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那雙沉澱着許多情緒的眼中,溫池舟所見的是一個清高入骨,世間萬象都不被放在眼裏的傲慢靈魂。

這樣評價可能有些誇張,但……溫池舟可是清清楚楚,幾次三番從他眼中看到對心魔網的不以為然。

心魔網乃是萬年前由大能親手破心魔界所成的無上神器,連這等級別的寶物都生不出敬畏之心,可想而知他心中的那片天地又有多麽寬廣?

而且他的某些想法,思路,确實有叫人拍案叫絕的本事!

溫池舟在心裏多想了想,現實中多看了他幾眼,很多事,很多僞裝就這樣不經意間被看破了。

但是看破不說破,這就是做人的能力。

只是……溫池舟還是忽略了一點兒,不,不如說是下意識的不以為然。

因為他素來擁有見微知著的本事,既然都将對手扒的這麽“幹淨”了,他感興趣的也是向君華不斷增加秘密的速度,絕非這些秘密本身。

一個秘密代表了什麽?對溫池舟這種地位的人什麽都不算是。

可擁有很多秘密但又對自己沒壞心的人,那就宛如剛到孩子手中的益智玩具,搞懂玩法後怎麽能玩出更多花樣那就成了真正的主題。

不可否認,從這一點兒上充分溫丞相對待向君華的不同尋常充分暴露了出來。

然而向君華卻是被揭曉了實際存在的另一面異常。

為何他從未怕死?

為何身陷何種處境他都不擔心自己會否隕落當場?

連馮曉這等老油條看到苦海絕境都雙腿發顫,憑什麽他能施施然仿佛玩笑一般通關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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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音山那可是真真正正出自主宰之手的仙器!

仙器一出,半個修真界都要天地變色,能與仙器對抗的唯有仙器!

但向君華本能覺得那些玩意傷不了他,或許會有危險,但就是傷不了他!

毫無來由的自信,使他在主宰的領域中如履平地,不經意留下的一抹風姿,隐隐透出絕世高人的風範。

主宰又稱陸地神仙,真正的神仙可并非餐風飲露,坐享香火的木胎泥塑,而是有憑空造界,移山填海的大本領。

傳說連洪荒都是上古某位大神丢下的青蓮子所化,那麽由此可見,所謂的羽化登仙,絕非一般志怪故事中描述的那般輕而易舉。

神仙幾乎就是凡人所能想象的極致,再在上面喜加一,不論你怎麽去幻想統統加一那就是神仙!

後世一些凡人憑空揣測神仙的生活如何無聊,拿着自己的手游沾沾自喜,然而修真界都有心魔網,仙界可能沒有更高級的東西嗎?

說實話,在熟悉了修真界的體系之後,向君華一度懷疑仙界已經被高達占領。

修真界仙魔同修,神仙則科學修真!

仔細想想還有點兒小魔幻!

之所以能生出這種想法,原因還是在于向君華深刻研究過所謂的“元神境”是怎麽回事之後。

大乘期又稱元神境,這也是所有境界裏唯一有別稱的階段,而這個別稱也恰恰代表從人蛻變為仙的起點。

元嬰期和妖獸的五級同為确認此人是否具備成仙資質的門檻,換成現代的話講,那就是參加考試之前請看看自己手裏有沒有資格通知書。

沒有通知書你考什麽試?

同理可證,沒到元嬰期你憑什麽成仙!

所以有本事突破元嬰期的瓶頸,使凡人的思維心境蛻變為神,那麽在到達大乘期的一瞬間,就已經從凡人的領域中邁出一只腳踏上非凡的世界。

從此是人非人,是仙非仙,想變成徹徹底底的神仙,那就要跨越元神境給出的三道門檻。

元神境在許多知情者口中又稱地境。

地境與元神境對大乘期的意義又不同了,這屬于一項必須掌握的神通的名字。

元嬰期後,每突破一次大境界都會掌握日後成仙的一項至關重要的本領。

神通!

向君華成為大乘期已經有段時間,他當時不是很确定自己這種拔苗助長的類型能不能如同修真界一般修煉神通,所以也就沒在意。

但是熬夜的那些天他實在太無聊了,看着修為增長,偏偏死活不能睡,困的抓心撓肝,無可奈何之下,他就拿來“捏了捏”,然後意外發現自己其實也能利用神通搞些東西。

這是唯有步入這個境界的人才能體會到的感受。

地上萬物仿佛都在自己指掌之間,只要他願意就能憑空操縱它們來去,更厲害的還能憑空造物,仿佛神靈一般創造世界!

