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為卓易吧?
“卓總,白主管的脾氣我是知道的,不到萬不得已,她絕不會動手打人。”
卓易俊臉一黑:“孟總是想說,我冤枉她了?”
孟沛遠冷靜道:“我的意思是,也許你們有什麽誤會呢?”
卓易斬釘截鐵:“沒有誤會,我臉上的傷就是鐵證!”
孟沛遠一挑眉:“好,就算是她打的你,那你想怎麽樣?”
卓易仗着和孟沛遠有合作,執意道:“我要她當着你的面,向我道歉!”
孟沛遠但笑不語。
見他不表态,卓易眯了眯眼:“孟總,只是道個歉而已,你不會連個小小主管都使喚不動吧?如果泰安集團的龍頭老大這麽沒有魄力,我米爾,估計要重新考慮新的合作商了。”
孟沛遠慢條斯理的說:“卓總,我不妨提醒你一句,泰安和米爾在合同上已經簽過字蓋過章,你若是違約,可是要付雙倍違約金的。”
卓易讨厭孟沛遠這副運籌帷幄的樣子,那會讓他感覺自己低他一等!
這一認知,讓他一下子從跟白童惜的較勁,上升到跟孟沛遠較勁的程度:“不就是區區五千萬嗎?米爾賠的起。”
孟沛遠挑眉,話中盡顯商人本色:“卓總這又是何必,你的産品借助我的平臺,我的平臺銷售你的産品,咱們強強合作一起賺錢不好,非要搞得兩敗俱傷?”
卓易一字一頓的說:“我還是那句話,叫你的女人來跟我賠不是!否則,我不僅要取消跟泰安的合作,還要告她故意傷人罪!她傷我在先,我有的是辦法讓她進監獄。”
孟沛遠松了下領帶,随意道:“這樣吧,米爾在泰安所售産品的進口關稅,三年內由我們來繳,算是我給卓總的賠禮?”
卓易震驚到無以複加,幾秒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有沒有算過,這個決定,會讓你損失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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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沛遠微微一笑:“只要卓總出氣了就好。”
其實他會這麽爽快,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失去米爾這麽強勁的合作夥伴,至于白童惜……她還沒有重要到要他做出如此犧牲的地步!
卓易被天大的利益一砸,頭腦反而冷靜了很多,原以為自己拿出五千萬來買一句“對不起”已經夠奢侈了的,豈料,孟沛遠才是當之無愧的瘋子!
氣無端的沒了大半,他故意試探:“如果我還是堅持己見呢?”
孟沛遠臉上的笑容隐去了,取而代之的令人畏懼的強勢:“卓總,你知道我爺爺是做什麽的嗎?”
卓易撇撇嘴:“久聞孟老是中央的得力幹将,年輕時身居要職,不過,這都是他還沒退休之前的事了。”
言下之意,如今的孟老,不過是只被拔了牙的老虎,他卓易只尊不懼。
孟沛遠不急不緩的接口:“我爺爺确實是在激流中勇退,只是,如今在海關工作的有不少是他以前的旁系。”
留意到卓易微微颦起的眉毛,孟沛遠悠悠然的說:“米爾是國外的牌子,每次都得從海關運進,我聽說,偷稅漏稅是你慣用的手段?”
卓易暗自心驚:“你調查我們?”
孟沛遠笑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我以為這個道理,卓總一早就清楚。”
卓易被堵得啞口無言,好半天才說:“你這是先禮後兵啊!”
孟沛遠這招不可謂不狠,一旦終止了和泰安集團的合作關系,以後進出海關的貨物,很可能會被孟沛遠想方設法扣下,造成的損失,不可估量。
孟沛遠不置可否,只是沉默的等待他的抉擇。
冷汗涔涔,卓易硬着頭皮給自己找臺階下:“看在孟總這麽有誠意的份上,我今天就不跟那妮子計較了,勸你今後多加調教,不是每個人都像我一樣好說話的。”
孟沛遠颔首:“一定。”
銷售部。
忙着核對賬目單的白童惜,突然聽見鄰座的曉潔說:“哎,那不是詩藍嗎?”
