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風雨溫情 (1)

上官梅雪曾經見過鐵家三狼,了解三狼的底細。不禁心中焦急,因為她知道三狼還有個綽號叫“水鬼”,水性特別好。如今被他們圍在湖中,陸嘯天不懂水性,如何能脫身。

陸嘯天雖不認識二狼,一看其德行便知其不是善類。冷冷地道:“爾等是何用意?”

鐵秀冷森森地道:“你這野小子,小王八蛋,敢玩老子的女人,真是不知死活。給我殺!”

十幾條船呼啦一下子圍近,撞成一片。

陸嘯天也不想與他們廢話,将寶劍遞給上官梅雪,縱身撲向奔來的漢子。“砰砰砰”掌不空發,衆兇漢連聲慘叫相繼落水。

上官梅雪對待惡人,一向毫不留情,寶劍出鞘,身輕如燕、劍似銀虹。“丁丁當當”“噗噗噗”,少胳膊丢腿的漢子一個接一個地摔入水中。碧綠的湖水一片片地變成了紅色。

鐵秀與鐵雲觀戰片刻,“撲通撲通”投入水中失去蹤影。

上官梅雪見二狼下水,忙喊道:“三哥小心腳下。”

陸嘯天會意,“砰砰”兩掌擊落水兩個漢子,突覺左足腕被一只大手牢牢抓住,如果他手中有劍,馬上可以急救。可他手中空無一物,出掌已不及。剎那間那只大手猛地向水下一拉,他哪裏還站得住,足下的船一晃,“撲通”他也摔入水中。他絲毫不懂水性,一陣手刨腳蹬,一連喝了好幾口湖水。此時雙足一緊,整個人被二狼拉進水裏。他一身絕技一點用不上,又是一大口水立刻将他嗆暈。

上官梅雪見他落水心中大急,連出幾劍,逼退兩個兇漢,縱身由陸嘯天落水處跳入湖裏,她從小在漓江上長大,精通水性。閉息下潛,見陸嘯天被二狼托向水底。連忙浮近,出劍橫掃向二狼的手腕。二狼手無兵器擋架,被迫放手。

上官梅雪急忙抓住陸嘯天的衣領子,一提氣“嘩”地一聲竄出水面,落身一條船上,低頭見陸嘯天已斷了氣息,忙把他向空中一扔,“砰”照他腹部就是一掌。陸嘯天一張嘴噴出許多湖水,待他再次落下,上官梅雪又複擊一下,他又吐出許多水來。

此時,有四個漢子揮刀撲來,上官梅雪仿佛未見,左手攬住陸嘯天複身四唇相接,便為他做人工呼吸。四漢一步步逼近,出刀刺向陸嘯天。上官梅雪頭也不擡,右手一劍揮出,“铮铮铮铮”斬斷四刀。随即一股劍氣遞出,四漢被破腹慘叫着摔下水去。

陸嘯天急咳了幾聲緩過氣來。

上官梅雪急道:“三哥你沒事了吧!”

陸嘯天吸了口長氣,還沒等他說話,身下的船突地猛翻向一邊。

上官梅雪急忙一拉他,二人縱身向兩丈外的一條船落下。

二狼找來的幫手,個個會水。此時已有二十餘人受傷落水,一個腿受傷的漢子正在那條船邊,見陸嘯天二人撲來,猛地将船推開,“撲通”二人又落入水中。

陸嘯天連忙閉住呼吸,這次沒有被水嗆到。二人下沉丈餘立刻浮出水面。這時只聽“撲通撲通”船上的衆漢子全跳下水,将船全掀翻沉下水底。浮着水向他們圍過來。上官梅雪見沒了落腳之地,心中發慌,急道:“三哥,這可怎麽辦?”

陸嘯天是靠她摟着才在水面露出頭來,心感慚愧,苦笑道:“今日是我連累你了……”

上官梅雪道:“你不要這麽說,我們不能活着出去,能死在一起,小妹也會含笑九泉的。”

陸嘯天心情甚是激動,切齒怒視着游來的衆兇漢子,道:“我們不會死的,我有辦法治他們了,你放開我吧!”

