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4)

塞了滿口狗糧。

吳邪帶着他去了胖子的酒吧,找了個沒人的包間,關上了門。

“你們……”吳三省坐下看着對面的兩個人,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坦誠的慫

剛聽說的時候也是帶着怒氣,恨不得馬上過來質問他們,兩個從小看着長大的孩子本來前途光明,卻突然走上這麽一條路,前程未知步步艱難壓力巨大。

但聽了陳文錦的勸說冷靜下來後又覺得沒什麽了,他交際廣泛什麽沒見過,不存在歧視,所謂氣憤也只是因為這種小概率事件發生在了自己家的孩子身上。

吳三省沒有自己的孩子,吳邪父母忙于工作,一年也不在家幾天,吳邪小時候他就一直帶着他到處玩,最疼的人自然就是吳邪,他最希望的事不過是吳邪好好的。

顯而易見,沒有人比張起靈照顧得更好了。從張起靈寄養在吳家開始,對吳邪好得沒話說,方方面面細心周到,無微不至,以至于他現在都沒有去詢問“他對你好嗎”這種問題的必要,因為就這個問題來講,有些時候甚至他都自愧不如。

吳邪小時候身體不好,時間長了就連吳家人都在聽了一直照看他的醫生的話後,對他那些小病小痛不很在意了,唯獨張起靈雖嘴上不說什麽,一天幾頓藥看得比誰都牢。中藥苦澀,除了吳二白的氣場威脅,也只有張起靈有辦法能讓吳邪乖乖喝下去。

高中起兩個人開始住在外面,一開始家裏還擔心兩個男孩子照顧不好自己,哪知道吳三省抽空去看了一次發現張起靈做的幾樣吳邪愛吃的菜已經比家裏保姆還好了。

張起靈從不會讓吳邪受一點點委屈,連吳邪爺爺都曾開過玩笑,讓張起靈別太慣着吳邪。

吳三省坐着和二人對視,腦海中放映着這兩個人成長過程中的一個個片段,有點後悔自己一沖動就這麽跑過來了。

吳三省:我應該說點什麽?

難道我一大早跑過來就是為了趕這一口新鮮熱乎的狗糧?!

又是長達兩分鐘的沉默,吳三省長長地嘆了口氣,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我就是來看你們一眼。”

吳邪在吳三省面前向來膽子大,看着他故作深沉的糾結表情沒忍住笑了出來,吳三省惱羞成怒想罵他,張張嘴忍住了,又嘆了口氣,“文錦說完我也想通了,你們好好過吧……”

吳邪見狀也嚴肅了起來,認真點了點頭,哪知道吳三省又接了兩句,“大哥大嫂那邊我能幫你說說,老爺子和二哥那邊……咳,你自己想辦法。”

吳邪并沒有嘲笑吳三省如此坦誠的慫,因為他也一樣。

爺爺還好說,吳邪是他目前唯一的孫子打小就寵,然而想起自家二叔吳邪也是心有戚戚。吳邪和吳三省都是從小愛□□鬧的性子,兩個人家裏最害怕的不是老爺子,不是吳一窮,而是吳二白。

吳家産業明面上由吳三省打理,實際上有什麽稍大一點的問題都是吳二白解決的,再加上從小的氣場壓制,吳三省對這個二哥又佩服又敬重,以至于……提到他就慫。

吳邪小時候跟着吳三省混,所以潛移默化地也不敢在吳二白面前鬧,所以他還很佩服張起靈可以像和爺爺一樣和自己二叔下棋喝茶聊天,一下就是大半天。

吳邪:你跟我話都不多,跟他有啥好說的?!

