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大家別忘記前面的訂閱! (2)

像馬上就有暴雨襲來。

劉嬛清醒沒多久角房裏就有婢女點燈,為自家姑娘擦洗身上的冷汗,直到換上一身嶄新的內衣, 她才如夢初醒的抓住婢女的手,一張口, 嗓音沙啞的驚人。

“什麽時辰了?”

“姑娘!時辰還早,不過剛過醜時。”

恭恭敬敬的婢女沒有一分伶俐勁兒,但這也是當然的, 她原本自小一起長大的貼身婢女早在出逃長安時就死在亂世當中,如今這個不過是剛到身邊沒幾個月的丫頭,能懂自己什麽?

劉嬛艱難的扯開嘴角, 低聲道:“去給我拿杯茶。”嗓子實在痛的厲害。

“是!姑娘。”

婢女扶着劉嬛将拿來的茶水輕輕送入她口中,沒一會兒,覺得自己冷靜下來的劉嬛就讓她下去了。

腳步聲漸漸離開,劉嬛這才苦笑着揉揉太陽穴。

“又做那個夢了。”

從大豐國滅,群雄并起,劉嬛就總夢到一個場景。

夢中,她一身銀甲,手持銳劍,一步距離外就有一女子錦衣嬌容,因她看過去的眼神瑟瑟發抖。

這女子劉嬛記得,正是程府還沒滅門前,倍受沈夫人愛護的二小姐程嫣兒。

每次噩夢最後,都是自己一劍洞穿她的心口,随後華光萬丈,有一雄鹿踏過她的屍身直奔自己而來……

如此奇異的夢境,劉嬛不敢和任何人說起,每每午夜夢回,汗濕重衣。

一個人臉色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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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鐘離凝視劉嬛慘白的小臉,趴在愛人懷中輕聲自語。

“這個小姑娘能擔得起天下共主的分量嗎?”

梅蘭聞言淡道:“她已在夢中斬去最後一名大豐皇脈,不是她又還能是誰?”

南鐘離頭疼的別開眼,然後悄悄睜開一只眸子,聞着梅蘭發間清香,輕聲說道:“你開心就好。”

梅蘭不語。

與他們一同觀視這方世界的人,無不凝神等待。

不多時,白雲蒼狗,時光流逝。

那名前不久還在卧榻上冷汗涔涔的少女,在天命有意無意的推動下已經銀甲加身,率領大軍沖入天底下最後一方諸侯的府邸內,立新朝為“君”。

君朝立國,收攏天下流民百姓。

眼看着大戲即将落下帷幕,雷音山就在此時铮铮作響。

好似有琵琶所發出的峥嵘之聲回蕩天際,但凡在天啓境內的修士無不若有所應的望向腳下。

如今還活着的修士幾乎全都聚集在雷音山頂,山中傳來的動靜瞞不過他們。

“這是什麽聲音?”

蘇芳臉色不妙,修士們收攏戰圈,緊緊握住手中的法器。

雷音山外圍遍是熔岩烈火,修士若誤入其中,毫無立足之地!

不得已,衆人在異動聲越來越大後,紛紛飛上天際,看向原本落腳的位置。

只見巍然高山拔地而起,裹挾着罡風陣陣沖破蒼雲,漫天華音在離散片刻後終歸在一雙手上。

梅蘭于衆目睽睽中伸出一雙素手,宛若撥弄琴弦一般托起層層山埃,清喝一聲。

“定!”

