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意料之外
任骁被帶到亞爾曼面前，他看到任骁不卑不亢，眼神中毫無懼色，簡直跟從前判若兩人。是因為剛剛經歷過生死的緣故，才變得豁然開朗了嗎？
亞爾曼無暇去糾結他改變的原因，他直截了當地對任骁說：“埃裏希已經把你的事全部都告訴我了，你不是真的想偷‘虹頻之心’，是嗎？”
任骁：“是。”
“你是因為你的青梅竹馬在皇帝手中，受塞爾比威逼脅迫，才不得已要偷走‘虹頻之心’去救他回來，是嗎？”
“是。”任骁如實地幹脆答道。
他不知道塔茲皇帝這次叫他來問話的目的，但事到如今，他再撒謊也毫無意義。還是先如實回話，再靜觀其變吧。
“既然你不是真心要偷，又有埃裏希為你求情，我就對你過往所做的一切既往不咎。”亞爾曼話鋒一轉，直接說出了結論。
“什麽？！”任骁懷疑自己耳朵聽力出現了問題。
“怎麽，很難以置信嗎？”亞爾曼挑着眉質問任骁。
任骁慌亂地擺手作答：“沒有、沒有，我信、我信……”
——信你個大頭鬼啊！會再相信你才怪！上次就是你故意拿個假的“虹頻之心”來試探我，我已經上過一次當了，要是再朝你挖好的坑跳一次，那我可就真是要被自己給蠢哭啦！
亞爾曼開口繼續道：“我知道埃裏希也把你的青梅竹馬，那個叫許奕的，也一同救了回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們塔茲是講事理的國家，不會濫用刑法，涉及無辜。許奕也是這次事件的受害者，并沒有做出損害到我們塔茲的事。所以，稍後我會命令埃裏希把他給放了。”
平白無故地放人？會有這麽好的事？任骁心裏是一萬個不相信。這個心機皇帝，又在暗搓搓地攢着什麽壞要發呢？
見任骁沒反應，亞爾曼直入主題道：“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
任骁：“什麽選擇？”
——果然，要開始給他挖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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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爾曼：“第一個選擇，你繼續留在塔茲，做你的少将夫人，我們都當這一切從沒發生過。”
——你會這麽輕易地放過我？
任骁接着開口問：“那第二個選擇呢？”
亞爾曼：“你可以跟你的青梅竹馬許奕一起走，我放你們安全離開。但有一點，你永遠都不許再回塔茲，我會對外宣布少将夫人的死訊。”
任骁心想，這絕對是圈套！塔茲皇帝給他的兩個選擇，條件誘人，他不用付出哪怕一點的代價，哪裏會有這麽沒有風險的選擇？他到底是圖什麽？
任骁看向埃裏希，他臉上表情凝重，再回想起離開少将府之前，史丹瑞對他說的那番話，任骁覺得不會那麽簡單，一定另有玄機。
“為什麽不治我的罪，反而願意放我和許奕走？”盡管知道即便問出口，塔茲皇帝給他的答案也是搪塞，但任骁還是想多交談幾句，探探他的态度。
亞爾曼想到任骁會有此疑問，不過正因為任骁提了這個問題，他才稍微安心下來。他會對此有顧慮，正是他想要做出這個選擇的證明。
于是，亞爾曼耐心地向任骁解釋道：“我最初已經說了，我從埃裏希那裏知道了全部的事，明白錯不在你，更不在許奕，你是被塞爾比利用，而許奕更是用來威脅你的受害人。罪魁禍首是塞爾比皇帝，我不會把錯怪罪到你們頭上。況且你也被我設計利用，間接地幫我達到了我的目的，差點害你們被塞爾比治罪丢了性命。平安放你們離開，也算是我對你們的一點補償吧。”
任骁：“好，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亞爾曼如釋重負，再次開口讓任骁選擇道，“那你可以告訴我你的選擇了。”
任骁沉思片刻，終于開口回答道：“既然如此，那請你安全地放許奕一個人離開吧。”
“什麽意思？”亞爾曼不敢相信地又重複問了他一遍。
任骁淡定地回答說：“我的意思是，放許奕一個人走，我選擇留下來。”
看到埃裏希如釋重負，臉上終于有了笑容，而塔茲皇帝又是一臉驚詫好似吃了翔的表情，任骁不禁覺得，他這個出乎意料的選擇，應該是選對了。