張起靈默默看着這對叔侄坐在這,面面相觑一起害怕着吳二白有點無語。

在吳家,教他最多的就是老爺子和吳二白,和黑瞎子一起開公司這麽順利,除了在張家從小的教育,曾經在下棋時受到的那些指點功不可沒,那是在經年累月的實踐中獲得的經驗之談,寶貴至極。

吳二白從不吝啬于指點張起靈,反而十分欣賞這個過分早熟,沉穩優秀的後輩。吳邪在生意上沒有興趣,有自己的愛好,家裏不逼他繼承家業,但老爺子和吳二白都把自己的生意經和在家無所事事積攢下的過剩的精力放在了這個吳邪半路撿來的孫子(侄子)身上。

張起靈存着對吳邪不一樣的心思安然地接受着一切,受益良多滿心感激。

很簡單,吳邪不喜歡的生意,不願負擔的家業,他都會幫着處理到最好,有他在,吳邪只需要做他想做的事。為了吳邪,沒有什麽事他做不到,擔不起。

半晌,吳三省轉頭看了張起靈一眼,後者會意叫吳邪去拿兩杯水。吳邪也知道他們倆要單獨說話,猶豫了一下點頭出去了。

胖子還在睡覺,吳邪毫無愧疚地去休息室拍醒了他。

“诶我說天真你不應該上課麽,這才幾點你就來打擾我的美夢,剛才差一點我就親着雲彩了。”胖子坐起來好大不樂意。

吳邪看着倒是發現他這段時間為了追雲彩瘦了不少,肚子都不那麽明顯了,“人雲彩不都答應你了麽,你怎麽還慫成這樣,就知道在這做夢。”

“滾!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成天上趕着的。”胖子像是想起了什麽,精神了,突然猥瑣地笑了出來,“瞎子前幾天說,他聽一家藥房老板說一個長得不錯的小夥買他兄弟型號的套子……你還真像花兒爺說的,主動準備餐具。唉,小小年紀也不知道自重自愛,為父非常擔心你的身體啊……”

“……滾……”

吳邪:現在的藥店老板都踏馬像娛記一樣了嗎?!

胖子被他攪得也不困了,索性起床,毫無芥蒂地在吳邪面前換衣服,吳邪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邊看邊點評,贊嘆愛情的力量——游泳圈都沒了。

胖子不在意被觀賞,并以此為驕傲,還裝模作樣地擺姿勢炫耀了一下即将從脂肪中擠出來的肌肉。

穿上衣服洗了下臉,胖子徹底清醒過來,終于想起來問吳邪,“怎麽這個時間過來了,小哥呢?”

吳邪沉默一瞬,“他和我三叔在樓上。”

“這就出櫃了?!”

“昨天在教室那個啥……被我三嬸撞見了。”吳邪想起昨天的狀況有點臉紅。

“哪個啥?!”胖子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禽獸啊,那可是教室……”

“滾!你想哪去了!”,吳邪捶了他一拳,“就,就親了口……”

“嗨……”胖子松了口氣,語氣又有點遺憾,“那你臉紅什麽,我還以為……”,說着停頓了一下,暧昧地眨眨眼沒再說下去。

“趕緊把你腦子裏那些帶顏色的東西扔出去,省得哪天吓到人家雲彩。”,吳邪白了他一眼。

“雲彩可是耽美廣播劇的美工,”,胖子的表情突然有點微妙,“腐女不可怕,就怕腐女會畫畫。”

吳邪也想起了那些圖片,尤其是他最關注的瓶邪同人,比如那個他帶着貓耳貓尾巴沒穿衣服躺在床上喊張起靈主人的畫面……咳,突然有點想試試,看看張起靈的反應。

“也是……她們那些女生比我們會玩多了。”吳邪及時打住了腦中的不可描述,面色平靜地繼續和胖子聊。

兩個人出了休息室,在大廳吧臺邊坐着插科打诨,沒多久張起靈和吳三省就下來了。

張起靈過來見到吳邪手裏的酒腳下一頓,幾步過去收走,自己動手給吳邪遞過一杯熱牛奶。吳邪喝了一口,有甜甜的蜂蜜味道,讨好地對張起靈笑笑,站起來看着吳三省。

吳三省把這一幕看在眼裏,再想起剛才和張起靈的對話,沒說話卻也不得不承認,換成另外任何一個人,無論男女,都未必能讓吳邪更幸福了。

吳三省看了看表,還記得正事,“文錦快下課了,先去接她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吳邪唉聲嘆氣,“有了媳婦忘了侄子,這麽長時間沒見我也不知道帶我吃個飯。”

