啊?”

“以為我不知道?”趙酒倒了杯水喝,“那天你就早上四點多睡着了一會兒吧。我開門那會兒你又醒了。”

餘意沉默。

确實。

“我讓他們從上邊窗戶遞過來的。”在黑暗中,趙酒聲音很清晰地傳送到他耳膜上,“我怕你看見我果體。”

“你也一晚沒睡?”餘意注意點偏了。

“差不多吧。”趙酒喝了幾口水,繼續說,“怕你半夜起來抓着我就打。”

“……”

兩人的睡前夜聊到此結束。

第二天早讀下了,熊初墨跑過來找人,沒找到。

餘意的位置是空的,趙酒一只腳都架到了餘意的凳子上,靠在牆上很是惬意地看小說。

見他來了,好歹是擡眼看了一眼。

昨晚上餘意的壯舉被章凱光壓了下來,誰也不敢到處亂說,但是章凱光能管得了別人的嘴,卻有點管不了自己的嘴。

熊初墨早讀的時候從他同桌口中聽說了他兄弟的壯舉,猜都猜到了估計是因為他哥的事,想着過來慰問慰問兄弟,結果沒抓到人。

“找他嗎?”趙酒朝他問了一句。

“啊,是。”熊初墨受寵若驚,扒拉着後門問,“他沒來嗎?”

“在宿舍睡覺。”趙酒态度跟之前相差很大,稱得上是客氣。

“哦哦。”熊初墨剛要走,轉頭就撞見餘意低着頭從走廊那頭走過來,邊把校服外套的拉鏈拉上。

“魚!”熊初墨激動地喊了一聲。

餘意一晚沒睡好,正煩躁着,他擡頭看他一眼,然後繼續低下頭去。

上課鈴響了,熊初墨跑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兄弟,看我給你發了多少消息。”

說完,丢給他一個你自珍重的眼神,腳步沉重地下樓了。

餘意回到座位上,把手機摸出來。

第一節 課是物理課,物理老師姓吳名天,人稱天爺。

他人比較佛系,平常最愛穿雙白色長筒襪配黑色運動鞋,上邊套一條七分褲,整個人都洋溢着一股濃烈的我還能蹦三百年的不服老精神。

上課沒兩分鐘,他又岔開了話題。

“同學們,你們平時在家裏看不看電視劇啊?”

俗話說,有逗哏就一定有捧哏,天爺的捧哏就是林未明。

“看電視劇!也看動漫!追綜藝!電影也經常看!”林未明跟他活力互動。

“我給大家來推薦幾部我最近看的,超級好看的電視劇。”天爺用粉筆在講臺上敲了敲,“看我寫。”

他轉身在黑板上寫字。

餘意還沒點進微信,他擡頭看了一眼黑板。

“棒棒的幸福生活。”鄭任一臉難以置信地念了出來,看向岳郁,“夜盲,我是瞎了嗎?”

“沒,還有一個,鄉村愛情史。”岳郁仔細看了看,最後拍拍鄭任的肩膀,“天爺想告訴我們,做豬呢,主要就是開心。”

餘意:“……”

趙酒捧着手機樂不可支。

“九哥。”岳郁苦着一張臉回過頭來,“你笑得我整個凳子都在抖,跟坐花轎似的。”

趙酒收回腳,一手搭在餘意的椅子背上,低着頭笑個不停。

“你瘋了?”餘意皺眉看他一眼。

“不行了哈哈哈。”趙酒艱難地把手機舉到他面前,努力說出完整的話,“這真的是你嗎?”

餘意被他抖得根本看不見屏幕上是什麽東西,只看到了滿屏幕的青青草原。

他伸手抓住趙酒的手,擺正了,這才看清了上邊的東西——

是他那張被餘光鐘擺在衛生間的照片。

那張照片,是餘意初三拍的。

那段時間餘光鐘業務非常繁忙,夜夜都有通告,餘意被煩得根本睡不着。

初三,餘意正叛逆着,他故意留長頭發。

當時熊初墨非常不理解他的用意何在,只覺得餘意是真的走上了非主流的道路,那兄弟也要支持一把。

好兄弟一起走,要非也要一塊兒非。

熊初墨那時候專門找楊巅峰剃了一個板寸,然後買了頂綠色的爆炸頭假發戴在頭上。

逢上街就炫耀,上班也戴着,差點沒把客人吓死。

那時候大家都背地裏說熊家那小子讀書讀瘋了。

只不過還沒戴到兩天,被他奶奶一把薅了下來,她嫌當拖把都醜。

後來,餘意把頭發剪了,熊初墨本來以為這事已經過去了,結果直到他看到餘意家的照片。

餘意一頭亂七八糟的雞窩,白眼翻得老大,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

重要的是,餘意為了效果明顯,還特意加上了非常厚重的綠色濾鏡。

乍一眼看上去,非常适合用來辟邪。

效果果然明顯,挂進餘光鐘卧室的當晚,他收獲了來自餘光鐘的大叫,長達半分鐘。

皮桃街的各位一度以為那晚餘意家進了鬼。

趙酒被他抓着手背半晌,見他一直面無表情,以為他又要幹架,有心想要解釋,又怕自己一解釋就笑場了。

餘意放開了他的手,沒理他。

趙酒收回手機,這張照片是在表白牆說說裏看見的,那條說說剛發一分鐘,趙酒準備去跟這位以身試險敢于爆料的同學好好談談。

結果他剛點進對話框,前邊的鄭任突然發出了豬叫,笑死在岳郁身上。

接着整個班有一半人都笑了起來,另外一半人不敢笑只能憋笑。

趙酒一看,果然,那張圖片被人匿名發到班群裏了。

那班群還是米宣一個個□□號問過來加上的,自創建以來根本就沒人說話。

天爺不明所以,以為他推薦的電視劇收到了嘲笑,板起臉:“幹什麽幹什麽!瞧不起中年人嗎!”

趙酒沒管他,一手拍在桌子上,啪的一聲,很響。

“誰他媽再笑我打斷他的腿。”聲音不大,但是很有效果。

整個班級立馬鴉雀無聲,笑得最大聲的鄭任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餘意扭過頭來看他,一下沒忍住,輕輕地笑出了聲。

趙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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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意:不好意思,我也忍不住了

關于照片到底啥樣……有興趣的寶貝可以去我微♂博看,我親身上陣給你們試試辟邪效果=w=

禿頭少年的假發片

非常感謝懂了寶貝的營養液×44,荷包甜蛋的營養液×2,冒冒家的大噸噸的營養液×1~花式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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