發現這一點兒之後,向君華就猛然意識到自己穿越之後一直察覺到的違和感。

這裏的修行方式較之以前看過的小說故事過于特殊,所以他那時都當是遇到一個“新梗”産生的不适應。

可是現在看來,金丹,元嬰還有些他過去記憶中的印象,但到了大乘期,實力強度就逐漸模糊了。

或許……正是因為這個世界的渡劫絕非想象中的一力破萬法,而是德智體美全面發展!

呸,這樣說好像有些太不莊重,但向君華也只能這樣想。

因為自己現在就好像打開了一個完美世界的游戲,萬事萬物全靠捏!

操縱着五指間剛被自己“捏”出來的剪紙小人,一分鐘前它們還是白紙的樣子,一分鐘後已經如同拇指大小,姿态活靈活現,神态生動狡黠。

被自己拎起來的時候,還會發出嘤嘤嘤的聲音,然後找同伴抱團。

機敏靈性的絕非法力制造出的尋常傀儡可比,這些孩子已經可以被當做童話故事裏的小妖精來對待!

有着自己的邏輯和認知,全然不似剛誕生的種族。

然而……向君華動動手指,其中一個妖精倏然變大成人類大小。

半長的辮子紮在腦後,一身程府的奴仆套裝裹出他半圓的身材。

他眨眨眼,看看不到自己巴掌大的同伴,再看看自己的創造者,嘴巴一扁,就差嘤嘤嘤的哭出來。

向君華一看到他這個表情就耳朵疼。

“這是你們種族的特色嗎?我不過是練練手,怎麽造出一群嘤嘤怪?”

因為将自己的一些記憶輸入到這些小人的靈魂中,然後這些捏出來的“成品”大多擁有他現代的意識。

一只小嘤嘤怪趴在桌子上,懶懶的伸出手:“給我一只煙,我就帶你們上王者十二段。”

向君華嘴角一抽:“你還能耐了啊!”

啪的一拍桌子,這些個小人瞬間變回紙人的模樣。

開玩笑,爺我穿越前都沒上過十二段,你一個我創造的嘤嘤怪憑什麽這麽大口氣!

正好這時房門打開,馮曉偷偷摸摸的走進來,看見他桌子上的一堆紙人露出羨慕的眼神。

“你已經開始突破地境第一關了?”

向君華揮手掃過桌面,那些紙張觸風即燃,搖搖頭。

“取巧罷了,我還沒法創造出真正的生命。”

馮曉:“那也不錯了,等你到大乘期巅峰,起死回生或許沒辦法,但制造一具富有生機的軀體,再肉身下陰曹,把自己想救的人的靈魂劫回來,四舍五入一下,這不就是重生了嗎?幸好我早早抱上你的大腿,有你在相當于有了第二條命啊!”

向君華笑笑沒接口,随意問道:“程府最近有何動向?”

馮曉聞言立刻白了他一眼。

“我還沒說你呢,你到底怎麽想的?請安的時候放了那麽大一個雷?”

向君華莞爾:“我有哪裏做錯了嗎?你看,我這不是回來就不用每天請安,直接減少了暴露的幾率,怎麽想我都做的不錯吧?”

馮曉面無表情:“是嗎?可我怎麽覺得,沈芳顏已經開始懷疑你了?這位程府女主人不是好對付的類型你心裏有數吧?”

向君華攤手:“我也沒做什麽,只不過就着陳将軍向聖上求賜婚一事辯了個清楚,防止有些人把主意繼續打到我身上。程珺婳在府內是低調,可不是說蠢,我如此一來,也算是為我這位嫡母解決了麻煩。畢竟待字閨中的大小姐惹出什麽桃色新聞,對還未出嫁的親生女兒可不是好事。在這個年代,女人的清譽可是勝過一切。”

馮曉看着他振振有詞的模樣,忍不住回想起前幾天那個僅有一次的請安。

誰能想到向君華此人花活這麽多?居然憑本事把沈芳顏哄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嘤嘤嘤,看不到評論我也好難受,以及電腦壞了,要瘋,現在碼字生怕電腦突然死機,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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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殺人不用刀

五十一

向君華前來請安不過數息, 便從心眼裏感受到了一股刀光劍影, 垂眸斂氣,偷偷用眼角的餘光打量坐在主位的美麗婦人。

“呵。”

沈芳顏的一聲輕笑,立刻讓向君華放棄繼續出聲的打算, 僅用眼角偷瞥這位妝容端正, 氣質淑雅,渾身上下流露出一種不同于常人的書香馥韻的後宅女人。

對方沒有一絲受歲月侵蝕的面龐正在緩緩露出一抹平靜的微笑。

“嫣然,我是怎麽教導你的?”