萬千法相華光立時隐去,浮動在雷音山表面上的衆多符文好似返璞歸真一般散去衆多表象異彩,歸于平淡內斂,并迅速縮小破空而去。

飛在天上的衆多修士這樣眼睜睜看着唯一的落腳之地突破天空的束縛,就這樣不知所蹤。

此時正在天啓境最高處修建而起的華宮大殿內的二人,南鐘離探頭過去,稍稍打量幾眼就被梅蘭拍開頭,回過神,手裏就多出一個東西。

他拿着這座“小山”頭頂冒出一個問號,梅蘭對他道:“本就是給你煉的。”

南鐘離驚訝道:“咦?”眼睛亮閃閃的盯着手中貌不驚人的一方山巒,他不在意什麽仙器,卻在意這是梅蘭給自己的東西,不想這一看就看出情況來了。

“……我記得……前不久它還是一方半仙器?”他語氣遲疑,“怎得被這幫修士一鬧,居然成了貨真價實的仙物呢?”

對此,梅蘭自有說法,也可以說,她暗中籌謀已久。

“人修這些年早就将我們給他們準備的地方刮地三尺,想當然若突然多出一方未曾有人涉及的秘境,那些貪婪成性的修士定是趨之若鹜。我算準了這點兒在上次秘境開啓前放下雷音山,這次他們可不就如魚咬餌,乖乖送上門來給我煉器?”

“你是說?”

梅蘭溫柔的望向鳳凰主宰散發着雍容光彩的俊俏面龐,和他偷偷咬耳朵:“我在雷音山上留下煉仙陣,又設秘境幾種,但凡入秘境而不得出的,一身法力精血皆被煉仙陣所奪,以仙門精英的骨血為薪加速煉器,雖是邪法,卻效果出奇的好。”

素白細長的手指點點南鐘離手裏的雷音法器,她低低道:“怎麽樣?順手否?”

南鐘離聞言,沒有什麽波動的喜笑顏開,連用都沒用就說好。

只有這時,才從這濃情蜜意當中瞧出這兩人視他人如無物的薄情冷酷。此次入天啓境的修士少說也有萬八千,無不是各方門派精心教育出的優秀弟子,然而在這梅樹成精的聖人眼中,竟是只能出賣肉身靈氣用來煉器這一用途!心态端是冷血無情!

“對了,溫池舟那貨呢?”原本正深情對視的二人突然停下對望,南鐘離忽然出聲,一旁的梅蘭也适時收斂情緒,她總是兩人中最為內斂的那一個,她按上鐘離拉自己衣袖的那只手,低聲解釋道:“想來是走了吧?”

“就這麽走了?”

梅蘭看他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微微一笑,用詞頗為辛辣。

“謀算達成,他又有什麽借口留下來?”

“可惱!”

“別氣,來日方長,說不定,一向算無遺策的溫先生,這次反倒失算了呢?”

“何意?”

“可還記得他用什麽條件換來你提前開放天啓秘境?”

“你是說……?”

“對!九龍皇城!”

比起區區天啓境,九龍皇城才是真正連主宰境界的大能都難免動容的好地方。

即是九死一生的險境,也是奇遇無數的寶藏。

這樣想來,南鐘離突然不在意這次被溫池舟暗暗謀算吃的虧了。

畢竟——

到時統統都能補回來!

想到這裏,南鐘離沒了繼續磨蹭下去的心思,索性閉起眼睛,袖子一揮,那些還在天上蒙頭亂竄的修士登時被送到秘境外頭。

待到腳踏實地,樓晏幾人一擡頭就看到特意趕來接應他們的長輩們,一時間,問禮的聲音接連響起。

“見過師叔!”

“師伯您怎麽來了?”

“大大大大、大長老!”

“嗚嘤!師傅,吓死徒兒了!”

……

心魔網巅峰論壇內。

準确說是看戲看到結局的五人組心有靈犀的一齊冒泡。

小落客首先展示了一把金烏一族的好手速,以及好腦洞。

小落客:卧槽卧槽卧槽!!!!為什麽和大綱完美的不一樣??

瘋皇:因為……崩了吧?

小落客:!!!

水蓮:煙.jpg!心情複雜

豪俠:做夢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只覺得腦細胞不夠用了。水蓮,你幫我算算這一箭射了幾鳥?