上官梅雪半信半疑松開手,陸嘯天下沉水中,剎那間,嘩啦一聲竄出水面一丈多高,身如飛鳥疾撲向衆漢子。“砰砰砰”雙足連踏,有七八個漢子的頭被他踏中,當場昏死沉下水,很快變成浮屍。

陸嘯天再次落水,只見他身子猛地一旋,水面現出一個很大的漩渦,他竟然沒有沉下去。雙掌照水面以十乘內力擊出,“砰”地一聲大響,水浪沖天而起,十幾個漢子大叫着随浪濺起,複落水中,重傷吐血。

上官梅雪目睹此景,心中甚是歡喜:“想不到在危難之際會逼地三哥悟出一種水上功夫來……”她正自興奮,忽覺裙角一緊被人拖入水中。她忙閉住呼吸,手中寶劍削向足下。因是在水中有阻力,劍速不及,傷不到對方,只能破他松手。一入水便看清是二狼在她左右。寶劍連環猛刺,二狼自然不會傷害她,左躲右閃乘機點她穴道。三人折騰了好一陣,鐵雲突地抓過一個漢子的屍體接了她一劍,立刻一股鮮血污染了她的視線。她大吃一驚,急忙浮向水面。二狼故意耍此一招,豈能容她逃走。疾撲進前,準确的治住了她的麻穴。架她出水面,急游向岸邊。

此時陸嘯天已将衆漢子打地死傷無幾,回身見上官梅雪受治于人,急呼一聲“梅雪”,幾個起落撲近。

鐵秀回頭惡狠狠地道:“野小子滾遠一點,否則我就殺了她。”

陸嘯天不敢再進前,罵道:“狗賊,你若敢傷害她,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爾等碎屍萬段。”

二狼不再理會他,急游到岸邊架起上官梅雪上岸。

上官梅雪右手一直緊握着他的寶劍,此時一松手跌落岸邊。陸嘯天随後上岸,拾起寶劍,遠遠跟在二狼後面,用心苦想,如何搭救上官梅雪。

此時,夕陽壓山,暮色将臨。街上忙碌的行人和買賣人,被二狼撞得東倒西歪,喊爹叫娘。

陸嘯天左躲右閃,緊跟其後。

二狼正自疾奔,驀地一聲怒喝:“把這狐貍精留下。”一位粉衣蒙面姑娘持劍飛身攔在二狼面前。

鐵秀怒罵道:“哪裏來的野丫頭,敢從老夫手中劫人,不想死趕快滾開!”

粉衣姑娘冷哼一聲,道:“老匹夫,本姑娘不管你是什麽東西,這狐貍精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爾等若不交人,本姑娘就一同論處。”

“唰”疾出一劍猛刺向上官梅雪頭部。

二狼見她來真的,鐵秀忙将上官梅雪推給鐵雲,出掌攻向粉衣姑娘。

粉衣姑娘躲閃他幾掌,飛身又刺向鐵雲懷中的上官梅雪。

陸嘯天已認出粉衣姑娘是司馬玉娟,心中歡喜,出劍攔住鐵秀。

鐵雲怕傷到上官梅雪,急忙飛身一家店鋪門口,将上官梅雪靠牆放下,回身怒吼着撲向司馬玉娟。四人在大街上展開了一陣生死拼殺。阻擋了來往的行人車輛,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陸嘯天此時的武功別說是一個鐵秀,就是三狼聯手也不是他的對手。只見他身形忽起忽落,劍氣簫響,掌風呼嘯。逼的鐵秀很快落入下風。

鐵秀見不是他的對手,疾攻幾招,縱身撲向上官梅雪。

陸嘯天怕他又要威脅他,正欲思法補救。忽聽鐵秀一聲大叫,後退兩步仰面倒在地上,心口深深刺入一把匕首,血湧如泉。

上官梅雪卻挺身而起。

“大哥……”鐵雲驚叫一聲,躲開司馬玉娟一劍,撲在鐵雲的屍體上放聲哭喊數聲。起身急撲向上官梅雪。她身形疾轉,巧妙地閃開他兇猛地一招。飛起一腳踢向他的左肋,接着陸嘯天出劍刺向他後背。二人相互配合,只幾個照面,鐵雲左肋中劍,慘叫着摔在地上。上官梅雪進前就要治其于死地。

陸嘯天忙攔住她,道:“梅雪算了,放他一條生路吧!”