白童惜擡眼,可不就是詩藍嗎?她站在辦公室門口,像是在猶豫要不要進來。
見白童惜望過來,詩藍先是一驚,之後像是下定某種決心般,朝她招招手。
白童惜起身對曉潔道:“我過去問問她有什麽事。”
剛一走近,就見詩藍把背在身後的手抽了出來,往她這邊遞過來一張紙,唯唯諾諾的說:“白主管,這是我寫的檢讨。”
聞言,白童惜眉頭一皺,她懷疑這其中必有詐,于是謹慎道:“孟總說過了,你不歸我管,我之前扣你薪水、罰你寫檢讨的事,已經不了了之了。”
詩藍小臉一赫,有些緊張的解釋:“白主管,你別誤會,那天不是我故意跟孟總告狀的,是我情緒低落的時候不小心被他看見,他才關心了我一句,我完全沒想到他會對你發那麽大的脾氣。”
白童惜哭笑不得,詩藍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她心情更差了。
不過是哭了下鼻子,孟沛遠就能火急火燎的拿她開刀,詩藍在他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仔細看了詩藍兩眼,就見她長了一雙惹人憐愛的下垂眼,哭起來應該跟小兔子一樣,怪不得……
收回思緒,白童惜淡然的說:“既然你檢讨已經寫了,直接交給你們部門領導就是,再說一句,你不歸我銷售部管。”
說着,擡步欲走。
“白主管!”詩藍下一句話冒冒失失的撞進她的耳內:“我還有話要說!”
白童惜站定,等着她開口。
詩藍被白童惜的視線盯得有些底氣不足,嘴唇嗫嚅了兩下道:“我,我喜歡孟總……”
白童惜額角一跳,這才是詩藍過來找她的真實意圖吧?ter
066 一通逼問
詩藍攥緊手裏的檢讨,仿佛這樣可以找到支撐她繼續說下去的力量:“我感覺得出來,你和孟總之間關系非同尋常,所以,我在這裏正式和你宣戰,我要跟你公平競争,只要孟總還沒結婚,我就不會放棄。”
聽着詩藍一這番豪言壯語,白童惜抑制住想發笑的沖動,走近她。
在她略顯惶恐的眼神中,白童惜擡手拂過她的細肩,輕聲道:“好,我等着。”
回到工作崗位,曉潔嘻嘻笑問:“白姐,她找你什麽事呀?”
白童惜輕吐出兩個字:“宣戰。”
曉潔撓撓頭:“啊?她不會是想調來銷售部跟你競争主管的位置吧?”
白童惜但笑不語,心想詩藍的野心可不止這一點呢。
這時,部門內線響起,接聽的同事應了聲後,轉身對白童惜說:“是孟總。”
想到昨晚的僵局,白童惜猶豫了下,但同事還拿着電話筒等她,她只好伸手接過:“是我,請問孟總有何指示?”
“白主管,你部門的銷售報表整理出來了沒有?”孟沛遠公事公辦的語氣,像是昨晚發生的不愉快只是白童惜的南柯一夢。
“整理出來了,正在做最後的核對。”
“核對完了之後,立刻送到我辦公室來。”音落,他首先把電話挂斷。
白童惜在心裏啧了聲,孟沛遠這個老板當得可真夠無聊的,秘書能搞定的事,還得他自己親口過問。
她不知道的是,孟沛遠僅僅只聯系了銷售部。
這時,手捧報表的曉潔來到白童惜身邊:“白姐,都核對完了!”
