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大家別忘記前面的訂閱! (9)
驚出冷汗,剛要做點兒什麽,就将那怪物猛然提速。
他大叫:“小心!”
“咔嚓。”
溫池舟擺出一張波瀾不驚的臉,平靜的折斷了這只怪物的翅膀。
速度快的,向君華都沒看清是何時出手的。
向君華:“……”
是的,他在叫怪物小心←_←
“挺有趣的,身體無形無質,不可名狀,這對翅膀倒是有血有肉,是真實存在的軀體。”溫池舟一邊說,一邊感到趣味的提起這只怪物的頭發。
很奇怪,這只怪物身形頗為像人,還留有一頭秀發梳了個女子的發型。
溫池舟把它提起來之後,一張似男似女的臉暴露出來,猩紅的眼珠竟是殺戮過後的血氣,叫人看了就不舒服。
“啧,若非你還有用,這對珠子我就摳出來了。”
向君華:“……”
再度注意,溫池舟此人,對讨厭的存在向來沒什麽耐心,作風相對也會變得粗暴。
随手像是丢垃圾一樣把這“東西”丢到地上,那只怪物居然像是感到懼意一樣蜷縮起身子。
被瘋狂感染之後居然還留有一絲本能靈智?
溫池舟感到有趣的又觀察了幾秒鐘,然後就用手輕抹空氣,這只種族不明的怪物阖起眼睛,然後像是被擦掉了存在一樣,緩緩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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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這番動作,他袖手攏袖,暗道類似的下位種族在這座森林當中還有多少?
向君華眼睜睜的看着那東西乖順的被抹消掉存在,納悶之餘,卻是還有些憋屈。
“剛才不還表現挺精神的嗎?它這是怕了?”
可惡,瞧不起誰呀!
溫池舟淡聲道:“別多想,你倆屬性相克。”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你是修士,它是香火産物,嚴格判斷起來,連生靈都不算。”
向君華大驚:“鬼嗎?”
“不是,”溫池舟嘆氣,猜到這人沒有好好看自己給的那一堆古簡,索性并不意外,遂耐心的解釋道:“鬼修行到能傷人的地步也是要有實體的,但是香火生物不需要,它們就是一捧香火,主人需要的時候就能把它們收回,就像是分割出來的神識一樣。只不過這種東西無形無質,又弱小的可憐,一般不會有正經的神玩弄香火弄出孩子。這玩意雖弱,但出身不凡,唯有神明可造,我們此行的目标本就是邪神,正好用它證實了咱們此行沒有白跑一趟。”
向君華聽得點頭,但有一點兒必須要反駁。
“你說這玩意兒弱?”
“……”
溫池舟看向向君華錯愕的表情。
“它殺不死你,還不弱嗎?”
向君華:“……”
突然有滿肚子的槽想吐。
“別的我就不說了,左右我也沒什麽想法,倒是你,肯定不是白來一趟,看個熱鬧吧?”
溫池舟眸中光芒流轉,百般思緒統統變成唇邊的一抹複雜笑意,他瞧着不遠處,卻好像看見神廟深處的情景,所以他道:“現在我們有麻煩了。”
下一刻,整座森林都散發出不可名狀的瘋狂氣息。
作者有話要說:小知識:香火産物大體上都是邪神的孩子,因為是邪神割掉自己的“肉”弄出來的,但是倫理意義上,這算是分/身,還是親兒子就不太說得通了。
下位種族,克蘇魯之中,能給人類帶來無限接近于天災的災害的怪物,人類恐懼的源頭。
我将一部分怪物進行了魔改,以便更好的融入東方修□□,能看懂的歡迎提出意見,給作者本人科普科普,畢竟我在不可名狀的邪惡教團裏只是個嶄新的萌雞,啾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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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四
和向君華一起辦事, 氣氛是很輕松的,也許溫池舟的表現不明顯,但換個對象比較, 就拿馮曉來舉例, 這貨已經第一時間撲上去,稱,這就是大佬的氣場!
感覺不到壓力。
不管情況有多麽險惡, 同伴的心裏狀态又是多麽糟糕, 向君華此人始終淡定如常, 半點兒領會不到凡人們的肝顫源自何方,而且還經常談笑間打出CG。
什麽是大佬?
