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了,誰欺負你報我的名字!”
向君華:“……謝謝,不用,再見。”婉拒三連過後,他立刻從假山頂上跳了下去。
劉嬛眼睜睜看着他一下子落到地上,四平八穩的樣子惹得她眼裏異彩漣漣。
“程珺婳!”
向君華被劉嬛的喊聲叫住,回過神,這小姑娘前傾着身,用一種随時可能掉下來的姿勢大聲喊道:“你跑不掉的,我一定會讓你心甘情願做我的人!”
這下他确定了,這位小姐拿錯了劇本。
作者有話要說:這真的是一位拿了霸道……女皇劇本的小姐姐。
安神補腦液是安眠藥嗎?還是說我身子虧到一天要睡十五個小時的程度了?眼皮都擡不起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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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方家藏地宮
六十四
若幹年後, 劉嬛想起自己一切的起點, 那片帶她來到至高王權頂峰的景色,她才恍然意識到程珺婳從一開始就是一個與衆不同的少女,她的眼中有着一個大豐被怎樣颠覆也不會褪色的世界。
此時此刻, 她的視線追随着那道身影直到消失, 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當下的處境其實不太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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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個有人能幫我下去嗎?”
嘤!QAQ
此時已經離開她的視野範圍的向君華回頭看了一樣,呢喃自語:“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從假山上下來。”
高處從來都是爬上去容易,下來難。劉嬛這小丫頭是上去了, 可能不能安安全全地回到地面……算了, 和我又有什麽關系?左右掉下來也不過是摔一跤。
向君華很灑脫的想道,然後若無其事的回到會場之內。
除了那幾個專門找他麻煩的姑娘們,沒有人發現程府大小姐曾消失過一段時間, 意識到這點兒後, 他不知該感到悲哀還是慶幸,這被所有人無視的存在感喲。~
向君華回來了, 他以為就程珺婳不受重視的程度, 沒人會拿自己當回事,誰知會場內卻突然到來一位“貴客”!
這位客人的尊貴程度連這次賞菊會的主辦人方家大夫人都沒法坦然處之, 一個個雍容華貴的貴婦人拘謹地坐在原位,那些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呆在別個園子裏的還好,過來這邊兒的,無不是被自家長輩約束在身旁,坐在中間位置的那個青年仿若衆星拱月一般, 在向君華過來時,似有所覺的向他投來一道視線。
雅樂清隽,鐘靈毓秀,氣質清貴的渾然天成,不愧是生來不凡的天潢貴胄,大豐五殿下——朱顏白!
遲遲想起對方身份的向君華轉念一想,突感愕然。
為什麽五皇子會突然跑來方家?
在這個重男輕女的時代,女眷們組織的聚會可一向不被放在眼裏,五皇子會出現在這裏的理由……恕他能力不足,推理不出來,手頭的線索實在太少了。
而那位幾乎已經反客為主的五皇子好像僅僅是漫不經心地看了眼向君華,就再次将注意力轉移到方府大夫人的身上,在場有資格接待他的,也就只有方家主人。
方夫人雖為大房正室,但也幾次提出去請府內的老爺過來,可都被五皇子拒絕了,對方看樣子并不想驚動太多人的樣子。
坐立不安的方夫人心底滿是疑慮,和向君華一樣遲遲想不出五殿下大駕光臨的原因。
雖說五皇子朱顏白在外的存在感不高,可終究是一位皇子!皇子來到大臣家裏,他們能怎麽辦?
沒辦法!陪着吧!
不一會兒的功夫,方夫人已經冷汗涔涔,五皇子不過三言兩語就讓方夫人口稱不适,退下休息。
她一走,場內氣氛愈發怪異,所有人都在用眼神交流,仿佛嘴巴全成了擺設。
向君華進來後就自覺找了處角落待着,打眼一掃,就将全場所有人的位置收入眼裏,其中某人身上的粉色琉璃裙顯眼的厲害。
不是,你想幹嘛?
只見呆在沈夫人那一桌的程嫣兒滴溜溜的轉着眼睛,一副不安分的樣子。
向君華:“……”
別作死可以嗎?
程府本來就因為程珺婳被推上風口浪尖,這時候不低調,還敢去搭讪五皇子,也不怕被捕風捉影的禦史扣上結黨營私的帽子?
