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節課上課的時候,美琳就已經打探到了沈嶼的系別和班級

姐。麗姐是個很好的人,是他幫助我讀完了大學,還帶我走進演藝圈,成了一名演員。”

景雲深很少這樣一口氣說這麽多話,安安放下手裏的龍蝦肉,擡頭看他。

她一直以為他過得很好,很光鮮。卻沒想到,這光鮮後面,竟有這麽多的苦楚。而且,以他的性格,現在說得這樣輕描淡寫,并不代表當初受的苦,對他來說,已經毫無影響了。

景雲深見她安安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笑說:“沒想到吧,其實,我并沒有你想象的,過得那麽好。”

安安不說話,他說:“其實做演員也很辛苦,剛開始上綜藝的時候,我都不知道該和其他人說什麽話,就跟木頭一樣杵在那裏。拍攝結束,就被麗姐教訓了一頓,說我身上沒有綜藝感,再這樣下去,還沒紅就先糊了。”

對于這些往日的困苦和難堪,他完全無所謂地笑着,露出白白的牙齒。

安安摘下滿是紅油的一次性手套,喝了口水,就習慣性地語塞了。

好在景雲深說這些,并不是為了得到她的同情,也不需要她有太特殊的反應。

安安求了個心安理得,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打算離開這個休息室,到外頭去看看,顏甯需不需要她的幫助。

她正欲起身,景雲深坐到了她旁邊,按住了她的肩膀。

他微微斜過身子,身上些許汗水味混着不知名的好聞香味,一下子沖進了安安的鼻子,讓她有些恍惚。

他有些燙的大拇指指尖,落在了她的唇下。

輕輕一抹。

“落了一點紅油。”他說。

又回過身,恢複了正确狀态。

安安站了起來,他問:“栩安安,你能理解我當時的做法嗎?”

當時的做法?什麽做法?她向他告白,而他拒絕了?

安安問:“什麽做法?”

景雲深低聲說:“我拒絕了你的告白。”

果然……

他說過的,之所以拒絕,是因為,她爸爸找到他,以自己得了癌症為威脅,要求他這麽做的。

安安知道,她爸爸确實可能這麽做。可是他這會兒突然這樣問起來,她有點無所适從。

于是只好說:“景雲深,以前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再回想起來了。我承認我那個時候很傻很天真。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你那個問題,你知道的,我向來和塊木頭一樣,不開竅。”

景雲深笑,追問道:“那麽,如果不是一直記着從前我對你的不好,你還會有什麽原因,不肯接受我現在的追求呢?”

還會有什麽原因?還有很多原因啊!

比如,他們現在身份的差異;比如他的成功,讓現在的她不敢靠近。又比如,她有點害怕,不想再在他身上,栽一次跟頭。

安安想了很多,話到嘴邊,卻只有一句:“景雲深,難道你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嗎?我覺得,我倆現在,無論如何,都已經不是一路上的人了。”

她撂下這句話就走了。也沒去管身後的景雲深,臉上的神情,是多麽難看。

景雲深不懂——都已經把從前的事說得這麽明白了,她怎麽還是這麽記仇?!還是說,她是真的已經不再喜歡他了?!

他這該死的,對栩安安無法産生吸引力的魅力……

既然不能吸引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他要這魅力又有何用?!

***

女主角一換,整個劇組的工作效率,就像打了雞血一樣。

以這樣的進度下去,再有十天,占用校園的戲份,就能拍完了。接下來,再去攝影棚完成一些需要後期制作特效的戲,就可以殺青了。

安安感嘆于這部戲的快速生産模式,因為蹭了顏甯的光,還去和這部戲的編劇,交流了許多。

甚至通過麗姐的介紹,加了幾位知名編劇的微信。

誠如景雲深所說,麗姐,确實是個熱心腸的好人。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安安自覺自己的工作,也一天比一天更順利。

這天,收工時間比平時早了很多,顏甯被傅瑾言接去吃晚飯了,安安拒絕了景雲深的邀約,自己窩在房間裏刷手機。

她叫了一份外賣,一邊刷新聞一邊等。

等外賣小哥将外賣送到了她住的酒店房間門前時,她驚訝得差點把手裏的外賣,砸在來送外賣的這人臉上。

“栩安安!”