上官梅雪吐了口怨氣,除去殺念。

鐵雲由地上爬起,凄慘地大笑着,搖搖晃晃地走到鐵秀的屍體旁,跪下哭喊了一陣,拔出鐵秀身上的匕首,刎頸倒地。

圍觀衆百姓見死了人,迅速離去。陸嘯天與上官梅雪巡視一圈兒,卻沒見到司馬玉娟。

上官梅雪道:“娟妹,一定是生氣了,你快去找她吧!”

陸嘯天道:“你去哪裏?”

上官梅雪溫情地看着他,道:“我很久沒回家了,我爹娘一定急壞了,我們就此別過吧!”

陸嘯天很是不願意讓她走,看着她美麗地臉頰,道:“既然你這麽孝順,我也不好再留你,只是今日一別不知何年再見,我……”

上官梅雪柔媚地一笑,道:“你是不是會很想我?”

陸嘯天笑道:“你說呢?”

上官梅雪道:“不用說了,我明白了。你不要擔心見不到我,等我回家給我爹娘說一聲,就會北上來找你。眼下你還是快去哄你的娟妹吧!我走了。”說完,猛地進前在他腮上吻了一下,跑着離去。

陸嘯天含笑目送她消失在暮色中,急忙奔回客棧。

客房裏,黑洞洞、空蕩蕩地。哪裏有司馬玉娟的影子,他如同進了霧谷,心頭一片茫然,不知該到哪裏去找她。一種從沒有過地孤寂感,環繞在心頭。坐在床上,呆望着門口,喃喃地道:“娟妹,我不能沒有你了,你為什麽這麽絕情呢!娟妹,你快回來吧!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呀!娟妹……”他正自低語,忽見一條秀美地身影走進房門,黑暗中看不清面目。他心中一喜,忙起身應上道:“娟妹,你真的回來了。”

她身子一斜投進他的懷裏,他興奮地摟住她。忽覺她的身體有些發抖,而且比平日高了些。忙問道:“娟妹,你怎麽突然長高了?”

話音未落,忽覺軟肋一陣劇痛,痛叫一聲推開她,後退數步坐倒在床上。左肋一把小匕首入肉寸許,血流如注。他拔掉匕首,悟住傷口,忍痛道:“你是誰?為什麽要害我?”

“哈哈哈”門外傳來一聲大笑,走進一位青衣婦人,道:“梅華點燈,讓這小兔崽子死個明白。”

冒充司馬玉娟的綠衣姑娘,應了聲點燃桌上的蠟燭。

陸嘯天定睛看向那婦人,只見她容顏清麗,雙目兇光逼人,一臉冰冷可怕地表情。此人便是“東魔”鐵方失散多年的妻子,江湖人稱“辣婆”的呂金香。綠衣姑娘是她與鐵方的獨生女兒鐵梅華,芳齡一十八歲,她從生下來就沒見過父親。随同母親四下奔波十八年,才得知江湖人稱“東魔”的鐵方就是她的父親。雖然父親的名號不怎麽好聽,但她還是想見見他。哪知一到餘杭縣就得知了鐵方的死訊,并聽說是被陸嘯天所殺,便一路追趕而來。陸嘯天在街上與三狼相鬥時,被她母女發現。跟蹤他到客棧,知他武功高強,正面鬥他不過,想晚上暗害于他。陸嘯天自言自語被母女聽見,于是便抓住他的弱點走了一險招。鐵梅華別看與兇狠殘暴的母親在一起,她可是非常的善良,平時連蟲蟻都不忍心傷害。母親亂殺無辜她經常勸阻,救下了不少生命。今晚呂金香逼她為父報仇,她不得不動手。她不忍活生生地一個人被自己殺死,因此身體不住的顫抖,遲遲下不了手。當陸嘯天問她怎麽突然長高了時,一害怕情急之下将匕首刺了過去,但她并沒有用全力,否則陸嘯天那還有命在。

陸嘯天打量二人一番,冷冷地道:“在下與你們有何冤仇,用此卑鄙地手段加害于我?”