“小兔崽子一邊呆着去,”吳三省怕時間來不及,轉身就往外走,邊走嘴裏還罵了幾句“這特麽一大早上被你們秀的……”

胖子聽見門口的罵聲深以為然,雖然吳三省已經看不見了但仍是由衷地點點頭。這兩個人簡直無差別攻擊,不分時間地點,無論男女老少,不管是不是單身,都一捧一捧的狗糧往臉上砸。

重要的是有時候他們自己還意識不到……

賊踏馬的喪心病狂!

吳邪不理胖子莫名其妙的抽風,轉頭看張起靈,“你倆說什麽了?”

張起靈搖搖頭,“沒什麽。”,其實真沒什麽,甚至這段本就不長的時間大部分都用來大眼瞪小眼了,張起靈的成熟穩重以及強大氣場讓吳三省想起了自己二哥,完全不需要也講不出裝逼用的大道理,對方是張起靈,也不需要“如果你對他不好我不會放過你”的這種威脅。最後只能拍拍他的肩膀,提了提公司的事。

張起靈偷偷開公司這件事吳家是吳二白最先發現的,他告訴了吳三省卻不讓插手,他也很想看看張起靈能做到哪一步。

張起靈也沒讓他失望,大學幾年內完成資本累積并成功建立公司,這根本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程度,吳二白設身處地試想了一下,放在同樣的環境下自己都不會做得比張起靈更好。

既然已經證明了能力,也就沒有必要再讓他完全靠自己發展,有些不必要經歷的困難既然家裏有條件就應該幫一把。所以不久前吳二白放手讓吳三省有空找張起靈談談。

吳三省和張起靈談的時候也是心情複雜,尤其是在聽到張起靈坦言這家公司是他達到經濟獨立之後出櫃的籌碼之一之後,他特別想回家和他二哥咆哮,“為什麽要幫他!他開這個公司就是想理直氣壯地拐走咱大侄子你造麽?!”

你們踏馬的還行不行了

張起靈看着吳三省離開的背影,回憶着剛剛聽吳三省講關于公司的事無意中提起吳二白的話,目光有些深。

吳二白未必不知道他和吳邪的事。

“小哥……”吳邪難得見張起靈有點愣神,跑到他面前伸手揮揮,“怎麽了?”

張起靈見吳邪滿臉的擔憂,擡手握住面前的手,那只手剛剛端着裝着熱牛奶的杯子,熱乎乎的,心中一暖,“沒事”。

吳邪見他不想說也沒再問,那邊胖子沒眼再看他們,自顧自地打電話叫外賣,“你們吃不吃?”

“唔……”,吳邪看了下時間,回去上課也來不及了,不吃白不吃,“吃!”,說着看向張起靈。

張起靈嗯了一聲,拉着他坐到一邊沙發上等着,“寒假回去出櫃吧。”

“好。”,吳邪看着他眼睛彎了彎,過去親了一口,笑着應聲。

胖子定完外賣回頭就看見這一幕,已經被兩個人刺激習慣了,默默咽下一口老血裝作沒看見,“這就公開啦?有事跟胖爺我說,到時候請我吃頓飯就行!”