這送外賣的小哥,竟是許久未見的陳瀾二!

安安想起他之前的所作所為,一邊擺手,一邊往房間裏退。

但已經來不及了。

陳瀾二僅用一只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你為什麽不讓我聯系到你?你在和我玩什麽捉迷藏?!”

安安連忙搖頭,試圖從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瀾二,你放開我。我們有話好好說,好不好?”

陳瀾二竟乖乖地放開了手。

他的語氣,一下子變得非常委屈,“栩安安,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我找遍了你的學校,可就是找不到你。我也打不通你的電話,就連你的好閨蜜美琳,也不知道你住在哪裏。”

安安慶幸,之前她的自尊心,沒讓她把自己租房的地址告訴美琳。

不然,美琳肯定會在陳瀾二那兒出賣她的!

想到陳瀾二從前表現出來過的瘋狂狀态,安安呼出一口氣,告訴自己冷靜,又說:“瀾二,你不要沖動好不好?我不是故意躲你的,你聽我把事情說清楚……”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陳瀾二就将手中的外賣一放。

外賣掉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

他整個身子向前傾,用力地抱住了眼前人。

安安下意識地尖叫了一聲。

不過幾秒,她便看見,她酒店房間對面的門打開了,景雲深滿臉戒備地走出來。

第一眼,他就看到有個不相識的男人,将安安抱了個滿懷……

他的拳頭立即攥緊了。

安安只覺自己身上一陣輕松,便見陳瀾二被景雲深摁倒在走廊地板上。

陳瀾二瞬間認出景雲深來,景雲深也在驚詫中,認出了穿着外賣小哥制服的陳瀾二。

兩人幾乎同時發出詫異的詢問聲:“原來是你?!”

從倒追到被追(7)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安安已經不知道将這四個字喊了多少遍了,眼前這兩個男人,還是繼續不聽話地扭打在一起。

陳瀾二一拳打在了景雲深的臉上,安安吓得忙喊:“不要打臉,不要打臉啊陳瀾二!景雲深明天還要上妝拍戲的!不能打臉!”

景雲深忍着臉上的傷痛,也不甘示弱,一拳揍在了陳瀾二的小腹處,又從背後按住了他的兩只手,讓他屈膝跪在地毯上,動彈不得。

陳瀾二痛得龇牙咧嘴,嘴上還不肯求饒,“就是你!就是你!景雲深!就是你把安安的魂勾走了,這麽多年,哪怕我做得再好,她也不肯把心交給我!”

景雲深趁着自己正在上風,又砸了他一拳,“既然知道安安心裏只有我,你為什麽還不肯放手?!”

陳瀾二不回答,只聽他的手機裏不斷傳來,“您有新的外賣配送訂單”的提示聲。

想到陳瀾二現在應該在攻讀醫學碩士學位,他這肯定是在做兼職賺生活費呢,安安忙對臉上顯出一股狠勁的景雲深說:“景雲深,你快放開他吧。他再不去送外賣,就該被罰錢了。你別把他的手抓那麽緊呀,陳瀾二還得靠這雙手做實驗的!”

可惜,現在這兩人,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安安說什麽也不管用了。

就在她說話的這一小會兒時間裏,陳瀾二竟掰回了一局,翻身怒揍了景雲深的小腹一拳。

景雲深痛得直抽搐,但也不肯認輸,徑直将他身上的外套一扔,怒氣沖沖的,又是一拳,向着陳瀾二的臉直直砸去,“陳瀾二,我早就想打你了!這是一拳,就是還你高中時候陰我的!”

景雲深的這件外套,很貴的……一個袖子,就可以抵上她一個月的工資了!

安安憐惜地看着被景雲深無情抛棄的外套,正想開口說話,扭打在一起的兩個男人,卻心有靈犀似的,同時轉臉看向站在一旁的栩安安,“你閉嘴!”

安安便老實地閉了嘴。

陳瀾二說:“安安,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恩怨,你不用管,一邊去!”

