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節課上課的時候,美琳就已經打探到了沈嶼的系別和班級

陣怒吼:“栩安安,我老栩家世代書香世家的臉都快被你丢完了!你居然在外面和一個戲子鬧出這種事情來!你叫我和你媽媽還怎麽做人,怎麽工作?!”

自從她違背父母的意願,私自改了高考志願,去B市念編劇專業後,她的父母,就很少和她聯系了。

就連大學的生活費,也是時有時無。都是靠美琳這個“黑富美”救助,再加上打些零工賺些零花錢,才勉強把大學四年讀完了。

原以為出了這樣的事情,她爸媽多多少少會安慰她一些,卻沒想到,她爸爸電話打來,就是指責和謾罵,絲毫沒有關心之情。

戲子?景雲深哪裏是戲子呢?難道演員不能是一份工作嗎?

他沒偷沒搶,是靠自己的努力賺取到現在的生活的呀。

安安被罵得有點懵,景雲深從她手中拿過手機,想和她爸爸好好聊一聊,那邊卻沒了聲音。

直到安安拿回手機,“喂”了一聲,那邊才傳來她媽媽的聲音。

她媽媽的聲音聽起來疲憊極了。

她說:“安安啊,你爸爸說話是有些重了,我和你爸爸剛在看新聞,那些照片,我們都看見了。爸爸也是為你好,才會那樣子說的,你不要記恨他。”

安安的眼淚一下子順着臉頰都掉了下來。

她又說:“你回一趟老家吧,你外婆生病了,爸爸和媽媽沒有時間照顧她,只能拜托你去了。”

安安哭得厲害,聽到外婆病了,卻也點了點頭,答應道:“我知道了,我吃了午飯就回老家去照顧她。”

那邊她媽媽這才滿意了,又說了幾句安慰她的話,才挂了電話。

房間裏瞬間安靜下來,景雲深看着安安,“沒事吧。”

安安搖搖頭,“沒事,我爸媽,你知道的,他們一直是這個樣子的。”

她看着景雲深,扯出一個十分難看的笑臉,“我沒事。”

景雲深問:“要回老家?”

“嗯。”安安點頭,“外婆病了,我要去照顧她。估計我也不用回B市了,正好去鄉下避避風頭。”

景雲深長臂一撈,抱緊了她,“也好。”

許久,他松開她,雙手大拇指輕輕地擦着她眼角的淚水,“哭得跟小花貓似的,但是,我喜歡。”

便低頭,輕輕地吻住了她。

他吻得那麽久,仿佛天地都在他們的唇間融化。

這一刻,不必再去考慮他是大明星,而她是無名小輩的問題,不必去擔心他資源受戀情曝光影響的事情,他們只是世間一對最平凡普通的愛侶,除了生死,沒有什麽可以把他們分開。

***

現在這些記者,消息簡直太靈通了。

也不知道是誰洩露了景雲深在這個酒店的消息,景雲深本想和安安一起悄悄地離開酒店,現在卻被堵了個水洩不通,怎麽都出不去了。

最後,只好安排安安先通過地下車庫離開酒店。

景雲深幫她整理了行李,“等風頭過去,我就來你外婆家接你。”

安安把外婆家地址給了他,臨走前,忍不住緊緊抱住了他,“景雲深,如果你因為事業放棄我,我不會怪你。”

“我不是那種負心漢!”景雲深堅定地說,“上大學前那次同學聚會,在KTV裏,沒有緊緊地握住你的手,我已經後悔至極。我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他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去吧,我向你保證,最多一個星期,我就來接你。”

安安點點頭,拿上為數不多的行李,走消防通道到地下車庫,再由地下車庫離開。

經過酒店大門時,看見那蹲點的記者,她只覺得無聊。

她打了一輛車,回鄉下外婆家。

***

從F市市區到鄉下外婆家約莫一個小時,路上難免無聊,安安拿出手機來,幾次想上微博看看,卻沒有勇氣。

出租車司機是一個四十多歲的阿姨,她一邊開車一邊聽娛樂新聞,感嘆道:“還是現在的年輕明星有擔當,哪像我們年輕的時候,男明星有了女朋友,都是藏着掖着,不敢公開。雖說是為了事業吧,但也太傷女朋友的心了。小姑娘,你說是吧?”