“一邊去,”吳邪目光從張起靈身上轉移到胖子身上,分分鐘變了一個眼神,“你欠我的兩頓火鍋只還了一頓。”

胖子壓下即将出口的“兒大不由爹”,被迫轉移話題,“雲彩前幾天畫了一張你們倆的同人。”

“嗯?拿來看看。”吳邪一聽來了興致,也不在意胖子生硬的轉移話題的技巧。

“還沒上完色,不過已經非常暴力了。”胖子表情古怪地拿出iPad,翻出半成品圖遞給吳邪。

“豁……”吳邪看見圖再回憶一下二十分鐘前胖子那句“就怕腐女會畫畫”,感觸頗深。

雲彩之前就來問過吳邪,可不可以用兩個人的臉當原型畫圖,他同意了。所以現在這張圖的還原度還是蠻高的,而且能看出來雲彩非常用心,連身材都很像。

而胖子的複雜表情是因為畫中兩個人正在做的事情,胖子雖然耳濡目染地有點小腐,但畢竟是筆直筆直的,這張由他女朋友創作的圖直擊他一顆脆弱的直男心。

說來這張圖還有解雨臣的功勞,當初的竊聽器可不止床上的一個。為了防止兩個人太會玩,解雨臣連餐廳廚房甚至落地窗附近都各放了一枚,浴室這種重要的地方當然不會放過。

浴室那枚盡職地記錄下了後半夜清理時情不自禁的最後一發。雲彩聽過錄音之後頓時來了靈感,還原了當時的某一瞬間。不得不說雲彩在腦補繪畫方面的天賦十分驚人,這張圖和吳邪模糊的記憶非常吻合。

當時吳邪已經完全沒了力氣,嗓子有點啞,聲音抖得不像話,仰着頭半張着嘴承受着身上張起靈的撞擊,劉海被汗打濕貼在額頭,眼中生理性淚水凝聚溢出。簡而言之就是被艹哭了。

而雲彩的靈感來自于錄音裏的那句帶着哭腔的,“小哥……輕,輕點兒……我……嗯……不行了……”

吳邪向來在胖子面前堪比城牆厚的臉有點紅,不過他更想笑胖子,自己女朋友每天熱衷于畫別人不可描述還畫得這麽真實,然後和他分享他還得點評誇獎,真是……紅紅火火恍恍惚惚hhh。

張起靈見吳邪看圖之後愣了一會就開始笑,也好奇過來看了一眼。

張起靈:……

胖子被吳邪帶着憐憫目光的笑弄得毛骨悚然,“小天真!笑啥呢?”

“笑你啊……哈哈哈……”

“……啥???”

吳邪笑了一會兒停下了,擡頭看到張起靈正在以一種微妙的表情看着那張圖,又有點想笑。

吳邪看着張起靈完美的側臉,眨眨眼想了一會兒,忍不住湊過去在張起靈耳邊小聲說話,“是不是特別像,就是雲彩不知道你身上有麒麟不然更好看,然後右面肩膀上應該再有個牙印,上次不小心咬重了我昨天晚上看到還有痕跡,還有你的那只手不應該在那當時應該放在我的……唔。”

早晨的酒吧根本沒人,張起靈不用顧忌,側過身直接把耳邊喋喋不休,不停作死的嘴給堵上,将人推坐在沙發上,自己一腿站直,一腿微曲抵在吳邪雙膝之間。

吳邪顯然是故意的,輕笑一聲摟住張起靈的脖子擡頭主動迎合這個吻,唇舌相依帶着香甜的牛奶味。

本就靜谧的酒吧頓時更加寂靜,只能隐約聽到暧昧的輕輕水聲,以及酒吧老板接了外賣電話轉頭後拖長音的一句,“卧——槽——”

胖子悲痛欲絕:你們踏馬的還行不行了!!!

胖子揉揉發疼的眼睛,步伐沉重地出門拿外賣。回來的時候看到沙發上兩個人不但沒分開反而變本加厲,十分絕望,“你們要不要中場休息吃個飯?”。

“要!”胖子沒等到張起靈和吳邪的回答,門口傳來了聲音,“吃飯這種事怎麽都不叫我!”