說着也将身上的外套一脫,露出兩只肌肉結實的胳膊,要和景雲深拼個你死我活。

安安眼見着景雲深被他打得嘴角都有了血,臉上也青一塊紫一塊的,想到他這個模樣,明天是肯定不能繼續上妝工作了,又想到造成這一切局面的都是她……

她終是忍不住,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我都不知道我有什麽好值得你們兩個為我打成這個樣子的。”她一邊哭,一邊啞着嗓子說話,“我既不漂亮,也不聰明。而你們呢?一個是大明星,一個是醫學高材生,有的時候,我都在想,是不是你們兩個都瞎了眼,才會看上我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陳瀾二,我都不知道,高考結束以後,我到底是怎麽和你在一起的。我覺得就像是做了一個夢,迷迷糊糊的,醒來的時候,我想分手,你卻變成魔鬼的模樣了。瀾一找過我,叫我不要再影響你,否則,就對我不客氣。可是,我的委屈,我的傷心,又有誰知道呢?!陳瀾二,你為什麽非得逼着一個不喜歡你的人喜歡你?!”

她越說越動情,嗓子也越來越啞。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的,看得陳瀾二和景雲深,都松開了還要互毆對方的手。

陳瀾二先一步站起來,想要抱一抱哭得厲害的安安,卻沒勇氣走過去,只腫着眼睛,示意景雲深,“你去吧。”

景雲深便把手擦了擦,走上前去,輕輕抱過抽泣着的安安,哄小孩似的哄她,“不哭了,不哭了,我們不打了。”

陳瀾二從外賣包裝袋裏拿出餐巾紙給景雲深,“幫她擦擦眼淚。”

景雲深接過餐巾紙,小心翼翼地幫安安擦了擦她臉上不斷滾落的淚珠。

安安是個懂得适可而止的人,她止住淚水,看看兩個同樣鼻青臉腫的人,說:“去醫院吧。你們兩個身上臉上的傷,總得處理一下。”

***

在離酒店最近的醫院急診科裏,值班醫生對景雲深和陳瀾二身上的傷奇怪不已,“你們兩個怎麽弄的?”

景雲深繃着臉任由護士在他臉上塗着消毒水,不說話。

陳瀾二先開了口,“打籃球打的。”

醫生顯然不信,“你倆這是打籃球啊?還是被籃球打了?”

這兩人都不說話了。

安安撲哧一聲笑出來,景雲深腫着臉問:“你笑什麽?”

安安憋回笑意,“沒什麽。我不笑了。”

這急診科裏有一個實習醫生,正是陳瀾二的學妹。

見他傷成這樣,她的臉色很不好,“師兄,你今天兼職不做了?是不是送外賣的時候摔了一跤啊?”

一邊說,她還一邊看安安。眼神裏,都是不滿。

陳瀾二柔聲和她說着話,“沒事兒,休息幾天就好了。兼職先不做了,上個月的補貼我還沒有用完,總能撐過去的。”

景雲深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問陳瀾二,“你還沒有工作?”

陳瀾二回答他,“是啊,不行嗎?!哪像你,那時候說什麽去國外留學,其實根本沒去吧!小小年紀就出來賣笑了,演個破電影,片酬大把大把的!哪裏懂得我們這些讀醫人的辛苦!”

安安見他話裏話外針對景雲深,忙打圓場,“瀾二,雲深他是一邊工作一邊完成大學學業的。”

景雲深根本不屑于理睬陳瀾二話裏話外的酸意,“你在勤工儉學?你這專業,還要讀幾年才能畢業工作?”

陳瀾二不回答他。景雲深便自己說起來,“我可以資助你,直到你找到工作為止。只要你承諾,再不打擾我和安安。”

陳瀾二冷哼一聲,“不需要!不可能!”

安安看見,那個陳瀾二的師妹,在這個時候,偷偷地擦了一下眼淚。

她找了個理由,出去了。

景雲深和陳瀾二臉上、身上的傷,都被處理好了。

安安不放心景雲深臉上的傷,忙問醫生,“醫生,像他臉上這樣,到什麽時候才能恢複到和之前一樣?他是個演員,還得上妝拍戲呢!”

“不嚴重。休息三四天就能恢複如初了。”這醫生說着話,朝着陳瀾二坐着的那邊看,“她出去了,你不去看看?”

