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終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瓶子的每一章敘述的主角都不一樣哦,看的時候有疑問我罵我吧!再接再厲,多多給點鼓勵,我會繼續努力的
原點
白馨篇
很多的流言把我的人生描繪成一副肮髒卻神秘的壁畫。不躲不閃,不争不搶,就算靜靜的坐在吧臺上,都會有人覺得我是在故作姿态的勾引着誰。和筒子樓裏所有無知的女人所形容的一樣,我就是一只沒有男人不行的狐貍精,但她們不知道的是,我無法缺失的男人他必須是路裏桁,沒有他我會死的。
這座紙醉金迷的城市,所有人的夜生活基本都鎖定在GET BACK,這裏曾經有令他們沉迷的美酒和歌聲,就算現在酒的味道變了,到處回蕩着的是猛烈敲打心髒的噪音,酒吧也換了名字,可是他們依然留戀在這裏,只是因為習慣了,習慣真的很恐怖,會讓人變得慵懶,形成依賴。
曾經GET BACK裏回蕩的是我的歌聲,招搖的寂寞輕輕的拂過耳膜,我們都醉了。習慣晚歸的人喝着路裏桁調的酒,想念一個人的滋味油然而生,我們哭了。然後半夢半醒的我們在這裏遇見了此生最美好的愛情,所以我們對這裏流連忘返,即使已經面目全非。
生命中,總有些人,安然而來,靜靜守候,不離不棄;也有些人,濃烈如酒,瘋狂似醉,卻是醒來無處覓,來去都如風,夢過無痕。
我向往前者,卻最終成了後者。路森是一座為我遮風避雨并且華麗的城堡,曾經一直以為會安然的在他的庇護下過一生,但是,人生總有很多戲劇性的。遇見他之前,我一直是一個恬靜溫婉并且循規蹈矩的女孩,即使是在酒吧賣唱,即使是成了一個男人圈養的寵物,但也只是追求一種安逸的生活,沒有過多的欲望,我的心簡單而平靜。
我喜歡唱歌并且唱得很好,卻沒有錢在學校裏學習正規的聲樂,因為我出生在一個為了溫飽而忙綠着的家庭。一個在大城市做酒保的老鄉一厘告訴我海盟那裏有個地方可以用嗓音換來金錢,沒有半點猶豫,我要去。走之前特意花了大半的積蓄給家裏安上了電話,也給自己買了手機,并且把手機號告訴了每一個血濃于水的親人。15個小時的車程以及之後的半年,期間父母兄弟姐妹沒有一個人給我打過電話,當時就下定了決心,這輩子寧可死在海盟,也絕對不會回去了。
而似乎上帝眷顧了我,并沒有經歷太多的跌跌撞撞,老鄉一厘的照顧下我很順利的找到工作,那時覺得幸福很簡單,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還有一份不錯的收入,就算沒有家人的關心也無所謂,反正從來就沒有得到過,也談不上失去。
通過一厘我認識了“沫裏”,一個叫路森的男人以妻子之名開的酒吧,與整條街的繁華格格不入的是“沫裏”獨有的氣質,淡淡的光暈足夠明亮足夠溫暖,不大的空間卻足夠容納迷失在途中的寂寥。不難想象沫裏是個像美夢一樣讓人不願醒來的舒心女子,當時我的是那麽的羨慕這個叫沫裏的女人。然而上帝像是一覺醒來心情不錯,聽到我的渴求後自以為是的讓我成了路森城堡裏國王最寵愛的金絲雀,然而最終金絲雀愛上了國王的兒子,她背叛了國王,義無反顧的和小王子逃離了城堡,可是最終小王子回家了,一個人,他把金絲雀遺忘在荒涼的草原上了,原來承諾和謊言都只是有口無心的随便說說而已,可是就是有些笨蛋相信了,受傷了,卻還愛着。
