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密室人骨長城

第三十六章密室人骨長城

郊區,某不明建築內。

帶着鐐铐的女人在玻璃碎渣中翻滾,披散淩亂的頭發讓人看不清她的本來面目。

伴着時而尖利時而嘶啞的呼喊,她的肌膚被玻璃碎片劃破的地方漸漸有外滲的血跡。

她拖着受藥物控制疲累不堪的身體用帶着血和明顯傷口的掌心拍打四周似是銅牆鐵壁的牆面。

顧不上掌心傳來的痛感,對死亡的恐懼驅使她不敢放棄對牆面的拍擊,口中亦不時蹦出關于求救和饒命的詞彙。

一牆之隔的牢籠裏,一個年輕男子被鐵索固定在平放的鐵板上。

他的眼眶随着漸漸靠近的明亮刀鋒急劇收縮。

被膠帶封住的嘴巴不時露出嗚嗚的聲音。

刀尖慢慢貼近他的肩頭,沒入他左肩的那刻,他的眼角流出絕望的淚水,一滴一滴無法斷絕。

他看着面前身着消毒服的男人,和不遠處懸挂的那堆人骨,在活剮面前,他開始祈求死亡的早一步到來。

……

還沒等夜色他們對裴白墨跳躍性的話展開問詢。

刑警隊那邊傳來消息,出現新的突破。

許南康挂掉電話,對衆人轉達:“尚書青在N大附屬醫院工作,羅峰在一個月前曾經到N大附屬醫院求診,他當時的主治醫生,就是尚書青。”

“腦癌。”

兩個重點跟蹤對象出現了意想之外的聯系,一切變得更加合情合理起來。

中巴車那樣的龐然大物,十四位乘客之多,若是單人犯罪,操控衆人任其擺布并不是易事。

若是兩個人……

夜色腦海裏躍出最初接觸這個案子時,在中巴車司機羅峰的陽臺上所發現的那些刻畫時間。

第一個受害人腦部殘缺,而尚書青是這個領域的專家。

他和羅峰的醫患關系,羅峰重病進入生命倒計時。羅峰突然給親屬彙去的大量現金,如果他受尚書青雇傭,那麽一切便可以解釋。

只是為什麽?尚書青痛失所愛,在這短短幾年時間內,為什麽會突然對衆人痛下殺手。

夜色想不明白。

裴白墨的聲音在此刻幽幽地進入她的耳間:“還記不記得在柏林的課堂上,我提過的一個案子。一個重症精神病人,不斷地從醫院停屍間盜取陌生人的屍體。”

怎麽會不記得?案件的結局是那個男子暴露,而他盜屍的原因驚呆衆人:為了複活他過世的妻子。

夜色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她記得在尚家別墅外,尚家的老傭人阿姨表述尚書青和尚青辭的關系時,裴白墨打岔問過一句。

尚家夫婦是否見過尚青辭的屍體。

答案是沒有。

這種情況下,如果尚書青保留尚青辭身體的某個部分,無人得知。

“天方夜譚。”夜色低喃了一句。

裴白墨笑笑:“在地球上生活了二十多年,我覺得你應該對世上的所有不合理事件都有了免疫力才對。只是推測而已,也許,他只是想要殺人,沒有別的目的。”

推測……

夜色是了解裴白墨的,沒有大概的把握,裴白墨是不會把不着邊際的推測說出口。

尚青書在工作單位N大附屬醫院已經一周沒有露面。

醫院的同仁對他的消失并不覺得奇怪。

“他一個月以前就向院裏提出離職,沒有得到肯定的答複。你們應該也知道的,現在培養一個主任醫生不容易。他技術好,想法多。雖然手術方案經常冒險急進,但是上帝偏愛他,至今他都沒有在手術臺上出現過任何失誤。”

“我們都覺得他這次請假是離開的前奏。前面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先例,挖角容易,留人才是最難的。年輕的技術骨幹到哪裏都吃得開。”

嚴謹,技術過硬。

同事們對尚書青的好評,在夜色意料之中。

尚書青登記在N大附屬醫院那裏的家庭住址,是一所空置已久的公寓。

刑警隊派出的人員在尚書青這座公寓裏只找到尚青辭的巨幅照片,除此之外,無一所獲。

醫院在N大內的實驗室,他也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

沒有人了解他的私生活,案件的偵破,再度陷入瓶頸。

“在中巴車失蹤的四號國道周圍,有沒有空置許久的舊廠房,教堂這一類能夠放下中巴車同時可以用來囚禁數人的地方。”

裴白墨問刑警隊的小科員。

年輕警員在系統內順着國道周邊的坐标開始排查。

“有。四號國道中間的加油站東北有一處公墓,公墓旁邊,有一處廢棄已久的舊教堂。中巴車消失的高架橋西南400米,也有一個廢棄已久的屠宰場。”

年輕警員話落再度補充:“國道附近這幾個可疑的地方我們在中巴車失蹤後曾經派人都去踩點查探過,沒有任何異常。”

