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登基
晨，陽初始。
淩雪宮在天還未亮時就是人來人往的了，不似往常的冷清，甚至就連淩雪閣也不例外。這是淩雪宮，而皇宮更甚，子時文武百官便在朝元殿外侯着了，在那百階之下紅毯兩旁恭敬的站着。今日是個大日子，璃國朝天禮亦謂新皇登基，按照璃國禮律這一天所有官至三品之上的文官武官都得趕來皇宮，從子時等候到辰時，這一段時間叫做臣禮，是對新皇表示絕對效忠。而辰時便是真正進入正題了，辰時到午時是為君禮，登基大典以及宴會群臣。午時到申時是天禮，為祭天。申時到亥時是息龜寓意新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群臣們對于這樣的日子可不敢有絲毫馬虎，即使是雙髻鬓白的老臣也咬牙在那兒站着，按照品階排站，讓那些大臣奇怪的是為何鎮國大将軍不在？這可是要砍頭的罪名，這大将軍未免太高傲了。
“主子…陛下，還有半個時辰就到辰時了。”北寒還是有些不适應叫顧無言陛下，畢竟主子她已經叫了那麽多年了，從第一面見到主子就開始了。而如今的“主子”卻成了“陛下”了，主子變了，她也必須跟着變。此時她正站在東閣殿寮介池外。這裏她并不陌生，但她并沒有進去，因為顧無言在裏面沐浴。照樣的，盡管今天是顧無言的登基大典但她仍未讓任何侍女伺候她沐浴，只是讓北寒在外面候着。
“嗯。”回聲之近，北寒擡眼就看見只着一身白色內衫的顧無言，那衣襟似乎敞開的有點大，裏面的雄圓若隐若現，而大概是剛沐完浴顧無言那白嫩的皮膚透着微紅，看的北寒都有些臉紅了。主子好美。她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麽詞語形容主子，因為主子随時随地在她眼裏都是最完美的那一個，而此刻似乎更美了。
“好看嗎？”顧無言笑盈盈的臉龐忽的放大在北寒眼前，那略帶有一絲戲谑的音調，讓北寒一下子就臉紅了，如同一只煮熟的蝦子一般。她太無禮了剛剛！竟然會盯着主子看那麽久。“好…好看…”這話說的北寒更加不好意思了，可她也不能不回答主子的問題啊。
顧無言笑了笑不語，回了內殿。北寒急忙跟在後面，心中還少許忐忑，今天是主子的大日子，不知主子會不會怪罪她剛剛的逾禮。
“走吧，那些人大概也都準備好了。”前面傳來熟悉的聲音讓北寒又稍微定了一下心。
“嗯。”
東閣殿內已經聚集了幾十來位婢女，她們個個手裏都端着一樣物品，又有十來個婢女站在一旁，她們見顧無言來了，先是行了禮，而後訓練有素的開始為顧無言更衣。
老祖宗的規矩是不能改的，況且登基時的龍袍極為繁瑣，顧無言也不可能一個人能穿上。這龍袍為大紅，跟前幾代皇帝所用的龍袍顏色都不一樣，這是顧無言親自挑選的顏色，這豔到極致的紅如同一團烈火在顧無言身上開始燃燒，九條騰雲飛龍在火海中順從的匍匐在顧無言身上。這件龍袍可是聚集了璃國最為頂尖的一百名女工日夜趕制而成，而且用的皆是世上少有的紅蠶線縫制而成，九條飛龍用的線又各不一。
一層又一層，九五至尊，這皇帝用的什麽東西都講究個九字，連這龍袍都整整九層，完完全全穿上之後顧無言也不由微微蹙眉，穿那麽多呼吸都有些難受呢。但那王者之氣這完完全全的從顧無言身上顯露了出來，不由讓人從心裏臣服。
北寒一直看着顧無言的，但她看到龍袍上身的顧無言時，心下又有些異樣的感覺，激動她肯定是有的，主子多年的夙願終于在今天實現了，想到這裏，北寒都不由勾了勾嘴角。
衣服，鞋子，挂飾，頭發一切都弄好了，還有最後一樣。那便就是冕冠。
