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女孩與董燦
第三章:女孩與董燦
我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哪裏還是在那個石洞裏,而是在雪山上。
雪下的有些大,我勉強站起來,想找胖子,卻發現胖子根本不在我旁邊,矮子馮也不在。我心說這是要集體玩失蹤嗎?不對,我應該沒有暈多長時間啊,胖子又是怎麽出來并且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裏?我想以胖子的性格肯定不會扔下我一個人不管的。不過,我很快就意識到不對的地方,因為我發現了悶油瓶筆記中的那個所謂的湖泊,那個藍的不可思議的湖泊。也就是說,也許現在所發生的一切不是環境就是夢。
我正這樣想着,就發現在我不遠處走來一對男女。
那對男女似乎并沒有看見我,他們逐漸走近我,卻沒有任何反應。我看了看那個女孩,就發現那個女孩就是圖畫上的女孩!因為那幅畫把女孩的眉眼刻得十分清晰,所以我肯定那個女孩就是圖上的女孩。
“董先生,快到了。”忽然女孩用有些蹩腳的漢語說道。
“嗯。”接着,那位董先生就淡淡回應了句。
女孩聞聲向那董先生笑了笑,便繼續前進。
董先生?難道這男的就是董燦?那那個女孩豈不很有可能是他愛上的那個女孩?也許塔裏的秘密有關閻王騎屍也說不定。
我剛想跟上他們的腳步去一探究竟,卻感覺自己腳下一輕,周圍便換了一番景致。
我現在已經不是在雪地裏了,而是在一個屋子裏。屋子裏只有董燦和那個女孩,他們正在聊天。我走過去,想聽清他們聊天的,卻發現他們聊的不過是最尋常的話題。
“董先生,你在這裏還習慣嗎?”那女孩歪了歪腦袋,笑道。
“還好,仁央。”董燦笑了笑,對仁央道。
而我看到那一幕,心中仿佛有千萬只草泥馬呼嘯而過。張家什麽時候出了個這麽正常的,怎麽不告訴我!難道是因為當時董燦已經愛上那個仁央了嗎?所以戀愛中的人的思維是我們這些人無法理解的。
不過看着仁央,很難想象是怎樣的變故使這樣一個幹幹淨淨的女孩變成了那個模樣。
我看着董燦和仁央,突然腳下一輕,面前的景致有發生了改變。
我現在呆的,應該是那個湖周圍,所以,我又回到了原點是嗎?我正疑惑怎麽沒發現仁央和董燦的時候,卻發現董燦牽着仁央的手走了過來,此時的仁央穿着件绛紅色的藏袍,襯得她格外好看,看樣子是精心打扮過的。
他們走到湖邊,仁央便笑着對董燦說:
“我們到這裏來幹嘛?”
董燦笑了笑沒說話,只是看着仁央,然後吻了吻仁央的額頭。
看着這幅場景,我突然覺得董燦是真的不希望仁央後來變成那副模樣的,只是因為無奈罷了,因為他是張家人。
後來我看到董燦将仁央摟入懷中,一直沒有分開。
這時,我面前的景象又換了。這時,我身處在那個悶油瓶遇見仁央的屋子裏。我看見仁央的手腳被束縛着,表情痛苦。俨然是畫中場景。
仁央身邊有幾個藏民,他們似乎想把仁央的手腳折斷。他們用和那個閻王折斷我左臂的方式将仁央的手腳硬生生地給向上掰,“卡擦”随着幾聲脆響,仁央的手腳已經被折斷了。仁央痛苦地□□着,但是她并沒有叫喊出來。我知道被人硬生生掰斷手腳是很痛苦的,所以可以看出仁央是個挺堅強的女孩,并不是看上去那麽柔弱好欺。我看了看仁央,她的眼睛裏雖沒有多麽閃耀的光芒,但是可以看出來有一種隐隐的不甘從她的眼睛裏流露出來。
至于仁央的眼睛是怎樣瞎的,我後來也看到了。
是藏民用一種煙狀物熏暈的。
但我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等等,我似乎忘了一個人:董燦!我靠!我居然忘了他!話說董燦不在這兒在哪兒啊?正當我思索間,我到了吉拉寺內。
我看到了董燦。
我看到董燦穿着藏袍站在一個老喇嘛面前,懷裏還抱着一個嬰兒,老喇嘛對董燦緩緩開口道:
“孩子你帶走吧,記得告訴他。”
“我知道了,上師。”董燦恭恭敬敬地向老喇嘛行了個禮。
我不知道董燦懷裏的嬰兒是誰,但我覺得那不是董燦的孩子。我看到董燦轉身退出了吉拉寺。外面下着雪,董燦站在喇嘛廟門口望了望雪山深處,沒有表情。他站了一會兒,便抱着手中的嬰兒朝着山下走去。
“張……”他的聲音被風雪毫不留情地掩蓋了,令我只聽到“張”字,而聽不到後面的音節。
我看着董燦離開的背影,剛想追上董燦,卻發現我又回到了仁央被幾個藏民致殘的屋子。
此時的仁央正躺在毛氈上,安安靜靜地,讓人覺得剛剛發生的一切仿佛都是幻覺。但是只要細看,便會發現仁央的手腳都是斷的,眼睛也是瞎了。
我走到仁央身邊,發現她頭發很長,不知為什麽,一開始我并沒有注意到她的頭發長,只是注意了她的樣貌。她的頭發不僅長,并且又黑又密,一直到腳踝。她頭發的以及現在的狀态簡直就是專門為閻王打造的“女屍”。
我突然想到了什麽,專門打造的話,那就是說,仁央一出生就是“女屍”的命?我突然感到脊背一陣發涼,也就是說,不僅閻王批量造,連那“女屍”也要配對着來嗎?所以有些藏族女孩要是被選為閻王的坐騎,那麽她的一輩子就完了。她就注定無法像常人一樣過幸福快樂的一生。
突然,兩個藏民走了進來,打斷了我的思緒。那兩個藏民的臉我很陌生,看來是另外的兩個。
那兩個藏民手上拿了個香爐,他們走到仁央身邊,将香爐也放到了她身邊,然後點上,那個香爐裏馬上飄出藏香的味道但是那藏香裏摻了一些別的氣味,是一股幹屍的味道。但是仁央并沒有像悶油瓶描述的那樣臉色變得像閻王騎屍中的女屍的顏色,只是神情痛苦面色稍微有些鐵青而已。不過很快就恢複了。那兩個藏民看了看仁央的反應,用藏語交流了兩句,便關上房門走了。
我站在那兒看着那個香爐慢慢不再燃燒,而仁央也慢慢恢複過來,又變成了我剛剛出現時熟睡的樣子。
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其實我從一開始就發現這裏的人根本看不到我,我只是一個旁觀者,一個見證者,這裏發生的一切都與我無關。我看到了董燦和仁央的故事,并且隐隐約約摸清了閻王騎屍的程序。這次我現在這兒很久,周圍的景象也沒有發生改變,我有些奇怪,卻發現仁央的面容有了變化。
那不是一個人變成了另一個人的變化,而是随着年歲的增長而産生的變化。我發現仁央的臉慢慢變得有些成熟,到最後變成了一個女人的臉。
看來仁央以這種狀态在這裏待了很長時間。我這樣想道。不過仁央看上去還是很年輕,還是可以被稱作女孩兒的。
突然,我來到了一間閣樓上。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