瘋皇:我原本這只是一個用來談戀愛的過渡副本,誰想到這種時候,文客還是那個文客。

小落客:工作狂!注孤生!沒救了!

水蓮:先前咱們讨論過天啓境和修真聯盟最近都有些膨脹需要敲打,也說起過人修和妖界之間有必要重新厘定兩方優勢,畢竟末法年代可不管你是人是妖,天道毛了一向是一杆子打死,這就兩只鳥了吧?

豪俠:還有咱們沒留意到的牡丹王花揚,我都不清楚這貨還活着!這樣看來,也是一起被文客算計了?

豪俠:不行!我理理,我有點懵。

豪俠:文客用一個條件換南鐘離提前打開天啓境,我們原本以為是讨家裏的小情人歡心,實際上,不知什麽時候,牡丹王花揚潛伏在天啓境內,不知目的如何,但文客一番騷操作,将他的位置洩露給了妖界,妖界絕對不會放過花揚,遂派出妖将意圖将花揚就地正法,或者帶回妖界處死?

水蓮:然而妖界還是小看了牡丹花王,哪怕這麽多年來一直銷聲匿跡,花揚的實力也深不可測。妖将出馬不僅沒有把人帶回去,反倒暴露出了花揚的身份。而這恰恰是文客的打算,利用花揚潛伏天啓境的未知目的,使他在籌謀不全的情況下直面對上天啓境之主。

水蓮:雙方大戰不光是消滅了一部分仙門子弟,變相也是削弱了人修實力。再加上妖将死去一人,本就弱勢的妖界因此損失慘重,兩邊勢力再度平等。而南鐘離也因此和妖界有了龌龊,徹底被兩方孤立。

水蓮:本來有可能在未來發生的人妖大戰被扼殺在萌芽當中,有可能左右戰争局勢的鳳凰主宰,現在光是恢複天啓境的底蘊都來不及,遑論到時煽風點火,這還沒算間接達成的若幹成就……不行了,他到底從什麽時候開始設計的?環環相扣,步步驚心。這連射技巧,唯有在事後複盤才能看穿其中一二。

小落客:太複雜的我聽不懂,咱們就說說看誰被坑的最慘?

瘋皇:南鐘離!

水蓮:花揚!

豪俠:難道不是修真界各大門派嗎?

好吧,仔細算一算,溫池舟這一石頭下去,幾乎全軍覆沒,沒有幸存者。

瘋皇倒吸了口冷氣,靠着背後的大魚,望天無言了好久。

他不說話,其他人卻是興致勃勃。

水蓮:花揚不慘嗎?甭管是好是壞,目的為何?還沒鼓弄出動靜就被文客帶人圍毆了,一看事不可為只能強行動手翻盤,最後還灰溜溜的逃走,怎麽想怎麽慘!

豪俠:看看修真界各大門派好嗎?好不容易養大的弟子不僅被天啓境那對狗男女扣下煉器,好生生回去的人更是沒剩下幾個。這一回的損失可比天災人禍,我看着都心疼。隕落在別人境界裏的修士可是會被秘境主人綁定的,這回可好,真是辛辛苦苦幾百年,一朝回到百年前!全都打水漂不說,還直接資敵了!

瘋皇:講道理,南鐘離他難道就好了嗎?原本好好的一個可以在幾百年後攪風攪雨,奠定一方世界生死輪回的大佬,因為文客的算計,直接對上難纏的牡丹花王也就算了,還将家裏頭的底蘊燒的一幹二淨。不光是得罪了人修,還因為花揚的緣故受到妖界懷疑,以後被疏離是保準的了……這麽一來,他光是恢複元氣就要沉寂個幾千年,更別說那些明裏暗裏的損失。反正你們不心疼我心疼,可憐的孩子,怎麽就被文客這個黑心肝盯上了呢?

小落客:弱弱的說,文客看得見。

瘋皇:不怕他看見!我就問,本次事件誰最坑?