安安尴尬地連連點頭,這才有勇氣打開微博去看,這一打開,就看到景雲深一個小時前發的長文章,陡然出現在首頁。

長文章的題目——《她陪我度過黑夜,迎來黎明》。

配圖,竟是高中時,他們參加運動會,留下的一張合影。

合影中,安安笑得一臉燦爛,無憂無慮,景雲深雖然做高冷模樣,眼裏卻有藏不住的笑意。

那好像是高中時,他們最快樂的一段時光了。

安安點開他寫的長文章去看,眼淚一下控制不住,盈滿了淚眶。

“在我高一的時候,和我相依為命的父親得了重病。癌症,晚期,治不好。

為了不耽誤我學習,父親把我送到了遠在F市的叔叔家。那是我第一次出遠門,雖然他不告訴我為什麽,但是我知道原因——他活不長了。

我轉到了F市的一所高中,有叔叔嬸嬸照顧,雖然衣食無憂,但是我并不開心。直到我遇到了她——那是在一輛開往學校的公交車上,她看起來傻乎乎的,戴着MP3,不知道在聽些什麽,聽得那麽入神,竟連有人騷擾都不知道。我出于好心去阻撓騷擾她的人,她卻誤以為我才是那個“變态”,破口大罵。我和她的梁子,就這樣結下了。

轉校生的日子并不好過,我的性格不算開朗,也不知道怎麽和同學相處。那個時候,上學唯一的樂趣,就是看她出岔子,犯傻事。

她成績不算好,但是很努力。聽說她有一對對她要求極其嚴格的父母,我對她有些同情。

後來慢慢的,她也開始關注我了。大概是因為,她知道了我并不是“變态”,而心存愧疚吧。我總是想,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傻得可愛的女孩子。

她開始每天煲湯給我帶來,我全當她是在補償對我的誤會。她煲的湯很好喝,除了有一次,她煲了腌篤鮮,實在是太鹹了,我才一口都沒有喝。聽說她因為這件事哭得很厲害,我很內疚,但卻不知道怎麽去安慰她。

再後來,我的父親因為癌症去世了,那段時間,我意志消沉,只有看到她的時候,才覺得生活有些許陽光。

直到那些陽光,也被人為地破壞。

我知道是誰在搗亂,那個時候的我,卻沒有勇氣站出來。

父親不在了,他留下的積蓄,因為用來看病而殆盡。

我覺得我像是漂泊在水上的一株水草,我的生活差勁到了極點。我怕一旦我表現得不夠好,我的叔叔就會趕我出家門,不再擔負我的學費。

她要轉學,我卻沒有勇氣對她說一聲不要走,我也不敢告訴她,其實我很喜歡她。

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時間,直到高中結束,我在父親好友的幫助下,去國外留學,我才感覺人生有了一點希望。

在國外留學的時候,我總是想到她,不知道那個傻乎乎的女孩子去了哪裏,遇到了誰。我也曾經悲觀地以為,她會成為我人生中的一個過客,從此不再出現,直到那天,她再次出現在我的生命中。

那個時候,我就告訴自己,我絕對不能再失去她。

我不會再讓自己因為懦弱,犯下終生懊悔的事情……”

不知道他是在什麽時候寫下了這些,安安看到,這篇長文章下面,多的是誇贊景雲深用情深的話,少的是罵他私交女友的惡評。

是的,他确實很有擔當。

抹了抹眼淚,安安往車窗外看去。

窗外連綿的青山,在這時看起來順眼多了。

她從來不懂他的苦楚。

高中的時候,她以為他高冷,生人勿近,原來只不過是怯懦罷了。

如果她知道他那個時候那麽難,一定會再對他好一點,對他再多一點笑容……

一直都是他

終于到了外婆家,推開空蕩蕩的院子,看到外婆好好地坐在院子裏的藤椅上,而她的媽媽,正在一旁悠閑地磕着瓜子時,安安就有一種上當受騙了的感覺。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她媽媽見她來了,一個箭步沖上來,從她手中奪走了她所有行李和手機。