這就是大佬!
一般人能如此鎮定自若,虛懷若谷嗎?
馮曉小嘴叭叭的敲桌,這貨哪怕不是大佬,也一定比常人多一個膽子!
然後向君華就靠這多出來的一個“膽子”在天啓境內征服了小迷弟馮曉。
別見這個小精靈鬼從秘境裏出來後甩甩衣袖, 不帶走一片雲彩, 實際這幾天一直跟向君華在心魔網上聊得火熱。
也許是依賴上從向大佬身上體會到的安全感,他将這些年來掌握的情報盡數上交, 只求以一個合格的小弟身份再被大佬的光輝照耀。
說實話, 馮曉的熱情程度已經到讓本人感到困擾的程度。
向君華曰:如果我不是看誰誰彎的基佬,那就是馮曉正在拿追女人的熱情在追求我……一句話,滾呀!
他現在看見馮曉的ID閃爍,臉上神情就不約而同的介乎在嫌惡和糾結之間,弄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說來說去,還是馮曉此人太奇葩。
揮手揮手, 話回正題,不聊馮小心這個坑貨。
不論如何惡劣的形勢,向君華置身其中更像是置身其外, 說說笑笑,不光是沒有壓力,更是沒有任何擔心和恐懼的冷靜自若。
只有極少的情況下,他心裏會浮現出少許的緊張,更多時候,他還有閑心跟同行人聊聊天。
這個毛病,他也是穿越之後才發現的。
向君華其實頗有自知之明。
這麽說吧。
能解決的問題,擔心什麽?
不能解決的麻煩,擔心又有何用?
自打龍門大典那次,這個人就看開了。
看開了,也就超脫了。
任誰也想不到,那位大帝莅臨現場,降伏妖龍的場面,給當初還是個萌新的向君華帶來多大的心态變化,這已經是可以被稱為心理變态的進化了。
他變态了,也就無所畏懼了。
可是當高呼“我無所畏懼”的這個男人看到面前這座異變中的森林時,忽然恍然大悟。
原來……這其實是個flag!
當森林的倒影如同血肉糾纏出的扭曲狂亂,當呼嘯的夜風送來遠方邪惡的呢喃,當星辰從天上墜落,一顆顆混亂的空洞驟然在寂靜的黑暗當中炸響……
所有秩序的一面全部失去固有的形态,可以看見,古老蔥茂的大樹在紮根大地數百年後,那支撐起森林一部分的軀體正在用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
鞋底不經意踢開的碎石轉個身,露出一張扭曲瘋狂的臉朝你大聲吐露污言穢語。
雜草深處傳來一陣一陣的脈動,仿佛他們正踏在一個龐然大物的觸須上,這脈動既是“祂”的心跳聲,也代表着不可名狀的恐怖。
只是一眼,僅僅只是一眼,高力就在“直視”之後,全身爆炸成了肉塊。
向君華這時也看了一眼,僅僅只是一眼,腦子裏就立刻“嗡”了一聲,再睜眼後,滿目都是不可描述的血色墳冢。
融化的大樹變成龐大的巨人,巨人将自己身體上的血肉拉扯開,露出一副巨大的骨架和依附骨架生成的髒器,它把髒器撕扯下來吃到嘴裏,通過這種行為,它很快把自己吃空了,高大的身體快速變得消瘦,然後變成一道長手長腳的模糊陰影。
長着怪臉的碎石現在滿地都是,向君華不管動還是不動,它們都在大聲念叨着亵渎的語言。
真正沒辦法用語言描述出來的,還是森林倒映出的肢體肉塊,那就像是一座從陰影當中爬出來的肉山,自己腳下踩着的土地只不過是肉塊上不算重要的一根血管,混亂的空洞正是這血管當中血液流動産生的噪音……
認知到的東西越多,恐懼也在漲潮,不知不覺,向君華滿臉通紅,皮膚之下的血管像是蟲子一樣蠕動,他努力扼制住這幾乎将自己抛入瘋狂深淵的沖擊,可是效果并不算好。
尖叫,詛咒,亵渎,狂亂,痛苦,哀嚎……
一大股不受任何約束産生的思潮洶湧的沖擊過來,眨眼間他就被吞沒進去。
睜開眼睛時,向君華一臉虛弱的被溫池舟抱在懷裏,兩人距離很近,但是向君華的眼珠空洞,視線喪失焦距。
