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密室人骨長城
第三十四章密室人骨長城
第一具被發現的受害人屍體,将尚青辭這個名字帶入他們的視野之內。
12月10日。
中巴車在4號國道失蹤那天,正是當年尚青辭車禍罹難死訊被披露的日子。
現實中的純屬巧合機率太小,衆人對這個案子告破的期望,都寄托在尚青辭這一個突破口上。
夜色看着手中尚青辭的資料,禁不住皺眉。
除了那些任何人都可以在網絡百科中搜索到的尚青辭的音樂和影視作品名稱列表,以及她出道短短七年所囊括的各大頒獎禮的獎項,剩下的事關她個人私生活部分的內容甚少。
警方所有的檔案裏,也不過是多了粉絲間尚未科普過的她的原名尚青陽,以及她的有悖于百科信息內的籍貫和直系親屬關系。
百科內的消息顯示她并無父母,孤女一名。
而戶籍記錄上,她的父母赫然在列,并且仍舊在世。
掃到資料最後一攔裏尚青辭生前最後的經紀公司,夜色把視線調轉對準一旁在筆電鍵盤上耕耘的林墾。
“尚青辭是寰藝的藝人?”
林墾繼續在筆電鍵盤上耕耘,無視夜色目的明顯的話語。
夜色踱到林墾身邊,作勢摁倒他的筆記本屏幕,林墾瞬間端走自己的筆電,上身微微後仰,警覺地盯着夜色。
一副受性大發的模樣。
“尚青辭過世時的經紀公司是寰藝。”夜色再度重複。
林墾即刻彎唇附和:“師傅,檔案裏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我認識漢字。”
夜色也笑,順帶挑眉:“我們需要知道更多尚青辭的個人信息,檔案之外的私密。”
林墾抱着筆電的手臂緊了緊:“師傅,我們是協助刑警隊查案的,又不是八卦偵探社。我們是搞分析的,不是狗仔隊。”
夜色點頭認可,然後敲敲桌面:“乖孩子,別裝傻跟我兜圈了。”
“尚青辭當年身為當紅炸子雞,在娛記筆下和網絡論壇微博裏依舊鮮有私事的話題冒頭,沒流出一點料來。黑掉某臺電腦,撬開某個娛記的嘴巴,詢問對她了解頗深的某些資深粉絲都不會好使。她父母的消息能夠被隐瞞沒被爆出她說謊的內幕,在娛樂圈裏一定需要一定的背景支持。她的前度經紀人,她過去所在的經紀公司,她在娛樂圈裏的死對頭,才是我們所需要的幫手。”
林墾決心裝死。
夜色看他三秒,換了個慣常不用的名稱認真嚴肅而又深沉地叫他:“墾墾?”
林墾四肢雞皮疙瘩立刻爬了出來,抱着筆電站到離她更遠的位置。
覺得離夜色的距離達到安全限度,林墾才大膽開口:“也許這個案子跟她的狂熱粉絲有關,并不涉及到她的私生活部分。”
“刑警隊的同事不都是吃素的,我們等那邊偵查出來的後續信息不好嗎?”
“也許尚青辭曾經的扮相和受害人屍體被裝扮的模樣重合只是巧合,兇手可能只是那部電影的粉絲,而不是因為尚青辭個人的原因,也可能只是臨時起意而已。”
他這樣垂死掙紮,夜色不忍心不補刀看他繼續擰自己的眉毛:“如果許組知道你是寰藝的公子,你說放你回去找資料會不會變成不能違抗的命令一條?”
林墾啐她:“混蛋,林老頭兒要是知道我去他的大本營寰藝探消息,一定把我扒光了鞭殘挂在寰藝門口示衆。”
夜色肩膀微抖:“那是你爸爸,他挂你示衆也一定會扒光虐完再給你批件衣服不會讓你裸着的,放心吧。”
林墾瞪她:“滾,一說到我,你就沒一句好話。”
夜色攤手,而後走到林墾跟前擡手臂拍拍他的肩膀:“不能排除兇手和尚青辭私生活之間的關聯,有一絲可能,勇敢的小警察你就要上陣去查啊!”
林墾嘆口氣:“公司裏的人除了我爸和我姐,我統統不認識。如果我被轟出來,你得給我提幅字,上面寫上:中國不丢人。”
夜色捶他:“瞻前顧後、啰啰嗦嗦的……我早就說過吧……你這麽受……哪裏還像個男人!”
林墾一瞬變臉,呸一聲:“夜土匪。你怎麽虐我,我就怎麽對你的黑土大神,你等着瞧好。”
“小爺保準就義回來就讓你後悔。”
林墾雖然說話經常拖泥帶水啰裏羅嗦,但是真的做起事來,還是異常高效的。
只是他回來後,走路的姿勢略微有些奇怪。
夜色無暇注意林墾的怪異之處,林墾拿回來的訊息足夠她震驚吸引她全部的注意力。
身亡時年僅27歲的尚青辭,當時竟然已隐婚三年。
夜色心算了一下時間,從她車禍意外身亡之日往前推三年,那時正是她事業繁盛之初。
一個事業正值上升期前途大好的女明星,選擇在普通人都算早婚的時間成家,她的丈夫,究竟是怎樣一個男人?
