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藥

這已經不知過了多少日了,北寒有些艱難的擡起頭,眼前的東西沒有什麽變化,有的只有地上已經變黑的血跡。

彭越确實做到了,沒有殺她,卻讓她受盡了皮肉之苦。每日折磨她完後,又讓大夫為她治好傷,只不過治好的是皮肉傷,第二天又繼續。這麽多天了除了見過彭越,那麽就是那個送飯的小丫頭了,每一天能看到那小丫頭兩次,每一次都在她折磨的沒有任何力氣,所以所謂的飯菜都是那個小丫頭喂給她的。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大概那從未出過聲的小丫頭是她唯一的慰藉了。可這種地方她又不是第一次呆了,只不過以前呆的地方沒有這麽的毫無反抗力的折磨而已。

她的雙手基本上快要廢了,前幾日被彭越挑斷了幾根手筋,以後就算出去了,武功肯定大打折扣。肋骨也斷了一兩根,治好了也留下了後遺症。身體上基本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傷口,只不過北寒唯一慶幸的是,她的衣服還遮的住她一些身體,以至于彭越還沒有發現北寒肩頭上那三個字,不然彭越很可能會把那裏一塊肉都給割下來。這三個字是北寒的驕傲,也是現在心中唯一的寄托了,她想念主子,她想死她也是屬于主子的人。

“咔—”又是那木門開啓的聲音,也是北寒進入煉獄的時候。

“大将軍,我又來看你了,今天我跟你帶了一個好東西。”彭越笑着拿出一個紅色藥丸出來,怕北寒看不清還特意拿到北寒眼前。

北寒看了看那藥丸,聲音有些無力但還是保持其中的冷意“你終于要讓我死了嗎?何必這麽麻煩,直接往我胸口捅一刀不就行了嗎?”

“我說了不會殺将軍的。”彭越搖了搖頭,然後把藥放在了北寒嘴邊,輕碰上那毫無血色的唇“将軍,是要我喂你呢?還是你自己吃下去呢?”

北寒沒有說什麽,直接吃了那紅色藥丸,她知道就算她不吃,彭越也會想盡辦法讓她吃,如果這藥丸有毒大不了一死而已。她本就不懼生死,只是…如果能在死之前再見一下主子就好了。

而彭越似乎聽見了她的心聲一般,笑道“大将軍想見陛下嗎?我帶你去。”話音剛落,門外就進來一個大漢,他很麻利的打開鎖鏈又解開了北寒的繩子,頓時本就無力的北寒滑倒在地,那個大漢架起了北寒,動作可一點也不溫柔。

“你輕點,這可是大将軍。”彭越假意皺了皺眉,可嘴角卻有着得意的笑意,這樣的廢人也敢跟他搶言兒。

北寒還是保持着清醒的,她一直是被那大漢拖着走,身體與地的摩擦讓她那些傷口瞬間全部破裂了,地上被染上一道鮮紅的血跡。不過她也終于知道,這裏似乎是個地牢,因為那大漢還拖她上了一道不長的石梯。

突然迎來的白光讓北寒十分不适,但她強迫自己很快适應下來了,她不斷的打量着周圍。出來了,地面不再是那麽咯着人難受,反倒有些柔軟,這地面有着許多花草,還有十多棵參天大樹。她看見彭越移動了一塊石頭,那出口處便被一塊草皮給遮蓋住了。

“這些血跡等會兒讓陛下看到了可不好,等會兒你吩咐些人處理下。”彭越看見地上的血跡皺了皺眉,朝那大漢命令道。

大漢點了點頭,幹脆就把北寒一手抱了起來,免得那些鮮血走一地染一地。

“老實的呆在這兒哦,大将軍。”彭越笑道。

北寒被塞進一個類似于衣櫃的地方。但這顯然并不是一個普通的衣櫃,在這狹小的地方也有四個鐵環,北寒又被牢牢的鎖住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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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再加上這個。”彭越說着拿出一塊布,然後狠狠的塞進北寒的嘴裏,“可千萬別出聲,當然你出聲了陛下也聽不到。這櫃子我可是請璃國最頂級的工匠打造的,隔音效果還是不錯的。當然大将軍不用擔心,上面有個小孔,等會兒足以讓你看清陛下的。”說完彭越就把這衣櫃給換上了。