豪俠:溫池舟!

水蓮:溫池舟!

大魚:溫池舟。

小落客:……溫池舟。

沒辦法,這回溫池舟确實沒幹人事,基本上摻和進去的所有人都被坑了一臉血。

而這個時候,溫池舟在哪裏呢?

在天地平穩之後,天啓境內的陰陽兩極正在因兩位主宰的交合而緩緩複原,大地上又有生命冒了出來。

但是這樣安詳寧靜起來的世界,溫池舟繼續一人在這裏就太過顯眼了。

所以他頭也不回的就離開天啓境內。

他走後,兩極之所自然恢複平靜,南鐘離目光一掃而過,也沒懷疑過這等法則混亂的極地曾有人停留。

赤羽的鳳凰展翅飛天,華美翎羽劃破長空,千萬生靈頓時如流星雨墜落這方剛經過毀滅的新生境界。

世界正在變得富有生機,雷音山消失後的土地覆蓋上一層嫩綠色的表面,纖細柔韌的植物爬上一只腐爛掉所有皮肉經絡的骨手,綻放開一朵吸引來翩翩蝴蝶的花朵。

曾貪婪的追求着長生的修士如今黃土一杯,隕落于此。

曾容納萬千生命的境界由另一批靈魂填充這方世界。

這才是四萬八千世界真正的模樣,包括哪些未經卵化就已隕落的世界之卵。

大寫的弱肉強食強/暴了這次進入天啓境的修士的內心,給他們往後的道路留下濃濃的一筆。

然而也有些人是根本不在意,他們更關注別的事情。

比方說——

“卧槽!向君華呢?”

123、晉江文學城

一百二十七

一閉眼, 一睜眼,辣麽大個人沒了!

馮曉表示很頭疼,他是個小心謹慎的人, 就憑他在心魔網上注冊的賬號都是“馮小心”便可以想象, 讓他這麽一個慫貨去找突然失蹤掉的“小夥伴”。

呃……唔……嗯!

算啦!

馮曉大模大樣的穿過修士的人群, 不一會兒就沒了蹤影。

臨走時他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默默嘀咕。

“總歸大多數人都出來, 沒道理就向君華一個遭了意外”,一路抱大腿過來的馮曉, 摸着良心覺得自己的小夥伴的運道有些怪,他這麽一個小蝦米若無要事還是不要湊上前去為妙。

事實證明,馮曉的直覺敏銳到了離譜的地步!

向君華這會兒功夫确實不太妙!

天啓境一行他認識了貌美端莊有些潑辣的仙門大小姐流螢仙子, 接觸了不乏慈悲和冷清的破門僧人覃越澤,以及百轉千回的多層套路, 其獨特的畫風,完美的填充進了他對修真界的空白,并為之深深汗顏。

講道理, 他來之前根本搞不懂溫池舟特意讓自己跑來幹嘛。

講道理,被突如其來的力量隔空揪起來甩出去之後,他大概弄清楚溫池舟的本意。

只是……但是……這方法太粗暴了_(:з」∠)_

向君華像是被打擊了個透徹, 像條鹹魚一樣躺平在礁石上頭一動也不想動,耳旁傳來的海浪聲陣陣拍打身下這座格外頑固的巨石, 千年,萬年,也不知這擊打岩石的海浪經過多久才将這麽大一塊石頭打磨到這麽剛好的大小, 正正好裝下他這麽一個大活人。

“唉——”

向君華看起來是不願意起來了,一道陌生的嘆氣聲方幽幽響起。

“小夥子怎麽沒有一點兒精神,宛若一條曬幹的鹹魚?”

向君華聞聲睜眼, 正對上一雙充滿好奇的黑色眼睛,幽深的目光有種莫名的吸引力,勾出人心深處的種種欲求。

似乎被這雙眼睛展露出的內容震驚了下,向君華默了兩三秒才遲疑着問道:“你誰?”