“行,你給孟總送上樓吧。”
她懶得去看孟沛遠那張臭臉,正想去茶水間泡杯咖啡,卻在經過門口的時候,碰到了卓易。
見着是他,白童惜的面色倏然發白,她自我安慰公司人多,卓易不可能拿她怎麽樣。
然而,她錯了。
下一秒,卓易拉起她的手,不顧她的掙紮把她拉到窗戶邊,這裏人少,安靜。
白童惜氣得怒視他:“卓易!你別欺人太甚!”
卓易嗤笑:“緊張什麽?這裏是你的地盤,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白童惜目露無奈:“你到底想幹什麽?”
昨晚打完卓易後,她的心情就一直很忐忑,她不确定自己的行為,會不會給自己和泰安帶來什麽麻煩。
卓易扔下一句:“我就是想過來感受下,能讓孟沛遠一擲千金的主,到底有什麽特別之處是我之前沒發現的。”
白童惜莫名其妙:“一擲千金?”
卓易把孟沛遠在辦公室裏做的決定一說,在白童惜不可置信的眸光中,他笑了笑:“為了不讓你受牢獄之災,他也算煞費苦心了。”
白童惜滿臉錯愕,但她深知卓易沒有騙他的必要,像他這種天之驕子,受人冒犯,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把她抓去警局,而不是在這裏和她談天說地。
只是讓她始料未及的,孟沛遠居然舍得為她割肉放血!
身體內那顆漂泊無依的心,在這一瞬間仿佛落定在棉花上……溫暖,踏實。
同一時間,總裁辦公室。
“孟總,這是您要的資料。”
孟沛遠睨着曉潔,冷冷地問:“你們白主管呢?”
他不是讓她親自送來嗎?
曉潔見他臉色沉郁,話回得更小心:“米爾化妝品的卓總似乎找她有事,她抽不出空,才讓我把資料送上來的。”
卓易還是找上她了?
孟沛遠沉聲吩咐:“立刻叫她上來見我!”
“好的,馬上!”曉潔大氣不敢出一聲,戰戰兢兢的退下了。
剛退出辦公室,正好撞見出現在門口的白童惜,曉潔如釋重負道:“白姐,孟總點名要見你!不過,他的心情似乎有點糟糕。”
任何商人在損失了巨大利益後,想必心情都不會太好,白童惜表示理解。
叩叩叩——
“進來。”
白童惜推門進去。
孟沛遠幾個大步邁過去,将她圈在了牆壁和雙臂之間,冷着臉道:“終于舍得來見我了?”
白童惜過意不去的說:“是我打傷了卓易,責任在我,而不在公司,你不應該劃分給卓易那麽多好處。”
孟沛遠一愣,随後回以古怪的笑:“他倒是把什麽都告訴你了。”
之後,他略用力的捏起她的小下巴:“他還偷偷跟你分享了什麽小秘密,嗯?”
白童惜微微颦眉:“沒有了。”
孟沛遠呵笑:“沒有?只怕不是,昨天晚上你們才在皇家碰過面,今天卓易就迫不及待的上門找我要人,白童惜,你跟他不過一面之緣,他卻對你念念不忘至此,你還真是魅力四射啊。”
白童惜上來見他之前,盛滿的是對他的感激,可如今他的一番冷嘲熱諷,卻叫她氣惱不已:“清者自清,你不用拐着彎罵我,有話直說!”
孟沛遠還是那副質疑的口吻:“你還有臉擺出一副我冤枉你的表情,我讓你來給我送件,你塞個曉潔打發我?自己跟卓易躲在角落裏竊竊私語。說!你早就和他勾搭上了吧?”
白童惜瞪圓了眼,神情激動的反駁:“你知道什麽!昨天晚上要不是你的朋友耍我,我會被你當衆趕出包廂嗎?若不是被趕出來,我又哪會遇到卓易?他想對我動手動腳,我為了自保,拿皮包打他有錯嗎!你在質疑我的清白之前,能不能先選擇相信我……”
最後一句,低不可聞,透着有心無力的蒼白感。
孟沛遠盯着她,啞聲冒出一句:“如果我不這樣質疑你,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跟我說實話?”