所謂的夫人外交,其實處處都是陷阱,鬼知道你這邊剛說出點兒家裏頭的瑣事,回頭你家老爺就被告上朝堂。
大豐建立這些年,腐化的速度比任何一個朝代都快,今上不過剛到二代,卻全無承上啓下的作用,反倒本事平庸,行事荒唐,上行下效之下,正經本事的大臣處處受到打壓,小人和佞臣倒是變成了紅人!
官僚之間貪污受賄,沆瀣一氣,結黨營私橫行,一點兒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當成國家大事上綱上線,但和百姓有關的公事,卻統統裝作沒看見的模樣。
整整上千名官員,有八成都是水貨,成天思考着怎麽搜刮民脂民膏。
所幸皇帝本人腦子還有一部分是清醒的,那就是緊緊握住兵權,有軍隊的權利在手,那就沒人敢反!
不過這也就導致武将的權利被無限壓縮,大部分開國以來的名将地位被貶斥到最低,還活着的那幾位早就學會一言不發,将權利的舞臺讓給文臣。
陳靖澤算是這些年來頭一個身手皇恩的名将,容不得大家不去關注。
而那些科舉考上來的官員在接觸到上層的糜爛風氣後飛速腐化,留下來的幾個也是孤掌難鳴,統統被排斥在權力場以外。
最後留給大豐的,不過是一個泥沼般的朝廷,維持在滅國邊緣的國家,本為國家利劍與盾牌的軍隊經過大量裁剪,所有的錢糧都進入貪官的口袋。
陳靖澤為什麽被譽為百年難得一見的名将?
原因正是他能從貪官的口袋裏挖出錢來填飽手下人的肚子!
這也就使得陳家軍的軍容和朝廷養出來的邊境大軍俨然兩個風貌。
當然這些真相不是在場這些被養在深閨中,成年後又迅速嫁人的婦人們所能知曉的,盯着五皇子殼子的溫池舟也是在偷渡成功後,稍稍的偷看了下劇本才弄清整個大豐的整體情況。
得知這一切後,溫池舟半點兒不奇怪南朝一個已經敗亡幾十年的國家,竟然有本事紮根在陰影處,影響那麽深遠。
因為老百姓是純粹的,誰給他們飯吃,他們就向着誰,此時的大豐,顯然在昏君奸臣的引領下越發國力衰弱,不得人心,這也自然給了那些魑魅魍魉的生存餘地。
向君華和溫池舟所想的差不多,不過他先是想起流螢郡主等人,又想到被自己收歸麾下的黑衣小隊,內心不禁哂然一笑。
讓陳靖澤把控天下四成的兵權,大豐也是無人了。
基本可以确定陳靖澤是南朝的人,那麽整個朝堂又有多少人是南朝的人呢?
若是一個一個将他們挖出來會不會有意思?
不,果然自己對這些動腦的游戲不感興趣,如果溫池舟在這裏,他應該會興致勃勃的秀一手。
離開代國的時間越久,向君華發現自己越容易想念那位書生氣的好友。
雖然自己經常會被他不動聲色的坑一把,但掉坑之後,他總是會欲罷不能……沒錯,就好像那些掉進自己挖的坑裏的讀者。
不管掉坑的時候有多麽不甘願,甚至破口大罵,但等看的興起然後發現文沒了,總是會默默來一句真香,然後繼續破口大罵!只不過理由變成了,鴿子作者快更新!
向君華不得不承認,溫池舟這人就有讓自己真香的本事。
“唉——呃!”
我有點兒想他了。
然後突然出現在視野之中的蒼白鬼臉,用他“姿色不凡”的死相瞬間清空向君華的大腦,無聲的愕然從嘴裏冒出來,視線詭異。
我剛才想什麽來着?
算了,我還是什麽都別想了。
頭被折斷到肩膀往下,身上還是那身附和職業标準的夜行衣,靳爾風突然找過來,向君華在一瞬間推斷出十數個理由,但還是萬萬沒想到了一把。
“你說馮曉被抓了?”
面無表情的用神念溝通,靳爾風拍拍手,看起來就像是在給向君華打call,掉到肩膀往下的腦袋實在不支持點頭這個動作,作為鬼氣管斷掉也不是特別好發聲。
向君華神色詭異不已。
按照他對馮曉的理解,那貨打不過還跑不過嗎?這才出去浪多久,怎麽就被抓了!