“咦!文客沒和你說起過我嗎?”

“沒。”

“怎麽這樣,大受打擊,我覺得我被忽視了……!”

黑色眼睛的青年靠向背後,那裏雖然空空如也,但向君華本能覺得那裏應該有什麽。

沒等他細查,青年已經收拾好心情,笑嘻嘻的看過來。

“唔,你叫向君華?”

“是?”

“看樣子你充滿了疑惑。”

“這難道不是當然的嗎?”向君華眯起一雙形狀端方的眼睛,無聲翻了個白眼。

不得不說,這副無知無畏的模樣莫名對了青年胃口,以至于青年之後的态度都和酒館裏随緣遇上的行人一樣,充斥着侃大山的随性。

“抱歉,抱歉,我把你從鐘離那座‘籠子’裏揪出來的力道太粗暴了。”

對,宛若被丢進洗衣機裏滾過,現在全身都充斥着酸疼和大腦裏持續不休的眩暈。

向君華是不想起來嗎?

不是!

他是起不來!

法克!

難得從心的爆了句粗口,攤平了的樣子實在是很靓仔,以至于面前這位來歷不明的青年都愉快的笑出聲。

“你難道就是靠這個本事把文客迷的團團轉?”

“打住!前情提要不要省略,文客是誰?”

“你不知道嗎?”青年看起來十分不可思議,向君華覺得莫名欠揍。

“噗咳咳……”青年收斂起眼中的幸災樂禍,慢條斯理的解釋起來,“哎呀,不要這麽大的壓力,我可是很早就和一夥人聽說過你,知道你是個很有趣的小家夥……”配文客那個黑心鬼可惜了。

向君華悶不吭聲。

青年清清喉嚨,笑意吟吟道:“怎麽樣?要不要做我的弟子?”

“你殺了我吧。”

“哎!不用這麽抵觸吧?做我弟子可是有很多好處的,有很多人想當我弟子的,你拒絕會後悔的哦。~”

“……”确定自己能動之後,向君華也不願繼續維持鹹魚癱,無他,太沒逼格,尤其在一個身份不明,但好像沒有敵意的陌生人面前,維持住自身的氣勢是很重要的!所以他爬起來之後,眼神落向空曠的海面,波瀾滾滾的海水帶走他的惆悵,也讓他看都沒看一旁正在誘惑自己的男人。

被晾的時間一長,青年多少也意識到自己正在獨自美麗,不禁悵然道:“真不好騙。”

“您還有事嗎?”向君華無力的眼神遞過來,稱呼的改變惹來青年人一笑,也沒把他的拒絕當回事,搓搓下巴,堅持道:“我還是想收你當弟子!”

這樣就可以到文客那裏占便宜了!

“你殺了我吧。”

雖然不清楚為什麽,但本能覺得這裏頭有坑的向君華再度拒絕道,并比之前還要堅定!

“小家夥,你不就是确定我不會殺你才敢這麽說的嗎?”青年很不講究的席地坐下,不開心的碎碎念,“換個人拒絕我試試?不對,換個人也不會拒絕我,哎,難過。”

我還香菇呢!

也是迷了,這麽一會兒功夫已經足夠他對自己身處何處心中有數,但他仍覺得不解的是,這個神秘兮兮的男人是怎麽回事?讓他始終對這名來歷不明的陌生人保持尊敬的重要原因,就是因為這個男人看起來再怎麽不着調,那身玄色帝服都不是一般人能上身的。

盡管這個人全身上下的氣勢都幹幹淨淨,一個不注意真的會把他當做偶然遇上的行人,下意識把心裏話都掏出來講,但是別忘記他們現在可是在大海之上,身下只是一塊常年露于海面的焦岩,而不是真正的小鎮酒館!

如果一不小心大意了,或許會被這個看起來親和的男人這樣那樣,還不清楚自己已經放松了警惕,準備引狼入室!

