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終
作者有話要說: 嘻嘻,這一章寫的有點趕,大家先湊合着看,有意見就提,等瓶子有空的時候會來加以修飾的。謝謝,請撒花喲!
親愛的,對不起
蘇棋棋篇
當一個人忽略你時,不要傷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誰都不可能一直陪你,不要對一個人太好,其實你明明知道,最卑賤不過感情,最涼不過人心。
我們習慣于給自己自私的貪婪冠以一個好聽的名號,那就是愛,然後我們以愛之名,為所欲為。
離我遠一點,你就可以離夢近一點了。
說愛可以改變一個人,我不信,可如今我見到了,有個人他對我和對別人判若兩人,這個人讓我堅信,愛可以讓人精神分裂。
我所認為最深沉的愛,莫過于分開以後,我将自己,活成了你的樣子。
有些溫暖始終沒變,只是如今的我只是一只在夜裏游蕩的鬼魂,我再也不能觸碰陽光了。
其實像我這麽冷血的人,談不上多愛一個人,自然也不會有多恨一個人,只不過看着你們的時候隐約有些難受罷了,而我把這種難受歸類于恨,而非愛。
愛是繁華落盡的堅守,是不離不棄的篤定。
當你為別人撐傘是,請看看身後,有個傻瓜在為你淋雨。
誰為你颠沛流離,你為誰滿目瘡痍。
即便沒有傾城傾國的美貌,也要有摧毀一道心牆的驕傲。
曾經我把你看得看重,可是他卻代替了你,而你,取代不了他。
我們都在時光裏長大,卻在被迫的煎熬裏慢慢成熟,然後學會心不動,則不痛。
年少時,我們因誰因愛或是只因寂寞而同場起舞;滄桑後,我們何因何故寂寞如初卻寧願形同陌路。
我奪走了屬于你的無盡繁華,可我将它們安放在我的年華裏之後,我望見的卻是沒有盡頭的荒涼。
親愛的,對不起。
······
這些話都是來自姐姐的日常随筆,有些是電影裏的臺詞,有些是她摘錄的心情,但這些都或多或少都可能隐藏了她的秘密。總之,這些內容裏總有一些能讓我想起某個人,或者覺得那是在形容自己,我是蘇棋棋,是苗渺同父同母的妹妹,我似乎總能出其不意的出現在某些似乎并不是我該出現的地方,在很多人的眼裏,也許我只是一個黃毛丫頭,包括我的媽媽和姐姐,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黃毛丫頭在這場步步為營的棋局裏我可以自由的選擇我的身份,我可以是一枚棋子,也可以是與那些心機深重的陰謀論者堂堂正正的對弈一局,輸或者贏,看的只是我的選擇,水能載舟亦可覆舟。
我愛上一個人,我覺得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可他只當我是個可憐巴巴只會掉眼淚的傻孩子,每次我很認真的說我想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會揉揉我的頭發,然後滿臉溫柔的說:“那你要快快長大呀!”于是我很努力的長大,可是時間過得好慢,當我終于在鏡子裏看見自己有大人模樣的時候,我才發現,時光讓我成長的同時也殘忍的改變了他,他不再用寵溺的目光看着我,他見到我的時候臉上開始出現不耐煩的表情,有時候他關門的聲音大一些,我就覺得他讨厭我了,真的。原來愛一個人,是這麽卑微的一件事。
——蘇棋棋
“姐姐,今天《時光,你好》上映,你要去看嗎?”這是尼頁投資拍攝的電影,由原小說《殊途同歸》改編成劇本,上集是《罪惡時光》,就是之前顧苡鹿演唱主題曲的那部電影,當時多少人看完之後直罵作者冷血變态,而時隔三年之後,它的下集《時光,你好》将于今天,四月十八日上映,作為女主角顧苡鹿的首席助理,拿到幾張免費的電影票自然是不費吹灰之力的,對了,這部電影的女一號是顧苡鹿,當她看到劇本的時候我親眼看見她從一個甜美形象瞬間轉變成一個瘋婆子,她說,那就是她的故事。
