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密室人骨長城
第三十一章:密室人骨長城
裴白墨問得一本正經,夜色是不相信他真有讀心的功力,但是自己片刻前還在睡眠中,完全無法回憶起那個短暫的夢裏除了春光乍洩之外,是否還有另外的內容。
另外的,她可能情不自禁當做夢話說出口的少兒不宜的內容。
但她直覺裴白墨是聽到了什麽,否則不會笑得像向來不知遮掩的林墾奸計得逞時那般恣意。
她早就知道不會談情說愛的他,一旦研習起來,對于戀愛的技能便是突飛猛進一日千裏。
比如此刻……這完全可以稱之為**。
夜色咀嚼着裴白墨适才的那幾句話,咬咬唇,決心實話實說。
現在在飛機上,即使惹毛了眼前這個此刻心情甚好的男人,大概也不會被當做空中飛人扔到外面去。
“裴白墨。”
夜色眼睛一眨:“你知不知道你其實經常喜怒無常、抽風脫線、思維不在地球上。”
裴白墨收回撐在椅背上的胳膊,捏捏夜色的臉頰,将她拉成包子。
“吐槽完了?”
夜色伸出手捏住他的耳朵,揪住往前一拉,審視他的半邊腦袋。
“明明腦袋和我是一樣的。現在吐槽完畢,你可以反駁了。”
夜色松開擱在他耳邊的手,索性和他四目對視。
裴白墨咬她耳朵:“我其實還經常莫名其妙、無敵自戀,每時每刻都自我感覺良好。”
夜色抿起嘴笑,好歹繞開那個惱人的話題。
“你考沒考慮過把這個放在林瑟的新婚賀詞裏廣而告之。”
裴白墨作勢認真地思考數秒,萬分愉悅:“我擔心說完林瑟會宣布我和他數年友誼至此終結,俗稱友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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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一趟柏林輾轉十多個小時,路上并不輕松。
幸有裴白墨做伴,夜色才不至于覺得旅途漫長難捱。
路上裴白墨向她簡單描述過婚禮中她會見到的幾個重點人物。
林瑟夜色認識已久,但對于他的背景并不熟悉。
在裴白墨嘴裏,這個世上最好的朋友有着一個非常簡單的家庭:“一個自來熟的無比熱情的笑起來看不到眼睛的醫生父親,一個反應遲鈍的愛好美食的暴力美食家母親,還有一個書呆子弟弟。”
對于林瑟的新娘方津,裴白墨給出的描述更加簡單。
“方津是德籍華人,其實通常是不可理喻的也不需要別人理喻的只有看起來才像是女人的女人。”
夜色:“……”
經裴白墨這樣加諸衆多形容詞一描述,夜色的感受已經無法用形容詞來描繪,她只期望盡早見到這一群給予裴白墨關愛的人們。
***
來接他們的,就是裴白墨描述裏林瑟那個書呆子弟弟。
即便是書呆子,在夜色眼裏,那也是一個貌美的書呆子,唯一的缺點,大概是接觸異性便會臉部自然泛紅,異常敏感。
林瑟弟弟的德語在和裴白墨交談時選擇鄉音,他們從南德而來,方言甚雜,夜色旁聽略微吃力。
“你的準妻子。”
夜色懷疑自己聽錯。
尤其是裴白墨還點頭應答。
“老大告訴我時,我還完全不能相信。真遺憾,他的伴郎還要從我的預備伴郎裏挑人上陣,真可憐,他白白活了二十幾年。”
這就是裴白墨稱之為“書呆子”的人?哪裏呆……
夜色蹙眉,幹脆裝作聽不懂任裴白墨和林瑟弟弟瞎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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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瑟和方津兩家至今仍是鄰居。
青梅竹馬,芳鄰收編戶籍。關于這件事,夜色能夠想到的詞彙,全部都和美好有關。
林瑟弟弟把裴白墨扔在方津家門前,然後才帶夜色繼續往前挪動幾步請進自家家門。
準新娘沒有即将出嫁的自覺。
裴白墨見到方津的時候,她正在和一副油畫過不去,拿着畫筆止不住念念有詞。
“方小姐,你想以女神的模樣出嫁,還是偏愛女神經?”他倚在門框上,看着站在閣樓裏滿身顏料的方津皺眉。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地不拘小節。”
方津将畫筆甩手一扔,叉腰白他一眼:“你的小姑娘呢?”