說的是陳瀾二那個師妹。

看來這個醫生,也是和陳瀾二認識的。

陳瀾二露着兩只胳膊,愣了愣,搖了搖頭,“我早和她說清楚了。我現在出去,豈不是又給了她希望?師兄,她是個好姑娘,我不想耽誤她。”

原來這急診科醫生,是陳瀾二的師兄。

安安有一種掉入敵方陷阱的感覺。

景雲深已經包紮完畢了。他站起來,想離開這裏。但他走路有些不穩,安安便攙扶着他,也要離開這裏。

原以為陳瀾二會追上來,他卻沒有任何動靜。

直到安安和景雲深付了錢,拿了藥,都已經走遠了,才聽得他從背後喊來一句話,“景雲深!你等着,只要你一天不和安安結婚,我就一天不會放棄她!我比你更愛她!”

景雲深腳步一停,卻是什麽都沒有說。只在安安的攙扶下,慢慢地往酒店走。

這不過短短千米的距離,因為景雲深行走的緩慢,足足走了半個小時,才到酒店。

安安扶着景雲深,進了他自己的房間。

她扶他坐下,他說:“我有點渴。”

安安去給他倒水,他又說:“把門關了。大半夜的,不安全。”

安安聽話地點點頭,關了門,轉回身,卻見景雲深悄無聲息地站在她身後。

安安驚詫,“你……你不是走不了路了嗎?”

景雲深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裝的。”

他頭一低,溫熱的呼吸,全噴在了安安的耳朵處,讓她覺得耳朵癢癢的,忍不住想去撓幾下。

“栩安安,你心裏一直有我。”

他用無比肯定地語氣說出這句話之後,便低頭吻住了被他壁咚在門上,動彈不了的安安。

安安只覺天地一陣旋轉,景雲深身上那種專屬于他的香味混着醫院消毒水和消炎藥水的味道一齊沖入鼻間,她就一點思考的能力都沒有了。

腳下的地板,和頭頂的天花板,都在奮力地旋轉,唯有兩手緊緊抓住景雲深的胳膊,才不會覺得,自己會被這漩渦甩到哪個角落裏去……

意識回到自己身邊時,安安發覺,景雲深正一手撐着腦袋,另一手攬着她的腰地看着她。他的臉上還有一些紅。

只是親了一下而已,只是親了一下而已……

安安安慰着自己,從他身邊爬起來,“我回去了。”

景雲深并不挽留,他也起身,準備洗澡休息。

安安嗫嚅着,還是把話說出了口,“今天這事兒,你不準說出去。”

景雲深奇怪,“什麽事?”

安安摸了摸自己的下嘴唇,終是害羞地沒有說出口,快速地走到門邊,打開門,沖進自己的房間,又把門牢牢鎖上。

她的心跳得很快,快得都要從胸腔裏飛出來似的!

沖了個澡,撫平了自己激動的情緒。安安極力地讓自己不要去想剛才發生的事情。

可是她越是不想不想,那些感受,那些記憶,就長了翅膀似的往她腦子裏鑽。

“要死!”低低抱怨了一聲,安安鑽進被窩,攥緊被角,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

***

因為臉上的傷,景雲深連請了三天假。

導演和制片都挺照顧他,把他的戲往後推了推,先拍其他演員的戲份。

經過一夜的休息,安安已經恢複了正常。

畢竟都是成年人了,早已經學會了不動聲色。

舟璃扮演女三,戲份少得可憐,早早地殺青走人了。

安安驚詫于她這段時間,居然沒有再搞出什麽幺蛾子來。

後來才知道,原來這段時間,王總夫人把她搞得很狼狽。她早已自顧不暇,又哪裏抽得出精力來做其他的事情。

顏甯對昨天晚上發生在安安和景雲深身上的事全不知情。因為舟璃的敗落,她反而得利,在網上的風評逐漸好了起來。

現在,她的粉絲數見長,這部戲還沒有殺青呢,其他戲的制片人,就托人找來了,希望她能接戲。

可惜這些本子都不大優秀,她還在觀望。

跟着她,安安落得個清閑。

在片場,沒事的時候,就和化妝師、打光師們聊聊天,打發打發時間。

又到了最熱的中午時間,導演下令休息一個小時。安安跟着顏甯回了她的休息室,顏甯上午累得不行,吃了幾口蔬菜沙拉,就睡着了。

安安睡不着,坐在沙發上邊刷新聞邊吃飯,忽聽門外有人喊:“栩安安,栩安安是在這兒嗎?”