白童惜思維頓住,有些懵的擡眼看他,卻被他低頭吻了下來,這個吻比之以前的強取豪奪,隐含了幾分鐵漢柔情。
半響,孟沛遠才拉開跟她的距離,言語間透着責備:“腳扭傷了,不說!被欺負了,還是不說!非要我這樣逼你,你才肯老實是吧?”
白童惜收回吻着吻着就情不自禁攀在他頸項的手,有些低落地輕嘆:“我很感激你為我擺平卓易的事,我現在最可惜的是……婚戒沒了。”
孟沛遠刮了下她秀氣的鼻子,緊繃的嘴角緩和了些:“還算你有點良心,婚戒的事,我來想辦法。”ter
067 你的手擺設用的?
白童惜不信的嘟囔一聲:“還有什麽辦法呀,除非你是魔術師,能憑空把它變出來。”
孟沛遠勾唇:“不如我們賭一把,要是我真的能把它變出來,你就随我處置。”
白童惜忍不住問:“如果變不出來呢?”
盯着她清澈的水眸,孟沛遠眼神幽深幾分:“那我随你處置。”
被他露骨的暗示弄得心跳加速,白童惜急急丢下一句“你先找到再說吧!”快速離開。
白童惜一走,孟沛遠當即撥通了孟景珩的電話。
對面是火車駛過軌道的轟隆隆響,孟沛遠問了聲:“大哥,你部隊訓練回來了?”
孟景珩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疲憊:“嗯,估計下午就可以到家了。”
孟沛遠若有所思:“既然如此,我能不能拜托大哥一件事?”
“你小子,該不會又闖禍了吧?”
“哪能呀,就是遇到了點小麻煩,但想來想去,只有你才能幫我。”
“說來聽聽。”
“幫我找枚戒指……”
還沒形容戒指長什麽樣,就被孟景珩不愉快的打斷:“孟二少,孟小爺,孟祖宗,你這是把我當狗使喚呢?”
孟沛遠笑了笑:“哥,你還真別瞧不起狗,狗的鼻子比你的靈。”
孟景珩冷冷威脅:“我挂電話了啊。”
“別啊。”孟沛遠連忙阻止:“大哥,那枚戒指是我和白童惜的婚戒。”
孟景珩沉默片刻:“婚戒都能丢,小心哪天老婆丢了!”
調侃過後,孟景珩答應道:“我現在打電話調動部門的精英給你進行地毯式搜索,這總行了吧?”
孟沛遠愉悅道:“哥,還是你疼我。”
孟景珩哼了聲,之後道:“對了,媽叫我們今晚都回家去吃飯,你記得帶上弟妹一起。”
“好。”
孟家,傍晚時分。
綠化帶兩旁的黃花梨樹正在大面積落葉,傭人低頭清掃着,白童惜迎着夕陽望過去,好像上一次來的時候,梨花開得正好。
察覺到她伫立的腳步,孟沛遠回頭問:“在看什麽?”
白童惜輕聲問:“快入秋了吧?”
“嗯。”
“時間過的可真快呀。”
有時候,感覺不出時間的變化是件好事,這證明你的生活足夠安逸,平靜。
反之,痛苦會讓一個人感到度日如年。
如果可以,她願意和孟沛遠這麽平靜的走下去。
進了屋,白童惜還沒來得及坐下,就被孟天真給纏住了:“二嫂,你給我評評理!”
白童惜眨眨眼:“怎麽了?”
孟天真苦着一張俏臉:“還不是上次你那個朋友!”
驚覺自己嗓門過高,孟天真朝孟沛遠的方向瞥了眼,見他正專心致志的和孟知先擺弄着棋盤,才續道:“我不就是不小心潑濕了他的褲子嗎?他居然一下飛機就找我們領導投訴我,害得我現在還不能恢複工作。”
作為孟天真的嫂子,但同時又是宮洺的朋友,白童惜只能一碗水端平:“宮洺他這麽做是有點過分,但你潑了他,恐怕也不是不小心吧?”