由于程嫣然向前邊說邊動了手, 顯然發現自己平日就令自己羨慕嫉妒恨的姐姐又美了二十倍出現在自己面前狠狠的刺激到她的自尊心, 令她想起那個小丫頭正是自己送過去的人,程嫣然就不禁将撕扯手帕的力量放到可惡的程珺婳身上。

本來沒把小女生的靠近當回事的向君華這下可吃了苦頭。

自己的手掌被程嫣然抓起來用力揉捏,力氣不大但下力精準, 捏着一點點皮膚使勁揉捏, 不一會兒就留下好幾個紅印子。

坐在主位的人視若無睹,向君華這下明了。

看來程珺婳每日的請安就是來受磋磨, 這怎麽可以?

然而沒想到沈芳顏在冷眼片刻後主動出聲制止, 最明顯的變化就是程嫣然的手指慢慢泛起冰涼,臉上神色也是忽青忽白, 最後定格在軟弱的微笑上面。

程嫣然松開抓住程珺婳的手,低着頭畏懼道:“娘親,我知錯了,嫣然只是一時心急,畢竟姐姐被那位陳将軍在聖上面前求娶了,姐姐又是有婚約的人, 一個處理不好,說不定會被壞了名聲。”

沈芳顏用不鹹不淡的眼神瞟了她一眼,神态語氣不像是面對親生女兒,冷淡的令向君華屢屢向她投去探究的眼神。

“算你有心,向你姐姐道歉。”

程嫣然咬住嘴唇,在自己娘親的注視中,不甘不願的低下頭。

“我說錯話了,姐姐。”

向君華下意識抓緊手裏的帕子,這是馮曉在他出門前硬塞進去的,一起的還有一把扇子,被他放在腰間當做裝飾。

按照馮曉的理論,哪有高門貴女出門不帶零碎的?他覺得對方說的好有道理,并心懷感激的收下了,沒想到此時就派上用場。

他清清嗓子,拿起手帕用自己認為的最“柔弱”的姿勢揮了一揮。

虎虎生風的帕子就這麽擦着程嫣然的臉過去,帶起的風蹭過她的臉皮,細嫩的皮肉一下子就紅了。

沈芳顏:“……”

程嫣然:“……”

你這是報複吧?

程嫣然的眼神立刻又惡毒起來。

向君華對此一無所覺,他還覺得自己表現不錯,順便打算嘗試一下姐妹情深的戲碼。

“嫣然妹妹多慮了,家中一切自有母親安排。我是不知為何陳将軍會向聖上請求如此荒唐之事,但僅憑我從未見過那位将軍一次,就知此事定然是不能成的。”

“哦?”沈芳顏頗感興趣的向前探身,在她眼神的逼視下,程嫣然不甘收起眼中的惡意,捂着臉退到一邊,為自己母親讓出位置,“說說你是怎樣得出這個考量的?”

向君華沒有隐藏的打算,畢竟他已經不打算繼續表演請安的戲碼,所以略作沉吟便一一說來。

“原因有三,其一陳将軍與父親關系不合衆所周知,聖上乃當世明君,豈會随意允許文武結盟這等荒唐之事發生?其二我在十二歲那年就已許了親事,不管陳将軍如何癡心妄想,父親都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其三方家怎會無視這一切令其發生?”