沙發上兩個人聞聲分開,氣氛依然缱绻,吳邪戀戀地又看了幾眼張起靈,喘勻呼吸看向來人。

齊羽進來打開外賣直接開吃,看着吳邪和張起靈還有點哀怨,“我下課餓得不行就去找你們一起吃飯,哪知道你們課都沒上完就跑了,我猜你們在這就過來了。”想到剛剛進門看到的兩個人的姿勢見怪不怪,“話說,你倆怎麽那麽喜歡沙發?”

吳邪拉着張起靈也過去吃飯,聽到這個問題有點尴尬,摸摸鼻子猶豫了一下緩緩開口,“這不是沒床嘛……”

齊羽/胖子:……

“說得也,也對……”齊羽被一口飯噎住,艱難咽下弱弱附和。

張起靈看了一眼三個人,選擇換個話題,簡單說了一下過來的原因。

“這就出櫃了?!”齊羽還咬着筷子瞪大了眼睛,有點萌,被吳邪摸了摸頭,“嗯,算是吧。”。

“哥……”,齊羽想了想,開口時帶着詭異的羞澀,吳邪被叫哥心裏舒坦,看過去非常豪邁道,“有什麽事跟哥說!”

“我覺得我還是個孩子。”,齊羽斟酌着開口。

“所以?”,吳邪愣了一下,暗自反思自己和張起靈是不是在齊羽面前太不收斂了。

“你們結婚的時候我能不能不交份子錢?”

吳邪:……我什麽時候說要結婚了?

胖子一直默默吃飯,聽到份子錢時敏銳地擡頭,“其實我也是個孩子……”

吳邪看着胖子雖然瘦了不少依然圓潤的下巴,“嗯對,你一不要臉起來就像個二百斤的熊孩子。”

主角不是那麽期待,但是粉絲異常期待的pia戲馬上到了,各大cp黨吵得不可開交,而事件的中心的兩個人正在電話裏讨和另一個人論一件不相關的事。

“我的一個朋友攬了個活,要不留痕跡地給幾個郵箱發照片。”黑瞎子的聲音幽幽傳來,帶着不懷好意的笑,“因為照片中的主角長得太好,我的那個朋友忍不住和我分享了一下,你們想看看麽?”

“怎麽那麽多廢話……”吳邪有了些猜想,聲音有點緊張,被張起靈揉了揉頭才好了些。

黑瞎子也不故意賣關子,直接發了過來,吳邪看了照片瞳孔一縮,身體控制不住地抖了下,被張起靈抱住安撫,不由自主地向張起靈的懷裏縮了縮。

照片裏的人果然就是他們倆,有手牽手在路燈下行走的,有籃球場張起靈捏吳邪臉的,還有一張是前兩天在教室的那個親吻。

由于就是那個吻才讓陳文錦發現了他們的關系所以吳邪印象特別深。吳邪看着照片思考着拍照的角度……在窗外。

讓人毛骨悚然的不是這些照片會被家裏看見,而是被窺探的感覺,“知道是誰嗎?”,吳邪的聲音有點抖,不是恐懼,而是惱怒。

“郵箱是剛剛注冊的,而發郵件的地址是隔壁區的一個網吧。”,黑瞎子的語氣像是在嘲諷什麽,“上網用的身份證是一個保安的,而這個保安在霍家我們市的一個分公司工作。”

“霍家的……”,吳邪震驚地輕聲開口,黑瞎子沒給他思考的時間繼續說了下去,“今天秀秀正好拖着花兒爺在隔壁區買東西,剛剛去公司找那個人确定了一下,是霍玲。”

張起靈微微皺起了眉,沒說話,而黑瞎子還沒說完,“我知道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吳家和張家,應該都知道了。”

挂斷了電話吳邪感覺有點冷,本能地緊挨着張起靈尋求溫暖,開口帶着無措,“張家也……”

話沒說完就接到了吳三省的電話,“大侄子,我郵箱收到了你倆的照片,怎麽回事?”

