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林漳回到家裏還沒來得及和閻忱說些什麽,秘書就打來電話叫他回公司處理工作。

一直忙到晚上十一點過林漳才得空,“小曦呢?”

走進客廳左右沒看見閻曦,林漳猜測閻曦可能回去了。

“她回家了。”閻忱放下手機,走到林漳面前抱住他,将下巴放在林漳的肩膀上,小聲抱怨道:“一回家就關心別人,也不問問我。”

“又撒嬌。”林漳無奈地笑了笑,閻忱失憶後都快成撒嬌精了。

閻忱理直氣壯地反駁:“我不是撒嬌,我是在吃醋。”

林漳失笑,閻忱勾了勾他的手跟着他上樓,“小吳給我打電話說下周開始錄制節目,你能擠出時間嗎?”

“嗯,都安排好了。”林漳現在這麽忙,可不就是為了擠出拍攝的時間,自然有空。

想到可以借錄制節目和林漳正大光明秀恩愛,閻忱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

“我去洗澡。”林漳脫下西裝外套,拿上睡衣進浴室。

他其實有些心不在焉,腦子裏想的都是林炎坦白的事。

看見林漳走進浴室,不知道想到什麽,閻忱忽然羞紅了臉,等走出房間,他才陡然反應過來,林漳又睡到隔壁去了!

臉上的笑容收斂,閻忱的眼神逐漸幽深,他靠着牆壁喃喃自語:“齊褚州嗎……”

他和林漳大學念的不是同一所學校,但也很近,兩所學校就在斜對面,隔了一條馬路,閻忱經常跑去找林漳玩,齊褚州和林漳是同班同學,兩人成績優異,是班上的一二名,自然很聊得來,關系也越發親近。

說起來閻忱會和林漳告白,其實也和齊褚州有關,那會兒他雖然不覺得齊褚州和林漳有什麽,但也很吃醋齊褚州的存在,他不是瞻前顧後的性格,明白自己對林漳的感情不是兄弟情而是愛情後,果斷選擇告白。

他不是沒有考慮過會被林漳拒絕,可那又怎麽樣,拒絕了再追就是,不告訴林漳自己的心意,林漳應該永遠不會往那方面想。

林炎說是自己拆散了齊褚州和林漳,難道當初他們倆其實是兩情相悅,因為自己率先告白,林漳礙于閻家的恩情不好拒絕……

閻忱猛地搖頭,不,不會的,林漳說了他沒喜歡過別人,只喜歡過自己。

不相信自己老婆去相信林炎那個挑事精,自己得了失心瘋還差不多,可林漳為什麽要用過去式?

閻忱眉頭一皺,感覺事情不對勁。

艹!難道林漳不喜歡現在的自己,還想着狗比老閻?

狗比老閻答應林炎成全林漳又是怎麽回事?成全什麽?

“啪!”閻忱木着臉,擡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他覺得自己要在醋海和怒火中氣死了!

林漳洗完澡出來,詫異地看着閻忱臉上那個巴掌印,“誰打你了?”

明明回來還沒有,家裏又沒有別人,那只能是閻忱自己打的。

“你……要不要預約明天去醫院看看腦子?”

“我腦子沒問題!剛才打蚊子誤傷到自己。”閻忱走上前像是無脊椎動物一樣挂在林漳身上,委委屈屈地說:“哥哥,好疼呀,給我呼呼吧。”

林漳擡手去推他,閻忱紋絲不動,揚起頭,用他小狗般濕漉漉的眼睛望着林漳,“哥哥,疼。”

林漳只覺自己的心髒被擊中,狠不下心拒絕這樣的閻忱,眼神有幾分閃躲,最終還是敷衍地低下頭朝着閻忱的臉吹了兩口氣,他剛刷完牙,牙膏是淡淡的薄荷味。

“哥哥,你好香啊。”閻忱嗅着林漳身上沐浴露的清香,一低頭便能看見凹陷的鎖骨和白皙的胸膛。

林漳隐隐察覺到不對勁,下一秒胸口傳來一陣溫熱,那是閻忱的唇,燙人得很。

閻忱扣住他的後頸,指尖碰觸到他帶着潮氣的黑發,脖頸被灼人的氣息萦繞,林漳的身子輕微顫栗,皮膚泛起淡淡的粉色,他身體深處最敏-感的神經就這樣被閻忱輕易撩動。

“哥……”閻忱醉酒似的低聲呢喃,仿佛這樣就能将他與陪伴林漳數年的那個人區分開,他試探着,輕嗅着,然後含-住林漳的唇瓣。

好似剛學會狩獵的狼崽,直率,認真,青澀又兇猛。

将林漳一顆沉着冷靜的心徹底攪亂,露出柔軟的內裏。

“哥……哥,我愛你。”閻忱不厭其煩地表白,熱切而急促,額角的熱汗滴落,懸挂在他英挺的鼻梁上,深邃的眉眼在光陰交錯中,危險而迷人,猶如下一秒就能咬斷獵物脖子的野獸,可他卻在獵物脆弱的脖頸上溫柔地落下一吻。

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一盆冷水驟然澆下,閻忱伸腿将手機踢下床,林漳卻是在鈴聲中清醒過來,渾身熱意瞬間退去。

他在做什麽?

林漳将額前的碎發抓到腦後,指尖發涼,他竟然差點和前夫做了。

“哥哥?”閻忱疑惑地喊了林漳一聲。

林漳擡手推開他,“你先接電話吧,說不定有要緊事。”

閻忱看見他臉色有些難看,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還是順着林漳的心意停下來,去地上撿手機,手機再次震動,來電提醒顯示的赫然是他爸!