裴白墨笑,不由自主地:“在你新郎那裏。”
方津嗯了一聲:“吆,帶你的女孩來搶親不成?”
裴白墨壓根不理會她的打趣:“說正經的。”
方津即刻點頭:“我一如既往地正經嚴肅。”
裴白墨也不廢話,直入正題:“明天你把新娘的捧花,扔給她。”
方津站在原地不動,目光在裴白墨周身掃視一圈:“大半夜的,發什麽神經?你去中國待幾個月,被人洗腦了?性情大變啊這是。”
裴白墨一臉波瀾不驚,沉靜如水。
方津怎肯罷休:“你怎麽就突然看上人家了?說來姐姐聽聽。我怎麽感覺莫名其妙家裏就添人口了。”
“二見鐘情?”
“妹子守得雲開見月明?”
“你一時突發奇想?”
真是聒噪……裴白墨蹙眉,再度啓唇:“扔,還是不扔?”
方津愉悅地笑:“我怎麽感覺我不把捧花扔給你的小姑娘,你會打我啊?!”
裴白墨當她默認:“這麽熟了,不謝。”
他轉身就撤,方津抓起手邊的卷筒就向他扔過去:“有點兒廉恥心好嗎?我都不知道你的小姑娘是胖的瘦的高的矮的,扔錯了別怪我亂點鴛鴦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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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新郎林瑟卻是緊張得坐立不安。
他的父親果真如裴白墨所言,熱情地有些讓人招架不住,洗刷了夜色對日耳曼人原本嚴謹的認知。
裴白墨說找方津有事,夜色在林瑟家客廳坐了僅僅幾分鐘,他便推門而入。
他和林瑟的家人太過熟悉,小別數月,不見絲毫隔閡感。
只是裴白墨坐下少時,便被久未聯絡的Charlotte來電打亂計劃。
老太太消息非常靈通,并且不介意夜深叨擾,堅持要在今夜見裴白墨和夜色一面。
裴白墨代替夜色應了下來,真得出門,夜色卻略微有些緊張。
自己當年是從這座城市火速開溜的,不知道Charlotte會不會問這中間的緣由。
那段舊事,夜色并不想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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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數年,Charlotte如今已經半退,外出授課時間更為有限。從林瑟家抵達她的住所所在的Pankow區并不算遙遠。
摁響門鈴之前,裴白墨突然伸出左手握住夜色的右手:“你很緊張,我不記得你怕師姐。別擔心,我見你媽媽他們,都沒覺得緊張。”
這是不能類比的……夜色被他這麽一安慰,更加忐忑。
已近深夜,Charlotte精神依舊矍铄。
夜色看着她推推鼻梁上的眼鏡,認認真真地就差舉着眼鏡當放大鏡用,在她和裴白墨身上一一查探細節。
“是你們兩個,沒錯。”
老太太溫和地笑,很滿足地看着他們,然後就沒了下文。
夜色松口氣,想起當年老太太對自己所說的,關于喜歡裴白墨的那番勸告。
若沒有教會他愛的耐心,就不要奢望他的回應。
如今,她依然沒能教會他愛,但是他自己在認真地學,這樣,是不是更理想?
他,會和她在愛裏一起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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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七個小時的時差。
夜色在還在Charlotte家時,接到時鐘快七個小時,已身處清晨中的林墾打來的電話。
“新簡報。老大說不勉強你聽,你想知道,還是不想知道?”
夜色無奈:“你不如長話短說解約人民幣。”
“一輛承載15人的中巴車,在途徑4號國道時,消失。”
聽到這則消息,夜色禁不住發問:“平行空間?不可能。車輛和車上的人員全部消失不見嗎?”
林墾聲音壓低:“對,生不見人,死不見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