孟天真鼓起頰,像條可愛的小金魚:“小嫂子,他沒事跟你湊那麽近做什麽,分明就是居心不良,我教訓一下他,他還委屈上啦?”
白童惜忍俊不禁:“好了,我讓宮洺聯系你的領導,撤回對你的投訴,你別氣啦。”
“不行!”孟天真得理不饒人:“小嫂子,你把那個奇葩男的號碼給我,我要親自找他理論。”
白童惜有點為難,但轉念一想,宮洺言語犀利,孟天真想從他那裏讨着好不容易,于是,把宮洺的手機號碼告訴她。
孟天真低頭輸入那個恨得她牙癢的奇葩男的號碼,在白童惜看不清的角度,勾出了一抹惡作劇的笑。
另一邊——
在門口接到孟景珩一家四口的郭月清,喜笑顏開的用左手牽着南南,右手牽着桃桃,心疼的眼神不時掃過孟景珩那只跛了的腳。
這次國家組織的高強度訓練,讓孟景珩的舊傷複發,但身為帶隊,他還是忍着疼痛完成了任務。
林暖去火車站接孟景珩的時候,他是拄着拐杖下火車的,林暖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更別提這幅樣子被郭月清看見,傷在兒身,痛在母心。
客廳裏的衆人在瞧清孟景珩的情況後,狠吃了一驚。
孟天真眼眶微紅:“大哥,你傷了怎麽也不跟家裏說一聲!”
“說了有什麽用,你還能把他勸回家?”孟沛遠吐槽了孟天真一句。
“二哥,你真是鐵石心腸!”孟天真氣得直嚷嚷。
孟沛遠不跟小妹耍嘴皮子,轉身走進儲藏室,再出來時,手裏頭多了張手推車。
這是多年前,孟景珩的腿剛取完子彈,還不能下地走路時,家裏給他買的。
在林暖的攙扶下,孟景珩落座,之後若無其事的岔開話題:“你們來得都比我早嘛。”
孟知先擱下那盤下了一半的圍棋,起身招呼衆人:“人齊了,吃飯吧。”
聞言,郭月清沒有繼續傷春悲秋下去,吩咐家裏的阿姨把菜上齊。
桌上,白童惜正在剔蟹肉,近期的帝王蟹收成好,肥得流油,吃的她根本停不下來。
孟沛遠坐在她對面,見她用着比蟹殼還要粉的指甲蓋撥弄着蟹鉗,莫名的,他居然覺得那些原本不起眼的蟹肉變得美味起來:“孟太太,我想吃蟹。”
孟天真停下筷子:“二哥,你瘋啦,你小時候吃蟹過敏耶!”
孟沛遠固執己見:“那是以前,現在我體質好了,沒事。”
白童惜聽他說的這麽篤定,于是有些不舍地把面前的那盤帝王蟹推給他。
卻見他沉下臉,語氣陰郁的說:“孟太太,我要你親手剔的那只。”
“咳咳咳……”桌上的其他人被嗆到了,孟沛遠這是在撒嬌嗎?是吧!
白童惜嘴角抽搐了下,發現他的視線一直黏在她指尖的蟹鉗上,她非常護食的一口吞掉,含糊不清的說:“你的手擺設用的啊,要吃不會自己剝。”
好個孟太太,現在都學會跟他唱反調了。
非但不生氣,孟沛遠反而覺得這才是白童惜真實的樣子。ter
068 這個兒媳,我不滿意!
白童惜的玩笑話,落進郭月清耳裏卻變了味,她“啪”的把碗摔下,厲聲沖她喝:“放肆!”
這一發作,讓整桌人都吃不下去了,白童惜回視郭月清:“媽,你在說誰?”