“喂……”

“閻忱!你妹妹的臉是怎麽回事?!”閻士煊氣急敗壞,聲音大到林漳在旁邊都聽見了。

“她死活不告訴我們是誰打的,你媽眼睛都哭紅了!你一個大男人連自己妹妹都保護不好,你是廢物嗎?!”

閻忱被閻士煊罵得縮緊脖子,哪兒還有什麽旖-旎的心思,林漳從他手裏拿過手機,“喂,爸,是我林漳……”

和閻士煊解釋完事情的經過,林漳又說會讓林炎親自上門道歉,閻士煊聽完後也覺得尴尬不已,最後只能逮着閻忱一通罵,要不是平時閻忱作風不檢點,林炎怎麽會輕易誤會,閻曦更不會受無妄之災。

閻忱被罵得狗血淋頭,還不敢還嘴,只能在心裏将狗比老閻罵了一通,憑什麽和林漳恩恩愛愛,親親熱熱輪不到他,背黑鍋的全是他!他一個清純男大學生做錯了什麽?!

一周後,閻忱和林漳開始錄制《佳偶天成》,節目組打算拍一段他們起床的內容,所以那天很早就到了四組嘉賓家門口。

門鈴剛響沒幾聲,閻忱家的大門就被人打開了,映入衆人眼簾的是一張斯文俊美的面龐,他穿着黑色絲綢質地的家居服,身材修長挺拔,氣質清冷疏離。

節目組工作人員齊齊怔在原地,沒有人告訴過他們閻忱的先生竟然長得這麽好看!這顏值就是放在娛樂圈也是數一數二的,閻忱是瘋了嗎,家裏有這麽好看的老婆還在外面彩旗飄飄,果然男人出軌和老婆長得好不好看沒多大關系。

導演心髒撲通撲通狂跳,請閻忱真的是請對了!這對夫夫就是行走的話題和熱度啊,他已經預見他們這個節目會有多火了。

“這麽早?閻忱還沒有起來,我去叫他。”林漳沒料到節目組會來的這麽早,讓人進來後,上樓去叫人。

“林總,我們需要拍點素材,可以跟上去嗎?”導演是閻忱的學長,但還是第一次見到林漳,莫名在林漳面前矮了一頭,不敢随便說話。

“可以。”林漳作為商人,自然知道這些內容就是節目組要的噱頭,他們簽了合同拿了錢,自然要辦事。

上一季幾組嘉賓在這個環節各顯神通,各種秀恩愛,也不知道這位看上去有點冷淡的林先生會怎麽做。

導演期待地搓了搓手,然後他就看見林漳站在門口“叩叩叩”幾聲,将門敲得很響,隔着門板對裏面說:“閻忱,起床了,節目組來人了。”

節目組衆人:“……”

“我……我怎麽覺着那麽像我家來親戚,我爸叫我起床的時候。”一位女生嘴角抽了抽說。

她的同事紛紛表示贊同,難怪這麽眼熟,不僅方式像,連語調都一模一樣。

一陣詭異的安靜後,裏面依舊悄然無聲,導演心說要不要進去喊?緊閉的房間門就被打開了。

那位出了名不好惹,毒舌的閻導揉着眼睛走出來,頭發睡到翹起,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領口歪斜一看就是随便套上去的,他像只慵懶的大貓整個撲到林漳身上,用臉蹭了蹭林漳的脖頸,“哥哥,我好困。”

林漳不習慣在外人面前太黏糊,不動聲色地推開閻忱,“我去做早飯,你趕緊洗漱一下。”

“嗯。”閻忱點點頭,就在林漳轉身要離開時,他忽然在林漳臉上偷親一下,然後腳步輕快地進去洗漱。

林漳渾身僵硬,但注意到攝像機還在拍,立即調整過來,若無其事地走進廚房去做早飯。

導演撓了撓後腦勺,這和他想象中閻忱夫夫倆的相處方式不一樣啊,為什麽出了名的渣男閻導那麽像舔狗,全網可憐的林漳更像是渣男?

早飯做得很簡單,不過看着也色香味俱全,因為早起還未吃飯的幾位工作人員,不禁吞咽一口唾沫,社畜的悲哀啊。

吃過早飯,閻忱和林漳準備前往拍攝地點,出門前林漳打包了一些早點給節目組,“這麽早大家應該還沒有吃飯吧,一會兒車上你們可以分着吃。”

“謝謝林先生。”幾位工作人員沒想到林漳面冷心熱,竟然考慮到他們沒有吃早飯。

坐上車,節目組給他們倆做了簡短的采訪,考驗他們倆的默契度。

“請問你們的結婚紀念日是哪天?”

閻忱瞪着眼睛茫然地看向林漳,林漳:“十二月二十六。”

“請問你們倆是誰先求的婚?”

閻忱:“……”我看你們是在為難我這個失憶症患者。

林漳:“我。”

“你求的婚?”閻忱瞠目結舌,怎麽可能是林漳先求的婚,他這麽廢物的嗎?

十道題,閻忱基本上八道都不知道,林漳倒是每一道題就能毫不猶豫的回答出來,閻忱冷汗直流,只覺節目播出後要遭。

而更糟糕的是,今天恰好是之前嘉賓采訪正片播出的日子,閻忱那一句:“我很期待和他們見面。”在網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閻忱本人還不知道自己即将面臨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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