靳爾風再度傳遞消息。
向君華又一次被震驚到了。
“你說馮曉去探南華山才被抓的?”
靳爾風再度拍手。
call+2!
眉間那塊平整的皮膚隆起,向君華眼底似是有陰影冒出來。
“有意思,有點兒意思,這算是劇情終于展開了嗎?還是說這處秘境已經開始展現它真正的模樣?”
靳爾風:“……”
向君華笑了笑,半點兒不擔心馮曉的安危。
還是那句話,只要不是陷入必須要戰鬥才能脫險的絕境,馮曉那家夥有的是辦法保住自己那條小命,現在最重要的是……
“你的部下維持這副死樣子我能理解,但憑你已經轉化為鬼修的本事,還沒法恢複生前的樣子?”
冷不丁眼前就多出一張死人臉,這又不是鬼故事,有什麽好玩兒的?
抗議!必須抗議!
“……”
靳爾風默默凝視向君華幽怨的小眼神,那張幾乎倒過來的臉上,眼神向旁邊漂移。
被無視了的向君華:“……”
行吧,這是你的自由好了吧?成了吧?我總覺得靳爾風你這個人變成鬼後就好像放飛自我了!
別人都是對自己的死相感到不适,只有這人好像非常喜歡這副恐怖的造型,真是白瞎了那張俊俏的臉蛋!
坐在上首目的顯得捉摸不定的五皇子的表情有一瞬間變得非常詭異,時機正好是靳爾風出現的那刻。
好好的人群裏突然出現一只歪着脖子的鬼,叫那些打扮的俏生生的大家閨秀們知道鐵定會花容失色。
向君華你想幹什麽?
借喝茶的動作,無聲擰起眉頭的溫池舟來此的目的當然不是那麽簡單!
他可是來催更的!
此時此刻,因作者失蹤斷更N數天的《劍氣沖霄》下已經坐滿了嗷嗷待哺的讀者,他們之中隐藏着一個個大佬,而這些大佬有很多是和鳳凰主宰有着差不多地位的劈境大能!
自身權掌一整個世界,鎮壓天下,有着堪比造物主的能為。
這些人一旦被逼急了,就算是溫池舟的背景也有點兒吃不消。
要是他們暴動起來,生出抓住作者關小黑屋的念頭……呵呵,以向君華目前不過大乘期的修為,怕不是會被關到死喲!
事實證明,向君華當初無意間暴露自己的作者賬號可是相當明智,若非如此,他怎麽能受到溫池舟來自全方位的保護?
現在他見向君華一副很閑的樣子,心裏嘆氣。
要不……給他提高點兒難度?
按照鐘離那個野雞的癖好,雷音山內境中境肯定也涉及到他領悟的規則。
不管是被動還是主動,一旦難度确認,那麽等價交換的規則也會随之成立。
到時向君華只要通關,不怕鐘離不拿出好東西!
呵,想到這裏,溫池舟就覺得自己對向君華真是太好了,合該讓他爆肝才能還清這份恩情。
只是……他說過自己和他是朋友,既然是朋友,那就沒法明算賬了。
“唉——”
溫池舟幽幽一嘆,望向向君華的眼神有些哀怨。
他其實也有些想他了。
“殿下?”
一旁聽見他嘆氣聲的小太監小心翼翼的探問道,可是對茶水有不滿?
剛喝完一口茶就嘆氣的行為惹來的誤會,溫池舟沒有在意,随便的敷衍了兩句。
“沒事,退下吧。”
小太監對他言聽計從,看他面貌,可不正是先前出差錯到溫池舟面前的那個小太監嗎?
通報的時候從門口滾了一圈,當着主子的面出現這麽大的失誤,本來應該被丢進洗衣局裏孤老終生,沒想到他居然有本事留下來。
但就算是如此,若非溫池舟生出點兒興趣,他這輩子也沒什麽指望了,因此對他幾乎有再造之恩的溫池舟就是他的主子,這個小太監早就全身心的臣服在溫池舟腳下。
溫池舟對一個人的忠心不是特別看重,只要有本事,有用,那就翻不出他的掌心,傳說中的幕後黑手應該就是他的基本人設了,而這回他也打算做一回幕後黑手。
馮曉。
這個人其實挺有用的。
調查過向君華身旁所有人際關系的溫池舟眼含笑意,他幾次投向向君華的眼神含義都不盡相同,這一次的,更是充滿了意味深長。
正在奪路狂奔中的馮曉也是日了狗了。
他是不清楚向君華背後有什麽人,也不清楚溫池舟又是怎樣的狠角色,但他既然是一名小人物,那想當然的有小人物的生存之道。
以前他雖然活的辛苦,修行一道更是困難重重,但不是他吹逼,到遇上向君華之前,還沒有他搞不定的麻煩事,可遇上向君華,他就仿佛碰到命中注定的克星。
“被坑死了啊!”