邊說他便用手指纏繞腰上的龍鳳環。

這個年代玉還有許多其他含義,比方說男女定親,多數時候兩家都會選擇一塊圖案吉利的玉佩分別交給兩家孩子當信物,并基本都會佩戴到成親那年才會取下,意義重大,也象征着隐形結盟。

向君華自己的便宜老爹是文臣這邊的人,世代清貴的方家是個相當合适的盟友,所以他就将年紀小小還失去母親的程珺婳早早許給了一個浪蕩子,然後換取方家多年來的支持。

打小她就知道自己未來的夫君是一位早年離家,上山尋道的方家公子,所以哪怕聯姻對象是世家大族,未來夫君的父親還是禮部尚書,官職清貴,也仍然不能算是一樁好婚事。

但是現在向君華用手指纏着玉佩的涵義,落到沈芳顏眼裏就有了另外的解釋。

方家終究是大家族,這一代不止出了一位六部尚書,還有兩位外放的郡守,也就是封疆大吏!一位在京中當官的大理寺少卿,往上了數,還有做到內閣元老的方老大人。

想無視他們,擅自奪走定好了的兒媳婦,或曾孫媳婦?哪怕那個兒子和曾孫子不成器,也要看看方家的人願不願意丢這個臉!

沈芳顏想到這裏,精致貴氣的臉上流露出一抹滿意的笑意。

“你倒是聰明,既然你看的清楚,那就別信了外頭那些謠言,再有半月方家公子就要下山了,找機會我會帶你去方家看一眼,你終究是我從小養大的,對方如果底子不行,我也不會強要你嫁過去。”

一旁聽到這話的程嫣然露出驚愕的神情:“娘親,父親那邊兒……”

“你父親那邊我去說,”說完沈芳顏就不管自己女兒難看的臉色轉而看向向君華,眼裏的神色幽深的難以捉摸,“但是方家公子要是個好人選,我也不會費力氣去反對。珺婳,以你的聰明應是早該知曉你父親的打算。”

聯姻嗎?什麽時候在意過小女兒的想法。如果是兒子倒是還有可能斟酌一二,但古代女子沒人權,原本的程珺婳早就做好準備。

向君華聞言微微低頭,不作他言。

沈芳顏沒有得到回話,深深的看了這個繼女一眼,揮揮手:“行了,你先下去吧,以後有什麽事來找母親我,比如你那個貼身丫鬟……”暗色的眼底劃過一絲冷光,“哼,看不清身份的玩意兒,方家公子還沒回來居然就敢起心思,這回你可不能再被這種下人爬到頭上,現在那個丫鬟如何?要是覺得不好用,交給母親身邊的人,保證幫你調教的乖巧聽話。”

此話一出,向君華倒是沒為她言辭之中流露出的冷酷霸氣驚吓到,反而有些期待将馮曉送過去會不會産生什麽化學反應。

就馮曉那張臉,落到自己這位便宜嫡母手裏,分分鐘變成霸道女夫人和她的嬌俏小丫鬟。

艾瑪,繼續想下去局勢頗為不妙啊,說不定馮曉就會這麽順理成章的失去貞操?

縮在角落裏等自家“小姐”的馮曉下意識抖了抖身子,鬧不明白這突如其來的寒意來自何方?

向君華微微福身,表示自己這個丫頭用着還好,也乖巧,沈芳顏就沒有繼續閑聊的意思,揮揮手讓他們下去。

向君華當然不會有異議!

跟這麽多女人說話,他可是累死了,有機會早點退場他更是連忙應聲:“母親好好休息。”然後便果斷的在幾個人的注視下由婢女領着離開。

他剛走,程嫣然就忍不住抱怨道:“母親,您真要為她打爹的臉嗎?”

沈芳顏放下茶杯,不輕不重的一聲響,再次将程嫣然吓得臉白。

“我說,你爹他就會同意嗎?不過是做給程珺婳看的,你也能當真。”

程嫣然聞言眼睛一亮,連忙湊到她身旁殷勤的為她揉捏肩膀,嘴裏嘟囔道:“就該早點兒把她嫁出去,省得呆在府裏頭礙眼。”

沈芳顏安撫的拍拍程嫣然的手背:“別擔心,名義上她還是程家長女,若她嫁的不好,你怎麽能嫁的更好?”

程嫣然虛心請教:“娘親的意思是?”

沈芳顏慢悠悠的道:“方家确實是個好人家,雖然二房的方懷玉不是個好兒郎,但大房家的嫡系方慈卻是個合格的聯姻對象……瞧你這副樣子,難不成私底下有過接觸?”