一輩子總要瘋一次,我以為那次離家就已經算是這輩子最驚心的歷程,卻沒有想過之後的連鎖反應,瘋過一次以後就再也無法走上正常的軌跡,成了一個穿着華服的落魄鬼,一直一直不斷四處張望的等着一個人,路裏桁,我會等你來找我的,無論多久,我要證明你是愛過我的。
不記得在哪裏看到過這樣一句話:我還是會相信,星星會說話,石頭會開花,穿過夏天的栅欄和冬天的風雪過後,你終會抵達。
——白馨
時隔多年,當年的“沫裏”在白馨的經營下早已面目全非,路森很生氣,卻又笑了。一直跟着路森很多年的司機老許忍不住問了:“老路,她把這裏變成這樣你還笑得出,佩服。”雖然是司機,但是老許更是路森唯一信得過的朋友,司機是一個掌握老板生死的崗位,他必須得到足夠的信任,無論是哪方面。
“老許這世上也就你敢這麽和我說話了。”路森冷笑道:“當時把酒吧給她時就知道她會把原先“沫裏”毀了,她以為這樣可以解氣,但是我覺得她很可憐,現在她剩下的也就只有這家殘渣一樣的酒吧了,還是我施舍給她的。”路森是這裏統治者,海盟市就是他的商業王國,這裏的一切都是他的,唯獨這個叫白馨的女人,原本她可以成為這個王國的女主人,可是她背板了國王,而後果會變得很糟糕,如果國王想讓她不好過,方法有很多。
“不心疼嗎?這裏可是沫裏最喜歡的。”想起路森死去的妻子沫裏,以及曾經以沫裏為名的這家酒吧,再看看現在燈紅酒綠的GET BACK,老許都快氣炸了。
“沫裏一直在我心裏,在我兒子路裏桁心裏,不是她白馨可以随便毀掉的,她的一切都在我掌控裏。哦,對了,老許,路裏桁昨天下了飛機以後去了哪裏?”
“小桁去墓園看了沫裏,然後和一個叫老貓的碰了面,是為了一個影展的計劃,還有小桁把迂回度假村的計劃案給了辛格,這不是你授意的嗎?你呀,別一驚一乍的,小桁不會亂來的,況且你現在也已經和那個白馨沒有關系了,放心吧!畢竟是父子,倒是你那個女婿·······”
“放心?白馨今天約我來這裏,難道和小桁回來這件事無關嗎?有些事情做得太刻意就是一種逃避,至于楚青那裏先由着他去。”路森看着不遠處的那輛車打過來的刺眼燈光,知道是我來了,這個和沫裏有着相似面容的女人。
從車裏下來,今天晚上可真冷,倚着車點起一根煙,路森,我就在這裏悠閑的等你,我剩下最多的就是時間。我知道氣場在這種氛圍裏必須撐足了,否則不戰而敗,知道嗎?我不再是以前那個鄉下來的傻丫頭,可我依舊可以是你的傻丫頭,但是我在等待你的召喚。
“這裏···你經營的很好,以前沒發現,原來除了唱歌你做生意也很有天賦。”半支煙的功夫,路森最終下車走到我的身邊,他奪過我手裏剩餘的半支煙,然後雙手插在西褲的口袋裏。我擡起眼皮打量着這個多少人仰望着的一方霸主,在GET BACK的燈光下這個年過半百的男人顯得愈發有魅力,依舊挺拔的身形和英氣的輪廓,歲月在他面前顯得脆弱而無力。
“能得到路總你的贊賞和青睐真的很榮幸。”走上前,挽住了路森的手臂,親昵的在路森耳邊說道:“除了唱歌和經商,還有人說我勾引男人的本事也很好,這點你知道的,所以當初才會把酒吧送給我,現在後悔嗎?和我一起去看看我胡鬧的成就吧,親愛的。”
帶着路森在酒吧的角角落落都走了一遍,我要所有人都知道,時隔多年之後,我白馨又回到了路森身邊,最終如同這家酒吧一樣我還是會取代那個叫“沫裏”的女人。挽着路森來到了後面的房間,這裏曾經是路森為我專門空出的一個工作室,以便我在裏面做音樂。可是現在成了一個幽閉的房間,暧昧的色調,到處彌漫着刺激荷爾蒙的香薰,房間裏沒有燈光,只有幾只微弱的燭光,這是某人精心的布置。路森很配合的坐在酒櫃一旁的的沙發上,看着這場好戲的自導自演者,我知道他在看一個笑話,任何在他眼皮底下耍小心機的人都像極了一個跳梁小醜,可我是一個多麽神似她的小醜,所以路森,你癡迷于我給的所有假象。