溫池舟為了觀察特意靠的近了一些,彼此間的呼吸就差直接交融到一起,但是應該出現的反應卻并沒有出現。
身體明明近在咫尺,可是心靈卻相隔着無比遙遠的距離。
“被拉進去了。”
他看着變成怪異形狀的石頭,冷漠的踩下去,将它粉碎,重新變成一捧灰蓬蓬的齑粉,他再看向展露出各種不可名狀姿态的森林,眸心中的神色越發涼薄。
“等我将人帶回來就去處置你這僞神。”
冷哼一聲,溫池舟阖目,就像是星河在這剎那黯淡消沉。
一個睜眼閉眼的瞬息,向君華卻在這混亂瘋狂的海洋當中沉淪萬年。
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溫池舟特意趕來救自己,不如說,這漫長的沉淪過程,逐步消除了他腦中關于“救”的概念。因為這裏的潮汐變化深處,無人被救就和現實當中的日升月落一樣正是常态。
沒有人被拯救過,不會有人來救人,兩種意志枷鎖頑固的消融掉了所有人除自救以外的念頭,同時也徹底隔絕了外界帶來的影響。
再加上單個人的意志力輕易就會被海潮影響,最後不論過程如何,結果上,都只會歸入到無盡的思維潮汐深處,變成一朵淹沒的浪花。
正常情況下,向君華也該是如此,或者說,了解他的人,應該特別清楚才對。
他——
沒有自救的概念。
在這洶湧的浪潮當中,自救應該是唯一逃離的救生艇,沒有辦法自我求生的人,肯定會先一步溺死在深海之下。
向君華不出所料,因為缺乏自救的信念,整整在這個時間模糊的地方沉淪了萬年。
這一萬年下來,他一直沒有張開眼。身體随着浪花的推拒,随意漂流向任何一個方向。經過這麽長的時間,稀奇的是他身上的衣服還和新得一樣,證明這裏是多麽神秘的一個地方。
神秘代表着未知,未知将不受任何約束,以不可名狀之姿,形成龐然碩大的形貌,籠罩在認知的前方,如此巨物身下的一切,皆是理性側的陰影。
陰影當中,應有淺層神秘者降臨。
宛若預言中的某種必然定律一般,經過萬年來的沉澱。
這個人沉溺在深海之中,與思維浪潮共生之後,仿佛行屍走肉一般的軀殼睜開了眼睛,眼睫還未徹底張開的縫隙間,隐隐洩露出一絲純白色的神光。
……
對于神道,溫池舟遠比當世所有人都要理解,畢竟他隐藏極深的過去當中,有那麽一段時期,曾栖身過被視作神來崇拜的種族。
也就是說,嗯,溫池舟也有那麽幾年被當做神來拜,偶爾也能不可名狀一下,但這種行為在他踏入仙道,徹底擺脫過去後就已經成為了歷史,還能記得的人也就那麽幾個,各個都是修真界的活化石。
然而時隔多年,再次以神靈的姿态君臨陰影面,他也沒有不習慣。
神和仙不同,仙道之中很容易出現以弱勝強的例子,那是因為仙道修身以外,也有種種外在手段可以事先感受過規則,利用複雜的傳承模拟出超越自身認知的規則框架,勉強将實力提升到越級的程度,也可以說很看重綜合素質。
在戰鬥方面,修士的靈活性很高,體系得天獨厚,經常能看見所謂的“大場面”在群山海淵上上演。
比如十日齊出,移山填海,焚山煮海等标志性的修士戰場。
但是神呢,強就是強,弱就是弱。
兩尊神靈發生沖突。
往往戰鬥也是直接而強橫的。
規則弱一絲,你就是菜雞,死的悄無聲息。
規則強一絲,你就是大佬,連腿毛都是金光璀璨。
什麽戰鬥的時機啊,什麽天時地利人和啊,什麽天賦的優勢啊……
不存在的,統統都是不存在的。
在神的世界當中,強就是強,弱就是弱,嚴絲合縫的就像是老教授筆下的數學公式,不存在影響結果的外物。
明明神這種超脫常理的存在,本身就是從未知當中誕生的,但行為邏輯上卻偏偏合理的像是個異類。
也因此,正踏足在其他神靈領域的溫池舟,深刻的感受到了形成這座神國的規則正在如何排斥自己這個外來者。
不同于被主動邀請進去的向君華,溫池舟作為不請自來的惡客,肯定不受此地主人的待見。