如今風氣開放,男女踏春時偶爾碰見也不算奇事。

何況方慈為人謙和,溫潤如玉,乃是一等一的好公子,又是方家大方嫡子,若是不出意外以後必定繼承方家,嫁給他當夫人,那就是方家宗婦!沈芳顏相信有這個心思的人家不少,這些人家若有兒子,定然不會放過拉攏親近方家公子的機會,這樣一來,不得不頻頻出沒各種社交場合的方慈有機會和自家女兒碰面也就不算怪事。

果不其然,程嫣然臉色微紅,透出青春少女的嬌羞,在自家娘親的注視中小聲嗫嚅道:“嗯,不過是我看見人家,他沒有看到我。”

沈芳顏挑起眉梢:“不錯,看來我也要找機會去方杜氏那裏坐坐。”

“娘。~”

沒了程珺婳,房間裏傳來的聲音才像是一對母女間的親密私語。

向君華離開那兩個怎麽瞧怎麽鬼畜的母女二人,一時間覺得花開了,天藍了,空氣都清新了,只要忽略耳邊碎碎念的某只馮曉。

轉過頭,此人披着小丫頭的皮低着頭嘴巴一開一合,蹦出了一串話痨般的感嘆。

“我現在才感覺到什麽叫殺人不用刀,剛剛那氣氛險惡的簡直吓死個人!”

向君華失笑:“有這麽可怕嗎?”

馮曉特別認真的點點頭:“你這一看就是沒有混過大家族的後院。那些人不只是男人鬥的厲害,女人鬥的更狠!因為一戶人家只有二成的男人,剩下全是女人!她們不止為了幫自己的男人鬥,還要為了自己和兒女的前程鬥!争鬥的方法也是陰毒的厲害,往往沒留意到某處,肚子裏的孩子就沒了,或者掉以輕心一點兒,臉就毀了,命也沒了,要不怎麽說大戶人家的陰私,九成都和女人有關!我看此話真實的不能更真實!”

向君華搓搓下巴,聽馮曉說的煞有介事,他也不禁好奇起來。

“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難不成有什麽特殊經歷?

向君華心裏嘀咕着,連帶着看向馮曉的眼神也不是好眼神。

馮曉:“……”

轉身,用屁股對着他,冷笑三聲。

“呵,我也是有五百年歷史的男人。”

馮曉,男,芳齡六百二十三,前一百二十三年被困在秘境中修行,直到神功大成才被丢出家門。

如果你這話不說的咬牙切齒,我說不定就信了你的邪。

搖搖頭,向君華忍下嚴重的笑意緩緩開口:“這麽說,我豈不是很危險?”

馮曉回身白他一眼。

“你以為自己很安全嗎?”

向君華攤開手:“對啊,你信不信,過不了多久,沈芳顏就要免去我的請安,還會給我好幾天的清淨日子?”

馮曉不信,他何止是不信,他還用眼神鄙視向君華的異想天開。

“怎麽可能?”

讓那群女人放棄争鬥?不可能,不可能,你就算賭咒發誓我都不相信!

然而向君華微微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的篤定反倒讓馮曉動搖起來。

有可能嗎?

不會吧……

等到了晚上,應付完沈芳顏的房裏人,他一臉見鬼的來到向君華身邊。

此時的向君華夾起一片酸菜魚,眼含笑意的沖着馮曉問道:“怎麽樣?”

“你怎麽做到的?!”

作者有話要說:馮曉:瑟瑟發抖!

終于!終于!評論區可以看評論啦!不過似乎只有那麽幾本能看見,我們群裏把那幾本書稱作天選之文,你們說我能歐氣爆發一回,變成天選者嗎?

50、程家二小姐

五十二

原程府大小姐程珺婳的飲食偏向清淡, 一如文人墨客筆下的清高才女, 書畫琴藝引以絕唱,身世凄憐弄做悲歌。

平日許多生活中的小細節,也隐隐流露出類似的觀感, 和許多高門貴女裙擺上的繁花似錦不同, 這位小姐裙子上至多會點上紅梅清秀的紋路。

以往程府內的仆從們早就習慣程珺婳的畫風,送上來的飲食也多是以清淡素口為主,畢竟大小姐雖然不受主母喜愛, 但到底沒有被家主厭棄到底, 夫人拿捏她可能沒什麽,但仆人以下犯上,誰也不會多此一舉的保下犯事的他們。

故而程珺婳雖受到冷待, 但衣食住行上倒沒有什麽負擔。

只是今日與二妹程嫣兒的口角, 讓這位沒什麽耐心的大小姐故意調換了自家姐姐的飲食菜色。

桌面上的菜色從清新素淡的鼎湖上素變成了酸爽鮮辣的酸菜魚!

不得不說,這菜一上桌, 向君華就驚豔了!