要不是情況緊急,他差點兒咆哮出聲。
為什麽?這是為什麽?
自己不過是來查探下方家的底細,但為什麽好好一個清貴的書香世家,暗室裏頭卻有一座屍窟?
所謂的屍窟可不是全是不會動,還無害的死人屍體,現在追着馮曉跑的,一個個有着尖銳的爪子,扭曲的肢體,惡臭撲鼻,全身上下幾乎脫離人樣兒的活屍!
這“東西”哪怕在修真界也不常見幾百年了,若換個人在這裏,可能都認不出這些肢體嚴重變異的“怪物”是什麽東西!
馮曉這些年見多識廣,再加上過去的某種經歷導致他對活屍有那麽一丢丢的心理陰影,所以發現這些玩意兒的第一眼就認了出來,然後毫不猶豫的跑路!
,活屍最霸道的地方那就是不管多遠都能嗅到生靈身上的氣味,然後不死不休的追殺下去。自己這麽全無防備的靠近到這麽“近”的距離,不出三秒肯定會被一擁而上,再不跑可就來不及了。
他念頭剛一轉動,那些被他發現,也發現了他的活屍已經嚎叫的追了上來。
馮曉一頭冷汗都被這些猙獰的怪物吓出來了,果斷扭頭就跑。
一邊跑,他一邊納悶。
不應該啊!沒道理啊!方家地下有這麽一堆鬼東西,為什麽沒有一點兒消息流通出來?方家的人心就這麽大,安安心心的在一堆随時可能蹦起來詐屍咬你們一臉血的屍窟上頭生活?
怎麽想也想不明白,實力受到異境規則的壓制更是沒法反抗。這想不通,又打不過,馮曉也就只能撒開腿的狂奔。
奔到半路,瞧見一處潭水,心裏頭就咯噔一下,果不其然他剛跑到水邊,水裏頭就伸出無數雙爪子探向他的衣擺,暗青色的指甲在布料上留下濕漉漉的泥水痕跡,馮曉一身汗毛都被吓的炸起來了。
“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
神經繃緊到極致然後一下子斷掉,所有緊張驚懼統統轉變成了憤怒,他開始無能狂怒。
“嗷——!”
聽見他叫聲的那一堆堆活屍适時給出響應,馮曉秒慫,而且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感到後面追着自己的活屍變多了。
要命喽!
他苦笑着憑借風騷走位拉開距離,也不知這密室到底是誰建的,地方是足夠大,內部的通道也被修建的七扭八歪,若非有如此地利,他可能早就被活屍埋了,而不是能繼續逃竄下去。
只不過一直這樣跑總不是辦法。
馮曉擰着眉,一邊兒确保自己的安全,一邊兒尋找生路。
不可否認,向君華雖然是一條好大腿,但同時也讓馮曉沒法肆意發揮。他本也是個有能力的家夥,只不過本性謹小慎微,在發現向君華是個有本事,有義氣的家夥後,他也就認了這個“朋友”,不去搶他風頭,甚至在苦海無邊那一關的時候,完全就是把自己當成個托,以這種方式示好,可謂跪舔的極其徹底。
這是馮曉無能嗎?
恰恰相反,這才是小人物的生存之道,看似谄媚,實則通透。
将一切分析得清清楚楚之後,你會發現,這是一個兩贏的局面。
天啓境是按照個人表現給予獎勵的地方,馮曉和向君華熟悉之後,多少對向君華的來歷有所猜測,意識到對方是根少見的大腿,他在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跟在他後頭喝湯。所以在進入天啓境後,苦海煉獄中向君華一馬當先,馮曉不僅沒有不滿,反而樂見其成。
以他的實力不是不能在天啓境內闖一闖,但是安全性和收獲完全比不上跟在大佬背後撿漏,雖然作為一個跟班,他拿不到最好的,但次品放在外頭也是萬裏無一的好東西!