再加上讓自身陷入僞神領域的不智,導致先手直接被對方拿走,因而先天上他就處境不利。
溫池舟的表現看似正常,實則正承受着這方世界給予的十倍百倍的壓力,神明之間強弱規則的壓制從他踏入神國的那一刻起就開始了。
他在這座血肉融合出的“殿堂”中移動,速度雖然不變,但衣擺處的空氣已經浮現一道道細紋,證明這個世界正以何等強悍的力量逼迫他早點滾蛋,稍不注意就會被擠壓成血肉碎片,然後被永久的留在此地,變成一片怪異狂歡的“沃土”。
多年不做神的溫池舟保持目前能維持住的最高時速,盡量忽略深林展現出的種種詭貌,快速且精準的搜索着任何可能藏人的角落。
神國是一個神明的立身根本,這裏彙集着神明所有信徒傳遞上來的思維潮汐,只要找到潮汐的源頭,溫池舟就有辦法把人帶出去,并徹底摧毀這個神!
可是溫池舟不論怎麽找,都沒有找到潮汐的“象征物”。
信徒的信仰一般在神國所化的形态都很常規,有時是神明的武器,有時是立方大小的匣子,乍看很小,打開之後會發現盒子裏的空間幾近無窮,裏面飄蕩着潮水般的思維溪流,一層一層折疊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厚度。
還有變成河川,水潭,陰雨的象征物。
多數都和無象有關聯。
因為神的不可名狀,所以神的武器也是森羅萬象。
所以溫池舟曾認識的一些如今已經隕落的神靈,他們經常會把象征物當武器使用,用壞了随時能用信仰補充,和自身同氣連枝,不用防範什麽。
雖然不能指望僞神也有正統神靈的常識,但是按照僞神混沌的思維,他一開始覺得象征物應該也是把插在肉塊上的兵器,但是轉了一圈,什麽都沒找到的溫池舟不禁改變了想法。
難道是水流之類的東西?
溫池舟剛這樣想,一滴水花掉落大地的聲音突然牢牢的吸引住他的注意力,情況變得無比詭異。
作者有話要說:我終于把欠債補完了,蒼天大地啊,喜極而泣!!然後回頭看看隔壁,一股心塞湧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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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五
在這座充斥着瘋狂的呢喃, 詭秘的低語的森林中,水珠滴落的聲響本不該被捕捉到,真正讓它深入到耳中的是那密密麻麻, 不斷從天空墜落的“同伴”。
“下雨了。”森林之中唯一抱有智慧的“人”仰望天際, 然後突然飛上天,精準的接住一個掉落下來的身體。
向君華重重的砸下來,被溫池舟攬入懷中, 只差那麽一點兒, 他怕不是只能和地面上的血肉觸肢作伴。
剛還怎麽找都找不見的人, 突然以這種方式出現,溫池舟的眼裏不禁劃過一絲超出掌控的疑慮。
環視四周,唯有雨滴的形态不斷發生變化,集中起來的雨水流淌過森林的“外貌”,從血肉的觸肢淌入地底, 沖刷掉人面石表面的塵埃。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 這一刻連這些只會呢喃瑣碎低語的人臉上都表情舒适起來。
大雨之下,整座形态詭異的血肉之林, 詭貌之林被洗刷掉怪異的氣息, 枝丫倦懶的舒張,神國的土壤正在擴大,但溫池舟詫異的沒有感覺到絲毫威脅,如此反常,令他不免留心的審視了一番。
巨大的肉塊從高空俯視,能看見一張詭異的人臉, 這張臉平時仿佛惡毒的邪神展露出的荒誕扭曲,但在雨水的安撫下已經變得平和許多。
嗅到雨水中雖然不多,但确實是清新的自然氣味, 溫池舟首度露出驚詫的神色。
“是誰一瞬間将這不祥的國度淨化掉了?”
