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馬爾堡病毒-致命邂逅

第十二章馬爾堡病毒-致命邂逅

有了那通溝通存在些許障礙的電話,夜色再見到裴白墨的時候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去應對他可能出現的另類思維。

一直到上路,裴白墨都是安靜乖巧地坐在副駕駛座的位置上,安靜地有些不像平時的他。

夜色于是在汽車前排的儲物櫃裏翻掏CD想要制造聲音出來。

她一手握着方向盤,另一支手摸索了半天才把許久前扔進儲物櫃裏的CD盒翻出來。

一直安靜悄無聲息的裴白墨這時突然側轉看着夜色。

夜色把CD抽出來放進播放槽,還沒聽到流轉出來的音樂,就聽到裴白墨那一如既往的低淳的聲音:“你的耐力真是越來越好。”

“常年在亂如垃圾堆實際上也的确是一堆可有可無的理應叫做垃圾堆的東西裏翻找物品,需要異于常人的忍耐能力。”

夜色覺得自己此刻的臉色才一定是異于常人的。

之前一直遠觀,裴白墨基本是站在神壇上的人物。

這麽近看……還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他這樣絲毫不懂得拐彎抹角地與人去和諧相處,是怎麽沒被圍毆至死活到現在的?

夜色十分不解。

她把CD聲音調大,隔着舒緩的音樂聲對裴白墨說:“小師叔,你無聊的時候,可以開發新的愛好出來,沒必要對打擊人這件事那麽執著。”

裴白墨皺眉反駁:“我只是在簡單地陳述事實。”

夜色投降:“好吧,個人建議……你陳述事實這件事其實做得真得十分不明顯。”

“色/色”,裴白墨的眸光清澈明亮,字字分明,“你對我很有意見”。

夜色清咳兩聲:“是,你對我很有意見。”

裴白墨聞言一笑。

想起重遇她以來的片段,和舊時光裏事關她的掠影。

他作為老師教她的時間不長。

第一堂課,就對她有所印象。

不是因為在諸多白種人中一眼望去便能看得分明的她和自己一樣的膚色,而是他那麽生動可觀精彩絕倫的開場白過後(原諒裴白墨的自戀吧),她竟然赤/裸裸地在課堂上睡覺。

後來……

在他的印象裏,她經常在自己篤定地闡述自己的想法時站起來打岔;

最後那一年的平安夜,她和另外一個學生摁響了自己公寓的門鈴,留下一份禮物。在他關門的那刻,卻又伸出一只手來遞進第二份。

他舉世無雙的絕好記憶力讓他至今還記得,她清甜的嗓音留下的那幾句話:“師叔,我這份兒送不出去沒人要了,給你吧。祝你……想不到……那再見吧。”

他歷來知曉自己無以抵擋的魅力所得的高人氣……可似乎印象裏,她一直不待見自己。

唯一一次親密接觸,也是在師姐Charlotte的慶生Party上。他不喜歡這種一堆人湊在一起制造噪音的活動,但是還是在零點前去露了下臉。

這一去,就被Charlotte逮到做司機,送得乘客湊巧便是送他“便宜”聖誕禮物的她。

那一次,她好像是醉了。

扯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臉上,對他說:“師叔,你拉一下,很軟。”

……

林瑟說她喜歡自己,裴白墨微微一笑。

而後想起自己幾天前有生之年難得的“交論文”那次頭腦發熱,瞬間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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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感情,他自認并不是後知後覺的一個人。

很久之前,遠在學生時代。

和林瑟的出雙入對衍生出許多蜚語流言。

他聽到過許多版本,為此特地去翻閱過相關書籍。

想到林墾會傻笑?沒有。

萬事考慮林墾的感受?也沒有。

會很想很想他?依然沒有。

渴望和他親熱,渴望擁抱他?更加不可能。

完全胡扯。

自此他便完全理解地球人奇特的智商水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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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白墨思考事情的時候,會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夜色将車開過一個又一個紅綠燈路口,才發現裴白墨終于不是斂眉沉思的模樣,開始擡頭看紅綠燈。

夜色還沒來得及說話,手機又歡快地唱了起來。

接聽以後,那端許南康的話簡短直接:“夜色,計劃有變,不用過來警廳了,帶裴博士去葉長安的家和我們彙合,我們已經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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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長安的住所位居N大南苑近旁,是近年新建的徽式高宅小院。