呂金香見他受傷不重,怒視着女兒罵道:“臭丫頭,下手這麽輕,你忘了她是你的殺父仇人了嗎?”

陸嘯天看了看鐵梅華那雙惹人憐愛的水潤眸子,明白她是被逼地,立刻不再記恨她,反而還有幾分感激。

呂金香轉身怒視着他道:“小子,老娘問你,東魔鐵方是不是你殺的?”

陸嘯天冷冷地一笑道:“那老魔是中了黃山三毒的毒針死的,與在下無關。”

呂金香冷笑道:“死到臨頭了還想狡辯,整個餘杭縣城的人都在說是你殺了鐵方。”

陸嘯天道:“這有什麽稀奇,在下一到餘杭便得罪了數十個小人,餘杭府尹的耳朵都被我妹妹給割了,他們造謠害我也在情理之中,信不信由你,在下也不在乎多一個仇人。”

呂金香怒聲道:“好狂的小子,看掌。”撲身進前雙掌疾拍向他雙肩。

陸嘯天左手悟住傷口,身形一晃閃開,右掌猛拍向她後心。呂金香雙掌落空身形急轉,“砰”擋開他一掌,飛起一腳踢向他小腹。陸嘯天雙足一彈,“嗖”由桌上越過。“啪啦啦”木桌被呂金香一腳踢碎,燭火熄滅,屋中漆黑一團,誰也看不見誰。

三人都靜無聲息,過了片刻,隐約看見了對方的身影。

陸嘯天有點分不清她們母女倆,怕傷到鐵梅華,沒有先出招。左手捂着傷口不敢放開,鮮血粘呼呼地将衣衫粘在身上,雖然傷地不重,畢竟是好好的肉挨了一刀,疼地他一陣陣直冒汗。

呂金香年紀大了,眼神不太好,室內太黑行動不便。突然開口道:“野小子,有種的随老娘出去打。”語畢,拉着女兒先行出門。

陸嘯天想不打也不行,走到床前摸到寶劍,相繼出門。

院井中雖沒有月光,但有各房中的燈光相映,也比室內亮多了。呂金香由長裙內取出一把短劍,立足院中,鐵梅華站在她身後兩丈外。

陸嘯天走近幾步,冷冷地道:“出招吧!在下奉陪到底。”

呂金香冷哼一聲,雙足點地縱起三丈餘高,在空中一個急翻轉,短劍一聲嘯響,疾如星火般地向他頭頂削下。

陸嘯天縱身應上,寶劍一揮,“當”架開她的短劍。右足飛起踢向她的小腹。呂金香随即擡足,“砰”二人對踹一腳,猛地分開,同樣頭下腳上栽下,雙劍點地一借力,再次縱起,雙劍同時刺向對方前胸。如果二人都不收劍,自然是陸嘯天的長劍占了優勢。可呂金香有意露一手功夫,短劍一橫以左手扶之,“當”硬接了他一劍。二人再次分開,橫射出丈餘遠,陸嘯天雙足一踏院中的一棵老槐樹的樹幹,反撲而回。呂金香也毫不示弱,雙足一踏房檐反撲回。“當當當”雙劍連交,火星亂冒,打作一團。

陸嘯天的武功本來勝呂金香一籌,只因他受了傷行動不便,才與她打成平手。如此下去,時間一久陸嘯天就有點吃不住了。傷口倍加疼痛,額頭見了汗水,心神不寧,劍法逐漸散亂,很快落入險境。