林墾在旁觀出聲:“當時沒有發現問題,不代表真得沒有問題。”

裴白墨繼續說道:“中巴車進入高架橋底之後,再也沒有出現在相隔橋底數十米的攝像頭內。”

“那不是玩具車,可以放在口袋裏被裝走。”

“那樣一個龐然大物,要想移動且掩人耳目需要合适的時間點。”

“案發那日正巧陰天,夜晚能見度異常低。高架橋雖然橋面寬闊,白日遮擋靜物的條件充分,夜裏遮擋車燈卻并不樂觀。”

“中巴車并不是消失了。它并不是進入一個地方,立刻就要開出來。事實上中巴車在下午進入橋底之後,便一直呆在那裏,夜晚才被轉移。”

“晚間能見度差,并且不靠車燈,說明開車轉移的是個對附近路況非常熟悉的老司機。”

夜色點頭問:“這個人,是羅峰?”

裴白墨一笑繼續說:“在這樣的條件下,中巴車不可能被轉移過遠。我想你們需要派人手到那座廢棄的屠宰場去看看我們的兇犯此刻正在做些什麽。”

這座屠宰場歷史悠久。

走出國道一段不夠寬闊也并非狹窄的土路,夜色視線之內翠綠的松柏之後,出現了一片烏瓦。

屠宰場外的牆壁上脫落的漆面,顯示這座屠宰場歷年已久。

這樣偏僻的地方。

缜密的作案步驟。

他們所要對付的兇犯,并不簡單。

他們将車停在距離屠宰場不遠不進的松柏之後避免暴露。

夜色下意識地緊跟沖鋒隊前進,卻聽見身後裴白墨對林墾說:“借用一下。”

夜色微側身,便看清裴白墨從林墾手上借過來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下一秒,裴白墨借來的手铐已經将夜色的手拷在車把上。

夜色心底詫異,裴白墨的眼神卻足夠堅定:“你呆在這裏,我去。”

這個自作主張的男人。

夜色咬牙看着他一步一步遠離自己,這樣的情景下,她不能打草驚蛇對着他的背影狂吼,只能壓抑住心底的郁悶盼他平安。

屠宰場裏的光線晦暗。

各個出口都已經被警方的人員堵死。

外圍的警力在屠宰場周邊搜羅,透過一處樹枝遮蔽的縫隙間,看到鏡面反射出的刺眼光線,終于将那輛在4號國道上失蹤的中巴車搜了出來。

藏車的位置,是一個挖得非常深的土坑,面積之大像一個小型垃圾填埋場。

發現中巴車的訊息透過耳麥傳遞給參與行動的衆人。

大家剛剛為找到準确目标松了口氣,卻又被屠宰場內複雜的地形壓迫地神經緊繃,不敢半分大意。

內裏的光線非常黯淡。

裴白墨和林墾順着一個方向往裏走,推開一層層的門,內室堆積的物品漸漸增多。

豬的棒骨陳列一側,林墾掃了一眼,看清是豬骨後松了口氣,卻在下一秒發現地窗旁被線懸挂着的短小骨塊時臉色再度陰冷下來。

“是人骨嗎?”

他小聲問裴白墨。

裴白墨認真地盯着他的肩側看:“對,是肩胛骨。”

林墾握槍的手一抖:“真變态。”

他借機一語雙關,裴白墨懶得理會,專心注視着前方。

越來越多的骨塊出現在他們的視線內,直到推開某扇門,內裏出現一個按長城的輪廓黏貼的模型。

林墾看了一眼即刻擺頭對裴白墨說道:“你別說話,我一點兒也不想知道那是什麽。”

裴白墨點頭:“你喜歡欺騙自己我當然不會攔着你,明明看一眼你就已經知道那是什麽。”

林墾的臉色開始慢慢褪去血色,從和裴白墨并肩,慢慢變成緊随裴白墨身後。

下一扇門推開之後,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寬闊的廠房操作間。對側的門被人踢開,出現在門後的,是許南康等數人。

尚書青并不在這裏。

他們再度撲空。

操作間地面上平放着幾個鐵櫃。

許南康蹲下/身猛然掀開一個櫃門,內裏出現的,是一個雙眼緊閉,已然沒了聲息的年輕男子,肩部的血洞仍舊未停止滲血。

剩下的幾個鐵櫃也被人一一打開,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是另外七具遺體。

其中包括,失蹤的中巴車司機羅峰。

最後一個鐵櫃與其他七個不同,裏面陳列的,是兩個玻璃櫃。

透過透明的玻璃,林墾看到的那個形狀紋理……類似人腦。

刑警隊的警員打開玻璃櫃的門,一股刺鼻的化學品味道飄散開來。

加上最初被發現的那個受害人屍身,失蹤的十五人,已有八人遇害。

剩下的那七個人,又是死是活?

作者有話要說:妹子請注意,後面放出的那個70章是防盜番外,先不要購買,不慎購買也無妨,以後會更多字數替換,那是一個廢棄的連環跳樓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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