“我說的就是你!”郭月清早就對她心存不滿了,這回幹脆興師問罪起來:“我兒子不過是讓你幫他剔只蟹,你都不情願,那他還能指望你什麽,你在家會幫他煮飯打掃嗎?”
白童惜不明白郭月清這結論是從哪裏得出來的:“媽,首先你兒子是個成年人,其次他四肢健全,所以我想,煮飯打掃這種技能不僅女人該具備,男人同樣該學習,現在是22世紀,主張男女平等,娶個煮飯婆還不如買個功能齊全的電飯煲,要什麽花樣沒有,對吧,媽?”
“我同意!”孟天真佩服死白童惜了,一方面,她自認新世紀女性有着不輸給男人的能力,另一方面,整個孟家,沒有人敢這麽嗆郭月清,偏偏嗆得如此有理,讓人不得不信服。
孟天真的表态,瞬間惹來郭月清一記眼刀。
孟天真立刻慫了:“嘿嘿,你們繼續……”
郭月清心想,白童惜這張小嘴叼得很,她非治不可:“沛遠平時公司事忙,能跟個女人一樣,婆婆媽媽的在家裏燒菜煮飯嗎?你身為他的妻子,想的應該是如何減輕他的負擔。”
白童惜沉默,孟沛遠忙,這點毋庸置疑。
郭月清趁勝追擊:“你在泰安的工作撐死也賺不到幾個錢,幹脆辭職安心在家當個家庭主婦,你要是缺錢,盡管跟沛遠開口,他養得起閑人。”
白童惜整個人都呵呵噠。
郭月清要她像個保姆一樣伺候她的兒子,姿态卻又端得如此高冷,活像孟家施舍她的一樣。
這話被孟知先聽去了,更覺不妥:“住口!小童是我們家的媳婦,你把她當成什麽了!”
“謝謝爸!”白童惜聽到孟知先的維護,心一暖,轉而對郭月清說:“我覺得,身為一個女人,除了婚姻之外,還有事業需要經營,不是每段婚姻都能牢不可破,堅不可摧走到最後的,唯有事業,只要我付出相應的努力,它便會給我帶來相應的回報,因此,我不接受辭職的建議。“
郭月清眼底冒火:“你敢說我兒子不可靠!”
白童惜無語,郭月清明顯理解錯了重點,看來,繼續留在這裏,沒什麽意思了。
“大家,今晚謝謝款待,我先走了。”音落,她毫不留戀的退席。
見她如此忤逆,郭月清肺都要氣炸了,故意沖着她的背影喊:“誰都不許留她!街上随便拉個人出來,都比她有教養!”
孟沛遠用完餐,放下餐布,準備離席。
郭月清瞧見他的動作,一急:“沛遠,今晚你留在家裏住,別回去自找氣受!”
孟沛遠緩緩道:“不必了,路途遙遠,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回香域水岸。”
郭月清用力吸了一口氣,胸口劇烈起伏着:“是她重要,還是媽重要?”
千古難題。
“……”孟沛遠。
孟知先揉了揉眉宇,勸:“別跟個孩子似的,讓小輩看笑話。”
孟沛遠趁孟知先吸引住郭月清火力的剎那,抓緊時間朝白童惜的方向追去。
腦後,還隐約傳來郭月清盛氣淩人的聲音:“這個媳婦,我不滿意!”
孟天真搖搖頭,暗忖更年期的女人真難對付,偷偷放下筷子,潛回自己房間。
之後,她打開電腦搜索“男科不孕不育哪家強”?
頁面彈開後,她從第一家醫院開始填寫資料。
電腦屏幕的光幽幽的照在她臉上,襯得她唇邊的那抹笑愈發詭異起來。
孟家外院,白童惜呼吸着晚間沁涼的空氣,心情平靜了許多。
剛才她不應該那麽沖動的,郭月清再怎麽說都是她的長輩。
就在她懊惱間,身後傳來了汽車的鳴笛聲,她眼前一晃,只見蘭博基尼已經滑到了她的跟前。
“上車。”車內的孟沛遠命令道。
白童惜站在原地,出乎意料的問:“你怎麽出來了?”