鮮嫩的魚片飄在酸辣滾燙的魚湯裏, 脆生生的蔬菜滾水一焯,滋味百般。

這原本是用來惡心程珺婳的招數, 倒是叫向君華吃了個爽。

“這廚子手藝不錯啊!”

“聽我講話!”

受到無視的馮曉怒極拍桌。

桌面上碗筷被震了三震,他的嘴都要被氣歪了。

好好一個大男人,學什麽斷章狗?

然而他并不知,每個作者大大都超懂斷章的精髓。

還沒有看清向君華真面目的馮曉再次拍桌。

“你是怎麽算計沈芳顏的?”

向君華睨眼他:“什麽算計?這說法我可不樂意了,我不過是和她友好交流了一下。”

“明白,你幹什麽壞事了?”馮曉一拍腦門, 露出我懂的表情,吐出的字眼卻是比先前更加直白。

向君華看着他,忍不住覺得自己真的有這麽不像是好人?

抹把臉,感受下指尖英挺俊朗的五官,他确定了。

這一定是馮曉在嫉妒!

向君華再次看向他,果然這次對方眼角眉梢都透露出剛恰完檸檬的酸意,向君華立刻釋然了。

馮曉:“?”

這犢子的視線怎麽充滿了不懷好意?

正隐隐往損友層次挪動的兩個,誰也不知道各自都在如何腹诽對方,但區區小問題絲毫不會妨礙到他們之間的友情。

好比如說,向君華此時就在馮曉再三催問下漫不經心的說道:“多簡單的事兒,因為沈芳顏最近也不想看見我。”

馮曉一愣,一怔,眼神波動,神色變化之快之多,倒是叫向君華看了個新鮮。

“你想什麽呢?”放下茶杯,伸出一根手指戳戳。

“別鬧,”拍開戳自己手臂的手指,馮曉若有所思的說道:“原來如此,倒是我大意了。沈芳顏确實不想看見你,因為‘程珺婳’雖然動搖不了她的地位,卻始終能膈應到她,再來,若程珺婳嫁的不好,她自己女兒的婚事也會受影響,以及最要緊的,還是那個‘陳将軍’!趁此機會把你打發的遠遠的,說不定正附和那位當家主母的私心!”

向君華笑着接道:“還不止呢,想來陳将軍的作為,至今仍有許多不解之處。在弄清楚前因後果之前,以沈夫人的謹慎,想來也會有意避開我行事。程府這邊一日無法查清程珺婳和陳靖澤的關系,一日就不會放松警惕。”

馮曉道:“那你打算怎麽辦?這事不搞清楚始終是個隐患。”

看着虛空的眼神緩緩轉移到他身上,唇邊含笑,向君華施施然道:“還需要你幫我一把。”

馮曉歪頭,面露不解。

向君華見此緩緩說道……

……

“什麽,你說程珺婳想出門拜佛?她都在想什麽,還嫌府裏如今不夠亂嗎?”

馮曉低着腦袋,慫在程二小姐面前挨罵,對自己姐姐一點兒不知道客氣的程嫣兒雖然沒有口吐污言穢語,但也是在有教養的前提下不斷冷言冷語。

其實馮曉猜出向君華的意思,可他沒法和面前這個暴走中的小辣椒解釋。

解釋什麽解釋?

難不成要沖程嫣兒說,你姐姐打算趁機和傳說中的緋聞男友聊聊天,你就高擡貴手放一馬呗?

這話說了就是找死的節奏!

馮曉腦門冒出冷汗,當然這都是裝的,他的心理素質可沒這麽差,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怎麽可能會把小姑娘的叽叽喳喳當一回事?

或許是他沉默的時間夠久了,亦或者是程嫣兒總算發洩出了心口的郁氣,不再謾罵的她一屁股坐下,小臉板得硬邦邦的。

程嫣兒冷着臉對馮曉道:“程珺婳難不成有別的打算才挑這種敏感關頭出門?”