顧無言親自拿起那頂十二旒的冕冠，她緩緩走到北寒面前，她望着北寒面上不由浮現出一絲細微的笑容“寒兒，你為朕戴上吧。”這最重要的東西，顧無言不想讓一個婢女為她戴上，應該說這頂冕冠她一開始就想讓北寒為她戴上，此刻她的心裏竟有一絲愉悅，看着北寒，平常那有些淩冽的雙眸都變得有些柔和了。
這突如其來的“任務”讓北寒為之一愣了下，但立馬回過神來，接過顧無言捧着的冕冠，剛拿到手裏她的手還微沉了一下，這冕冠比她想象的還重，這是主子讓她做的，她重重的點下了頭，這冕冠肯定很重要的吧。北寒緩緩舉起那頂冕冠，正巧對上了顧無言柔和的目光，遭了，北寒又感覺她的心又像往常那樣不正常的跳動了，她感覺她的手都有些顫抖了，但她可不敢這個時候有什麽差錯，她微微墊了墊腳為顧無言戴上了冕冠。戴上冕冠的顧無言，北寒看不清她的臉了，莫名的北寒心裏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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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個婢女其實都不住的偷偷瞄着北寒那兒，她們心裏也驚啊，這最重要的冕冠陛下竟然是讓一個兵權傾國的将軍戴上，這可是幾代皇帝都沒出現過得事兒。看來陛下和大将軍的關系真的很好。
那突然壓上來的重力讓顧無言有些不适但很快就适應下來了，她緩緩轉身“走吧。”說罷，便示意一旁的婢女可以走了，五六個婢女立馬有素恭敬的用手托着顧無言那拖地龍袍。
北寒也跟在後面，她還能跟一段路，她還能多一會兒的時間這麽近的看主子，她只想能在一個能看見主子的地方。
辰時。
“辰時到！”
雄厚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朝元殿外，百階下的大臣們心中都松了一口氣，他們腿都麻，可還是不敢松懈，唯一讓他們有些憤憤的是直到剛才那個鎮國大将軍才來，還一臉平靜，有些看不慣北寒的官員巴不得因此陛下而治北寒的罪。人就是這樣，盡管你什麽都沒有對別人做，有些人還是會讨厭你。
莊嚴的氣氛越來越濃。
顧無言終于出現在衆百官眼前了，那一身豔紅讓任何人挪不開眼。
百階之梯又曰天梯。是呢，顧無言此刻一階一階的登上去，就如她這麽多年一點一點所付出的東西一般。只不過這時間加快了，百階之梯在緩慢的步伐下也很快登完了，現在那最高點，顧無言緩緩轉身，俯視其下。
衆大臣一個個匍匐在地，北寒也不例外“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一個個渺小的人在顧無言眼裏此時顯得是那麽微不足道，是啊，這整個天下都被她握在了手中了，她笑了，還有誰敢反她？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波接着一波的聲音回蕩在皇宮。
番外淩婕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您別跑那麽快啊！小心摔！”
顧江婕聞言那小眉緊緊皺在了一起，腳下的動作卻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手上拉着那纖細無比的風筝線跑着“你別跟着孤！煩人！”今天天氣這麽好，好不容易逮着機會母妃跟父皇去祖廟了才能出來玩一會兒。
阿翠放慢了步子，不知所措的停在了原地，她才在顧江婕身邊伺候不久，盡管是個小殿下，她也不敢不從主子的命令啊，她只是個奴婢。可她也不敢馬虎，小心翼翼的跟在顧江婕的後面。公主殿下要是出了什麽事兒，她十個腦袋也擔待不起啊。