林墾淡淡地給出進一步的信息:“圈外人。尚青辭的經紀人給出的姓名是尉書青。她并不喜歡那個男人,把他看成是拖累尚青辭事業的存在。現在提起那個男人也是咬牙切齒,因為尚青辭是死在去見那個男人的路上。”
“關于尉書青的其他信息,尚青辭的經紀人也并不了解。她厭惡這個男人,因為不願意對他投入過多關注。”
“關于尚青辭隐婚這件事,寰藝內部有多少人知道?”夜色追問。
“除了我姐之外,就是尚青辭的經紀人。”
這并不符合常理,夜色再度開口:“尚青辭當時正當紅,行程一定非常緊湊。如果對方是圈內人,日常工作接觸到并不會引起旁人過多的關注。可對方是圈外人,尚青辭和他新婚,一定會經常碰面。她抛下工作抽空遠離大衆視野,或者一個圈外人出現在當紅花旦周身,怎麽可能一點風聲都傳不出來,沒有另外的人關注。”
“況且這些年城內的狗仔越發兇殘,我并不覺得尚青辭有完全離開大衆視野躲開盯梢的可能。”
林墾聳肩:“我确定的是,隐婚的消息沒有見諸報端,并不是寰藝高層,我的……并不是他們壓得好。”
一直跟在刑警隊那裏的許南康終于回到廳內,并且帶回案件的最新進展。
“這段錄音是一小時二十分鐘前,警局值班室那邊接到的求救電話錄音。”
他摁開播放按鈕,帶着電波嘈雜聲的音頻開始播放。
“我不知道這是哪裏……我們從國道被攔截……TA是個瘋子,瘋子!”
間隔幾秒,似乎是那端信號不穩,人聲再度接續:“救救我們……”
人聲再度斷了下來,夜色蹙眉的一霎那,又聽到後面接續的話:“TA喜歡人骨頭——啊——”
凄厲的慘叫終結這段錄音,夜色被錄音結尾處的那句嘶吼震得心悸。
“時間太短,無法定位。號碼出自移動電話,無實名信息登記。唯一确定的是,聲音分析結果證實出,撥出這通求救電話的人,就是我們這個中巴車失蹤案的其中一個失蹤乘客。”
這通電話的出現,無疑将大家的情緒帶入緊繃的氛圍之內。
除了已經被發現的受害人屍身,連同失蹤的中巴車司機羅峰,共有十四條人命下落不明。
凄厲的慘叫,不完整的屍身,無疑表明失蹤的乘客們正在遭受身體上的迫害和死亡的威脅。
夜色垂眼沉思,許南康再度打開音頻重放,對夜色說:“去請裴博士,我們沒有時間了。”
此時的裴白墨,卻正在和拒接電話的林瑟戰鬥。
他到底不是警員,在案件沒有進入關鍵時期時,并不需要他的進入協查。
先前陪同夜色了解案情,給出建議,只是出于他先前她對夜色義正言辭所說的“關愛社會”。
或者說,關愛為民服務的……女友。
林瑟堅決地拒接,站在自我感覺對林瑟的婚禮講話準備充分且和林瑟一向關系融洽的裴白墨的角度來看,着實有些不可思議。
難道新婚的人不應該心情愉悅地抓住所有機會迫不及待地對全世界炫耀幸福的嗎?
看到來電即刻接聽似乎才合情合理。
裴白墨此刻只能想到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是林瑟傷到了雙手無法應答。
而對造成這種可能的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方津家暴。
看着通訊記錄上對着林瑟的那一欄的撥出記錄瞬間飙升到11條,裴白墨冷靜地對準通話記錄林瑟那一項摁下删除,毀屍滅跡。
他沒有撥過那11通未被接聽的電話,千真萬确。
剛毀屍滅跡完畢,突然收到一通訊息,發件人是林瑟。
“反省一下為什麽我不接你電話。”
裴白墨手指在鍵盤上翻飛了下,立刻回複回去:“電話故障,謝謝提醒。”
林瑟秒回:“繼續反省。”
裴白墨難得發條長短訊:“你好好休息好好吃飯好好為人夫,不謝。”
“繼續,別停。”
裴白墨這次完全言簡意赅:“滾。”
林瑟這下沒忍住直接回撥電話過來,開口就質問:“你對我這麽兇Katze知道嗎?”
裴白墨似是報複他不接電話,遲遲未出聲應答。
林瑟從來不是沉得住氣的人:“說句人話,好像是我求着你接電話一樣。”
裴白墨嗯了一聲:“我找不到合适的時機。”
林瑟秒懂他的意思……不過是他先前大言不慚地向自己說明自己的婚禮無法做伴郎,因為到時會是人夫的身份。
現在看起來,似乎沒有那樣迅速的進展。
一向自我感覺良好的裴白墨開始懷疑人生,這可真是巨大的進步。
林瑟想起近段時間他對自己無情無義狼心狗肺的所作所為,“衷心地”給出建議:“我事後回想,你的速戰速決,直接通知對方結婚的做法也不是不可以。”
“既然遲早是她。”
“遲早是那個儀式。”
“當然是越快越好。”
林瑟将一副奸計即将得逞的愉悅表情挂在臉上,卻被裴白墨隔着聽筒越發清淡的聲音凍僵:“你想多了,我只是突然想起來,你和方津的結婚禮物我還沒有找到合适的時機給你。”
裴白墨沒有說出口,林瑟卻覺得自己已經從聽筒中聽到裴白墨喜歡抛給他的那幾個形容詞。
比如智商欠費,比如大腦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