向君華表面沒有變化,目光卻是沉凝又冷靜,心中大致有了種種想法,讓他比往常的戒心更重。

這等将周遭景致一同模糊,使人忽略掉種種外界信息陷入自己的步調的本事,怎麽看都不是能輕視,此人難不成……

“哦,對了,對了,”青年突然出聲打斷了向君華腦中揣測,他擡頭就對上青年那雙沉澱了滾滾紅塵的眼眸,此時他雙眼含笑,波光粼粼,好似湖面上反射出的太陽光,清澈的包含暖意,令人打從心底的感到無害。

但是向君華可不敢這樣覺得,幸好青年也不打算動用這股力量去改變向君華的認知,這讓人簡直有種與危險擦肩而過的毛骨悚然感。

“我是把你偷出來的,再過一會兒你的‘監護人’就要找上門來了,所以抓緊時間,咱們再聊兩句吧。”

青年好脾氣的笑了笑,他搓着下巴,目光清澈的有種蠱惑的魔力,使人下意識忽略他過于俊美妖異的容貌,他看起來平凡又普通,就像是游戲中經常出現的村民A,向君華感覺自己的反應變小了,準确說更像是認知被削弱了,心防被一層一層打開……仔細思量後,他不由沉下目光,用更嚴肅的态度應付這位不知為何而來的大佬。

盡管他看起來像是特意為自己跑這一趟的樣子,但向君華妄自菲薄一下,并不覺得這就是他的真正目的。

而且大佬啊!沒有一開始就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釋放狷狂氣勢,就這麽普普通通,泯然人衆,然後裝模作樣的找上自己。

他的遭遇就像是游戲中的頂級奇遇送上門!

神秘角色突然莅臨,轉手掏出一張S級神秘卷軸。

正常情況下,有這張金色卷軸在,對方哪怕是村民A也是閃閃發光的村民A!

更何況,對方壓根沒有掩飾自己的意思。

總覺得麻煩找上門來了。

“在此之前,能麻煩您收了神通嗎?”盡管打從心底的這樣認為,但向君華最先做的,果然還是舉手告饒,再被這樣看下去自己的警惕心真的是一點兒不剩啦!

青年眨眨眼,蠱惑的力量更強了三分,向君華頓時發出嫌棄的聲音。

“咦——!”

“好過分!”看起來輩分不小的青年頭一次被一名模樣周正的晚輩這麽嫌棄,一臉的大受打擊,眼睛眨了眨,他撇嘴抱怨道:“一點兒沒有做人小輩的樣子,文客就好這一口嗎?”

“抱歉,難道不是你沒有做人長輩的模樣嗎?”

呵!修真界的“青年”,鬼知道本體有多大了,說不定實際年齡胡子都有一座山那麽長!

青年不知向君華的真正想法,如果知道可能會興致一來讓他看看胡子老“長”是有多長,不過也正如他之前所說,時間還是很緊要的,要是被溫池舟抓包,瘋皇還不想就這麽被暴打一頓。

別看溫池舟一副溫溫柔柔的讀書人模樣,在若幹年前,天下人作證,這位“讀書人”可是他們之中殺的最興起的那個。

八方魔脈被屠的一幹二淨。

四萬邪佛盡數凋零。

為了建立正魔一體的學院體系,那些和道統相關的珍貴典藏,哪個不是他似笑非笑強搶過來的?

真以為那些各家經典是能大義淩人的拿出來奉獻的嗎?別搞笑了,那都是文客坑蒙拐騙,持刀砍人搞過來的!

說出來面前這小家夥恐怕都不帶信的,畢竟文客形象現在經營的這麽好,又跑到凡間常年深居簡出,還在那個什麽代國?混出了文丞相的雅號。

啧,都是一幫被騙的底褲都掉光的傻蛋,溫池舟是讀書人就不會打人了嗎?

