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線索
為什麽？
他們明明才認識了不到兩天，這才多久，兩個人的關系怎麽看上去這麽好？
秦安然在言行舉止上都護着洛南洲，而洛南洲，也分明在維護着秦安然！
就算他們現在是監看官和執行官這種關系，也沒道理會顯得這麽親密啊，以自己和洛南洲這麽多年的感情，洛南洲明明跟他關系更好，怎麽現在會變成護着秦安然這個外來的小崽子？
施于行無措地看向洛遠書，他不怕秦安然去申請禁止令，他怕洛遠書會疏遠自己。
“南洲！你是因為剛才的那些事生氣了嗎？剛才我只是在跟你開玩笑，我們不是好朋友嗎？好朋友之間這樣玩樂打鬧一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你的反應不要這麽大，會吓到我的。”
施于行裝無辜的表情已經練到爐火純青，如果現在在他面前的是以前的洛南洲，洛南洲一定會心軟。
可是，在知道施于行做的那些事情以後，洛南洲已經不可能再對施于行心軟了。
洛遠書不打算讓施于行留有他會原諒他的希望：“你走吧。”
施于行滿臉的不敢置信，他咬了咬牙，狠狠瞪了秦鶴玹一眼，大步離開。
看到施于行的身影消失在轉彎處，洛遠書終于松了一口氣，他把頭靠到了秦鶴玹的肩膀上，一副精疲力竭的心累模樣。
這個自然而然的行為，卻讓秦鶴玹的身體莫名一僵，他側過臉看着洛遠書，非常不客氣地一掌按在洛遠書的腦袋上，将洛遠書的腦袋從自己肩膀上推開。
洛遠書挑眉：“你也太無情了吧，施于行剛走你就這麽對我，就不能讓我靠一會兒嗎？”
秦鶴玹向後退了半步。
洛遠書無語地看着秦鶴玹後退半步的動作：“你這退半步的動作是認真的嗎？”
洛遠書和秦鶴玹的關系當然沒有施于行以為的那樣好，只是這兩人還算有默契，什麽話都不用說，聯合起來在施于行面前演了一場感情好的戲碼。
現在施于行已經離開，秦鶴玹自然不想再演下去，恢複成原先冷淡的态度。
周文雅看着這兩人之間有趣的互動，滿意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洛南洲的身邊終于可以出現其他人，不再是只有那個控制狂，實在是太好了。
她從包裏拿出一枚存儲卡，交給洛遠書：“東西都在這裏面，其實不需要我多說什麽，你看完這些也就明白了。”
将東西交給洛遠書後，周文雅并不打算在這裏多逗留，洛遠書見她要走，自然是出言挽留。
“留下來吃點東西再走吧，我特意買了你愛吃的芒果白雪，樹莓奶油塔，還有椰汁芋圓……”
話還沒有說完，周文雅的腦袋已經扭了回來，她一邊說着“我最近在減肥，不能吃太多甜的”，一邊徑直走到洛遠書屋裏客廳的位置坐下，期待地看着洛遠書。
洛遠書被周文雅口嫌體正直的行為可愛到了，他拍了拍秦鶴玹的肩膀，邀請他一起來：“我還買了一些蔓越莓薄餅，你不喜歡吃太甜的，這種總該能接受吧。”
秦鶴玹勉強點了一下頭。
施于行在離開純白島嶼後，第一時間去了市中心的一棟寫字樓，那裏是何局越的公司，何局越沒什麽事的時候一般都待在那裏。
這棟寫字樓的地下三層，就是洛遠書在找的那家地下研究所，他們在這裏偷偷地進行着研究粒子的相關項目，是一所沒有登記在政府部門的非正規實驗室。
施于行直接去往何局越的辦公室，這裏的人都認識施于行，一路放行。
在外人看來，這家公司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酒類産業公司，何局越是這家公司的副總，同時也是實際上的掌權人。
施于行投資在何局越這家地下研究所的錢，是以資助這家公司研發高端酒新産品的名義投進來的，走的是合法的途徑。
施于行一路沖到何局越的辦公室，何局越正在辦公室裏低頭看着報表，聽到有人進來，頭也不擡他也知道是施于行來了。
能這麽肆無忌憚地闖進他的辦公室，一路沒有人阻攔通知，也只有施于行了。
“今天怎麽過來了，有急事？”
“何局越，你那個研究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有結果？我現在就要答案！”
何局越放下文件，頗為無奈地嘆一口氣：“這種事情怎麽可能急的來，你以為我讓他們今天出結果他們就能辦到嗎？要不是沒辦法，我也想讓他們盡快弄出結果。”