溫池舟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來如今的修真界有誰有這樣的本事,就算是仙界……也沒有這樣的人物,佛國?地藏王可還在與地獄死磕,不可能抽身跑來凡間這處偏僻的地方,那麽……
一個個可疑人物從溫池舟心裏數過去,各個都有這樣那樣的理由解除懷疑,至于那些上古留存下來的衆神之地,他則壓根沒有考慮。
神沒辦法更改另一個神的國度是常識,兩個神相遇最有可能就是強者吞并弱者的神國,像這樣大規模的淨化,只有其他體系的仙道和佛法可以做到。
而他懷裏還在昏迷中的向君華,溫池舟更是沒列入考量當中。
因為向君華雖然經常帶給他特別的“驚喜”,但是類似這麽大規模的動作,不符合向君華強但是慫的形象。
沉吟半天也沒有找出嫌疑人,溫池舟略感不滿。
天上的雨就是象征物,只是很難找到雨的源頭,依照溫池舟過往的經驗判斷,将象征物塑造成雨水的神國,在棘手程度上遠非一般神的領域所能比拟,棘手的程度可以說瞬間翻倍,沒必要理會。
要找的人就在自己懷裏,去尋找象征物也是為了把人帶回來。
腦中想法從象征物 →源頭 →向君華,瞬間跳過其中兩個階段,溫池舟只能打消順便解決掉邪神的念頭,直接帶着人順從整個世界的排斥被“擠”了出去。
到達外界,入目的還是那片表現出異狀的山林,視野在這個過程中居然沒有過度變化,不得不說神道不愧是在修真界排的上號的神秘。
迄今為止,仍有許多未知,沒有被探索出來,和體系同樣成熟的仙道完全不一樣。
仙法的悟道已經夠唯心了,修行神道居然比這更唯心。
向君華如果醒着,八成是要吐槽一番的。
然後他竟然真的醒了!
一離開神國,向君華的呼吸就變得急促,然後在短暫的幾次喘息過去,他緩緩睜開雙眼,視野迷茫的在一瞬間空白過後,立刻被一張風華絕代的臉補上。
噗通!
向君華第一時間捂住心髒,覺得這玩意兒要從胸腔裏跳出來了。
昏迷剛醒就對上威力足以攻城略地的美貌,溫池舟,做人咱不能這樣!
“冷靜,看着我,不要回想,還記得你是誰嗎?”溫池舟扶住他站穩,語速舒緩十分耐心的幫助他梳理狀況。
向君華有那麽短暫的時間陷入沉默,呆滞的視線重新活動過來時,他動動眼珠,然後猛地揉起臉蛋。
“吓死我了!!”
出道這麽久,他從沒吃過這麽大的虧!
只是一個注視!
僅是一個眼神交彙!
什麽都沒表現出來,他居然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進山之前他還以為自己的對手是那些傳說轶聞,好比說妖怪什麽的?
再不濟邪惡修士!
結果這是什麽?
這不可名狀的玩意兒到底是什麽鬼!
啊啊啊啊啊!!!!
向君華內心之中突然多出一只土撥鼠,它在放聲尖叫。
整個崩潰的過程中,溫池舟都站在他身旁,體貼的攙扶住他的肩膀,這具身體還在顫抖,哪怕本人并沒有發現,但實際上,神國是神與神秘共同構築出的禁忌領域。
從古至今,不是沒有如向君華一樣或意外或主動潛入神國的人,但是那些人全部都在混亂的狂潮中消失的一幹二淨,從無例外。
向君華這次生還,若是傳播出去,必然會驚動一些沉寂多年的老怪物。
不過溫池舟并不擔心這方面的影響,他更疑惑那個淨化不可名狀之國的神秘人是誰,在他看來,向君華的奇跡九成源于對方的興之所至。
有實力的大能,不拘泥于各方體系,行事多數都蠻随心的,也就增加了确認身份的難度。
以溫池舟對向君華的濾鏡,有那麽一瞬間,覺得那個神秘人也許是一眼就喜歡上昏迷中的向君華,順手救一救了呢?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線索,找出其中最有可能的那一條,這——就是真相!