孟沛遠笑:“我來接孟太太回家啊。”
白童惜更為困惑:“你媽能同意?”
孟沛遠聳聳肩:“我是我,我媽是我媽,她不同意除非打斷我的腿。”
白童惜好笑又好氣的上了車:“別把自己形容得那麽英勇無畏了,剛才媽數落我的時候,你連個屁都不敢放。”
孟沛遠目光悠遠:“你別怨她,她也不容易。”
白童惜和他對視一眼:“能跟我講講嗎?”
也許摸清郭月清的脾性後,以後見面就不會再這麽針尖對麥芒了。
“我大哥小時候跟在我爺爺身邊吃苦受罪,長大後當了特警,多次出生入死,每回受傷,我媽都是一邊哭着,一邊貼身照顧着,在她心中,孩子就是她的一切,而我……”
聲音弱了下去,只因涉及他年少時和陸思璇的往事,他并不想多說。
回香域水岸的路上,白童惜接到慕秋雨的電話,慕秋雨的啜泣聲讓人心驚:“童惜!你爸爸冠心病犯了,現在在醫院動手術,你能不能馬上過來……”
白童惜原本漫不經心的眼神馬上一變:“哪家醫院?”
急救中心。
白童惜、孟沛遠趕來的時候,白建明還在手術中,慕秋雨在莫雨揚的軟聲安慰下擦着眼淚。
白蘇見着形色匆匆的白童惜後,陰陽怪氣的說:“還知道來看爸爸呢,我還以為姐早就忘了自己姓什麽了。”
白童惜不屑的對擋在身前的白蘇說:“讓開!”
她的目光如刀,白蘇一個害怕,竟真的往後退了一步。
喝退了白蘇後,白童惜直直朝慕秋雨走去,皺着眉問:“白建明的冠心病十幾年未犯,是不是有人讓他受刺激了?”
語畢,意有所指的掃過白蘇和莫雨揚。
慕秋雨眼角帶淚:“你爸回來的時候喝了酒。”
白童惜氣憤道:“他的情況你是了解的,一不能抽煙,二不能喝酒,你是怎麽照顧他的!”
孟沛遠眼底掠過沉思,他不清楚白家的恩怨情仇,也從未看過白童惜如此聲嘶力竭,言語間對慕秋雨的恨意,幾乎要漫出來。ter
069 抛下她,找詩藍
慕秋雨的表情悲戚:“是我疏忽大意,最近公司應酬比較多,你爸因此喝得也多,童童,你先冷靜下,我們等你爸手術結束了再談,行嗎?”
白童惜深深吸了口氣,這才将眼刀從慕秋雨臉上移開,一屁股坐到對面去:“如果他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你以後的日子也別想好過。”
“夠了,童惜,你講點道理。”莫雨揚看不下去似的開腔:“爸手下一直沒有什麽得力的幹将,很多合作案都得靠他在酒席上親自談下來,這次犯病,跟媽無關,純粹是個意外!”
白童惜眼神嘲弄的盯着莫雨揚:“還沒進門呢,就一口一個爸了,惡不惡心呀?”
莫雨揚反唇相譏:“話說回來,如果你當初一畢業就進建輝地産上班,想必爸也不會累進醫院。”
白童惜面寒如潭,心想這倒成了她的錯了?
孟沛遠看着莫雨揚和白童惜的刀光劍影,想到白建明說過他們曾經有過的一段過往,眼神忽然變得不可捉摸。
這時,急救室的紅燈暗了下去,白童惜等人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沖到主刀醫生身邊。
“醫生,我愛人他怎麽樣了?”慕秋雨面色蒼白的問。
白童惜起身的最快,可在下一秒,她看着被慕秋雨,白蘇,莫雨揚團團圍住的醫生,發現自己竟找不到可以介入的餘地。
孟沛遠擡手,緩緩擁住了她的肩頭:“爸會沒事的。”
白童惜緊抿的唇線顫了顫,她恨白建明,但卻不想他死。
主刀醫生摘下口罩:“病人的手術很成功,不過情況還沒徹底穩定,需要住院一段時間,你們誰跟我過來辦理下手續?”