“沒什麽好看的,故事就是我寫的,內容我都知道,去電影院看,看到拍的不合适的地方我看了心裏還上火,電影結束之後還得聽到那些人對我的謾罵,腦子有毛病才去自尋煩惱,我只管以鏡子這個名字寫書拿錢,其他的都與我無關。”這個說話口氣越來越像張秋眉女士的家庭婦女就是我的姐姐,有人叫她苗渺,有人叫她南柯,有人叫她鏡子,我叫她姐姐。
“姐姐,你有沒有覺得你和咱媽越來越像了?”我望着床上眯着眼睛享受陽光的張秋眉女士,她最近的氣色很好,好到讓我相信她就快徹底的好了。
“瞎說,我和一個躺床上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女人哪裏一樣了?”姐姐正在很認真的削蘋果,沒注意到陽光下的張秋眉女士那張氣色很好的臉已經被她氣成豬肝色了,我開始懷疑,張秋眉那紅潤的氣色是不是都是被姐姐給氣出來的,還有姐姐削蘋果那技術真的是爛到家了,估計等她把皮都削掉,張秋眉女士就只能啃蘋果核了。
“幸好咱媽現在是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女人,不然她非把你罵得連親媽都不認識。”
“呵呵,有本事她現在就給我爬起來,打得我連親媽都不認識,不過我确實都快不認識我的親媽了,她和我印象裏的樣子差的太遠了。”
我們誰也沒有想到,曾經那個漂亮的潑婦如今不能再罵人,不能再猖狂,不能再用她的方式來愛我們,這個不能走路,不能說話的漂亮老女人,和記憶力那個嚣張跋扈的漂亮女人相距甚遠,唯一沒變的是,她們都有一雙漂亮的眼睛,開心的時候都會眉眼彎彎的看着我們,給我們溫暖。
七年前,我十四歲,母親帶着我來到雲殊市,其實每年的這個時候,母親都會帶我來到這個城市,她會先帶我去墓園,去看一塊刻着苗卓文名字的墓碑,當然像母親那樣很看重錢財的人自然是不會帶什麽鮮花水果紙錢之類的東西去的,她習慣兩手空空的去,好像也不能這麽說她,因為她還帶着我,可是我不能算是祭品吧?小時候我一直不明白一塊石頭而已,憑什麽值得我母親流眼淚的,難道裏面埋的是她的鈔票?可我又不喜歡鈔票,為什麽她要要求我一起神經兮兮的對着一塊墓碑那麽久?看完那塊無聊的墓碑之後,她還會像個小偷一樣的帶着我跟蹤一個漂亮姐姐,我問過母親,那個漂亮姐姐是誰,母親說她是苗卓文的女兒,苗卓文,就是那塊墓碑的名字,她把我說糊塗了。一直到我7歲的時候那個漂亮大姐姐闖進了我們家,她叫苗渺,她管我媽媽也叫媽媽,可是媽媽似乎不太喜歡她,我的爸爸也不喜歡她,不過我的爸爸他誰都不喜歡,他也不喜歡我。我倒是還挺喜歡那個姐姐的,因為我覺得她很漂亮,至少對于一個總是穿別人穿剩下來衣服的我來說,她像公主一樣的漂亮。沒多久之後,那個叫苗渺的姐姐就走了,她走的那天我哭的很厲害,而我的父母吵得也很厲害,他們經常吵架,有時還會打架,我聽很多人說過,我其實不是我爸爸媽媽的孩子,我是我媽和以前的男人生的小孩,他們管我爸爸叫冤大頭,那麽我的親生爸爸到底是誰呢?會不會就是那塊叫苗卓文的墓碑?後來我漸漸長大,也漸漸明白,大家說的都是真的,我的爸爸他叫苗卓文,苗渺是我的姐姐。
繼續回到我的十四歲,那天雲殊市下了很大的雪,那天是我姐姐二十歲的生日,那天我犯下了一個這輩子都無法彌補的錯誤。我和母親一路跟着苗渺,她的朋友還是那幾個,每年我都能看見他們,他們都對苗渺很好,她擁有的關愛遠遠比我所擁有的要多很多很多。那一刻,我特別的嫉妒她,天越來越黑,身體越來越冷,我受夠了每年冬天都像個傻子一樣在風裏瑟瑟發抖的跟着歡聲笑語的他們,我并不欠她什麽,我自認為我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她面前,然後說:“苗渺,你好,我和你一樣,都是苗卓文和張秋眉的女兒,可是很明顯,你比我過的要好很多,所以,我和我媽并不虧欠你任何東西,請你讓她以後別再像躲債一樣的偷偷摸摸的每年跟在你屁股後面陪你過生日,這樣的行為很可笑。”
