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愛無回應
修爾扣動扳機時表情異常平靜，過去的一生倒電影般快速回放……自他懂事起，就沒有一天不活在波尼亞的陰影裏。
人前，波尼亞會像個普通家庭的叔叔那樣捏捏他的臉蛋，誇耀他的長相俊美，眼神像極了他的父親——那個脫離家族、決心洗白的兄長。
人後，波尼亞的手會從臉蛋移動到脖子，到身體各處，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和貪戀至極的深擁，弄得修爾喘不過氣來……那個時候他才七歲！
認知缺失的孩子并不知道這是背德的，罪惡的，天真的以為叔侄之間的親密就該如此，每次都會天真的叫叔叔……
天知道那會讓波尼亞有多亢奮，亢奮到忍不住□□鼓起，直到有一天波尼亞把他扔在車外，讓他獨自面對餓狼，叔侄間的親密土崩瓦解，往日的種種随着年紀的增長、青春期的叛逆，越見其中的肮髒醜陋。
可是西澤的出現讓他有多厭惡波尼亞就有多厭惡自己，西澤是那麽幹淨、那麽美好，像無盡黑暗中的一道光，照亮了諾阿森家族的黑色世界。更重要的是，西澤對他的那份絕對信任與依戀，就像當年他對波尼亞一樣。
還有什麽比長成了當年自己恨的人更讓人自責無奈？
每當修爾一身血腥味地從外面回來，發呆了一整天的西澤見到他，綻開一個笑容，撲進他懷裏叫哥哥，無比依戀的語氣，修爾卻只能懸空着雙手做出摟抱的動作，卻不敢去碰他，哪怕僅是兄弟間的擁抱！
為了證明自己和波尼亞不一樣，修爾盡量減少對西澤的觸碰，盡量深藏所有愛戀與深情，以至西澤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最信賴的哥哥對他懷有怎樣的心思。
也許我生來罪惡，所以注定愛無回應！
修爾閉上眼睛，扣動了扳機……
“不要——”溫妮攤在地上不住地流淚，無聲地喊。
李豐爵繃緊神經，他和修爾接觸不多，對修爾的印象還停留在花花公子上，沒想到修爾複活不成，就要自殺，想救人時已經來不及。
槍聲響起的時候，一個黑影從面前閃過，喬希沖過去，打飛修爾手中的槍，将人撲倒在地，沉悶的叫了聲老板。
“放開！”修爾被按着地上，狠狠地給了喬希一拳，伸手去抓地上的槍。
高粲趕緊站起來，把槍踢到一邊，對喬希說：“把他打暈！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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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爾含糊地罵了句什麽，掙紮着要爬起來，卻被喬希一個手刀，打暈了。
衆人面對如此變故，不知該作何反應，地下再次強烈震動了下，似乎發生了很嚴重地爆炸，震得幾人幾乎站不穩。
“那是什麽？有東西漏出來了。”顧回一手扶住旁邊的設備，一手抓住李豐爵，高臺對面的陰影中有個管道正在漏什麽東西出來，那是修爾的槍口改變方向是不小心打穿的。
“糟了！”高粲啧了一聲，“那根管道直通地下核反應堆。”
我艹！
最可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周圍的屏幕不斷地閃着紅色的标志，幾人站在中間，環視一圈，都知道那是警告的意思。縱然顧回閱歷無數，處變不驚，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核物質一旦洩露，身上的防核服根本防不住。
高粲卻是冷靜，微微定了一定，拿出那個小盒子，在上面操作了會，只見那根管道附近拉開一道玻璃牆，将管道随時可能會洩露出的核物質與衆人隔開。接着在旁邊的設備跑來跑去，不停的操作。
“下面到底有多少核物質？這裏不能炸，地面有很多前來救援的工作人員。”
“幫我按下那個鍵。”那些按鍵李豐爵一個都看不懂，高粲确實操作如飛，見他半天沒動，擡起頭來解釋，“我正在阻止地下的核反應，啓動保護程序……希望有用……”高粲指着遠處一個紅色的按鍵，讓李豐爵幫忙。
李豐爵猶豫，要不要相信他，可是如果不相信他，為什麽剛才又告訴高粲上面有人？
系統？
系統說：“宿主，聽他的，具體原因我現在解釋不清楚，先活着出去再說。”
果然你們都有事埋着我！這筆帳我遲早跟你算！
“哪個？”李豐爵問。
“紅色的，旁邊有六面體圖形的。”高粲見他猶豫又同意，有些高興，叫顧回一起幫忙。