脫掉外面的大衣我今天穿着一件香槟色的抹胸小短裙,剪裁很到位,把好身材體現的淋漓盡致,7年時間,把我從一朵清新脫俗的百合花磨練成現在嬌豔欲滴的紅玫瑰,然而美則美矣,摘下卻要費一番功夫,輕取妄動必定受傷。
為路森倒上了一杯Romanee Conti,輕輕的搖晃着高腳杯,左腿擡起跪在沙發的一端和路森的西褲有些許摩擦,借着沙發的支撐點稍稍的彎下身體把酒杯遞到路森面前,保持着一個暧昧的距離,忽近忽遠。紅唇的一角微微上揚,幾縷散落的發絲和若有若無的氣息一樣輕輕地來回的在路森的心髒上摩擦,癢癢的。
看着路森有些不自然,身子往沙發後靠了一點,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氣順便讓自己清醒一點。雖然一早知道我的用意,也願意配合着做一個走入陷阱的獵物,可是原來假戲真做的時候會不自覺的淪陷,只是一個強勢的男人是不會承認這一點的,他把一切歸結成占有欲作祟,或者是其他更加冠冕堂皇的理由,總之不會是愛。是啊,怎麽可能愛上一個曾經背叛他的爛女人呢?
“其實你不必做這麽多,你知道的,對于你的引誘我向來沒有招架的能力,僅僅因為你和她相似的眉眼,相似的神情,相似的氣息,這些就已經足以讓我着迷,像是有毒瘾一樣的沉迷,但你始終不是她。”路森強調着我白馨只是沫裏的替代者,到底是說給誰聽的呢?也許路森自己也不知道。
“我知道我只是沫裏的影子,因為這張臉,有時候恨不得毀掉它,就像把原先的“沫裏”改頭換面一樣的換掉這張臉,但是不舍得,因為我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叫路森的男人愛着這張臉。”說着說着我的眼淚就争先恐後的占滿了眼眶,楚楚可憐的模樣帶着哭腔,訴說着所有的委屈,舉着酒杯的手顫抖着把酒杯傾斜,看着裏面暗紅的的液體慢慢的滲透進路森雪白的襯衣上形成一個傷口。有一種快感在我幹涸的身體裏滋生,并且愈發瘋狂。
路森接過我手裏空掉的高腳杯放在順手的櫃子上,并順勢把我攬入懷中。
把頭靠在路森的胸口,我聽見了路森已經紊亂的心跳聲,心中得意,眼淚卻順着臉頰流下,然後一種溫度微弱的落在路森的心裏。哽咽着輕聲說着:“對不起,把你的衣服弄髒了,可是我真的好難過,我知道我錯了,不該離開你,但是我也恨你,為什麽沒有不顧一切的抓緊我,你就這樣高高在上的看着我自生自滅嗎?”擡起頭看了一眼故作鎮定的路森,不值錢的眼淚更加猖狂,低下頭親吻路森沾了紅酒的心口,原來寂寞的滋味真真切切的存在。
“路森,把我抓回你身邊好嗎?我發誓再也不逃開了,求求你。”
眼淚并不能完全融化掉一個男人冰冷的心,但是至少可以讓他感受到你與他同樣錐心刺骨的寂寞,身體與靈魂的纏繞,是束縛,是釋放,是愛恨交織的喘息聲 。
一份絕對伏特加,一份朗姆酒,一份龍舌蘭酒,一份白蘭地,一份金酒,一份威士忌,一份二鍋頭,調成讓人一口難忘的雞尾酒“tomorrow”,一口幹掉,醒來已是明天!
這場風花雪月對于我來說是一口烈酒,醒過來的時候頭痛的要死,路森已經不在了,胸腔裏有太多惡心的碎物,匆忙跑到廁所無所顧忌的吐了出來,擡頭看鏡子裏那張臉,真是令人作嘔的模樣,指着鏡子裏的自己罵道:白馨,你這個惡心的□□!