安安一聲“媽”還沒有喊出口,就先聽她道:“栩安安,什麽都別多想,這段時間,你就住在外婆這裏。這裏環境好,不會有人打擾你,你就在這兒好好看書,好好考試。”

說着,就塞給她一堆公務員、事業單位編制考試的書。

安安被她這一系列操作弄得措手不及,呆站了一會兒,她媽媽說:“媽要先回去了,你就好好地陪陪你外婆吧。”

一副急急忙忙要走的樣子。

她媽媽說着就要走,安安喊住了她,“可是媽,我……”

“怎麽?”一見她要反抗,她媽媽的怒火就上來了,一改之前還可以好好說話的樣子,“鬧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還是不肯聽媽媽的話是嗎?你知道嗎?要是你早點聽媽媽的話,考個F市的事業編制,或者那時候直接去讀師範,你媽媽和爸爸的臉,就不會像今天這樣挂不住!”

“爸爸和媽媽本來就反對你讀編劇,做編劇。現在可好,你和一個戲子搞在一起,親親我我的照片弄得人盡皆知。你讓我們還怎麽活?老栩家書香世家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聽她媽媽一口一個“戲子”地喊景雲深,安安一下惱火起來。

她從不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有這麽讓她的父母覺得挂不住臉。她和景雲深是自由戀愛,沒有做錯什麽。

深知父母和她價值觀的不合,安安覺得渾身發冷。

她把手裏捧着的書放到一邊,強忍着怒火,低聲說話:“媽,你知道嗎?我一直很不喜歡自己的名字。我不想要過你們想要的那種,安安穩穩,一成不變,一眼就能看到死亡的生活。我也不想按部就班地按你們的想法去過日子,我不是你們眼中的乖乖女,你們說和誰結婚,我就去和誰結婚!我有我自己喜歡的人,喜歡的事業!我想去外面走一走,闖一闖,看一看,哪怕遍體鱗傷,我也在所不惜!景雲深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他是個正經人,演員是一份正經職業,我和他,都很喜歡自己現在的工作。是這份工作,給了我們實現人生價值的機會!”

二十多年來,她被父母控制,像一個提線木偶一樣被操縱,從來不能有自己的想法。

這樣的日子,她早就過夠了!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高,她媽媽眼中的不屑,卻越來越深。

但她沒有像她爸爸一樣直接發飙,只搖頭說:“安安,你到底還是不懂事。等你有了一份穩定的工作,就會理解爸媽現在的苦心的。”

她不再去聽安安說的任何話,徑自和安安外婆交代了一些事情,就揚塵而去。

只留安安和一堆考試書面面相觑。

外婆年紀已經很大了,耳朵有些背。

安安想和她聊聊天,卻幾次都不歡而散。

而且外婆受了她媽媽的囑托,總是念叨着讓她多看書,好好準備考試。

手機被她媽媽拿走了,外婆也不肯告訴她,她老年機的密碼是多少。從這裏走路到最近的鄉村車站,需要三四個小時,她身上還一點錢都沒有,無法和外界聯系,安安簡直要崩潰了。

被關在鄉下小院的這幾天,安安每天百無聊賴。

她一點也不想看書,就陪着外婆去散散步,偶爾也幫她幹些農活,除除草,澆澆水。

外婆話很少,在這裏,安安享受到了難得的安靜。

但她的心,總是不在這裏的。

這幾天她完全失聯,不知道外面是什麽情況了。也不知道,景雲深有沒有聯系過她,是不是在找她。

她寄希望于景雲深找到她外婆家來,他卻一直沒有來。

可能私生飯的事情還沒有完全處理好,他脫不開身。

在外婆這裏,安安那顆浮躁的心,漸漸地安穩了下來。

無事可做,她幾乎把自己這麽些年的人生都回顧了一遍。

這更讓她确認了一個事實——她愛景雲深,更愛現在這份工作。她絕不能接受自己,按着她父母的要求,寡淡無味地走完自己的下半生。

***

景雲深在第十天來到了這個農家小院。

安安正在院子裏幫外婆剝豆,忽然聽得一陣汽車發動機的聲音,擡頭一看,從黑色轎車上下來的,正是景雲深。

他是一個人來的,神色略顯疲憊,一見到她,就忍不住向前快走幾步,把她從藤椅上攙起來。

兩人相視無言,許久,安安先笑出聲來,自然地往他懷裏一靠,雙手從後面環住,抱住了他。

景雲深也笑起來,兩人都有劫後餘生的感覺。

安安低聲說:“我媽沒收了我的手機。”