二人光顧打鬥,誰也沒注意司馬玉娟隐藏在老槐樹茂密的枝葉中。本來她是決定離開他的,但她出城不遠,轉念一想,何不回去聽聽他們說些什麽,也許沒有我想的那麽壞呢!于是她便悄悄回來。正好陸嘯天三人剛出房門,她便隐藏于樹上。她并不知陸嘯天受了傷,觀看了半天,見陸嘯天左手始終按在左肋,而且劍法逐漸散亂,心中有些急了。怪上官梅雪不出來幫忙,又等了一會兒,見上官梅雪還不出來,陸嘯天連連敗退,實在忍不住了。長劍出鞘,疾向呂金香撲下。她由上而下快如閃電,呂金香沒有絲毫防範,待她聽到風聲躲閃已不及。“噗”後背給司馬玉娟一劍削了一條長口子,血腥四濺。她不禁一聲痛叫,撲出兩丈多遠,險些倒地。

鐵梅華驚呼一聲,奔到她近前扶住她急問道:“娘你沒事吧?”

呂金香面色蒼白,兇狠地看了司馬玉娟一眼,母女倆縱身上房離去。

陸嘯天一見到司馬玉娟,幾乎忘了傷痛,興奮地道:“娟妹你回來了?”

司馬玉娟真想轉頭離去,但見他傷口還在流血,實在是不忍心。努着小嘴兒也不說話,走進屋裏點燃蠟燭放在凳子上,将地上破碎的木桌向一旁踢了踢。

陸嘯天随後跟進。司馬玉娟仍舊不言語,幫他脫去長衫,赤露出上身,細致的給他包着好傷口,轉身就要走。

陸嘯天忙攔在她面前道:“娟妹你真的要離我而去?”

司馬玉娟聞此言不禁雙目垂淚,玉齒咬着下唇側身還要走。

陸嘯天真怕她想不開尋短見,雙臂一張将她摟進懷裏。道:“娟妹,你不要離開我,沒有你,我會非常痛苦地,相信我,我是真心愛你的,沒有了你,我無法活下去。”

司馬玉娟本想掙脫他,可又怕他傷口疼。老老實實地被他摟了一會兒,靠在他堅實火熱的胸脯上,徐徐感到一陣溫馨,情不自禁地擡手摟住了他。二人靜靜地擁抱了一陣。

司馬玉娟柔柔地道:“你真是個多情種兒,小妹實在拿你沒辦法。以後只要你心中有我的一份愛,小妹就心滿意足了。”

陸嘯天心中無勝感激,摟着她嬌柔的身子,道:“我的好娟妹,只有你最了解我,我也不想這樣的,只是我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覺,也許我真的是個朝三暮四薄情人,只會傷害你們。”

司馬玉娟撫摸着他的臉,看着他微笑道:“不管你是什麽樣的人,我這輩子都跟定你了,我向你保證,以後絕不會再與任何人争風吃醋,你滿意了吧!”

陸嘯天心中無限甜蜜,低頭便要吻她。

司馬玉娟忙推開他,逃出門外,笑道:“讨厭,我不理你了,早些睡吧!明天還得趕路呢!”語畢為他關好房門。

陸嘯天開心的笑了笑,坐在床上,猛然想起仲孫婉兒,臉上的笑意頓失,長長地嘆了口氣,自語道:“愛的多,痛就多,陸嘯天啊陸嘯天,你大仇未報,不用心練功,到底在做些什麽啊!唉!”

中午。

杭州城內大街小巷,人來車往,川流不息。

陸嘯天與司馬玉娟在城中轉游了一上午,走進一家飯莊用午餐。二人正低頭進食,忽聞一陣大笑,震地屋宇嗡嗡作響,可見此人內功非凡。

二人吃驚順聲望去,只見一張桌旁圍坐三位老人,笑聲是一位青衣老人發出的。他花白的頭發高打成髻,玉簪別攏。雙目神芒炯炯,紅光滿面,三縷銀須垂于颌下。他左邊一位身着藍衫,面色冰冷,目光逼人,看他的樣子一生也不一定笑一次。另一位身着灰衫,面色慘白,如同枯屍,令人望而生畏,身旁桌上放着一把長劍。

陸嘯天看罷心想:“這三人樣子怪怪地,多數不是善類。”

司馬玉娟低聲道:“那個藍衣老頭兒在看我們,他的眼睛好吓人呀!”