很快地下的爆炸聲小了點，李豐爵以為可以松口氣，高粲卻在一臺設備前停下腳步，面色嚴肅：這臺設備壞了，無法控制對應的保護系統！這裏還是要炸！
怎麽辦？李豐爵和顧回不自覺看向高粲，心中雖然有無數疑惑，但是現在管不了那麽多了。
“應該還有一套備用的保護系統……”高粲看向兩人，“只是這麽多年過去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總要試一下。”三人對看一眼，達成一致。
高粲快速畫出五臺控制設備的方位，以及按鍵的順序和形狀，高粲，李豐爵，顧回，維斯四人分別分頭行動，喬希則背着修爾往回走，給大家找出口。
走的時候李豐爵拿走了高臺上的能源石，高粲正打開幾人身後的玻璃牆，李豐爵見玻璃牆光可鑒人，似乎有個人影蠕動，回頭一看，又沒了，似乎是溫妮動了一下，現在還呆呆地坐在地上。
她……李豐爵猶豫了一下，算了，讓她自生自滅吧。反正高粲用玻璃牆将這裏高臺和設備都封死了，誰都動不了。
高粲的圖紙雖然是臨時随意畫的，畫的卻極其精準，果然幾人順着樓梯向上爬了40米後，出現了兩個岔口，李豐爵和高粲一個方向。李豐爵心中實在疑惑，問他怎麽怎麽知道這些，高粲沉默地看着他，突然笑了一下，說：“李豐爵，你不應該打翻我的咖啡托盤的。”
像是想起了什麽開心的事情，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李豐爵見他笑得好看，呆住了，半天才想起該躲開，往後一躲，背後是牆，退無可退，高粲逼上來，兩人四目相對。
“當時你問我是不是機器人，你是希望我是機器人，還是希望我不是？”
“我……”這問題問的莫名其妙，沒頭沒尾，李豐爵躲不開他的目光，又被他溫涼的手指在臉上輕輕撫着，想到當初自己問他能不能捏一下他的臉時對方呆愣的表情，不覺懷念高粲那時的可愛，認真回他，“你要只是一個普通人該多好。”這樣我就不用這麽糾結了，但是你到底是哪個世界來的啊哥們，我又是哪個世界來的？
“好，那我就只是一個普通人。”高粲燦然地一笑，整個人都釋然了，像是放下了什麽一直擔憂的事情一樣。
李豐爵被他搞得莫名其妙，還能說變就變？不想高粲的氣息突然靠近，不容置疑地吻上來，極盡糾纏地碾壓磨蹭着李豐爵的雙唇，趁李豐爵來不及反應，舌尖探進他唇間，不容置疑地進去翻攪吮吻。
“唔……”李豐爵驚喘一聲，想說話組織，卻發現兩人唇齒相依，糾纏不清，看起來就像激吻似的，探進嘴裏的濕軟舌頭實在無法忽略，高粲似乎很激動，李豐爵幾次推開他他又貼上來，模模糊糊地說，這裏沒人。
什麽？李豐爵沒聽清楚，思考間又被高粲親了好久，半響才想起他給高粲上藥時曾以周圍有人拒絕了他，高粲似乎看不出他喜怒，居然認真的問是不是等會沒人就可以親。
李豐爵實在是搞不懂高粲，這人平時看着腦子很清楚，冷酷理智，一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樣子，有時又懵懵懂懂的，似乎不太能适應人類社會。
“放開我！”現在兩人身處險境，生死一線，李豐爵心裏又有無數疑惑，不知道高粲怎麽有這個好心情吻得起勁。只是他推開高粲時呼吸不暢，話出口時帶着些喘，語氣沒那麽嚴厲。“我們不應該這樣。”
“有什麽不應該的？”高粲似乎覺得沒什麽，地面突然劇烈震動，李豐爵實在沒他那心理素質，連忙說：“再不啓動保護程序這裏就要炸了。”
高粲這才作罷，兩人在一同向上走了40米後，該向不同的方向出發。
“小心一點。”高粲無比溫柔的看着他。
搞什麽？李豐爵別扭地撥開他的手，雖然無比腦熱但是沒心思想那些，轉身就走，這人……真是……搞不懂。
李豐爵這邊進行的很順利，高粲對這裏非常了解，像自己家一樣，估計的距離完全沒有偏差，記憶力可怕得驚人。
李豐爵返程的時候并沒有按原路返回，高粲說他從另外一個樓道走，會離喬希的方向近一些。李豐爵跟着指南針走了100米的樣子，果然看到高粲說的數十塊大屏幕，這是這裏的監控臺，芙蘭達啓動核反應堆的時候相應的設備都會被啓動，包括這裏。
從屏幕上可以看到維斯還在路上，顧回已經返程，高粲正在趕往他負責的第二個設備。
李豐爵不由想起他剛才莫名其妙的行為，控制不住想笑，卻突然警覺起來，屏幕映出一個黑色的倒影，那是……
李豐爵想回擊，卻覺被一個重物擊中，還沒察覺到痛感，就暈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高粲：你希望我是人類還是機器人？我精分給你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