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金山公主（二）

太陽初升之際，金色的大老虎出現在漢都亞的家中。老虎對漢都亞說：“你已經喂給你母親金果子吃，又看她痊愈，現在就随我回到金山裏罷。”

漢都亞因為向老虎發過誓，就收拾了東西，給母親做了飯，喂她吃下，就與情同兄弟的友人漢布徳說自己要出一趟遠門，懇求他照顧母親。和母親道別後，漢都亞坐在老虎的背上，往山裏去了。

半路上，漢都亞就默默哭了。老虎停下來，問他：“你與我回去金山，每日都好吃好玩，還與我一樣長命，為什麽還要傷心掉淚呢？”

漢都亞說：“我怎麽會不喜歡金山呢？只是我可憐我年邁的母親，她沒有了兒子，将來孤苦無依，日子恐怕會很難過。”

見少年哭得很傷心，老虎的心便軟了下來。它輕輕舔去孝子的淚水，說：“心愛的漢都亞，你挂念你的母親，心不在我這兒，與我回去後也不會快活。那麽你回去你的母親身邊罷，五年後我再去接你。”

漢都亞感激老虎，就親吻了它，而後同老虎道別。漢都亞往回走了幾步，再回頭，金色的大老虎已經不見了。漢都亞回到村裏，許許多多人來向他打聽金山的事情，漢都亞都守口如瓶。後來他常常去山上，都沒有碰到怪事，也沒有再遇到老虎。

日子一天天過去，漢都亞漸漸長成了一個俊美的青年。他的相貌不俗，身形挺拔，麥色的肌膚像是塗抹油膏一樣，引來了許多姑娘的傾慕，日日都有上門說親的人。五年後，漢都亞的母親就去世了，他為母親打了一口好棺木，找了一處好地方下葬。可就在那時候，滿者伯夷人攻打了過來。

因為年輕的漢都亞勇敢又有謀略，部落的長者死去之後，他就被推選為新的首領，漢都亞就帶領勇士們保衛自己的家園。滿者伯夷人生性殘忍，四處濫殺劫掠，連女子和稚兒都不放過。漢都亞帶着兩百個戰士，用自己的智謀幾次化險為夷，滿者伯夷人十分惱恨他，部署了重兵要取漢都亞的命。

硝煙彌漫，漢都亞的部下騎着馬回到村裏，告訴他這個壞消息：“蘇希達（*注：滿者伯夷國王）派了兩千名戰士，他的使者說，如果取漢都亞的人頭來，便饒了所有人的命。”

漢都亞的兄弟漢布徳聽了，憤怒地說：“不要上他的當，蘇希達是個背義的小人，就算殺了漢都亞，他也不會放過我們的命！”

大夥兒都認同漢布徳的話，不想讓漢都亞白白犧牲，漢都亞說：“告訴蘇希達，要我的人頭就讓他自己來取罷，我便是死，血液也要流進這片土壤裏。”他又愛惜他人的性命，便說：“你們大可保護你們的妻女和父母離開，不必和我一起死在這兒。”

那些勇士卻沒有一個人願意離去，漢都亞便吩咐漢布徳先帶着老弱婦孺躲進山裏，自己和男人們留下來守衛。大戰在即，漢都亞連日來徹夜不眠，一日太陽升起的時候，漢都亞看見一道金色的光芒，他起身時，一只兇猛的大老虎就出現在他的眼前。

老虎和當年所見沒有絲毫分別，它走向成年的漢都亞，金色的獸眸望着他說：“五年的期限到了，你的母親也已經死去，是時候同我去金山了。”

漢都亞抱着老虎，他本來感到歡喜，聽到老虎的話後又為難道：“我很高興再看見你，可是我不能同你去，貪婪的惡人入侵我的家園，我要留在這裏。”

老虎說：“你同我去金山，便有好日子可過，為什麽要留在這裏送死呢？”

漢都亞說：“我的将士們信賴我，他們把性命交托到我的手上，我又怎麽能為了自己快活就棄他們而去呢？”

老虎知道漢都亞心意已決，寧可送死也不願離開。它便說：“心愛的漢都亞，我不舍得你去送死，而你的重義亦是我所喜，我可賜給你神兵利器，好讓你戰勝敵人。”

“那太好了。”漢都亞欣喜道。老虎說完就離去了，漢都亞這一次又等了它三天三夜。

三日後，老虎回來了。它見到漢都亞，同他說：“你今夜早點去睡，我明日就将給你想要的。”

漢都亞聽老虎的話，黑夜一到就去床上躺下來。這一夜果不其然，又做了以前那樣的怪夢。夢裏的漢都亞來到一個金碧輝煌的宮殿，他躺在床上等了一會兒，那個俊若天神的男人便出現了。他過來，就抱着漢都亞，親密地同他親嘴。漢都亞知道他要對他做夫妻之間的事情，奇怪的是，他并不感到厭惡，反而因為再見到他感到歡喜。男人脫了漢都亞的褲子，用手摸他的陽具，問：“你用過這裏嗎？”漢都亞羞恥地說：“我向天神發誓，除了我自己和你，沒人碰過它。”

男人見漢都亞反應同少年時那樣生澀，就知道他并沒有和其他人親近過，他感到滿意，就用嘴去親它，還用舌頭舔到了後頭。漢都亞感到這樣很舒服，就俯身下去，也去親他的，用嘴吞吐着那根深色的肉棒。嬉樂之後，男人就親着漢都亞說：“你翻過身去，我好進去你的身體裏一起快活。”漢都亞聽他的話背過身去，男人就将肉棒插了進來。漢都亞和初次一樣，先覺得痛，那裏被撐得又脹又滿，頂了幾十下後，出了水便快活了。他們上頭溫柔地親嘴，下面狠狠地抽插，兩雙腿緊緊地纏在一起。弄了一次，男人就抱起漢都亞，讓他坐在他身上，面對面吻他，分開雙丘，粗黑的肉棒又插進了濕淋淋的後穴。