“我猜到了,一直打不通你的電話,還好那天,我記下了你外婆家的地址。”

安安引着景雲深往屋子裏面走,“我帶你見見我外婆吧。”

沒想到,要見的第一位家長,居然就是外婆這麽高輩分的。

景雲深還真有點措手不及的感覺。

他腳步一頓,想起了什麽,“等一下,安安,我給外婆帶了禮物。”

未幾,外婆家的小屋子,就快被景雲深帶來的禮物塞滿了。

外婆不認識景雲深,也不知道他做的是什麽工作,這時候只覺得他長得高大好看,出手還挺大方。

她對這個慷慨大方的外孫女婿,好感挺足。

這邊剛用外貌和禮物安撫了外婆,景雲深又去廚房給她幫忙。燒火、切菜、打雜,都不在話下。

安安享受着這一刻的溫馨感覺,問景雲深:“私生飯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嗎?”

景雲深回答:“麗姐報了警,那個小女孩被查出私自闖入住宅,侵犯隐私,散布不實言論,數罪并罰,已經交給警察處理了。”

景雲深是個溫柔的人,即使這個私生飯已經給他的工作和生活造成了這麽大的影響,他還是願意稱呼她一聲“小女孩”。

安安一笑置之,又問:“對你的工作有沒有造成什麽影響。”

“有。”

安安的心瞬間咯噔一下,腦中瞬間閃過無數景雲深沒有工作可做,代言被撤,合同被毀的糟糕畫面。

景雲深卻說:“樹立了深情人設,找上門的廣告和代言更多了。”

栩安安:……

确實,時代在發展。明星有戀人這種事,早就已經不是什麽新鮮事了。他也沒有和他的粉絲們簽過什麽不能談戀愛的協議,如今大大方方承認戀情,對方還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女生,倒讓很多人佩服他有勇氣有擔當。

在無形中,倒是幫助他樹立起了深情男主的形象,這可比之前的奶油花瓶形象好多了。

也算是因禍得福。

安安在自己腦中思考計算了一番,外婆已經把飯都做好了。

紅燒肉,韭菜炒蛋,紅苋菜,還有一個紫菜蝦皮湯,都是最簡單的農家飯,景雲深卻吃得很開心。

飯後,景雲深幫忙洗了碗,外婆看得贊不絕口。連景雲深要帶安安離開時,她也沒有拒絕。

甚至都沒有給她媽媽通風報信。這個外婆,已經完全被景雲深收買了。

不過手機是拿不回來了,她的媽媽可沒有外婆這麽好糊弄。

和景雲深一起上了車,坐在副駕駛座上,安安快活地哼起了小曲。

景雲深笑:“這麽開心啊。”

他說:“到了城裏,我帶你去買個新手機。”

安安點點頭,“你可不知道,我在這兒快憋死了。電視電視沒得看,手機手機沒得玩,外婆還耳背,根本不能愉快地和她聊天。”

景雲深笑,“等你回了B市,你就會知道,你躲在這兒的這段日子有多惬意了。顏甯那兒可是積了一堆工作等着你去做呢!”