我看着馬路對面歡聲笑語的他們将要隐入街角消失在我的視線裏,我迫不及待的想把心裏的話說個明白,所以我不顧一切跑過去,除了腦子裏剛浮現的那些氣話,我還期待一場感人的相認場面。而就在我被身後母親的力量扯回路邊的時候,我看見的是我的母親的身軀在明黃色的燈光下以一道抛物線的姿态落很髒很髒的雪地裏,然後又因為慣性滑出很遠,雪地裏的車禍,應該是純淨的白色和豔麗的紅色之間壯美瑰麗的畫卷,可是為什麽這場發生在大雪紛飛中的車禍裏,一切都那麽的肮髒醜陋。下雪的路面很滑,我踉跄着麻木的也不知是走的還是爬過那一路,來到母親身邊,我抱着她,黏膩的血液混着污水滲進了衣服裏,也順着車輪的行駛過的軌跡一路流淌,像是沒有盡頭一樣的流淌着,而我只會聲嘶力竭的哭泣,求助。也就是那個時候,我遇見了白灏辰,他從我懷裏接過漸漸冰涼的我的母親,他告訴我,別擔心,一切有他。
那時候他還只是一個實習生,有着幹淨的外表,即便污水和血液将他的衣服弄得很髒,他都依舊有着脫俗的幹淨。在得知我母親出車禍危在旦夕之後,我的養父,在我知道自己身世那一天,我就只當那個姓蘇的是我的養父,或者是繼父。我的養父他給了我五千塊錢,我該謝謝他,在抛棄我們之前還給了我們這麽一筆費用。可是五千塊,都不夠我母親的一臺手術,而我那時候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剛剛開始上初中,母親周邊也每一個親戚或者是朋友可以給予支援,養父那邊就更加可想而知,都想着怎麽撇清關系,根本沒有人會來雪中送炭。可是如今的張秋眉除了生活不能自理之外,活的異常滋潤,當然是因為在那個時候有個好心人幫助了我們,不用猜,那個人就是白灏辰,可是他的家境也并不好,他都是依靠獎學金和在學校圖書館打工賺取學費和生活費的,雖然現在在醫院實習,可是那點微薄的工資根本幫不到我們什麽,從母親進入醫院到最後出院,總共花費八萬多,而這些錢都來自于一個叫白馨的女人,她是白灏辰的姐姐。
我發誓白馨是我見過的最最好看的女人,她身上有一種類似于藝術品的高雅氣質,從前我一直以為我的媽媽和姐姐是這世界上最好看的女人,可是我的媽媽她只是一個有着漂亮臉孔的潑婦,而我的姐姐她的眼睛沒有神韻,裏面是無盡的空洞。可是白馨不同,她的美是內外兼修的,而且她幫助了我,所以她是一個善良的天使,和白灏辰一樣,都是善良的白衣天使。
我問過白灏辰,我說:“你為什麽要幫我?”
他揉着我的頭發說:“因為我的職業是醫生,我不能見死不救呀!”
“可是,醫生的職業操守裏不包括供我上學吧!”
“那只能說明你太可愛了,所以我姐姐才會把你留在身邊,供你吃喝拉撒睡。”那時候的白灏辰特別的親切,他和我說話時總帶着寵溺,讓我不由自主的沉淪,當然十四歲的我還不懂什麽是愛情,我只知道他在身邊的時候我可以特別安心,所以我依賴白灏辰。
同樣的問題我也問過白馨,我說:“白馨姐姐,你為什麽願意幫我?”
她和白灏辰一樣,都喜歡揉我的頭發,就像我是一只特別可愛的小狗一樣的那種感覺,她說:“因為我弟弟他想幫你,也為我自己,做一些善事,希望能抵消一些我将要背負的罪孽,棋棋,如果以後你發現我是一個很壞很壞的人,如果你開始覺得我可怕,你可以逃,你和灏辰都可以。”
從前我不明白白馨說這些話的意思,我想她這麽好的一個人,怎麽可能去做什麽壞事,而且她有恩于我,她是白灏辰的姐姐,我巴不得一輩子留在她的身邊,我可以為了她和白灏辰做任何事情,哪怕白馨姐姐是要我去殺人放火我都不會退縮,都能做到這一步的我還會有什麽事情令我害怕,想要逃離呢?