又是一片漆黑,但卻有一絲光芒。那裏真有一個小孔。

彭越看了看地上有着一滴滴血跡,嘟嚷一聲“真麻煩。”便就彎腰親自用手帕把地上的血跡抹盡,至于外面的血跡下人們應該已經清理完了。再看看外面的天色,陛下快到了吧。彭越忍不住勾唇一笑,冷冷的看了那木色衣櫃一眼,便就去了前廳了,準備迎接顧無言。

當北寒覺得自己都快在這黑暗中沉淪時,耳邊卻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北寒頓時打起了精神,她努力通過那個小孔看着範圍狹小的外面。那清清冷冷的聲音絕對是主子的,不會錯的。

“皇夫有何事不能再前廳說呢?”顧無言輕輕問道。今日是璃國傳統的歸日,也就是剛剛婚後的人要回娘家的日子,就算皇家也不例外,所以今日顧無言才會來到這彭家,不過自然還有其他事情。

“陛下,我知道你苦惱很久了。”彭越開口道。

“哦?朕苦惱什麽?”

“陛下苦惱如今朝廷臣權過于君權。”

“你可知這話盡管你是皇夫朕也可定你罪。”顧無言眼神一淩,透着寒意。

“陛下,我可以勸說我爺爺辭官。”彭越面色不改的說道。

聽到這話,顧無言臉色緩了緩笑道“右相乃朝廷重臣,他辭官怕是對朝廷影響很大吧。”

“這陛下不用擔心,這樣以來朝廷不就以陛下為一了嗎?只是…”彭越故作有些猶豫道。

“只是什麽?”

“陛下,大将軍在你心中是何種地位呢?陛下應該清楚,有的時候權和美人不可能都能得到。”彭越輕輕道。

顧無言一聽,嬌媚一笑,“皇夫說什麽呢,那只不過是朕的一顆好用點的棋子罷了。”

棋子…北寒一直靜靜的聽着顧無言和彭越的談話,可當聽到主子親口說她是一顆棋子的時候,心還是忍不住疼,比這幾天受得皮肉之苦都疼。棋子,她是一直知道的,這是屬于她的身份。她本該驕傲的不是嗎?至少能作為主子的棋子…可是為何心會如此的疼?

“哦?可現在這棋子有些難控制了吧,陛下是知道的。”彭越道。“陛下,要知道這個世上可沒完全忠誠的人,除非是影子,不是嗎?在權利的誘惑下,真的不會變心嗎?”

顧無言面色一沉,雖然臉上還是有着笑容。

北寒等待着,她怎麽可能會對主子變心,這根本是彭越的無稽之談。主子就是她的一切,她的生命。她相信主子是不會聽信彭越的話的,所以她等待着主子的否認,盡管心的另一邊是如此的不安。

“皇夫所言極是,朕确實在擔心大将軍,那你覺得朕該如何做呢?”顧無言輕聲問道。

然而衣櫃裏的北寒聽了,卻覺得有些心碎了,她的世界似乎更黑了。為什麽主子不信她?為什麽…

可接下來的卻讓北寒更加心碎了,她看見,看見那個彭越竟然很無禮的吻上主子的唇,而主子竟然沒有推開,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她恨不得沖出去殺了彭越。可她卻慢慢的覺得身體越來越疼了,這不光是心了,還有身體,那撕裂般的疼痛,讓她不斷的冒着冷汗。疼痛着,卻硬是保持着清醒,終于她看見主子推開了彭越,可為什麽會對彭越笑,那麽溫柔的笑容…好痛,主子…為什麽?…北寒像是絕望般的閉上了雙眼,如果…如果現在能這樣的死去就好了。

“朕知道了。”顧無言強忍沒有皺眉,心中卻有着惡心之意,“現在去見右相吧。”

“是。”彭越笑了笑,便走了出去,想帶路。

顧無言便跟在彭越的後面,可是臨走前她卻不經意的向那房間中的衣櫃望了一眼,為何會有一種熟悉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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