安安開門出去,想讓這人輕聲些,不要吵醒了屋內正在睡午覺的顏甯,卻見來人抱着一大束深紅色的玫瑰花。

數十朵玫瑰花簇擁在一起,顏色紅到發紫,讓人感覺這花身上,藏着無比熱烈的情感。那情感已經無法再壓抑,下一秒,就要似火山爆發一般噴薄而出了!

安安以為這花是傅瑾言送給顏甯的,卻聽送花的人道:“你就是收花人栩安安吧?麻煩你簽收一下。”

安安在簽收時,他照着送花人的備注讀着:“送花的人讓我告訴你,這玫瑰名叫路易十四,花語是——我只鐘情你一個。”

……安安愣住。

送花人留下花,就離開了。

安安看到這束花上,有一張卡片,便打開看。

“此處心安

——景雲深”。

瘦削有力,确實是景雲深自己的筆跡。

從倒追到被追(8)

此處心安。

心安……

他的意思是,他已經把他的心放在她這兒了嗎?

抱着這一大束路易十四玫瑰走進休息室,安安見顏甯已經醒了。

她見她抱着一大束玫瑰進來,驚訝地問:“景雲深送的?”

安安點頭。她說:“這玫瑰倒是不常見,傅瑾言從來沒有送過我這個顏色的玫瑰。”

她又問:“安安,其實……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和景雲深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樣的故事。”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忍了又忍,還是把話說出口:“難道你們之間的往事,真的和青春疼痛劇劇情一樣狗血?”

狗血?從一定程度上來說,好似差不多。

安安看看自己懷裏抱着的這一大束花,又看看一臉真誠的顏甯,自覺自己,真的已經很久沒有和人傾訴過心裏話了,于是嘆口氣,開始說她和景雲深之間的事情。

顏甯聽得很認真,許久之後,安安把事情都講完了,她驚訝地問:“景雲深高中時候就有孩子了?這什麽操作?!真這麽狗血?”

安安搖頭,“我也不是特別清楚。”

其實,那個時候她也不懂事,一見到景雲深叔叔家裏那個情況,就自己把事情代入成那樣了。

那個抱着孩子的女人是誰,她到現在也沒有弄清楚過。

至于在班級QQ群裏發她給他寫的情書照片……

顏甯想了想說:“以我對景雲深的了解,他不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呀?再說,他那個時候都已經拒絕你的告白了,幹嘛還要那樣做?難道單純是為了害你被學校警告處分?!可你又說了,景雲深前幾天才告訴你,他那個時候之所以請假,是因為他父親患癌症去世了,他應該沒有心情做這種事情呀?還是說……做這件事情的,其實另有其人?”

安安咬着唇,不說話。

好久,才小聲地說:“顏姐,我覺得以前的自己真的好傻。”

顏甯看着她笑,“哪個成年人,沒有過傻乎乎的時候?”

她從原先躺着休息的沙發上坐起來,“休息時間差不多了,該開工了。”

走到安安身邊時,她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說:“我幫你去調查一下吧。”

“調查什麽?”安安問。

“調查那個抱着孩子的女人是誰呀!搞不好,景雲深真的十幾歲就有私生子了呢!這種事情……單想想就覺得好刺激哦!”

安安:……你開心就好。

***

送了這一大束花,一直到今天收工,景雲深都沒有再出現。

聽導演說,他休息的這幾天,都要回公司去,不知道要忙些什麽工作。

陳瀾二雖然已經知道了她的行蹤,但卻沒有找來。

安安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有點希望陳瀾二找來,好讓她和他好好地把話說清楚。

可她早已删除了他聯系方式,他的電話號碼,她也早已記不清楚,所以只能幹等着,等他自己出現。

陳瀾二沒有找來,卻有一個女孩子來見她了。

那天收工回酒店休息,遠遠的,安安就看見酒店大堂的沙發上,坐着一個穿簡單碎花裙的女孩子。

這女孩子,正是那天晚上她見過的,陳瀾二的師妹。

見她回來了,那個女孩子連忙站起來,快步走到安安面前,稍有些緊張地和她說話:“你就是栩安安吧?我叫謝瑩,是陳瀾二的師妹。我們可以聊一聊嗎?”