施于行知道這個道理，但是他現在聽不進去，也不想聽進去：“我等不了了。”
何局越這才感覺到施于行現在的心情比以往還要差，問了一句：“這是怎麽了？”
何局越想到一個可能性，嘴角上揚了一個弧度，他不能在施于行面前幸災樂禍，又馬上低下頭用手掩飾了一下嘴角的笑意：“難道是因為洛南洲？”
施于行擡頭看向何局越，他沒有否認，追着何局越問：“我現在只想知道你們的進展到底如何了，先不管那個能把人完全變成完全免疫者的項目，我現在只想知道另外那個項目的進展。”
“關于如何在确保洛南洲不受到傷害的前提下，把洛南洲身上的狂暴粒子轉移到其他人身上的那個研究項目？”
施于行點頭：“現在比起讓我成為完全免疫者，當務之急還是直接讓他成為普通人比較好。”
之前秦安然沒有出現，洛南洲的身邊只能有施于行一個人，施于行當然安于現狀，那時候的他和洛南洲是世上最緊密的關系，監看官和執行官的身份是他們兩人聯系在一起的象征，直到現在，秦安然這個完全免疫者出現了。
比起奪回洛南洲身邊的監看官身份，倒不如直接讓洛南洲不再是執行官。
只要洛南洲不再是粒子宿主，洛南洲就不再受純白島嶼的庇佑，這樣施于行就能夠利用自己的勢力和能力，将洛南洲變成獨屬于他的人。
如果不是五年前洛南洲突然成了粒子宿主，他和洛南洲的今天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他早已将洛南洲完全變成他的人。
在施于行設想裏的洛南洲，應該是一只養在華麗籠子裏的金絲雀，過着無憂無慮且單純的日子。
何局越走到施于行的身邊，施于行提到的那個項目已經略有進展，現在只是卡在一個瓶頸突破不了，既然施于行有了把研究重心放在這一個項目上的心思，何局越覺得有必要利用一下施于行。
不對，不能這麽說。
何局越輕笑，怎麽能說只是利用一下呢，他一直都在利用施于行啊，從頭到尾都在利用。
“施先生，既然你現在有這個心思了，我剛好要跟你說一件事。”
“什麽事？”
“比起你送過來的血液和細胞組織樣本，我們現在更需要完整的研究體。”
施于行皺眉：“你是想讓我把南洲直接帶到實驗室給他們研究？”
何局越裝出一副無奈的表情，嘆氣道：“這也是沒有辦法嘛，你要是想加快進度，只能用這個辦法了，只有洛南洲出現在這裏，我們才能對他進行完整的測量，得出的實驗結果也就更精準。”
施于行沉默。
何局越繼續說：“你現在之所以這麽生氣，不就是因為洛南洲的身邊新出現了一位監看官嗎？只要洛南洲不再是狂暴粒子的宿主，他就不再需要什麽監看官了，那個秦安然自然也就不會再出現在洛南洲的身邊。”
施于行冷着臉：“我不是在煩惱要不要把他送回來，我是在煩惱應該怎麽把他帶過來。”
何局越笑：“這還不簡單，等他出來執行任務的時候，我們派人提前蹲守，只要你把他帶離純白島嶼那些人的視線範圍，我就能讓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
施于行現在的身份是洛南洲身邊休假的監看官，依然有權限查看洛南洲的出行任務，可以精确地掌握洛南洲離開純白島嶼的行蹤。
施于行沒有多做猶豫，他點頭答應了何局越的提議。
就算之後洛南洲和秦安然再無瓜葛，施于行依然不打算放過秦安然，現在不動秦安然只是因為現在的要緊事是洛南洲，等洛南洲回到施于行的身邊，施于行一定會找秦安然的麻煩。
另一邊，純白島嶼裏，洛南洲的房間。
周文雅走後，洛遠書拉着秦鶴玹一起看周文雅留下的存儲卡。
裏面的東西很多，好在周文雅已經做了歸總分類，兩人很快就搞明白周文雅想要跟他們傳達的東西是什麽。
——施于行跟一家非法的地下粒子研究室有來往。
甚至，施于行一直都有在給他們提供純白島嶼裏機密的內部資料，以及各個執行官和監看官的血樣。
洛遠書一直有預感，認為施于行肯定跟這種研究所有關系，但是他沒料到，施于行跟他們的關系會這麽密切。
——二十二：陛下，您看這張照片，背景裏的那個人是不是趙明烨啊？
洛遠書把視線重新放在電子屏幕上，放大二十二所說的部分，果然看到在一家咖啡廳裏面對面閑聊的兩個人影。
正面對着攝像機的那個人，正是還是監看官時候的趙明烨，臉上帶着笑，和一個不知道是誰的人在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