陸嘯天道:“別理他,我們走,小二結賬。”店小二應了聲進前,道:“五錢銀子。”

陸嘯天付了銀子,二人起身欲走,忽聽一人陰沉沉地道:“站住。”兩人轉身尋人,見三位老人都在盯着她們。

陸嘯天道:“前輩是在叫我們嗎?”

藍衫老人冷冷地道:“不錯,進前來。”

陸嘯天進前道:“前輩有何指教?”

藍衫老人指了指桌上的酒壺,道:“給我們老哥仨斟酒。”

陸嘯天心中不悅,微微一笑道:“如果在下不照做呢?”

“你敢!”藍衫老人怒道:“老夫闖蕩江湖幾十年,還沒有哪個敢不聽老夫的話。”

陸嘯天冷哼一聲,道:“那在下就做這第一個。”

藍衫老人陰沉沉地道:“好小子,老夫倒要看看你如何做這第一個。”

只見他右掌突然搖了兩下,“啪啪”兩響,陸嘯天距他數尺遠,竟挨了兩個耳光。不禁心中大驚,摸了摸腮,注視着他的雙掌,道:“前輩果然厲害,請問尊姓高名?”

藍衫老人道:“臭小子你也配問。”随即左掌又搖了兩下。

陸嘯天已有防備,移身閃開。只聽“啪啪”兩響,有人“哎吆”一聲,罵道:“他***,是誰打了老子兩巴掌?”

陸嘯天轉身見一個剛進廳的黑衣漢子,正在捂着腮幫子找人。

司馬玉娟覺得好笑,“咯咯咯”地笑出聲來。

黑衣漢子怒罵道:“小婊子是你打了老子。”掄拳打向她面門。司馬玉娟剛要躲閃。

只聽藍衫老人道了“聲滾出去”。“砰”,黑衣漢子一聲痛哼,飛摔出門。他龇牙咧嘴地爬起來,怒吼着撲進門來。“砰”前胸又挨了一掌,一個狗啃屎趴倒在地,滑出老遠。這下他好象明白了,爬起來向廳裏看了一眼,一瘸一拐地走開了。

此時,廳中其它客人都匆匆離去,只剩下陸嘯天、司馬玉娟與那三位怪老人。

藍衫老人冷視着陸嘯天,道:“你小子能閃開老夫一掌,可見也有點功夫,你是何人門下?”

陸嘯天冷冷地道:“在下憑什麽要告訴你,憑你打了我兩掌嗎?在下還給你。”說罷,退後兩步,右掌運功片刻,使出“震天掌”中的一招“秋風掃葉”遙擊向三老面前的餐桌。

三位老人晃身閃開,“砰啪丁當”一陣亂響。餐桌被擊碎于地。“哈哈哈”

青衣老人仰面一陣大笑,道:“好啊!大師兄、二師兄收了個好徒弟,挺對咱老哥仨胃口的,臭小子,你就是陸嘯天吧?”

陸嘯天聞此言立刻明白三老便是“五龍怪客”中的後三位,“無影追魂”武梅龍、“千手飛劍”柳銀龍、“閃電追風”白玉龍。心中一陣狂喜,進前一步,雙膝跪地,道:“弟子陸嘯天叩見三位師父。”

武梅龍道:“你小子倒滿機靈地,起來吧!”

陸嘯天道了聲“謝三位師父。”直身站起。

司馬玉娟麗面含笑,道:“恭喜嘯天哥巧逢三位師父。”

陸嘯天笑了笑,心中說不出地喜悅。

白玉龍看了她一眼,冷冷地道:“你是他什麽人?為什麽要跟着他?”

