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選
聽到老監察長說出秦安然的名字，洛遠書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這個名字并不存在于洛南洲的記憶裏，也不存在于洛遠書的記憶裏：“不記得。”
季監察長繼續描述道：“就是昨天跟你近距離接觸後暈倒的那位輔助治安官，因為跟你近距離接觸過之後就暈倒了，現場其他的工作人員趕緊帶他去粒子檢測醫院做了一套詳細的檢查，你猜結果怎麽樣？”
莫名其妙被叫來回答這種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問題，洛遠書怎麽可能知道老監察長想說什麽，如實回答：“猜不到。”
洛遠書有些奇怪地想着，這位老監察長以前就這麽活潑的嗎，為什麽不能直接把話說簡潔點，而是要這麽幽默風趣地跟洛南洲玩問答游戲，難道是遇到了什麽百年難得一遇的好消息？
想到這裏，洛遠書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他想到了一個可能性：“監察長，該不會是……”
監察長激動地握緊兩個拳頭舉到胸前，興奮地說道：“沒錯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
下一秒老監察長輕輕咳嗽一聲，瞬間恢複成平日裏正經嚴肅的狀态，連聲音都變得沉穩許多：“一開始大家都以為他是因為你的粒子才暈倒，經過細致的檢測後發現原來不是你的原因，他對你的粒子完全沒有反應，只是因為最近太過勞累才會暈倒，也就是說！”
話說到最後，老監察長還是難掩激動：“他是第一個對狂暴粒子完全免疫的天選之子！”
……狂暴粒子的完全免疫者。
或許是一開始就對這件事不抱任何期望，突然聽到這個消息，洛遠書的心裏并沒有湧起任何激動的情緒，顯得有些淡定：“哦。”
激動的老監察長看着十分淡定的洛遠書，臉上的笑容僵在那裏，感覺到了一絲絲的尴尬。
洛遠書沒怎麽注意老監察長的表情，他現在完全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二十二不是說過，沒有出現過狂暴粒子的完全免疫者嗎？為什麽現在這個人卻突然出現了，難道是假的，是老監察長在跟自己開玩笑？不可能啊，老監察長不可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那為什麽二十二之前不跟自己說有這樣一個人存在？
狂暴粒子的完全免疫者一出現，洛遠書完全有正當理由換掉施于行這個監看官，也不用擔心自身安危問題，只要這個免疫者同意當洛遠書的監看官，就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護洛遠書的人身安全。
洛遠書這麽想着，就在這個時候，二十二在他腦海裏突然激動地炸鍋了。
——二十二：完全免疫者！天哪！
洛遠書呆愣了一下，怎麽回事，二十二怎麽這麽激動？
——二十二：陛下您太厲害了！天哪，您怎麽就觸發了完全不一樣的劇情走向，前十一次的任務走向裏沒有出現過完全免疫者啊！
——洛遠書：真的沒有？一次都沒有？
——二十二：我騙您做什麽啊，就是一次都沒有出現過啊！要不然我怎麽可能這麽激動！怎麽回事啊陛下，您也沒做什麽不同尋常的舉動啊，怎麽就弄出來一位完全免疫者……啊！
——洛遠書：頭疼，你別在我腦海裏一驚一乍。
——二十二：難道是因為他……陛下，您剛進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我不是沒有立即跟來嗎，在那段時間裏發生的事情，我可以進到您那段時間的記憶裏看上一眼嗎？
——洛遠書：呵，說的好像我不同意你就不會偷偷去看似的。看吧，沒有什麽不能讓你看到的內容。
——二十二：嘿嘿，俺老二去也。
——洛遠書：……你這個自稱，聽上去怎麽這麽奇怪。
洛遠書在腦海裏和二十二聊了這麽多話，現實裏也不過只過去短短幾秒鐘，洛遠書沒忘記正事，他看向老監察長：“您把我叫過來，是要讓我跟他見一面，當面确定一下是否合适嗎？”
老監察長點點頭：“人已經帶過來了，就在隔壁休息室。他并不反感成為你的監看官，你現在跟他好好見上一面聊一聊，看看雙方有沒有繼續磨合下去的意願。”