顧江婕可不想理會後面的婢女，那雙細長細長的丹鳳眼牢牢的盯着空中翺翔的風筝，小嘴不由咯咯的笑。可是正當那風筝飛的很高的時候一陣大風襲來，那脆弱的風筝線一下子就被掙斷了，顧江婕就看着那風筝緩緩的落入一堵破牆之中。見此，她氣急敗壞的跺了跺小腳，毫不猶豫的跑到那堵灰牆旁。擡眼看見有一扇破破爛爛的木門就推門而入。入眼的是滿是長草的院落和那同樣是看起來破破爛爛的屋子。院落之中有一棵很高的大樹，那茂密的樹葉幾乎回避了整個院落，大樹下有一張石桌和幾個石凳。
顧江婕四處掃視着尋找她可是費了好大功夫才得來的寶貝風筝，她心裏倒也納悶，皇宮之中怎麽會有這麽醜的屋子，而且看起來沒有人住。想到這兒，她心裏有些害怕了，可也不想就此放棄她的寶貝風筝，她有些後悔怎麽沒讓阿翠進來給她找而是獨自過來。
“沒事兒，沒事兒，現在還是大白天呢。”顧江婕邊走邊安慰着自己。她走到那棵大叔下尋找着，應該在這兒才對，她明明就看見她的風筝是朝這個方向落下的。她擡頭想看看風筝是不是落在了樹上了，可風筝沒見着，她卻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吓得一下子大叫起來“啊！！！鬼啊！！！”
“喂，小屁孩叫什麽叫！大清早的，不知道會吵着別人嗎！”樹上有了動靜，突然，樹上跳下來了一個身穿灰衣披着一頭亂糟糟的黑發的人，從聲音聽出來應該是個女子。女子穩穩的站在了顧江婕的跟前，揉了揉眼睛，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兒。
顧江婕見此，更是害怕不已“女鬼啊！！”她兩只小手都蒙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原來白天也有鬼啊…！“孤是公主，什麽邪氣都近不了孤的身。女鬼退散！女鬼退散！女鬼退散！”她不停嘀咕着，她想到身邊那些人總說父皇有龍氣，而她也經常在父皇身邊，她身上多多少少也有點吧，女鬼肯定會怕的！她透過指縫，看見女鬼竟然還沒有退散！小臉早已經慘白。
“小屁孩，你看清楚點！我不是女鬼！”那女子覺得有些好笑，輕輕的敲了敲顧江婕的小腦袋，撩開臉上的頭發，頓時一張美人臉就露了出來。
顧江婕聞言，壯着膽，指縫稍微開大點了，她終于看清那女鬼的鬼樣了，卻不由驚的松開了小手，又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心中無比詫異，怎麽這女鬼長得跟仙女姐姐一樣，雖然她沒有見過仙女姐姐，可莫名的她就覺得仙女姐姐應該就是這個樣兒吧。這女鬼似乎長得比她母後還好看。
“看清了吧！姑奶奶可不是什麽女鬼。”那女子笑道。她竟然會有閑心去跟一個小屁孩解釋。
“哼。”顧江婕對于把人認錯鬼這事兒是不會承認的，她堂堂璃國公主殿下，認錯就認錯了！“你就是一只長得比較好看的女鬼罷了！”這小臉一擺，有一絲微紅。
“喲呵，我還真成鬼了，你個小屁孩還真是強詞奪理。”女子笑着看着顧江婕微紅的小臉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把她的小臉捏的更紅了。
“大…大膽刁民！你可知孤是誰？”顧江婕“啪”的一聲打掉那兩只在她臉上作祟的白蔥細指。可惡，她堂堂璃國公主殿下還從來沒被這樣對待過！簡直就是…她一定要讓父皇賜死這個人！顧江婕憤憤的看着那女子。
女子有些不情願的放下了手，心裏直嘆小孩子似乎就是好，又滑又嫩，捏起來真舒服。她突然來了興趣，裝作一臉不屑道“怎麽不知道？剛剛某個膽小鬼還在嘀咕着自己是公主殿下呢。”