路森留下一張紙和一把鑰匙,上面寫着:回到你原來的位置,就像從沒變過一樣。
一切都和計劃中的一樣,回到路森身邊,回到7年前的原點。那麽路裏桁,我們又将開始有交集。路裏桁,你可以不愛我,可以傷害我,但我決不允許你無視我最後忘記我。走不進你的心裏,至少也要在你的鐵石心腸上鑿出一個洞,知道嗎?緣分是上蒼注定的。注定鐵石心腸的你遇到喪心病狂的我,所以這一輩子都別想把我忘記。
看着鏡子裏嬌豔的容顏下那個哀怨憤怒的靈魂,她在告訴我:不許後退,即使當一個肮髒□□也必須在路裏桁的記憶裏紮下根。手捂着嗓子,恨,用力的掐住脖子。那個幹淨會唱歌的白馨,別人不要了,那麽她的存在還有意義嗎?
回到迂回的筒子樓開始整理一些東西,卻發現沒有什麽可以帶走的,現在除了一顆不甘的心,還剩什麽呢?有一個想法冒了出來,想去以前路裏桁住的房間看看。不過房東好像把那間房間租給了兩個女孩子,以前路裏桁的痕跡應該被打掃的幹幹淨淨了吧!但是還是想去看看,告訴自己看一眼就好。
走到2號房門口,剛想要敲門,卻發現門是虛掩着的,輕輕推開門,一個女孩倒在地上,那個女孩我見過,是辛格的前臺,此刻她的身旁是一個碎了的酒瓶,潑在地上的酒水和些許玻璃渣子。心中不由感概,這副醉醺醺的樣子像極了曾經被路裏桁抛棄時的我,值得嗎?大冬天的一個人躺在地上,你為之痛苦的那個人他知道嗎?這麽作踐自己結果能換來什麽?突然覺得好笑,作為一個局外人我可以把事事看的這麽通透,可是自己呢?為什麽糾結在回憶裏不願清醒?
那個女孩呢喃着在說些什麽,零零碎碎的聽見一些她總在重複的詞:對不起,為什麽,還有很多亂七八糟的詞彙,不過我沒工夫理會,把女孩扶起,讓她在床上躺這吧,而我只想自己呆一會,找出和路裏桁所有的回憶。我承認離開路裏桁的我是一個極端的自虐狂,因為害怕自己把路裏桁忘記,所以不斷的找出一些讓自己痛苦的回憶片段,因為心越痛越想念,這樣就不會忘記他的模樣了。有時候我真的懷疑自己是否還愛他。而這一刻,告訴自己是最後一次,愛不愛都無所謂了,因為很快這裏就會消失,而自己也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原以為守住了這兩間屋子就算是守住了我們的愛情,我等你,心甘情願的等,可是你卻殘忍的連做夢的機會都不留給我,要親手把這裏毀掉,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這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如果可以,我願意用我的全部換那段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前些日子一個姐妹給我念了一篇關于星座的文章,我想我是傻的可以,竟然認真的聽完了裏面無趣的內容。裏面說射手座忘記一個人只需要一分鐘,所以轉身之後我對于你來說就成了陌路人是嗎?我是固執的金牛座,忘記一個人據說需要5年,再過4個多月就正好是5年了,可是我不想忘記你,該怎麽辦,你能告訴我為什麽我會這麽賤呢?如果忘記你,可能我會像一張白紙一樣重新開始,可是那樣蒼白的人生對于曾經在你的謊言下絢爛過的我來說,是不完整,是殘缺,無論我變得怎樣強大,你任然是我最大的弱點······
我像是一個唠叨的老人,喋喋不休的說着過去,說着現在,說着所有的傷痛,順手拿起桌上的一瓶燒酒,喝了一口,沒有咽下去就吐了出來,這個酒味道有點怪,看向女孩倒下的地方,地上有幾顆白色固體······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孩,一下子明白了過來。真是一個傻姑娘,一個不同于我的傻姑娘。那些傷害你的人不會在意你的心有多疼,你該做的是讓他們付出該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