“三叔,有人故意發的……”

“你等我查一下……”,吳三省也有點急。

“不用查,我知道是誰了,家裏……也應該知道了。”吳邪被身後的人緊緊抱着,感受着自己被獨屬于張起靈的氣息包圍,奇異地平靜了下來。

只是提前出櫃而已,早就有準備了,怕什麽?

不過……

“那張家呢?”吳三省直接問到了吳邪的顧慮上。

“張家也……”吳邪還沒說完電話就被張起靈拿了過去,“張家早就知道。”

電話那頭靜默了一瞬,吳邪回頭不可置信地看着張起靈,“小哥……”

“嗯,張家那邊沒事,幾年前就知道了。”張起靈重複了一遍,不知是對誰說的。

幾年前……張家幾年前就知道了?

吳邪愣愣地看着張起靈,看着他的嘴一張一合地和電話那頭的吳三省說着什麽,卻再也聽不進去了,連電話是什麽時候挂斷的都不知道。

仿佛過了很久,吳邪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輕輕開口,像是怕音量大了會吓跑什麽東西似的,“小哥,你幾年前就……”喜歡我?

那你快點應該行吧

“嗯。”張起靈回答得坦然,就像是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

“什麽時候開始……”吳邪有點恍惚,不自覺地捏住了張起靈的衣擺,用力攥緊,張着嘴卻說不下去。

張起靈看着吳邪,眼中的溫柔像是能化成實質一樣流淌出來,吳邪感覺快被燙傷,卻不願移開目光,似乎這樣就能拾回曾經不小心遺漏的珍寶,錯過的時光。

“太久了……”,張起靈驀然低頭輕笑一聲,“真正意識到的時候,大概在初中。”,想起初中時那個醉酒後抱着自己又哭又鬧的大男孩兒,張起靈的聲音又溫柔了幾分。

就在被哭着喊着求不要走的時候,他突然明白了自己不願離開所隐藏着的真正感情。

他沒有像其他在青春期發現自己性向的人一樣覺得恐慌或是困擾,反而慶幸自己能在這樣一個一切都還來得及的時間開始,慢慢準備。仿佛這個對他人來說難以接受,仿佛天崩地裂一般的事情,對他來說,再自然不過。

張起靈并不知道自己的取向是男還是女,他的選擇條件并非性別,而是吳邪,只是吳邪。

為了吳邪而留下,為了和吳邪的未來而努力,滿足一切他提出的合理或不合理的要求,包容他所有或好或壞的習慣和脾氣。

有人說愛情可以成就一切,其實不是。但愛情可以讓你為了一個人去心甘情願地去為之努力改變,再艱難也甘之如饴。

像是被對方的回答吓到,吳邪怔怔地看着張起靈被笑容柔和了的臉,嘴裏喃喃地重複,“初中……初中……”,再回想起多年來相處時的一點一滴,張起靈的每一個溫柔的眼神,一個愛護的動作,其實一切都有跡可循,沒發現只因為自己太笨。可是,“你怎麽都不說呢……”

“我希望你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哪怕不是我也沒關系。

我不會用我對你的好綁架你,如果有一天得償所願,我要你選擇我時只是因為喜歡而非恐懼失去的依賴,是因為心動眷念而非天長日久的習慣。

“小哥……”,吳邪紅了眼眶,張起靈的弦外之音他清清楚楚。

從來都是這樣,和張起靈在一起吳邪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壓力。張起靈願意為了吳邪做前進九百九十九步的努力,然後絕口不提地默默等待,卻不會以自己的付出作為要挾吳邪邁出最後一步的資本。他從來都把主動權完完全全地交到吳邪手裏。

“嗯。”,張起靈摸摸他的頭,伸手握住自己衣擺上用力到指節發白的手。

吳邪抱住張起靈,頭埋在對方頸窩裏,有點哽咽卻沒流淚,“小哥……”,怎麽感覺那麽險,怎麽感覺好像差一點就,失去了那麽好的你。

“沒事,我一直在。”張起靈摟着他的後背耐心安撫,再一次說出了告白那天的那句話,“我永遠都不會離開。”