第一和第二是有差距,但第二和第三,第四,那至于連排名都上不去的人差距不是更加大嗎?
馮曉別的不行,但特別有自知之明,絕對不會自視甚高!
既然決定好自己在天啓境的路線,那他不會再生出不好的心思,像那些一邊占便宜,一邊捅人一刀的卑劣行徑,別指望馮曉會去做,他雖然小人,但沒有小人的寡廉鮮恥。
正因他有自己的底線,所以也相信跟自己合作的人能守好自己的底線。
若沒有這個前提,向君華和馮曉這兩個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關系也不會湊到一起,還相處愉快。
也就是說,馮曉的慫,那就是建立在不搶風頭,向君華又有能力解決的條件下,現在這個情況怎麽看也沒有他“慫”起來的時機,馮曉是個明白人,若“從心”的不夠恰到好處,那只不過是讓人小看自己,作為一名有骨氣有實力還有腦子的修士,他會傻白甜的讓別人小看自己嗎?
凡人世界裏都有柿子挑軟的捏的俗話,何況是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修真界。
他若真被人小看了,那才是羊入虎口呢!
只見幾道念頭一閃而過,馮曉的神情已然沉着冷靜的和先前判若兩人。
“呵,我也是忘了,這裏可沒有‘旁人’。”沖着自己輕嗤一聲,快跑的腳步停了下來,俊俏公子轉身面向那些龇牙咧嘴,以實際行動證明自己不好惹的活屍,眼中火光一閃,頓時快撲到他身上的那一批屍體竟是無聲無息地燃燒起大火!
那些糾纏在屍體身上的破布和幾乎腐爛的屍油此時成了最好的助燃劑,一個兩個,但凡向馮曉靠近的活屍沒有一個能繼續靠近他三米以內,就好像有一種無形的氣勢将它們焚毀殆盡。
大火熊熊燃燒,比起惡臭更難以形容的炙烤氣味充斥在這條靠近水潭的走廊內,馮曉捂住鼻子,表情特別嫌棄。
“跑了這麽久還沒把人引出來,這破地方到底是幹什麽用的?”
原本他擔心這處屍窟背後另有其人,所以才有意大張旗鼓的引活屍到處亂竄,主要是探探這處怪地的底兒,結果誰都沒引來,險些将自己逼入絕境。馮曉一臉懊惱,縱橫心機界多年,他還沒吃過這等虧!
“不過……”
也不是沒有收獲!
在他引術法點燃屍骸時,此地多多少少有一絲靈光向地穴深處飄去,這座完全以人工之力開鑿的地下莊園,被這些到處活動的走屍襯托的仿若鬼蜮,陰森的寒意自他來到此地就在無時無刻的侵蝕着他身上屬于活人的陽氣。
馮曉:“極佳的養屍之地,這背後的人到底想養出怎樣一頭怪物?”
活屍的弱點很明顯,□□不能長存,容易腐爛,怕光,怕火。
他看得出來活屍的主人有心消除這些弱點,所以這些活屍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肢體扭曲的異變,另外還設有寒潭保持這些活屍的□□新鮮度。但是自己能用一把火燒掉近百具屍體,證明怕火這個缺點起碼還沒有解決,那麽繼續往深去,會不會碰到完成度更高的作品?
剛經歷過大火的隧道裏飄蕩着人肉燒焦的詭異氣味,殘留的一些殘軀也在靈力之火下失去繼續活動的力量。屍體的油脂因為烈焰融入地面的石塊下,踩在上面有種黏滑的不适感。
馮曉定定神,才重新穿過這條走廊,火燒火燎的痕跡綿延了一路,直到周圍空氣再度恢複那種屍體腐朽後的惡臭,他才估算出剛剛追殺自己的活屍數量究竟有多麽可怕。
整整長達數百米的隧道都有火燒的痕跡,以活屍那種抓住活物就不撒手的習性,這數百米的隧道肯定被活屍堵塞的密密麻麻,正好被大火一起燒的幹幹淨淨。
“幸好!幸好!”馮曉心裏頭擦起冷汗,若不是朱雀靈炎有一點就着,不熄不滅的屬性,剛剛差點兒就翻車了!