可是孩子始終是孩子,如今我二十一歲,我開始了解白馨說的可怕,她當時只是怕她策劃去完成的那件事情會不可逆轉的吞沒她所有的良知,她怕她會傷害我們,那時候她的棋局裏還沒有苗渺,沒有我。可是當她發現了苗渺的利用價值之後,我和病床上的母親無疑是她用來制約苗渺的最好的籌碼,我開始覺得白馨很可怕,不是在她身邊我會怎樣,而是我必須眼睜睜的看着白馨把我姐姐當做一把利刃狠狠的插入那個叫路裏桁的男人的胸膛,路裏桁的胸膛裏裝着的是我姐姐的心髒。董事會上,我站在白馨身側,我看着我的姐姐面無表情的面對路裏桁的痛心的質問,有一點我很佩服我的姐姐,無論任何情況,她都可以表現的無關緊要,不痛不癢,似乎她天生就沒有感情一樣。就好像她第一次看見活死人一樣躺在床上的我的母親張秋眉女士時的反應一樣,她說:“這算是她抛棄我的報應嗎?”我真的以為她恨我們,根本不在乎我們,可是她最終妥協了,她狠狠重傷了她愛的男人,為了從小抛棄她的張秋眉,也為了該死的我。
離開路裏桁之後,我的姐姐躲進了我和張秋眉女士的家裏,足不出戶,全職照看我們生活不能自理的母親,我一下子多了一個和我有血緣關系的保姆,所以我有理由辭退原本的阿姨,也少了一個監視器。
這套房子原本是白灏辰的,那時候他想帶我一起離開他的姐姐,他不願意看見我變成和白馨一樣麻木不仁的瘋子,可是那時候的我是白馨最忠誠的寵物,我是白馨用來監視白灏辰的工具,所以活該到最後我和白馨都失去了白灏辰,我們都忘了,他是一個天使,天使怎麽可能和惡魔生活在一起?所以當他發現我其實早已被白馨同化了的時候,他離開了,他那時候應該是對我失望透頂了吧!因為我看見他逐漸厭惡的目光,那樣冰冷的眼神足以将我一刀封喉。
算起來,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白灏辰的消息了,我其實大概知道他在哪裏,可是我已經沒有勇氣再出現在他的面前,我害怕看見他像是看見什麽惡心的東西一樣的看着我。我很想告訴他,我後悔了,并且我正在試圖挽救我所犯下的罪孽,可是有用嗎?我真的曾經不惜一切代價的為白馨的計劃出謀劃策,甚至算計了我的親姐姐,即便在那之前,我從沒想過要去傷害她,可是不管那個人是誰,我就是一個惡毒的軍師,為了一個瘋子去傷害別人的惡人。
所以,你們都該恨我,我活該被你們鄙視,我就是傳說中的狗腿子,可是我只是為了報恩而已,那個瘋子她曾經用她的善良幫助過我,況且那個瘋子她是白灏辰的姐姐。白灏辰曾經說過,他希望他的姐姐白馨可以一生快樂,可是我認識的白馨她并不快樂,她甚至是痛苦的,而我做的都是順着白馨心意的事情,我以為這樣她就可以開心。
有些事情,白灏辰不願意做,那麽就由我來代替,這就是我能為他做的,他不需要明白,因為連我自己也不明白,可是我就是這麽做了。我記得某部電影裏有這樣一句臺詞,在我姐姐的随筆裏我也看見過,大概是這樣一句話:我所認為最深沉的愛,莫過于分開以後,我将自己,活成了你的樣子。如今,我蘇棋棋的愛,就是做白灏辰想做又不恥去做的事情,他那麽幹淨明亮的樣子是不該被弄髒的。
白灏辰,關于這一點,我希望你一輩子都不要知道,除非你也愛我,那麽我就不必解釋,因為即便你不能理解,你也一樣可以包容我。所以,我想問,那時候,你要帶我走,是因為你愛我嗎?如果我能按照你期待的樣子長大,你是不是就會愛我?可是這些我都只是想想而已,因為我即将要做的事情會傷害你最愛的姐姐,即便你離開了她,可并不代表你會原諒任何一個傷害她的人,所以,白灏辰,我們之間不再會有可能,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