聽到那女人說知道，顧江婕也聽不出那不屑的語氣，反而一臉驕傲說道“刁民，知道了孤的身份還不向孤行禮！”
“啧啧啧，公主殿下好威風！”女子笑道，頓了頓“不過我可是連你父皇都沒有行過禮哦。”又伸手彈了彈某位公主殿下的小鼻子。
公主殿下這下可就氣炸了，也不知氣的還是不好意思，滿臉通紅，大聲吼道“刁民！我…我要将你五馬分屍！”聲音有些顫抖，連“孤”都忘了說。
“好了好了，尊貴的公主殿下，你私闖刁民的寒宅刁民都還沒說什麽呢。你來這兒做什麽？”女子像是聽出了顧江婕清脆的童音有些顫抖了，便收了再想逗逗這小孩的心思，她可見不得小孩子哭。
“哼！孤來找孤的風筝！”顧江婕聽到這女子有些恭敬的意思了，立馬恢複了原樣。雖然她一點也不想再理這個刁民了，可她真的不願就因為這個而放棄她的寶貝風筝。這次沒了風筝，下次再有就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是這個嗎？”女子不知從哪兒變出那只風筝，得意洋洋的在顧江婕面前晃了晃。
“喂，你快給孤！”顧江婕立馬伸手去搶，可那臭女人卻故意拿的老高老高的，一臉戲谑的看着某個小公主跳來跳去可愛的動作。
顧江婕第一次很失皇家威嚴的在那兒跳來跳去，她現在只有一個小孩有的心理，她想要她的風筝！可不一會兒她就氣喘籲籲了，可風筝卻還沒有搶回來！
見顧江婕累成這樣，女子想了想終于“好心”的把風筝遞給她“給你吧。”
顧江婕欣喜的剛想接過，卻不料那女子又忽然收回了手，還順便奪了剛剛顧江婕一直抱在懷裏的線頭。
“你…你個刁民！”顧江婕沒拿到心愛的風筝，還被如此戲弄一番，小眼圈終于不住的紅了，随即一顆顆晶瑩剔透小淚珠就掉下來了，嗚嗚的的小聲哭起來。母後說過公主不能哭，可她第一次受這麽大的委屈，在宮裏誰敢這麽對她啊，太委屈了太委屈了，她被這個刁民這樣的冒犯！
“哎，你別哭啊。我不就見着你風筝線斷了想給公主殿下心愛的風筝接上線嘛。”女子有些慌亂了，她最見不得小孩子哭了！
“真的？”顧江婕小眼紅紅的，她忍住自己的淚水不再往下掉，有些不确定的道。她不相信這個刁民了！
“真的！”女子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
聽罷，顧江婕一抹臉上的淚水，“哼！那你快點給孤接上！”
“好好好，尊貴的公主殿下。若您不嫌棄就坐在那石凳上耐心等等吧，刁民手拙的很。”
顧江婕才沒想那麽多，她腿早就有些軟了，一屁股就坐上了石凳。石凳有些高，她小腿還不住的在那兒晃啊晃啊。
女子也不再含糊，真的拿起那斷線的風筝開始接線，臉上也沒剛剛玩笑的表情。
這院子裏沒什麽好看的，所以也就那刁民能有點看頭，所以顧江婕這麽想着，小眼睛的目光就停留在了那女子的身上。看見那女子認真的神情，要是那刁民沒那麽無賴的話，應該是一個漂亮的大姐姐，顧江婕這樣想到。
“喏，公主殿下，接好了，您快收下吧。”也沒過多久，女子就把那修好的風筝遞給了顧江婕。
顧江婕先是沒有接，她怕那女子又戲弄她，等了好一會兒，她才小心的接過那只風筝，然後抱在了懷裏生怕那刁民搶去，到畢竟是那刁民幫了她大忙，她不言謝只是道“那孤就不把你五馬分屍了。刁民，你叫什麽名字？”先把名字記住，以後再讓婢女送賞賜到這兒，她堂堂璃國公主殿下可不會欠別人人情的。
女子笑了笑，一陣清風拂過，随風而起的青絲飛舞着，一臉不羁的回道“刁民顧淩，尊貴的公主殿下。”
“你是皇室中人！？”聽着名字顧江婕驚到了。在璃國只有皇室中人才姓顧，人丁稀薄的皇家，她可從來沒聽這個名字。若是皇室中人，再不濟也不會住到這麽破財的地方啊。