想到顏甯的“直言直語”,安安有點頭疼。

不過眼下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

天色漸漸黑了下去,她有些困了,景雲深輕聲道:“覺得困就睡吧,等到了市區,我會喊你的。”

安安輕輕點頭,不過多時,就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景雲深的車子,已經停在一家酒店的地下車庫裏了。

她睜開眼睛,發現景雲深正看着她。

也不知道,他保持這個動作,已經有多久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挪開和他對視的眼睛,“怎麽到了也不喊我一下。”

“我看你睡得香,就沒忍心吵醒你。”景雲深笑着說,“後備箱還有些東西,你去幫我拿一下吧。”

安安睡得迷迷糊糊的,也沒多考慮,為什麽空着手的他,需要她幫忙去開後備箱。

她下了車,打開後備箱,霎時間,一切瞌睡蟲都被打跑了。

裏面是被淡黃色LED燈包圍的,粉色和深紅色玫瑰夾雜在一起的巨大花束。

花束的正中央,卡片上一句顯眼的話:我愛你。

那麽俗,卻那麽經久不衰的三個字。

安安驚喜地捂住了嘴,轉過身想叫一聲景雲深,卻見景雲深已經單膝跪在她面前。

他從褲子口袋中拿出一枚鴿子蛋大小的鑽戒,臉上帶着意味深長的笑容:“栩安安,你願意嫁給我嗎?”

……

蛐蛐兒在地下室的角落裏低唱,汽車尾氣的餘熱在這個時候,并不讓人覺得難受,只讓人覺得暖烘烘的,周遭都洋溢着歡樂的氣氛。

安安覺得有些呼吸不過來,她動作慢又慢地點了點頭,景雲深便把鑽戒,戴在了她右手的無名指上,深情一吻。

他站起來,把她擁進懷中。

年少時,我只做了一件最好最正确的事情,就是遇見你。

在那一刻,安安聽到,他們兩人心跳的聲音,逐漸融合,最終,只有一種聲音在延續。

接下去,安安的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該怎麽從古板至極的她爸媽手裏搞到戶口本?!

番外

偷戶口本也是個技術活。

景雲深有一個相戀多年的初戀女友的事,早已經人盡皆知。還有娛樂周刊專門做過報道,深探景雲深和栩安安之間那點兒感□□。

他向她求過婚的事,也有不少親友知情。婚禮也辦過了,雖然,安安的父母,還是不肯出席。

光陰如梭,眼看着他倆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這結婚證,愣是沒有辦下來。

雖然知道,那只是一張紙而已,更重要的,是他倆之間的感情。可沒有那一張紙,沒有國家法律承認他們的夫妻關系,安安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不踏實。

其實,這些年裏,她也想過很多辦法。比如逢年過節就帶着景雲深去家裏看看父母,可是每每,禮物她爸媽是照單收下了,就是絕口不提拿戶口本的事情。

有次安安趁他們不在家,把家裏翻了個底朝天,沒有找到戶口本不說,回來還被她父母一頓臭罵,打發了出去,叫她再也別回F市丢人現眼了。

直到森森的出生,她和父母之間的關系,才漸漸緩和了一些。

主要還是森森這孩子長得好看。肉呼呼的,圓圓的臉蛋,白白的皮膚,大大的眼睛。他還嘴甜,一口一個外公,一個外婆,把兩老安撫得服服帖帖,叫得他們骨頭都酥軟了。

這時候兩老也已經退休了,整日無所事事。有個外孫在膝下嬉鬧,也是一件樂事。

景雲深的事業愈發發展得好了,這些年,他早已擺脫了奶油花瓶的稱號,接的都是些主旋律的電視劇和電影。兩老總是聽別人說起,哪部主旋律電影裏的男主角是他們女婿,覺得臉上有光,漸漸的也就接受了景雲深。

栩安安在生下森森後,又去英國深造了兩年。現在,已經是圈裏有名的經紀人了。

眼看着森森快上小學一年級了,他爸媽卻沒有結婚證,這可是要耽誤孩子上學的。

安安心裏着急,找了個周末,就回了趟F市,想再探探爸媽的口風。

森森一到外公外婆家,就開始撒歡了。

一會兒爬上外公的書桌,一會兒玩玩外婆的十字繡,忙得不亦樂乎。

安安怕他玩得忘了正事,提醒道:“森森,別忘了,我們這次是來做什麽的。”

森森吐吐舌頭,表示自己絕對不會有辱使命。

媽媽在廚房裏忙活着做飯,安安就去幫忙。

就見森森爬上了外公的膝蓋,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外公,我們家有紅紅的本子嗎?我幼兒園的同學說她家有好多本,叫我拿一本出來,可是我一本都拿不出來。”

他故意作出憤憤不平的模樣。

外公不解,“怎麽樣的本子?獎狀嗎?”