呵呵,讀書人打人才狠呢!

“……”

向君華不知道這人在想些什麽,但看他一臉複雜的模樣,或許,可能,應該,在想一些好事吧←_←

不願深究的向君華低咳兩聲,提醒瘋皇不要再讓臉上的五官肆意奔走。

“然後呢?我想如果是為了親切感的話,閑話聊了這麽多也該夠了吧?”

又是拉家常,又是“我認識你的誰誰”來降低警惕性,還有神通輔助,要不是向君華自覺自己價值不大,都要懷疑這人是不是特意來拐人的?

雖然嚴格說起來,瘋皇還真有此意咳咳——

“咳咳,你怎麽能這麽說,我不也是怕你吓到嗎?不識好人心的小鬼!真不可愛!”

瘋皇低咳兩聲,不暴露自己乃如今魔道共主的身份,就沒法忽悠人投入自己門下,暴露自己魔道共主的身份,可能在一瞬間引來同伴的(文客的)精準打擊,(還是文客的)遠程核彈。

啧,也是難過。

不過這都是統統能克服的小事情,努力一點兒還是能逃掉的,現在的重點是——

瘋皇的眼神犀利了起來!

向君華:不好的預感開始此起彼伏……

……

心魔網GM論壇中,最新的帖子中出現回複。

《我偷偷把文客的寶貝偷出來,你們誰也別告訴文客!》

發帖人:瘋皇

小落客:也不知道瘋皇得手了嗎?但是不管怎麽說,這個帖子名也太沒有求生欲啦!

水蓮:畢竟是那個瘋皇嘛……史上最瘋之魔,真實演繹何為一線天才,一線瘋子的牛P人物。

小落客:別廢話,我現在就心焦瘋皇到底有沒有跟小可愛聊到一起!

水蓮:問題不大吧?別人我不确定,但如果是瘋皇的話,他認真起來沒人能不愛他吧?

小落客:……也對,他那個功法全力運轉起來,就和戀愛的神明一樣。

水蓮:打響指]人人都對他一見鐘情!

小落客:鄙視]也是你特別心水的功法效果對不對?

水蓮:哎呀~這你可就冤枉人了,讓可愛的妹子對我一見鐘情是很好了,但換成漢子……抱歉,我不吃這口,準确說,不歧視,但不加入!

小落客:鄙視]花花公子!

水蓮:這我承認!

……水了若幹樓後,終于上線的某位GM發現了那張毫無求生欲的帖子。

竹林文客:……

水蓮:乖巧.jpg!

小落客:乖巧.jpg!

124、晉江文學城

一百二十八

不好的預感升起過後, 向君華着重思考過對面這人的來歷,然後在短短的幾分鐘過後恍然大悟。

他倒是沒有看穿瘋皇特意內斂後的真實身份,他只是從對面身上察覺到一股熟悉感。

這種熟悉感很難得, 但也很常見, 具體可以追溯到穿越前, 向君華身邊經常出現的那些人身上。

對。

那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

他們——

全都是怪人!

“完了, 又被黏上了。”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向君華擺出生無可戀的模樣, 這是他遇到怪人時經常會做出的表情。

一般意義上,這副表情在正常人來看會很失禮,但對那些自說自話的怪人而言, 你擺什麽臉都不妨礙我念念有詞。

瘋皇就是這樣,壓根不關注被自己強制拘謹的小輩是怎樣想的, 反正抓到手裏就歸我處置,自傲自大的讓人想給他一拳頭提提神,奈何怪人各有各的怪, 要是沒有自保能力,在當年那個法治社會早就被抓進精神病院!

像現在這個違法亂紀的修真界更是怪人的天堂,只要武力值臻至巅峰, 那麽連怪都可以是一種個性,被一衆崇拜強者的修士們接受。

怪不得自來到這裏後總有種奇怪的熟稔感頻頻修改自己的判斷力, 原來……包括溫池舟在內,都是一幫熟的不能更熟的怪人!