安安點頭,随即轉身往酒店外走,“這附近有個咖啡店,我們去那裏,坐一會兒,聊一聊吧。”

從上回她和陳瀾二的相處模式中,安安就已經有點知道,這女孩子和陳瀾二之間的關系了。

說實話,這個女孩子長得雖然不驚豔,但看起來很秀氣,文文靜靜的。還是個醫生,怎麽都讓人覺得,比起她這個明星小助理,還是她更配陳瀾二一些。

鬼知道陳瀾二那個腦瓜子裏想的是什麽。這樣的佳人不要,偏偏瞅準了她!

原以為,這女孩子會和陳瀾一一樣,說些請她放過陳瀾二之類的話,誰知,這謝瑩一開口,就極其禮貌,“安安姐,你比我想象的,好看多了。”

這還是第一次有女孩子誇她好看,安安有些懵,謝瑩接着說:“安安姐,我來,是想請你……請你和陳瀾二在一起。”

“什麽?!”安安手一抖,攪咖啡的小金屬勺子,掉在了瓷杯中,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謝瑩早知道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似的,“是的。只有你答應和他在一起,他才會開心快樂。我希望他開心。”

安安沒有急于開口接她的話,細想了想,問:“你不喜歡他嗎?”

謝瑩點頭,“喜歡的。很喜歡。”

“那麽,如果我和他在一起了,這裏就會有兩個人不開心。”安安指了指坐在對面的謝瑩,又指了指自己,“用兩個人的不開心,去換一個人的開心,值得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這一番話,把謝瑩給繞暈了。謝瑩好久沒說話,安安喝了口咖啡,也陪她靜默着。

“可是,我是眼睜睜看着,陳瀾二他是有多喜歡你的!那個時候你說要分手,你知道他哭得有多傷心嗎?!為了攢錢送你生日禮物,他……”

謝瑩還要說,安安打住了她,“謝瑩,我不想聽你說這些。不是我無情,而是,陳瀾二做的這些事情,都只是感動了他自己。給我帶來的,卻是困擾!”

“他明知道我的心意的,卻硬強迫我和他在一起。這樣不是既虐待他自己,又虐待我嗎?如果你真想讓他開心,就應該大膽地把你的心意告訴他。陳瀾二只有和一個和他互相喜歡的女孩子在一起,才會真的開心快樂。”

不知不覺中,已經将近半個小時過去了。

安安喝了瓷杯中剩下的咖啡,站起來,“我聯系不到他,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幫我告訴陳瀾二,我最希望發生的事情,就是他能找到,真正屬于他的幸福。”

“再見。”

留下還在沉思的謝瑩,安安結了賬,回了酒店房間。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咖啡的緣故,她一個晚上都沒有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顏甯就開工了。

安安站在她身邊,不住地打哈欠。

顏甯細心發現了,“怎麽?晚上沒睡好?”

安安點頭。她不經意地問:“想景雲深想的啊?!”

……安安的臉瞬間紅了大半。

她不懷好意地笑起來,“算了算了,不拿你開玩笑了。這麽累就去休息吧,我沒事的。”

安安表示不信,她悄悄湊過腦袋來,“傅瑾言說一會兒就來探我班。你快去休息,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

實在是困得不行,安安這才将信将疑地點點頭,去了顏甯的休息室,往沙發上一躺,就覺眼皮沉甸甸的,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睡得迷迷糊糊的,安安感覺仿佛有一只手,在小心翼翼地摩挲着她頭頂的細發。

那只手摸夠了她的頭發,又慢慢往下移,輕輕觸碰着她的鼻尖。

她一下子就醒了。

卻見景雲深放大的臉,停滞在離她的臉只有兩三厘米的地方。

他的皮膚好極了,連一絲毛孔都看不見。

身上,照舊是那股她熟悉的,說不出是什麽的好聞味道。

“你……你要幹什麽?”安安警醒地發問,順手一推,把景雲深推開了。

“啧。”景雲深自覺無趣似的嘆了口氣,“你醒得太不是時候了。”

她醒的正是時候吧!再睡下去,鬼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來!況且,這可是顏甯的休息室,他進來幹什麽?!