慶幸自己特別有先見之明意識到這回天啓境開啓的時機不簡單,花大價錢搞來了朱雀靈炎護體,不然這會兒怕不是要涼!
戲精本色發揮,小心翼翼的膽戰心驚了一會兒,将自己這副心有餘悸的樣子烙印在窺探之人的眼中,馮曉再次向屍窟深處探去。
他不信自己動靜鬧的這麽大,那些設立禁制封鎖住這裏的人會一點兒不知!
而事實上,他此時此刻的模樣确實被某位“大師”收入眼底。
“阿彌陀佛!”
佛音從蓮花寶座內傳出,一盞盞飄蕩在宮內四角的琉璃燈鎮壓群魔,滾燙的溫泉水從地底湧出,再被蓮花吸盡精華變成一潭潭深不見底的暗流。
這座地宮內部設有四個出口,每個出口都有鬼祟邪影若隐若現,沒過多久,幾具活屍晃晃悠悠地走進來,然後在距離蓮花寶座不到十米的位置倒地不起,重新變回一具屍體,血肉被暗流沖過後立即蒸發,徒剩白骨森森暴露在寒潭水面。
活屍不知疲憊,佛光日夜不休,兩者仿若抗衡一般在這地宮之內,直到馮曉這個變數的到來。
水流沖刷過這些屍體的骨骸,推它們進水底入土為安,蓮花寶座兀自開合,仿佛自有禪音妙法流轉在花瓣之間。
七寶之門,淨心瑕穢。
這一暇,一穢,皆有萬般神妙。
蓮花座中,那位留有雪白長發的“大師”睜開明眸不染俗世,滾滾塵海中,眉心琉璃印清淨無瑕。
“阿彌陀佛,貧僧為施主引路。”
一聲禪音出口,無邊大法力掀起狂岚,佛光粼粼仿若波瀾般流動起來,相隔數千米之外,一座門扉毫無預兆的屹立在馮曉面前。
他看着這座平平無奇的大門,怪異的眼神自它空蕩蕩的門後一閃而過。
馮曉抽抽嘴角,無語的一甩袖子。
“這世上裝神弄鬼的人真多!”
然後才拉開大門。
作者有話要說:有小夥伴失眠嗎?
有的話請認準安神補腦液,卧槽,每天十五個小時還睡不醒你們敢信?最不敢相信的是,我确實感覺舒服多了,雖然清醒的時間不多,但在清醒的這段時間裏精神了不少,比之前又困又乏忍不住趴鍵盤上一睡不起的狀态好太多了!點贊!
感謝在2019-11-11 11:54:16~2019-11-13 20:33: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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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誰是單身狗
六十五
穿過那扇憑空冒出來的大門, 雖然在進來時, 馮曉心裏多少猜到開門者沒有惡意,但當他真正看見開門對象的模樣,表情還是有一瞬間變得相當難看。
“果然是你!”
随着一聲冷嗤, 标明兩人間水火不容的關系, 除此以外就只剩沉默。
石階下汩汩流動的水推動屍體沉入水線以下,四方打開的門戶後方總有鬼影崇崇。
在他眼前,蓮花佛座照耀一地七彩寶光, 四面八方, 皆有佛影誦禪,聲聲連通西天極樂。
馮曉看着這一幕,臉色愈發不好, 不快的甩甩袖子, 昂起頭沖着蓮花座的方向低吼。
“你非要擺出這麽一副排場叫我生氣?”
一陣沉默,只見靜靜漂浮在半空中的蓮花突然的動了起來, 一瓣瓣晶瑩剔透的花瓣仿佛被清風吹過般徐徐展開, 露出裏面盤膝跌坐的一位佛家高人。
半長的白發飄落肩頭,清透潔白的皮膚有如玉質, 長長的睫毛因馮曉的怒火緩緩掀開,朱唇雪顏,佛胎道骨,眉心一點兒琉璃般的寶相昭示他從何而來。
此人一出現便有佛名響徹,隐隐引動天地異變。
“阿彌陀佛……”
看着他,馮曉眼中不見一點兒震撼, 反倒咬牙切齒的吐出三個字。
“覃岳澤!你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
被喚做覃越澤的佛家高人望着他沉吟幾分鐘,便無視他氣結的表情緩緩說道:“馮施主,一件小事何必記挂多年?”