“不，我不是皇室中人。”顧淩輕輕的搖了搖頭，又道“現在是一個劊子手。”
“劊子手？那是什麽？”顧江婕從未出過皇宮，自然也從未聽過劊子手，她十分不解。
"公主殿下看到那邊的大刀沒？"顧淩朝一個方向指去，顧江婕随着看着過去，果然她看見了一把銀色大刀靜靜的躺在一個木樁之上，還泛着銀光。
“刁民不知道用那把刀砍下多少人的腦袋了。”
聽着這話，顧江婕心裏感到害怕了，砍頭她知道的，她父皇經常說要拉誰誰出去砍頭，她雖沒親身見過，但也想象那恐怖的場面。她強裝鎮定道“原…原來劊子手是這個意思。
“公主殿下莫害怕，刁民不會砍你頭的。”顧淩笑着摸了摸顧江婕的頭，她都能感受到一定小女孩微微的顫抖了。怎麽了？她真的有那麽的可怕？
“孤可是公主，孤怎麽可能害怕！”顧江婕拍開那只冒犯她的手，心裏使勁安慰自己，她可是公主，這刁民不敢把她怎麽樣。況且剛剛那刁民還不是乖乖為她修好了她心愛的風筝嗎？
“不害怕就好。”顧淩輕輕笑道，她怎麽又不會知道這小公主的自我安慰呢？她也不揭穿，畢竟那可是尊貴的公主殿下呢。可她刀下的亡魂皇親貴族太多了。顧淩看了看天色，那豔紅的太陽早已高挂于天，整個大地正在慢慢升溫，她對顧江婕道“公主殿下，您該回去了。難道您還要在寒舍用膳？”
“才不會！”顧江婕小腦袋使勁的搖了搖，她才不會在這兒吃東西呢！“孤走了。”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向門外走去。
剛剛踏出門檻，顧江婕卻感覺到有人的手搭上她的肩。
“小屁孩，你婢女找不着你肯定急壞了。我還是送你回去吧。”顧淩用少有溫和的語氣對着顧江婕說。
顧江婕愣了愣，回頭便看到一臉溫和笑容的顧淩，她感覺她的整顆心都似乎也變得柔軟了，卻又想起這刁民對她的稱謂，立馬就有些不樂意了卻也沒有生氣，只是吼道“孤是公主！不是小屁孩！”
“好啦，好啦，乖。你不想回宮了？”顧淩安慰似的撫了撫顧江婕的背，又輕輕拉起了她的小手道“走吧。”
“哼！”顧江婕別過頭，小臉微紅，她才不會被這個刁民溫柔的面容所屈服的！對！對！她是十分不樂意這個刁民牽她手的，她堂堂公主殿下是見這個刁民乞求她，她才會給刁民牽手的！
淺陽之下，一個穿着樸素高挑的女子拉着一個小女孩的手，小女孩一只手牢牢抱住懷中的風筝，小臉紅撲撲的，而女子卻是目不斜視的盯着前方。她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劊子手，而她是尊貴的公主殿下。
“就送公主殿下到這兒了，刁民走了。”到了那已經是重兵把手的皇宮內圍，顧淩停下了腳步，她知道她不能前進了。
“這兒？”顧江婕恍惚，怎麽這麽快就到了？她有些別扭的道“你送孤回來有功，孤可以讓你住在孤的寝宮。”她想到這女人的屋子那麽破爛，第一次大發慈心的想幫助這個女人。
“不了。謝公主殿下。”顧淩搖了搖頭。到底是個小孩，心思純淨，但只怕過不了多少年，這皇宮的污濁又要染了這個小孩的心。
“哼！刁民！你走吧！”被拒絕了，竟然被拒絕了，顧江婕的自尊心嚴重被傷害到了，從小到大她就沒遇到過對她這麽無禮的人！她都這麽恩賜這個刁民了。
聞言的顧淩笑了笑，松開了手，轉身離去了沒有絲毫的猶豫。手上被包裹住的溫暖突然沒了，顧江婕還有點不适應，她望着顧淩離去的背影，小小的顧江婕突然覺得心裏有點難過。這個刁民與其他人待她不同。其他人只會對她一味的奉承，她清楚的知道那些誇贊的話都是假的。可刁民不會這樣。這到底是怎麽樣了？
“刁民，再會。”顧江婕望着那高挑背影呢喃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