安安緊張地握緊了身上的小薄毯,“你回來了?”

她這個時候才發現,他臉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景雲深點頭,安安問:“你來顏姐的休息室幹什麽?”

“這分明是我的休息室。”景雲深被安安這看流氓一樣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舒服,毫不客氣地指出她的錯誤。

安安四處看看,這才發現,雖然布局差不多,但這确實是景雲深的休息室。

難道是她之前實在太困,一不留神走錯了休息室?

見她有些窘迫,景雲深補刀道:“我一進來,就看見你在這裏睡覺。還以為,你是在暗示我什麽呢?”

怕她木頭腦袋理解不了,他補充:“就是成年人之間才會有的那種暗示。”

……這人怎麽變得這樣無賴?!

安安語塞,掀開身上的毯子,從沙發上爬起來。

景雲深問:“去哪兒?”

“去找顏姐,工作呀!”

“她已經收工了。傅瑾言帶着去吃晚飯了。”景雲深提醒。

安安一看手機,她竟然一覺睡到了傍晚六點多!

“那……那我也收工了。”

被景雲深盯得渾身不自在,安安說話也有點結巴了。她再次試圖從沙發上起來,雙腳卻因為躺得太久了,而有些麻。

景雲深輕聲說:“別動。你頭發上……”

“我頭發上怎麽了?”

“你頭發上掉了只蜘蛛……”

生平最怕這些小蟲子,安安吓得差點叫出聲,但她忍住了,景雲深慢慢靠近她,“我幫你摘掉它。”

又說:“把眼睛閉上,我怕你看到它的樣子,會吓得掉眼淚。”

安安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接着,就察覺到,他軟軟的嘴唇,慢慢地貼在了她的嘴唇上……

從倒追到被追(9)

他的這個吻溫柔缱绻,一直延續了很長時間。

這回安安不覺得頭暈,意識是無比的清晰。

當他的手偷偷放在她腰間,意圖更緊地抱住她時,她小心翼翼地往旁邊躲了一躲,讓他的手,放在他本應該放的地方。

許久之後,這個吻終于結束了。

安安有些缺氧,紅着臉喘着氣,不敢去看身旁含情脈脈看着她的景雲深。

景雲深溫柔地摸着她額前細軟的頭發,“睡了這麽久,餓了嗎?想吃點什麽?”

睡了這麽久,安安竟一點都不覺得餓,她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要成仙了。

見安安不回答自己的問題,景雲深也沒有覺得奇怪,他早已經習慣,她的沉默和木讷。

他自顧自地說着:“想吃烤肉、火鍋?還是其他的什麽?”

安安表示自己不想走太遠,他順利地接話:“走,回酒店,叫外賣吧。”

從片場休息室走回酒店,安安一路都保持着迷糊狀态的。

她覺得自己好像在和景雲深談戀愛,又覺得,他倆之間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景雲深帶着她進了他的房間,安安沒有拒絕。

他為她倒了一杯水,禮貌地問:“想吃什麽?現在想好了嗎?”

安安突發奇想:“來了B市以後,好久沒有吃過家鄉菜了。”

景雲深答應了一聲,“好。”

就開始在外賣平臺上搜索,是否有專賣他們家鄉菜的飯店。

稍找了一會兒,還真有。

知道安安是個選擇困難症晚期患者,景雲深也沒有多問她想吃什麽,憑着自己的記憶,選了店裏幾道熱賣的菜肴。

高中畢業以後出國留學,其實,他也已經很久沒有吃過家鄉菜了。

在等待外賣到來的時候,安安就和景雲深安靜地,面對面地坐着。

就像是世間最平常的夫妻一般,聊着明天的天氣、未來的工作安排,還有其他零零碎碎的事情。

景雲深說:“這部劇殺青以後,你搬過來和我住吧。”

安安一愣,“為什麽?”

“你住的那個地方又小又潮,住久了,對身體不好。”景雲深回答,“住我那兒,我和家裏的保姆阿姨都能照顧你,不好嗎

倒追雖然可恥但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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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節課上課的時候,美琳就已經打探到了沈嶼的系別和班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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