司馬玉娟不敢看他可怕的臉。低頭道:“晚輩是芙蓉門的,嘯天哥是我的……”她想說是她的未婚夫君,又有點不好意思說出來。

陸嘯天忙道:“他是弟子的未婚妻子司馬玉娟。”

司馬玉娟聞聽不禁雙頰緋紅,心裏卻是甜滋滋地。

白玉龍冷哼一聲,道:“小小年紀大功未成,就貪戀女人,如何能成大器。”

陸嘯天道:“弟子謹記師訓。”

司馬玉娟心中不悅,暗罵:“老怪物、死僵屍,女人怎麽得罪你了,你難道不是女人生的……”

柳銀龍微笑道:“這小姑娘倒也不錯,能配得上嘯天了,走,我們去客棧。”從懷中摸出一塊銀子,扔給店小二,大步出門。四人緊随其後。

街上行人很多,幾乎是接踵而行。人流中仲孫婉兒正在向一個街邊賣雜貨地漢子尋問陸嘯天的下落,偏巧一輛高棚馬車從身邊走過,隔斷了她與陸嘯天的視線,小夫妻倆因此而未能團聚,各自走向相反的方向。

仲孫婉兒從東海歸來一登陸,便在餘杭縣城打聽到了陸嘯天的行蹤,一路相随而來,卻總是遲一步,連日來,她又想丈夫又思念女兒,花容憔悴了許多。她一直在街上尋問到日暮,才疲憊地走進一家客棧,廳中已有幾桌客人,她在靠窗口一桌坐下,要了吃的坐等,目光呆滞,完全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十分惹人生憐。

廳正中一桌,圍坐五人,為首一個白衣青年,身材健碩,面目俊朗,穿着打扮有點公子哥的味兒道。他面色微紅,已有幾分酒意。有意無意間,一眼盯上仲孫婉兒秀麗的臉頰便直了,喃喃的道:“好個标志美人,不知誰這麽有福氣,娶了她?”身旁較胖的漢子向仲孫婉兒瞥了一眼,低聲道:“管她是誰的娘子,只要公子喜歡,今晚她就是您的。”

白衣青年放下酒杯,搖頭道:“不,這個女人別有一番韻味兒,本公子要親自征服她,讓她心甘情願做我的女人,看我的。”起身走到仲孫婉兒的桌旁坐在對面,含笑一抱拳,道:“在下歐陽玉雪,一個愛管閑事的人,見夫人一臉憂愁,不知為何?心感好奇,夫人可否告知一二?”

仲孫婉兒看了看他,道:“大家萍水相逢,有這個必要嗎?”

歐陽玉雪道:“當然有必要,夫人有什麽難處請盡管說出來,在下朋友滿天下,沒有辦不成的事。”

仲孫婉兒微微一笑道:“謝公子好意,我不需要幫助。”

歐陽玉雪笑道:“夫人還是不想交我這個朋友了,好了,就當我什麽也沒說,不過,我還是很想知道夫人的芳名,夫人不會吝啬到連名字也不想給人知到吧!”

仲孫婉兒一抱拳道:“小女子仲孫婉兒便是,公子請便吧!我要進餐了。”雙手接過店小二送上來的面條。

歐陽玉雪看着她的一颦一笑,真是打心裏喜歡,抱拳笑道:“夫人請了,在下不打擾便是了。”起身走回原位。

仲孫婉兒低頭進食,歐陽玉雪一直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看着她,欣賞着她的每一個動作,無聲的自笑。

仲孫婉兒無意中一擡頭,雙眸與他欣喜的目光撞擊,一張粉面不禁刷的紅了,一陣砰然心跳。連忙低下頭,暗道:“真是讨厭,死盯着人家看。”再沒有食欲接着吃下去,由懷中取出面錢扔在桌上,朗聲道:“店家開一間上房。”

店夥計應道:“好的,客官請随我來。”先行上樓。

仲孫婉兒随後跟上走進一間客房,店夥計點了燈離去,她關好房門,在桌旁坐下呆思。

廳中,歐陽玉雪一直将她目送進房門,喝了一杯酒,癡迷的道:“太美了,她是本公子一生的最愛,婉兒,多有魅力的名字。”

身旁的高個漢子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道:“公子你是不是發燒了,怎麽說起胡話來了,你玩過多少黃花姑娘,都沒見你對哪一個動過情,她一個殘花敗柳有什麽好的?”