雖然他還弄不清楚塔茲皇帝到底是要搞什麽鬼，但有一點他是清楚的，他絕不會這麽好心地放走他。許奕姑且還能算個局外人，可是他知道塔茲皇帝設計陷害塞爾比皇帝的全過程，還是這個計劃的第一幫兇兼執行者，塔茲皇帝怎麽可能會輕易放走他？通常這種情況下，不是都要殺人滅口的嗎？在塔茲的時候，皇帝可能會礙于埃裏希護着他的關系，不會對他下毒手。但若是到了外面，那情況可就不一樣了，他随便派個精英了，也分分鐘把他和許奕給滅了。選擇跟許奕一起離開，無疑會害到他。他只有一個人離開，才有更大的生存的可能。起碼他留在塔茲，還能透過埃裏希，得知皇帝的一舉一動。畢竟是堂堂的一國之君，也不好在他這個小人物面前食言吧。況且說到底知道他陷害塞爾比皇帝計劃和執行的人是他任骁，要殺人滅口的第一人應該是他。許奕只有遠離他，才會有生機。他已經連累他很多次了，這一次，他說什麽都不能再把他拖下水了。
亞爾曼震驚地望着任骁，徹底傻了眼。他特地留埃裏希在這裏，就是想讓他親眼看到任骁選擇了別人而舍棄了他，讓他能夠徹底清醒從而放棄任骁，結果卻事與願違。
“舅舅？”埃裏希見皇帝舅舅一直愣神，不發一言，忍不住提醒地叫了他一聲。
“咳，我聽到了，你把那個叫許奕的放了吧！”亞爾曼命令埃裏希道，事已至此，他也不能當着外甥的面食言，只好硬着頭皮往下進行了。
埃裏希撥通布魯克的通訊，吩咐他道：“把許奕放了。”
挂斷通訊後，埃裏希看向亞爾曼，請求說：“舅舅，沒別的事的話，我就帶任骁回少将府了。”
“……好。”亞爾曼沉聲答應道。
望着二人離去的背影，亞爾曼滿心疑惑，到底是哪裏不對？想了半晌，他也沒想明白。算了，來日方長，要弄清楚任骁這樣的小人物，還需要他費多少腦筋嗎？暫且讓他先逍遙兩天。
走出皇宮大門，埃裏希難掩心中喜悅，一把抱住了任骁，激動道：“我就知道你會選擇留在我身邊，你是喜歡我的。”
任骁：“等等，你好像誤會了，我選擇留下是因為……”
這時候，任骁的分辯聲被淹沒在埃裏希的通訊呼叫聲中，他的話完全沒有進到埃裏希的耳朵裏。
埃裏希接通來自布魯克的視訊，在畫面裏看到許奕已經被松綁，卻依然坐在地下室的椅子上。布魯克向埃裏希彙報說：“他不肯離開，吵着非要見夫人一面。”
“他想得美！”埃裏希不假思索道。
任骁拽了下埃裏希的袖口，望着他說：“讓我去吧！分手也要說清楚理由，這是做人最基本的道德。雖然搞成現在這種狀況，我也沒什麽資格再談道德可言。但你也不想讓他一直對我抱有幻想吧？”
“好，那我陪你一起去。”埃裏希被任骁說服，答應了他。
任骁還沒理解這個“陪他一起去”的涵義，直到他們到了布魯克家的地下室，埃裏希跟他一起來到許奕面前，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打算。這種場面，讓他怎麽能夠自如地開口跟許奕談？
任骁對埃裏希說：“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只要給我一點時間就夠了。”
埃裏希沉思了一下，而後靈機一動道：“那你們換個地方談吧。”
而後，他叫來布魯克，附在他耳邊小聲耳語了一番，才轉身對任骁和許奕道：“你們跟着布魯克走，這裏太過狹窄，光線又暗，讓他重新帶你們去個環境好一點的地方再談。”
任骁知道埃裏希的心思，他是想找個有監控的房間，即使他不在場，也能掌握到他們對話的情況。所以，當布魯克把他們領到指定房間，埃裏希也跟着布魯克要離開後，任骁突然叫住了他。
他跟着埃裏希走出房間，在房門外面對他說：“我知道一會兒你會躲在別處，監看我們對話的情景。我不反對你監看，但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條件？”
埃裏希：“什麽條件？”
任骁：“你要保證，我和許奕的這段對話，只有你一個人能看到。”
“可以。”埃裏希不假思索地答應道。
任骁轉身推門，回到許奕正在等着他答案的房間。掃視了一遍四周，任骁沒有發現明顯的攝像頭，但他知道埃裏希一定在某處看着。
總之，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在今天把這麻煩的狀況解決掉。塞爾比任将軍的棄子身份，他也是扮演得夠夠的了。不管結果如何，他都要在今天，把這虛假的一切結束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