他們像之前那樣糾纏了一整夜，等到天亮時，漢都亞便在自己簡陋的屋裏醒來。床邊放着三個武器，分別是一只金弓，一把克裏斯（*注：馬來匕首）和一個盾。它們上頭都雕刻着繁複的紋路，并且只有漢都亞能用得了它們。那把克裏斯削鐵如泥，那個盾能抵擋任何兵器，那把弓射出的箭能飛得極遠，有了這三樣神兵利器，加上漢都亞的足智多謀，蘇希達的兩千精兵竟然敗在漢都亞的手下。最後，漢都亞的金弓射出的箭，穿過了蘇希達的胸膛。滿者伯夷失去了首領後亂成一團，只好黯然退兵，百年來再不敢踏足這裏一步。

漢都亞得了勝利後，那些離開的人們又回到了自己的部落和村莊。他們都感激漢都亞，推舉漢都亞帶領他們複蘇這滿目瘡痍的家園。然而，過了沒多久，老虎又回來了。

老虎說：“勇敢的漢都亞，你趕走了侵略的惡人，你的家園已經安全了，就随我回去金山罷。”

漢都亞便去收拾了東西，把事情交托給了自己的兩個親信漢布徳和漢嘉伯，村裏的人聽說漢都亞要離去，就去求他留下。漢都亞不敢見他們，就坐上老虎的背離去了，他們呼喚漢都亞的聲音傳得很遠。

半路上，漢都亞就默默掉淚了。老虎停下來，問他：“你與我一起到了金山，有數不盡好吃好玩的，還和我一樣長命，為什麽要哭呢？”

漢都亞說：“我怎麽會不樂意和你走呢？只是我聽到了他們的哀求聲，他們就像是我的親人那樣，他們信任我，我卻要抛下他們去過好日子了。”

老虎見他哭得傷心，又一次心軟了。它對漢都亞說：“忠義的人啊，我看到了你的真心，你确實愛他們更甚自己的命。你跟我回了金山，心卻在別處，恐怕不會快活，既然如此，你就回去安頓了你的親人，給他們過上好日子，五年後，我再去找你。”

說完後，老虎就消失了。漢都亞回到了村子裏，那些人見到漢都亞回來，都高興極了。漢都亞便照承諾他們的，用自己的力量和智慧幫助他們，沒用多久，大夥兒的日子就好了起來。而漢都亞的事跡傳播各地，連蘇丹（*注：馬來國王）都聽到了他的名聲。蘇丹就派來了使者，要接見漢都亞。

漢都亞帶着他的兩個親信一同去了皇宮，蘇丹對他說：“漢都亞，我聽說了許多你的事情。你是個正直的義人，我的身邊正缺這樣的人，我許諾給你和你的兄弟財富和地位，而你們要幫助我治理這個國家。”

漢都亞聽了道：“財富和地位是其次的，沒有這一些我也願意為我的君主和百姓效力。”

蘇丹便封了他們三個為大臣，尤其是漢都亞，他受到蘇丹的信任，并借着自己的職務，推行了許多有益于人民的政策。蘇丹采納了許多漢都亞的意見，時常召他入宮商量，讓漢都亞出謀劃策。在漢都亞的幫忙之下，王國從最初的弱勢慢慢地走向繁榮，五年的光陰匆匆過去，不知不覺間，漢都亞已經成為一個沉穩內斂的成熟男人，騎着馬的時候，就有不少姑娘将花圈抛在他的馬兒上，不說那些出身高貴的女子，連蘇丹的妹妹都想做他的妻子，但是漢都亞都拒絕了她們。

漢都亞當上大臣後，一直勞心勞力，然而國家還是遇到了難題。疫病在國境內流行起來，得了那個病之後，就會不斷嘔吐腹瀉，不過幾天就會脫水而死。許多人都染上怪病，短短的數月，就死了幾千人。聰明的漢都亞得到蘇丹的授命，去尋找治病的方法。漢都亞召集了許多醫術高明的大夫，卻還是收效甚微。他每天都為這件事苦惱得沒法合眼，眼看病人一個個死去，最後甚至連蘇丹都染上了病。

一日太陽升起，老虎來了。

老虎來到漢都亞面前，如今的漢都亞已經改頭換面，只是眉宇間依然寫滿憂愁。他見到老虎，就好像看到了救命的人，說：“你的到來正好，現在有許多人得了病，你有什麽好方法嗎？”

那雙金色的眼眸看着漢都亞，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心愛的漢都亞，這是因為他們喝了髒污的水，才會生病。因為你喝過金山的水，所以就不會染病。我可以去引金山的泉水下來，這樣他們的病就能好起來。”

“那太好了。”漢都亞感激地說。老虎就離去了，依然過了三日，它才回到了漢都亞的宅邸裏。

老虎對他說：“我已經引了泉水，明日這裏的水便能得到淨化，他們的疾病自然而然就會好起來。”漢都亞很感謝它，這個夜裏也早早地就寝了，怪異的是，他卻沒有再做那個怪夢，也沒有碰到那個金發的男人。

漢都亞雖然覺得奇怪，但是起身後就披了衣服，趕緊去檢查活水的源頭，就見那些水果然變得清甜幹淨。他歡喜不已，就讓每個病人喝了水，又用金杯呈了水去皇宮裏給了蘇丹。他們喝下泉水之後，病就漸漸地痊愈了。

這下子，所有人都感謝漢都亞，蘇丹更封他做王國的大宰相。只不過，從那時候起，漢都亞就再也沒有見到金山的老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