當然,溫池舟的推斷沒可能會這麽粗暴,但是對一個目前沒有任何方向的懷疑,還是多多關注眼下情況為好。
剛從昏迷中醒來的向君華整個人看起來還有點兒茫茫然,但遠比溫池舟所以為的要好。
既沒有癡呆,也沒有喪失理智,更沒有變成行屍走肉,好好的,活生生的還有空餘的心智來害怕。
對,他那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給了溫池舟偌大的安慰,這真是太好了。
“神的力量和仙法差別巨大,如果你身陷其中,連我也不能保證一定能救你回來。”
神的領域是神秘與未知,而在仙道上,哪怕是渡劫期的洞天修士也不能說自己無所不知。
溫池舟此時的慶幸是發自內心的,神道對修士而言還太神秘詭異,向君華這次的無事包含太多僥幸的痕跡。
原本對自己的遭遇還沒有太深感觸,就是有點兒怕的向君華,這會兒才感覺從頭涼到腳。
他僵硬的确認道:“真的?”
溫池舟嚴肅點頭。
向君華頓時打了個冷顫,想起自己剛清醒過來溫池舟說的話,有一點兒他很在意。
“為什麽不能回想自己的遭遇?”
溫池舟沉聲道:“因為回憶會加深你對神的理解,進而被不可名狀侵蝕,然後被标記成獵物。”
向君華:“啊?”
舉目四顧,溫池舟指着這片飄蕩着灰色霧氣的陰冷森林講述道:“不論僞神,真神都能展開屬于自己的領域,真神那就是神國在人世的投影,僞神就是用來捕食的血肉獵場。但不論領域的用途為何,對待入侵者的姿态都是一樣的……同化成不可名狀的邪惡,或被低語弄瘋變成邪惡之物的餌食。那不是活着的人想要遇到的遭遇,但是一旦有誤入其中的經歷,認知到這種不可言說的神秘,那麽即使僥幸逃脫,也會被打上标記。”
“這标記會影響你的命運,将天命與種種不可名狀的神秘聯系到一起,平靜會離你遠去,你的結局會在被注視之後,徹底注定。”
後果不外乎變成怪物……或者瘋狂後變成怪物,與死亡這幾種。
只不過溫池舟沒有再說下去,而是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空白。
“嘶!”向君華如他所願的被吓到了,倒抽一口涼氣,這股涼意途徑內腹湧向四肢百骸,他感到自己透心涼,卻半點兒不飛揚。
溫池舟聽見他顫顫巍巍的道:“我、我被标記了嗎?”
“很奇怪,”想了想,溫池舟決定照實回答,主要是他也不是很能理解向君華身上發生的一切,道:“你身上幹幹淨淨,完全沒有不可名狀的低語糾纏的痕跡,更沒有被什麽存在盯上,難道是因為這裏的不過是個僞神,光有神的力量,沒有神的權利?”
也就是說這難道是個半吊子的緣故,規則掌握的不夠紮實?
向君華眨眨眼睛,不禁樂觀的問道:“以前有沒有我這樣的人?他們都怎麽樣了?”
溫池舟不假思索的道:“有的,都死了。”
向君華:“……”
抹了把臉,現在他還在控制自己不要回想自己前不久的糟糕遭遇,結果溫池舟開始跟自己耍嘴皮子了。
向君華惱怒道:“人都死了,标記一說又是哪裏來的!你看我緊張好玩嗎?!”