馮曉聞言一抖,将一名沒多少見識,又懼怕主人家權利的小丫鬟的形象表演的惟妙惟肖,連聲音都帶上顫意。

“婢子不知道,不過小姐似乎是想求個心安。”

“心安啊?”程嫣兒眼珠一轉,嬌豔的臉上滑過一絲陰狠的神色,“呵,本來她要是老老實實嫁給方家的廢物,我也就不說什麽啦,可她卻偏偏有那個狐媚子的本事,呆在府裏都有本事引來當朝大将的愛慕,要不幹脆就……”

說到這裏,她突然吩咐屋子裏的人都出去,等房裏就剩下她和馮曉時,她才露出自己惡毒的真面目。

“白馬寺地處高山,少不得有懸崖危地之類的地方,你到時把人引過去,然後輕輕一推……”

馮曉一身冷汗相當應景的就出來了,他錯愕的盯了面前的少女一眼,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眼神卻已不再清澈,比許多蛇蠍惡女還要刁蠻陰毒。

重點是這算怎麽回事啊?

“二、二小姐,您、您是想……”

他沒敢說下去,即使以馮曉的城府,此時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沒誰能想到一個嬌嬌氣氣的小姑娘,張口就打算害死自己的親姐姐的!

程嫣兒冷冰冰的一笑,眼裏流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

“叫我大小姐!什麽二小姐?她也配做我姐姐!”

馮曉趕忙低頭,程嫣兒忍不住心底的怒意,一字一句的吐出沉積心底多年的惡意。

“她算個什麽東西?不過是一個短命鬼留下的賠錢貨,現在程府的主母是我娘!未來當家做主的人是我弟弟!可憑什麽她才是程府嫡出長女,我不管是婚姻嫁娶都要落她一籌!憑什麽她哪怕深居簡出,也有大将軍向聖上求她,而我就非要在她的陰影下小心試探?”

多年來的怨恨一股腦的爆發出來,程嫣兒內心積毒之深,簡直無藥可救!

馮曉躲在一邊,閉起一只眼睛懶得看她猙獰的面容,句句帶恨的指控像是一滾濃稠的毒液,整個屋子裏的空氣因此而格外壓抑。

誰讓這個世俗如此要求?同為嫡出,但哪怕是異卵同胞尚且不允許次女越過長女,長子的待遇。對女子而言極為重要的婚事,剩下的幾個姐妹也只能選長姐所嫁人家的次一級家世,不然就是家庭不和睦,更嚴重一點的甚至會被抨擊為不尊聖人教誨。

越是顯貴人家,對門第的要求越高。

但程珺婳偏偏既是多出來的那個,又占據至關重要的位置!

這讓生來就有父母疼愛,平日裏也是千嬌萬寵的程嫣兒怎麽想?

只因為自己晚了幾年出生,所以最好的就一定要給那個沒娘養的賠錢貨?

這讓自認尊貴的她如何甘心!

惱怒的火焰從小小的嫉妒一直燃燒到二八年華,以至于本該青春明麗的年紀,在她身上已經看不出一點兒單純可愛的模樣。

嬌媚的杏眼轉動,全是道不盡的陰狠毒辣,一顆心已然千瘡百孔,成了毒蟲長蛇的巢穴。

幾句話之間,她居然就對自己的親姐姐動了濃濃殺機!

在她看來,這并不奇怪。

平日裏娘親勸導自己的話語不值得她收斂起這深深的怨恨,唯有程珺婳死,她方能感受到解脫的空氣!

正因為有此想法,她指着一旁瑟瑟縮縮的小丫鬟命令道:“她不是想出去嗎?我這就幫她找娘親求情,但是她一定不能再回來。”

“二小姐!”

然而眼前的小丫頭噗通一聲跪下了。

程嫣兒面露惱怒,一腳踹上去。

“跪什麽跪?不就這麽點兒事情嗎?還會累到你是怎麽的?”

馮曉心裏犯苦,如果在這裏的真就是小鑫那丫頭,怕不是能被此時面目全非的程二小姐吓哭,可換成自己又能咋辦?

默念演員的自我修養。

馮曉猛地擡頭,眼裏含淚,欲言又止的氣氛立時上線。

“小、小鑫不敢……這、這可是殺人,小鑫怎麽敢……”

程嫣兒恨鐵不成鋼的呵斥:“你就說她遇到意外,腳滑,什麽借口不行?到時只有你和她,若她死的幹幹淨淨,你豈不也是清清白白?”

馮曉苦笑着搖頭:“二小姐您別騙我,我是大小姐的貼身丫鬟,大小姐死,我就算是無辜的,也會被追責跟着大小姐一起死!”

話音未落,一道陰毒的目光已經落到她臉上。

程嫣兒還是太嫩,許多地方沒有想到,心計神态也過于露骨,所以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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