向君華了然了,心态發生劇烈變化後重新歸于平整, 這下連看待瘋皇的眼神都憂郁中透露出一絲包容。

搞的瘋皇怪不對勁兒的。

咋回事?

這小子眼神咋突然變成這樣了呢?

正叨叨不休的瘋皇突然就閉上了嘴,連帶着看向向君華的眼神都多出一絲遲疑。

嘤!有點兒不敢嘤兒!

嗯,對付怪人的老辦法還有效。

向君華滿意的收回視線。

感覺到那股奇怪的壓力已經撤走的瘋皇摸摸後勃頸。

麻麻的。

有種麻麻的味道?

瘋皇眼睛一亮, 向君華立馬轉過頭,避開對視的契機。

嘁,不是一般怪人嗎?

對付一般怪人用母性的眼神能讓對方自動閉嘴并深深陷入摸不着頭腦的愧疚當中,但如果是遠超一般怪人的特級怪人,這眼神就不是特別有用了,要想別的辦法。

想到這裏,向君華緩緩發聲。

“你來的目的我大致曉得了。”

“唉?你知道了嗎?我明明還什麽都沒說?”

“……”你也知道你什麽都沒說啊?

深吸一口氣,向君華默念,不能較真,不能較真,這幫和瘋子只有一線之隔的怪人,你就算較真也不過是被他們拉到熟悉的領域打敗,不僅沒個卵用還會把自己氣死,這個時候首先要……拿走話語權!

“是和溫池舟……也就是文客有關吧?”

瘋皇如他所料的那般吃了一驚。

“文客……不是,我是說溫池舟,他居然沒瞞着你他的心魔網賬號?!那個文客!”

“……”

我當然不清楚,但你先前的對話無疑暴露出了這一點兒。

不想花費餘力去思考文客這個名字的背後含義,只憑明面上的這些信息,向君華大致判斷出這位大佬是和溫池舟有關的人物,并且是友非敵,那事情就簡單了。

“你好像并不想被溫池舟發現自己和我碰過面?”向君華慢悠悠道,同時眼睛不忘觀察對方的表情。

瘋皇如他所願的那樣對自己的情緒沒有太多隐藏,之前他也發現了,瘋皇的表現或許可以說內斂到極致變成了一種掩飾,但這并非是他的本性,張揚跋扈,随心所欲好像才是對方的真正性情,之所以變成之前的那副狀态,完全是因為兩個人産生的化學反應,所謂千人千面,這位瘋皇陛下可謂将這一點兒發揮的十分徹底!

因向君華的态度,他悄無聲息的就變成了一位偶遇的陌生人,因為這副模樣最能降低對方的戒備,換個人,他可能就變成高高在上的魔皇,令其俯首稱臣。

光憑目前為止挖掘到的信息,他心中有了想法。

瘋皇哈哈大笑,拍着大腿哼聲。

“啊,我不怕被發現,我只是想拖延被發現的時間。”

向君華對這個回答非常意外,他也沒掩飾自己的好奇。

“為什麽?”

他問道,瘋皇耐心的用一個反問回答了他。

“你知道一個人手裏有好東西,而這個東西被你拿走必定會惹得對方暴怒,那麽在既不想得罪死他,又想要刺激一把的選項中徘徊,勢必會做出第三個選擇。那就是偷偷把東西拿走,完好無損的保留到對方找上門來,到時只要他找來的時間比你所認為的要長,那你就贏了。”

“怎麽樣?很有趣吧。”

“……”

何等作死的一個人啊!

哪怕向君華早就認識過各種怪人,但瘋皇這種類型的“作”依舊讓他生出耳目一新的感覺。

簡直忍不住想佩服他,和佩服被他拿來當調劑的那個可憐人。

而且看瘋皇好像根本不在意自己被激怒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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