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陳婉兮愕然,她不知于成鈞為何會突然問起這個。
當初,譚家的确曾向侯府提親,為譚書玉求娶她。
然而,這親事是譚府一廂情願提起的,她事先全不知情。何況,陳炎亭對這門親事甚不贊同,當日求親書送到侯府中時,父親言辭甚是冷淡,幾乎不留情面的拒絕了譚府。譚府請來說媒的是譚氏族中的一位長者,受了折辱,回去之後生了老大一場氣。
這件事,還是過了兩日,陳婉兮才從祖母那裏聽說。她對譚書玉只有親戚之誼,故而聽了這件事,倒也沒覺得如何。只是後來,陳炎亭為擋禍将她推給了于成鈞,轉而又把陳婧然嫁到了譚府去,她心中不平之下,每次回府省親為此事屢同父親争執。
于成鈞忽然拿這麽一件陳年舊事來問她,是何用意?
于成鈞見她不答話,只當她是認了,心中那股無名怒火越燃越烈。
怒氣勃發之下,他便忘了控制力道,越發的摟緊了陳婉兮的腰肢。
這上過沙場的精壯漢子,膂力本就甚強,陳婉兮只覺得仿佛兩條鐵箍緊勒着自己的腰身,幾乎要喘不過氣來,腰肋更是劇痛難忍,但這天生要強的性子,令她不肯張口求饒。
但聽于成鈞在她耳畔又切齒道:“然而,婉兮,不論你和譚書玉之前有過什麽,你終究是我的妻子。以往的事情,我不曉得也沒興趣知道,但我要你把全幅的心思都放在我身上。我到底是男人,沒有一個男人會甘願承受這種事!”
聽着男人的話語,陳婉兮卻覺得有些哀涼,她深吸了一口氣,淡淡說道:“王爺,這是在疑心妾身的操守?妾身可對天起勢,王爺離家這三年裏,妾身絕無做過半件對不起王爺之事。”
于成鈞卻低低喝道:“你明知道我不是在說這個!”
陳婉兮聲音微顫,言道:“那,王爺想說什麽?妾身同譚家的表哥從無什麽不清不楚的往來。即便這兩年因着生意,妾身同他交際頗多,但從來都是在青天白日有諸多下人陪同之下。”
于成鈞卻有些無奈了,陳婉兮不知是蓄意還是如何,就是要避開那最要緊的一環。
他的這位王妃,與他所見過的所有女子都不同。旁的婦人,哪個不是對夫婿百般體貼,千般示愛,萬般溫存?偏她不,她似乎也并不想要。
于成鈞忽有幾分疲乏,他問道:“婉兮,你到底想要如何?你厭惡我麽?”話音低沉,帶上了幾分倦怠。
陳婉兮靜默不語,她不知如何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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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心中,于成鈞是個粗犷剛毅的性子,行事強橫,說一不二,又是個上過戰場的男人。打從他進家門起,她便将他當做一個對手來應對。
然而當這個男人在她面前軟下來的時候,她卻忽然不知該如何是好了。那些面子上的敷衍,她并非不會,卻并不想欺哄他。
良久,屋中一片寂靜。
于成鈞懷抱着妻子柔軟的身軀,心卻越發的沉了下去。
燈火搖曳,似他不安的心境。
他自嘲的扯了扯唇,沙場的常勝将軍,手握雄兵揮師百萬,屢将敵兵殺的片甲不留,何等的雄壯神武。他出生入死,奮勇殺敵,回到家中竟然得不來妻子的歡心,甚而反招其厭惡。
于成鈞只覺得挫敗,一時裏他竟有些懊悔,當夜金牌傳至府中時,他是不是該揣着金牌進宮抗旨?
然而,想及這三年在西北的厮殺拼搏,想及自己守衛的疆土和從蠻族手下救出的婦孺百姓,他便不覺後悔。哪怕,妻兒不能理解,妻子和他不睦,他也依然不後悔。
陳婉兮只覺那勒着自己的臂膀逐漸松懈了下來,男人的氣勢也随之減弱。
不知為何,陳婉兮只覺得心頭如抽扯般的痛楚。她是不想真心以付,但也并不想傷害這個男人。
她正思量着如何開口,于成鈞卻已先發話了:“也罷,婉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