溫池舟無辜的攤開手,“标記一說其實更多的是修士做出的推測,畢竟沒有如你這樣的例子出現過。以前誤入神國的人根本沒人知曉他們的下場如何,但是只從那些神道修士透露出的只言片語也能判斷他們八成已經以各種方式變成了祭品。和仙法不同,神道有儀式,有信徒,自然也有祭品了。”
“祭品的規格越高,神投注下來的注視也就越清晰,別看神修門檻奇低,即使是個普通人都能踏上香火大道,但最終能成神的那些人,全都被禁锢在特殊的空間內。越是強大的神祇,構築的神秘越是豐厚,對自身的限制也就越多。真正的大神将一縷目光投下,就能摧毀一方界域。他們幾乎代表所有的不可名狀,你說這樣的存在,會讓別人随便在自己家裏溜達一圈,不送點紀念品嗎?”
“況且,不論神國,單純是誤闖‘獵場’僥幸逃出的幸運兒。這些人都在往後的時光裏被不可名狀的邪惡找上門,在修真界的歷史中,類似的實例多不勝數,你要想看回去我找出來給你送去……”
“……”
說、說的真有道理。
溫池舟的邏輯太嚴謹,多方舉例,附加更深一層的推論,向君華很快就相信了,相信之後就不禁毛毛的,他幾次确認道:“真的沒有多餘的‘東西’?”
“沒有。”
“真的真的沒有?”
“沒有,相比之下,你更該擔心自己的記憶,冒然回憶起神國中的一切,對你的精神可是極大的沖擊。雖然修士和神道是兩個領域,但是修士也注重心境,一旦精神破碎,影響心境,少不得要境界跌落,留下暗傷。”
向君華一直乖巧的聽着溫池舟的囑咐,直到溫池舟閉口不談,他才舉手彙報。
“報告,我剛才發現,我好像不記得了。”
溫池舟揚眉:“什麽?”
向君華搖搖頭,神情之中驚恐之餘,迷惑反倒占據了更多分量。
“我聽你的不去回想,但記憶原本就是無法特別控制的,有時會不經意的閃過一些碎片才對,但是我從剛才起就發現,我什麽都想不起來……”
“什麽都不記得……”
“包括自己到底有沒有進入神國這件事……”
“溫池舟,我……真的和神對視過嗎?”
作者有話要說:我來啦,每一日的更新,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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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六
充滿迷茫的話語, 随着時間的流逝瘋狂蠶食本就所剩不多的記憶碎片,當向君華再次放下捧住腦袋的手,他的眼神已經和進入神國之前別無二致。
不可名狀的恐懼?
怕什麽怕, 起來嗨!
傳說中誰入誰死的神國?
這個……有點兒難辦, 還是不要去作死了。
而這統統不是正常反應。
溫池舟擰眉出手,從他身上傳來的強大靈力瞬間制住向君華下意識做出的反抗,一股股潛心修行出來的清澈靈力以一種溫和仔細的形勢進入向君華的身體, 不露過任何一處疑點, 也不造成不應有的破壞, 直至将全身檢查完畢才緩緩退去。
“你身上沒有影響記憶的術法。”
他肯定的說道,以溫池舟的實力,他不信這世上有什麽能瞞過他的眼睛拿走向君華的記憶,那麽原因只有一個。
“這是你的自我保護。”
向君華再度茫然。
“啥?”
也許自己就不該進這個山,因為從剛才開始, 他就仿佛是個智障一樣, 不斷的在,啊, 啥, 啊……之間來回反複,次數一多,他都要懷疑自己是個只會啊啊叫的複讀機。
抹把臉,向君華面色愁苦的都可以入佛教當一名苦修尊者了,各種意義上的神似。
看見向君華這麽難受,溫池舟也不舒服, 還在嘴邊的懷疑被他吞下。
算了,有關于“神秘人”的身份,下次再說來聽吧。
向君華這一天下來接收的信息量已然爆炸, 溫池舟的體貼還不足以讓他平靜下來。
如向君華這種類型的鹹魚,久違的并且急需活動活動手腳,足可以見他多麽需要清清腦子,不然腦袋真的要炸開瓢了!
揉揉臉,他含糊但直接的催促道:“咱們還是先行動起來吧,也不知道先出發的高力他們怎麽樣了。”
溫池舟看了他兩眼,似乎有所顧慮的放緩了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