洛遠書笑着搖頭感嘆道：“搞的像是相親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監察長您這是在給我牽紅線呢。”
老監察長爽朗一笑：“哈哈，你要是想，也不是不可以啊！”
洛遠書在老監察長的示意下，轉身離開監察長辦公室，走向隔壁的休息室。
休息室裏，秦安然站在巨大的電子顯示屏幕前，看着上面有關洛南洲和其他執行官的資料。
咔嗒。
身後傳來開門聲，緊接着是有人走進來的腳步聲，秦安然停下撥弄屏幕的手指，側過身看向門口站着的人。
逆光處站着一個纖長的人影，室內柔和的燈光與走廊那有些過分強烈的日光相撞，模糊了人影的邊界，從秦安然這個角度看，那個人仿佛是籠上了一層迷蒙的白光，于光中走來，逐漸清晰了面容。
這個身影早已深刻在秦安然腦海，即使一時間沒有看清面容，秦安然的心裏已經知道來人是誰。
秦安然看着洛遠書，洛遠書也在看着秦安然，随着洛遠書關上休息室的門，這個空間裏只剩下互相打量的兩個人，各懷心思。
寂靜的氛圍持續了大約一分鐘的時間，洛遠書率先抛出橄榄枝，他微笑着走向秦安然，主動伸出右手示好：“你好，我是洛南洲。你就是秦安然吧？老監察長口中的天選之子。”
秦安然的視線從洛南洲的臉順着洛南洲的手臂往下移，最終落在洛遠書伸出的那只手上，臉上依舊還是那副不鹹不淡的淡漠表情，一如洛遠書剛進門時看到的那樣，絲毫沒有波動。
就在洛遠書快要維持不了微笑，準備收回自己伸出的手時，秦安然總算是肯伸出手完成這個握手禮儀。
秦安然敷衍地握了一下洛遠書的手，冷冷淡淡地自我介紹：“秦安然。”
洛遠書臉上挂着燦爛的笑容，手上卻是暗暗加重了力道：“幸會幸會。”
感覺到手上的力道，秦安然只是瞄了一眼自己被握住的手，沒什麽其他反應，任由洛遠書這麽抓着他的手遲遲沒有松開，洛遠書看到秦安然的反應這麽無趣，也就撇撇嘴松開了。
松開手後，毫不意外地看到對方的手背被自己握出明顯的五指紅痕，洛遠書毫無歉意地道歉說：“哎呀抱歉，一不小心下手重了。”
原本沒什麽反應的秦安然，被洛遠書這略帶欠扁的語調勾起了反應，他緩緩開口：“你不是很需要我來當你的新監看官嗎，為什麽還要做這種讓我對你提不起好感的事情？”
洛遠書眯着眼睛微微笑着，稍顯頑劣地歪了一下腦袋：“不知道為什麽呢，一看到你那高傲的眼神，讓我忍不住想挫挫你的戾氣。我就實話實說了，我不喜歡你。”
秦安然看着洛遠書的笑臉，淡淡回應道：“我也是。”
洛遠書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那麽……你要做我的監看官嗎？”
秦安然沉默地看着洛遠書，最後還是給出了答案：“樂意之至。”
“哈哈，意料之外的答案呢。”洛遠書收起笑臉，這時候才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端詳了一會兒秦安然，“既然我們相互厭惡，為什麽你還要同意當我的監看官？”
秦安然擡手捂住自己的額頭，看向洛遠書的眼睛裏多了幾分冷意：“因為我的腦子裏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我必須同意成為你的監看官。”
“……”
洛遠書的眉頭狠狠一跳，他一邊覺得事情應該不是自己想的那樣，一邊又按捺不住自己那顆好奇心，直接問了出來：“你腦子裏的那個聲音，它有名字嗎？”
不等洛遠書聽到秦安然的回答，看完洛遠書記憶的二十二歡歡喜喜地重新冒了出來。
——二十二：陛下，您果然是我們的幸運星，大救星！天哪您真的是太棒了，我以能成為您的指引者系統為榮嗚嗚嗚……咦，三十三的信號強度怎麽這麽強，好像就在身邊似的。
與此同時，秦安然看着洛遠書，回答了洛遠書的問題：“它說，它叫三十三號系統。”
洛遠書：“……”
二十二終于注意到了洛遠書面前的秦安然，驚叫一聲。
——二十二：啊！是三十三的宿主！這麽快就見面了嗎，我都還沒來的及做準備。三十三，是我最喜歡的三十三！
——洛遠書：你給我安靜一會兒！
洛遠書有些承受不住似的扶額彎腰坐下，他揉揉眉心，暫時不去管腦海裏的二十二，擡頭看向秦安然：“所以你也是系統的綁定者？聽你的語氣不像是老手，我能問個問題嗎，你……這次是你的第幾次任務？”
秦安然歪頭，眼睛微微下視，一副沒聽懂的模樣。
洛遠書低聲咒罵了一句：“啧，比我還新的新手，這樣玩毛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