小院外是鎮宅的小型石獅,夜色跟在裴白墨身後往前走,推開大門後,內裏是暗青色的地磚,配着屋頂之上的烏瓦,看起來黯淡失色。

只有中庭的一株生機勃勃的藤蔓矗立其中,點綴上一絲生機。

葉長安新婚變新喪。他的妻子顧采薇年僅二十三歲,比其年幼十一歲。

一個是生物學家,另一個是美術老師。

即使相差十一歲,這種結合在外人看來也依舊不失為一段良緣佳話。

可惜轉眼天上人間,新婦變新寡。

“我碰過他的屍體。不是說接觸感染者的屍體也會感染上馬爾堡嗎,為什麽我是例外那個。”顧采薇拉開客廳正對的壁櫃抽屜,抽出一本封面暗黃色的影集。

她熟練地翻開一頁,對着一張照片和大家分享他們的過去:“這是我上小學的時候,他在外地上大學,寒假歸來,我們的留影。他讨厭拍照,每次表情都很僵硬。我總是哄他,跟在後面甜聲叫叔叔。”

“叔叔說這次回來,就帶我去旅行。很可笑,我以為很多障礙跨越過去,跨過這十一年,後面就是一生一世,他終究還是舍棄我。”

林墾從後面邁步上前,意圖打斷顧采薇與案情無關的細節描述,被許南康攔了回來。

“收到恐吓信那天,你在做什麽?”夜色對照裴白墨跨進客廳前塞給她的問題列表問。

“我清晨一向晚起,那時正在睡覺。”

“葉長安,你先生當時在做什麽?”

顧采薇雙手阖上影集:“他前一周就定好要去R市參加研讨會,那時正準備出發去機場。”

“他發現恐吓信之後,掉頭回來去卧室叫醒你?”

“沒有。”

“那是他在電話裏告知你恐吓信的事情,還是他從R市回來後才告訴你這件事,又或者,是你自己發現的?”

顧采薇視線調轉對準夜色的眼睛:“他一向怕我擔心,沒有告訴我。”

“那你是怎麽發現的恐吓信。”又是林墾忍不住追問。

“那天早晨我起床後,發現玄關的矮櫃上躺着一張閉合的信紙,一打開,就看到那一行字。”

“那你是怎麽确定,那是一封恐吓信,而不是僅僅代表一句話而已。又憑借什麽判斷,那封恐吓信是威脅你先生,而不是你,又怎麽确定他已經看過,并且認為那封信是針對他,不想讓你擔心,所以沒有告訴你。”夜色緊接着質疑。

“天氣”,顧采薇答,“前一晚我給叔叔整理行李,睡得很晚,那時這封信還沒有出現。後來我看到的信紙,也是幹淨光潔的。我家的信箱在室外,沒有任何避雨裝置。那天的雨是在我先生走之後才開始下的,那天信箱裏的報紙都全被淋濕無一幸免。但是信紙上沒有被雨水打濕的痕跡,而且我出門前,它已經躺在玄關,這中間,沒有第二個人進過我家家門。”

“至于定義為恐吓信,是因為,這不是第一次……之前,我們有收到過這樣的信件。那次信上寫明的是我先生的名字。”

“警官,還有其他問題嗎?”

夜色看了一眼裴白墨所給的紙條上的最後一個問題:“你認識顧臣嗎?他和你先生一樣,是生物學家。”

“不認識。”

顧采薇回答得很幹脆,夜色便接着問下半句:“你的祖籍在R市,寧漢這個人,你有聽說過嗎?”

顧采薇抱臂雙眼微眯:“我以為你們是來尋找信息解決我先生的案件,沒想到,是對我的個人**更加感興趣。”

顧采薇出現抵觸情緒,許南康沖夜色搖頭,問詢便到此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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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缜密,卻又漏洞分明。”

“敏感,卻又反應遲鈍。”

“這個女人有問題。”

出了葉長安家門,林墾三句簡短的話抛出他對顧采薇的看法。

“通常人們在說謊的時候,才會去刻意加深對細節的描述。師傅,你說顧采薇,是不是這其中之一?”

夜色皺眉:“真相不是我認為。顧采薇的确有問題。她口中的自己和葉長安自年幼相識,感情深厚,加之新婚。葉長安意外身亡,她的情緒卻不合常理地異常平靜。究竟是她根本不覺得悲傷,還是痛苦到麻木我們無法判斷。但她思維缜密,分析給我們聽恐吓信那部分,完全不像是一個沉浸在苦痛裏的喪夫女。”

“另外,這個案子,最初是她報的案。”

林墾低頭,若她是病毒奪命的根源,報案這一點的确解釋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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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白墨一直置身事外,林墾在夜色那邊得不到進展就繞到裴白墨身側去尋找答案。

“裴大神?”

裴白墨繼續往前走,沒有理會。

“裴博士?”

裴白墨的步伐更大了一些,依舊沒有理會林墾。

“黑土。”林墾輕微嗯哼兩聲,沒敢亮開嗓門。

夜色在身後聽到林墾給裴白墨新起的這個稱號,噗嗤一聲即刻笑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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