“不是,不是。”森森搖頭,兩只稚嫩的小手在空中筆畫,“它是這個樣子的,長長的,方方的。翻開來,第一頁,寫着爸爸的名字,第二頁寫着媽媽的名字,第三頁才寫着森森的名字呢!”

外公恍然大悟,“那叫戶口本!等着,咱家也有,我去給你拿來!”

外公起身去翻櫃子,森森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戶口本很快拿來了,森森翻着,疑惑問:“外公,上面怎麽沒有森森的名字呀?!難道森森不是外公的親人嗎?”

森森這副懵懂的樣子,倒是讓他外公有了些許內疚。

他抱了抱森森,“森森的名字呀,應該和爸爸媽媽在一起。但是,不論森森的名字有沒有在這個本子上,森森都是外公的乖外孫,好外孫!”

在廚房幫忙的安安看到這一幕,直想豎大拇指!

哄外公外婆開心,還是你景森森最有能耐!

果然,吃過晚飯,安安和他們提起森森要上小學的事情,她爸爸就主動把戶口本交了出來。

“這麽多年了,也是時候去登記了。”她爸爸說,“不過,我這是看在森森的面子上,才允許你們去登記的。”

安安才不管他這副傲嬌的樣子,笑着接過戶口本,比拿到金條還高興。

吃過晚飯,安安就要和森森回B市去。

森森裝作舍不得外公外婆的樣子,淚眼婆娑的,抱着外婆使勁蹭,就差把眼淚鼻涕都蹭他外婆身上了。

“外公外婆,你們有空的時候,一定要來找我玩兒。”

臨了,快上飛機了,森森還不忘囑托外公外婆一句。

“夠了,別裝了。”

過了安檢,栩安安終于忍不住出聲提醒她這戲精兒子。

森森抹了下眼淚,“媽,我這回表現怎麽樣?”

安安點頭贊許,“還不錯。不過比起你爸爸的演技嘛,還是差了一點。”

“切!”森森表示不屑,“他活了多少年,我活了多少年,這有可比性嗎?”

安安暗笑他人小鬼大,卻聽他道:“媽,回了家,我想吃炸雞薯條和可樂。”

……平時最不允許他吃這些垃圾食品,安安表示拒絕。

森森卻說:“你要是不給我吃,我就告訴爸爸,你躲在廁所吃零食的事!”

……

“我有證據!我用我的兒童手機拍了你吃零食的照片!”

……

被抓住把柄的栩安安,只好低頭應允,“只準吃一塊炸雞一包薯條一杯可樂!”

“成交!”

母子倆談話間上了飛機。

機場外,她父母上了出租車,準備回家去。

出租車經過一塊巨大的廣告牌,上面印着的巨幅人像海報,正是景雲深。

安安爸爸見了,忍不住笑起來,“森森長得像我女婿。”

“明明像你女兒。看那眼睛鼻子,和你女兒一模一樣。”安母忍不住反駁。

“像女婿,像女婿好看,以後掙大錢,出大名。”安父笑着說。

“好像你女兒掙不到大錢似的。”安母反駁,感嘆道,“老頭兒啊,我是到現在才明白,什麽叫做兒孫自有兒孫福。要是那個時候,安安真聽了我們的話,我們現在就不會有森森這麽可愛的外孫了。”

“是啊!”安父贊同,“快放暑假了,讓森森來家裏住兩個月吧,正好教他些小學裏的知識。”

安母表示同意:“我去買些練習冊來。”

這個時候,正在空中飛行的森森,可不知道,接下來的這個暑假,他将苦哈哈地在題海中度過……

當然,不止這個暑假。

倒追雖然可恥但有用

···
下一章 上一章
上一章下一章

第20章 一節課上課的時候,美琳就已經打探到了沈嶼的系別和班級

100%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