“住口!”馮曉暴跳如雷,一直以來堅持到現在的自我修養不知抛到那裏去了,眼看着就差跳起來糊這位大師一臉,覃大師方幽幽嘆道:“好吧,看你這副樣子就是不打算和我多說了,一句話,單挑還是群毆?”
馮曉冷笑。
覃大師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道:“你一人單挑我們菩提門一衆,或我們菩提門單挑你一人,選吧。”
“滾啦!我為什麽不現在就把你按死?”馮曉頭頂多要被氣出煙兒來,有這麽個弟弟真他媽後悔終生,“娘當初怎麽不把你捏死在肚子裏?”
“咦,馮施主要和我同歸于盡嗎?別了吧,小僧不願意和你死在一塊啊。”
“會說人話嗎?”馮曉插着腰,氣出一副茶壺狀。
蓮花座上佛家高徒眼露笑意,仔細一看,排除已經異化的氣質,單從五官上,兩人實在相似的離譜,哪怕是兄弟,恐怕也是一胎雙生,并蒂蓮花。
覃越澤确實是馮曉的親生兄弟,而且還是雙生,兩人一前一後不差多久的那種。不然覃越澤也不會說成同歸于盡,畢竟雙胎,一個被按死在肚子裏,沒理由另一個就有機會出來對不對?
馮曉對這個打小就讓自己頭疼的弟弟已經沒轍了,每次看到他自己最後都會痛苦萬分。
“唉,懶得和你廢話,外頭‘那個’是怎麽回事?”
提起外面那個“琉璃印持有者”,覃越澤的表情一下子變得似笑非笑。
“我說那也是我,你信嗎?”
“……”
馮曉揚起眉頭。
覃越澤表示對自己的親哥沒什麽好隐瞞的,遂緩緩道來。
“當初我和流螢仙子,蕭楠公子入輪回蓮池,不想一睜眼就發現自己被一分為二,善者留在此地鎮壓萬千荒魂,惡者游走人世,萬家生佛……這個解釋你信嗎?”
馮曉用“我了解”你的眼神看着他。
“我信……個屁!再廢話一句,我揍你!”
覃越澤嘆息一聲,嘴裏嘀嘀咕咕,滿身的仙氣都跑了半成。
“對着別人天天從心,就會在我這裏耍威風。”
“你說什麽?”
“我什麽都沒說……”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警告的關系,接下來覃越澤确實沒再廢話,但他所說的內容卻揭露了這方世界的另一重真相。
馮曉聽完臉色慘白,說話的聲音都變音了。
“你的意思是,這個世界有另一個‘我’?”
覃越澤面色沉重的點點頭。
馮曉愕然的将他從頭打量到尾。
“你這情況也是因為另一個自己的緣故?”
剛才的所謂鎮壓萬鬼難道不是開玩笑的嗎?
然而并非如此,覃越澤面不改色的承認自己被陰了的事實。
“那些不知整體的邪物有本體的全部能力,連境界也是不差分毫,一不小心被它們近身,還會受到一種古怪的能力控制,我就是在猝不及防之下被靠近,然後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他動動手,将自己在此地的真正模樣展示給馮曉看。
雙手手腕上一縷金光仿佛穿破窗框的陽光,突然而刺眼的出現在馮曉眼中,當他看清這縷金光的正體,一條越有半指寬的金鏈牢牢将覃越澤鎮壓在此處。
佛陀鎮萬鬼,金牢囚生佛。
短短幾個呼吸內,無數金光接二連三的閃現,這座金色牢籠的真正模樣也完整的出現在馮曉的視野之中。
為了鎮壓運用起修為的覃越澤,這金光可謂不遺餘力,簡直好像一條條嗅着獵物的巨蟒,将佛子全身上下纏繞的結結實實。
覃越澤坐在無數金鏈中間,正在全力抵抗金色鎖鏈的壓制,但這一個漫長的過程終究沒法帶來解脫的希望,面上神光微微黯淡,他立刻便收起靈力,避免繼續被金鏈消耗更多。
“馮施主應該也已經發現了,這一方世界對修士壓制極大,我周身纏繞的這些鎖鏈實際就是一種天地禁制。但凡不是正規入場的對象,都會受困在種種窘境之中。小僧所受困之境,乃佛家一悟,地藏境。當年地藏法王為渡化地獄惡鬼,立下大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