歐陽玉雪不悅地道:“你懂什麽,愛一個人只是心中的一種感覺,以前那些女人怎麽能與她相比,你們幾個給我聽清楚了,無論你們用什麽辦法,一定要給本公子弄清楚她的身份,助本公子得到她的芳心。”

胖漢子一咧嘴,道:“公子,您可是給我們出了個大難題啊!您要是想得道她的身子容易,可要得到她的心就太難了!”

歐陽玉雪笑道:“不難,你們幾個用你們的腦戴去好好想一想,首先我要接近她。”

高個漢子無奈的道:“好吧!我們想一想,明天再給公子答複。”

胖漢子道:“不用明天了,公子眼下不就是想接近她嗎?明天我們四個扮成色狼,假意調戲她,公子乘機來個英雄救美不就成了。”

歐陽玉雪點了點頭,轉身向仲孫婉兒的房門望了一眼,含笑又喝了一杯酒。

客房中,仲孫婉兒依舊坐在桌旁呆思,想到開心的往事,時而甜美地一笑,淡淡的燭光下,她是那麽的清麗迷人。

次日清晨,仲孫婉兒便走上街繼續打聽陸嘯天。歐陽玉雪與四個随從悄悄跟随在後,穿街過巷,走了一段路,好不容易來到一條人比較少的街道上。四個漢子以黑布蒙面提着刀分左右攔住仲孫婉兒。

她吃了一驚,看了看四人,冷冷地道:“爾等什麽人,想幹什麽?”

胖漢子故作陰沉的道:“小娘子長的夠味兒,我們大王正好少一位壓寨夫人,我看你就不錯,乖乖的跟我們走吧!免得皮肉受苦”

仲孫婉兒冷笑一聲,道:“有什麽能耐就使出來吧!少說廢話。”

胖漢子道了聲“上”,四人揮刀便撲上。

仲孫婉兒身形電閃,交睫間便在每個漢子胸前拍了一掌,“砰砰砰砰”四個漢子分四個方向飛摔出去,撒手扔刀一片呻吟。

仲孫婉兒無意傷人,只用了一成功力,她看了看四人輕笑一聲繼續趕路。

歐陽玉雪從牆角走出,照那胖漢子屁股踢了一腳,怒道:“一群廢物,本公子還沒出手呢!你們就全趴下了!讓我怎麽英雄救美,快他娘得起來,給我跟着。”先行跟在仲孫婉兒身後。

四個漢子爬起來扯掉面巾,撿起家夥,一瘸一拐地相随。

眼見日落西山,仲孫婉兒一點陸嘯天的消息也沒得到,她心情很是郁悶,正要找一家客棧投宿,尾随在後的歐陽玉雪一擺手,四個随從又蒙上臉,奔跑向前将仲孫婉兒圍住。

歐陽玉雪怕再失去機會,還沒等四個漢子說完臺詞,他便飛身進前,“砰砰砰砰”連環四腳,将四個漢子踹地飛了出去,摔在地上痛叫不止,似乎比仲孫婉兒那四掌更狠一些。他雙足落地朗聲道:“大膽賊子,朗朗乾坤之下竟敢如此猖狂,還不快滾!”

四個漢子龇牙咧嘴的爬起來,故作驚恐地逃離。

仲孫婉兒微微一笑,道:“這麽巧,是歐陽公子?”

歐陽玉雪笑道:“真是巧極了,在這裏也能遇見婉兒姑娘,我們真是有緣啊!”

仲孫婉兒笑了笑道:“我已經出閣了,公子如此稱呼恐怕不妥吧!”

歐陽玉雪道:“沒關系了,在我眼裏你依舊是位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真的好美啊!”

仲孫婉兒掩唇一笑,道:“看你的年紀比我還要大些,你不覺得你們的所作所為太幼稚了嗎!同一出戲一天之內就上演兩次,連戲服也不更換一下,小朋友,你的英雄救美太老套了,玩點新鮮的吧!告辭!”轉身便走。

歐陽玉雪直目瞪眼的看着她,癡迷地自語道:“太迷人了,我一定會得到你的心的。”

仲孫婉兒頭也不回地走進一家客棧。

歐陽玉雪匆忙趕到她的前頭,立身門口,一伸手笑臉道:“小姐請進!”

仲孫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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