慕秋雨松了一口氣:“我來吧。”
主刀醫生和慕秋雨相繼離開後,白蘇攀着莫雨揚的胳膊,慶幸到:“……幸好爸沒事。”
莫雨揚回了記安慰的笑,眼底的喜悅稍縱即逝,白建明出事,建輝地産群龍無首,再加上白童惜離家多年,白蘇學業未成,不妨借此良機,讓公司的重擔開始傾斜到他肩上。
聽到白建明脫離危險,白童惜神經一松,竟覺得有點腳軟,還好有孟沛遠一直支撐着她。
她這幅柔弱的模樣落進莫雨揚眼底:“童惜,你和孟二少的感情如膠似漆,真讓人羨慕啊。”
孟沛遠低沉帶冷的說:“莫先生,請不要直呼我太太的名字,這樣我會吃醋的。”
白童惜耳根一紅,擡起眼珠子想看孟沛遠,卻被他壓了回去。
臉被迫埋進他的胸膛,他襯衫上清淡的煙草味瞬間湧入她的鼻腔,并不難聞。
這個細微的動作在其他人看來,更像是白童惜被孟沛遠一語道中心事,于是嬌羞的躲起來不肯見人。
莫雨揚的心情忽然沉得厲害:“是我以前叫慣了白小姐的名字,一時沒有糾正過來,孟二少見諒。”
孟沛遠偏過頭看了眼白蘇:“勸莫先生盡快适應如今的身份,別傷了未婚妻的心。”
白蘇很高興話題轉到她身上,她傍住莫雨揚的腰身炫耀:“姐夫別擔心,莫哥哥說過,這輩子和我不離不棄,我信他。”
白童惜那張藏在孟沛遠懷裏的小臉勾出冷笑,曾經的莫雨揚也是這樣對她說的……
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窗,看着昏睡中的白建明,白童惜細數過他臉上的細紋,暗嘆果真是老了。
這時,身後傳來一記手機響,白童惜朝聲源地看去,就見孟沛遠從口袋裏取出手機,屏幕上明晃晃的顯示着兩個字——詩藍。
真刺眼。白童惜颦眉,但她卻不露聲色,想看孟沛遠接下來的動作。
“我去接個電話。”孟沛遠面色如常的和她交代一聲,闊步往安靜的地方走去。
白童惜隐忍的盯着他的背影,但她還在等,等他回來後會不會和她說實話。
停住腳步,孟沛遠按下接聽鍵,詩藍哭哭啼啼的聲音随之傳來:“學長!我哥哥出事了,請你一定要幫幫我!”
孟沛遠煩躁的擰了擰眉:“我這邊有事,不方便。”
“不,學長!請給我一點時間!”詩藍急急道:“我哥哥因為賭博,欠了不少外債,現在有個債主堵在我哥哥的病房裏,我哥哥好不容易才活過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被人打死呀!債主要我們馬上還錢,不然就把我抓去賣了抵債……嗚嗚嗚,我爸爸膝下就我們一對兒女,要是我們都出事了,他老人家肯定活不下去……”
最後一句話最戳心,孟沛遠萦繞在嘴邊的拒絕變成——“告訴我你們的地址。”
回到白童惜身邊,他還沒來開口,就見她背對着他問:“不能留在這裏陪我嗎?”
這是她第一次出聲挽留,他的心口像是有絲絲電流爬過,但他沒有去深究那是什麽:“我有點急事,必須去處理。”
白童惜歪着腦袋看他,漆黑的頭發垂落在纖細的肩頭,襯得她的小臉愈發清瘦:“既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