吳邪把手收得更緊,頭在張起靈頸窩蹭蹭,滿是依戀。兩個人靜靜地抱了很久,吳邪才稍稍放松力度,擡起頭看向張起靈,眼眶還有點紅,看了幾秒再次湊過去,吻了上去。

吮吸舔舐,所有的動作都像是怕弄疼對方般格外輕柔。張起靈看着面前這張放大到失了焦距的臉,低垂卻顯得分外認真虔誠的眉眼,心動不已。

其實無所謂的,無論自己曾經做過多少,都是心甘情願的。何其有幸,你願意向我邁出那一步,你主動選擇了我。

張起靈也輕輕回應,這個吻不激烈不急切,溫柔如水,持續了很久,直到吳邪喘不過氣,才微微側過頭喘息。濕熱的氣流噴在張起靈的耳朵上,後者受刺激般不自覺動了動。

吳邪剛剛維持的姿勢扭得腰酸,磨蹭着換了個位置,雙腿分開跪在張起靈身體兩邊,張起靈原本還算平穩的呼吸一頓。

吳邪的身體緊貼着他的,清楚地感受到了張起靈身上的變化,臉上有些熱,手卻在兩人之間動作,從張起靈的腹肌開始一路摸索向下探去。

張起靈抓住了那只不老實的手,“pia戲快開始了。”,聲音有些沉,像是在控制什麽。吳邪扭頭看了眼時間,“唔,還有四十多分鐘”,回頭看着張起靈眨了眨眼,“那你,你快點應該行……吧?”。

張起靈一愣,吳邪趁着他晃神手掙脫了束縛繼續向下在最要命的地方揉了下,滿意地聽到了一聲悶哼,緊接着被回神的張起靈翻身按在床上。

——————————

事實證明,在有些人刻意作死的情況下,“快點”不是那麽容易做到的,于是遲到成了一種必然結果。

最後臨近巅峰的時候還有人打了電話過來,鈴聲依舊是那首深情的《我心永恒》,只是這次不是胖子是導演阿寧。

阿寧:這踏馬人呢?!提前過夜生活去了?!

十萬人蹲在YY都有卡飛的了,主角為什麽還沒來???

不得不說阿寧就是聰明,畢竟罵人都能随口罵出真相也是一種神奇的能力。

等張起靈幫吳邪大致地清理過,吳邪也緩過神的時候,兩個人已經遲到二十多分鐘了。這還是兩個人第一次“耍大牌”,但當吳邪爬上麥序的時候,并一直等待的粉絲并沒有埋怨。

或者說,她們并沒有專心等待。

今天的pia戲解雨臣也有份,黑瞎子理所當然地來湊熱鬧,粉絲們一邊激動地聽着兩個男神調情,一邊心疼在麥序上默默吃狗糧的齊羽,這二十分鐘過得非常充實,都在公屏上滿意地汪汪汪叫着打飽嗝。

吳邪剛剛了解到張起靈壓抑多年的的深情,又是才結束一場溫存,感動之餘正急于把兩人之間的關系公之于衆,于是只登了自己一個人的YY,當衆合體。

吳邪一出現粉絲就發現了他,齊羽滿嘴狗糧撐得難受,終于見到親人異常激動,“無邪哥!你終于來了!”。

“噗……喂,聽得到嗎?”吳邪被齊羽慘兮兮的語氣逗笑,開麥說話。吳邪今天的聲音帶着一種□□後特有的慵懶,再帶着笑意蘇得讓人合不攏腿。

公屏一片“啊啊啊啊”,簡直能感受到屏幕那邊濺出來的鼻血。

“天真男神,大神呢?”阿寧知道兩個人肯定在一起呢,咬牙切齒地問。

遲到了二十分鐘還只有一個號上麥,阿寧突然有點想打人。

吳邪語氣裏笑意更濃,“粉絲都等不及了呢……大神快來說句話!”

“晚上好,很抱歉來遲了。”張起靈獨有的嗓音沿着網線傳到十多萬人的電腦或手機中,然而今天粉絲卻沒了跪舔的心情。

從張起靈出聲開始,公屏就像卡死了一樣靜默了幾秒,然後原地爆炸。

不知道粉絲們用了什麽黑魔法呼朋喚友,吳邪重新出聲打招呼的幾十秒內,頻道人數像瘋了一樣地開始增加。

吳邪發現自己進入頻道還不到三分鐘,就被卡飛的時候看了看電腦屏幕,走轉頭看了看表情也有點微妙的張起靈,耳邊仿佛還回響着卡退之前齊羽最後那一聲絕望的“汪!”。

“不至于這麽誇張……吧。”,吳邪無辜地對着張起靈眨眨眼,刷新界面再次進入YY。頻道人數依然在增加,看着那個驚人的數字就能腦補出那些烏泱烏泱的粉絲。

張起靈縱容地揉揉他的頭,“行了,pia戲要開始了。”

劇組的人不想吃狗糧,只想趕緊pia戲趕緊滾,真是看不慣吳邪天天恨不得扯着脖子滿世界宣告主權的浪勁兒,但明顯粉絲并不這麽想。

粉絲:《夢醒時分》那麽虐為什麽要聽?我們只想吃着狗糧看八卦!

不得不說cp粉都是蜜汁抖M體質的單身狗群體,每天哭着喊着跪求虐狗。

pia戲勢在必行,但架不住公屏上的呼聲太高,吳邪向來寵粉,溫柔哄了幾句,答應pia戲之後會和張起靈一起留下聊天。粉絲表示心滿意足,死而無憾,乖乖安靜下來聽pia戲,還有不少專門只為張起靈而來的人對他路轉粉。

因為太多人關注,而且早已經沒有了原來“争風吃醋”的目的,阿寧調整了要pia的情節,都是最觸動人心的片段。

第一幕,許楠回國,程涵要和劉子霖分手去尋找所謂的“真愛”,劉子霖抛棄尊嚴在程涵面前苦苦哀求,但程涵還是忍下心疼,轉身離開了。

第二幕,程涵和許楠一起吃飯,卻心不在焉滿腦子都是自己離開時劉子霖通紅的雙眼,許楠非常聰明,看得清清楚楚,直接點破了他的真實感情。

第三幕,秦文(解雨臣配)見暗戀多年的竹馬被程涵傷透了心,終于忍不住表白,被拒絕也依舊溫柔,默默照顧精神恍惚的劉子霖。

起初粉絲還沉浸在官方發糖的激動中,不過很快就被帶到劇情裏,心髒随着故事發展變換着跳動的節奏。

“程涵,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哈哈……”劉子霖做出一副平靜的樣子,顫抖的聲音卻暴露了他的裝腔作勢。

“子霖,別這樣,你知道我是認真的。”壓下心頭的不忍,程涵的語氣依然平穩。

極力維護的假象終于被打破,劉子霖抛棄向來的自尊,主動抱住程涵,嘴直接印上他的唇,不顧羞恥地撕扯他的衣服,一只手向下去解開他的褲帶,眼淚大顆大顆流下沿着兩人糾纏的唇流進嘴裏,鹹鹹的帶着一種苦澀。

劉子霖向來溫和羞澀,在□□中一直都帶着矜持,有點放不開,現在這樣不顧一切踐踏自尊的樣子,程涵看了沒有邪念只覺得心疼。

身體不舒服嗎

“程涵……程涵……”劉子霖含混不清地叫着程涵的名字,哽咽的聲音紮進聽者的心中,心髒随着他的抽噎緊縮,放松。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