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紀斯年拘謹地坐在沙發上,腰杆挺直,整個人就是乖巧.jpg,其實內心狂打鼓,眼神無處安放。

家裏連招待客人的茶葉都沒有,只有一杯涼白開放在茶幾上,感覺好丢人。

闫雅蘭一進來就不停地打量着四周,最後眼睛看到了紀斯年暴露在外皮膚上的一些痕跡。

“你不用緊張,我就随便上來看看,自從小舒搬到這裏,我還沒來過。”闫雅蘭笑得和藹可親,但紀斯年還是無法放松。

“阿姨,不,校長,好久不見,您最近身體好嗎?”說完紀斯年簡直想打自己一耳光,人家都50歲了還保養得那麽好,問這些不是廢話嗎?

“挺好的。”闫雅蘭也忍不住笑了,“轉眼你都長這麽大了,還記得你每年的作文比賽都是第一名,每次都是我給你頒的獎。”

其實小時候的事情紀斯年都記得不是很清楚,他也只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其實啊,你和小舒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闫雅蘭突然語出驚人,紀斯年猝不及防地吓了一跳。

“小舒很小的時候就說過,他有個很喜歡的人,長大了要娶他,還因為這樣上初中的時候跳了級,就為了跟心上人一起在同所學校讀書。”

聽到這,紀斯年完全呆住了,這些事情,他一點都不知道。

“我和他爸剛開始以為只是小孩子脾性,新鮮勁過了就沒事了,也沒怎麽去管,後來确實有段時間,他再也沒有再提起過。”闫雅蘭緩緩道來。

“直到有一天他跟我們說,他喜歡的是一個男生,但是小舒他,其實不算真正的同性戀。”

“什麽?!”紀斯年瞪大雙眼,如果衛明舒不是同性戀,那他怎麽會喜歡自己?

“當初他說喜歡男生的時候,我有帶他去看過心理醫生,測試結果表明,他異性戀的傾向是多于同性戀的。”

說完闫雅蘭看了紀斯年一眼,發現他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便接着說:“其實也都怪我和他爸,沒有給他足夠的安全感,導致他性格方面有些缺陷。”

“怎麽會?衛明舒這麽好的一個人。”紀斯年絞着手指,掩飾着自己內心的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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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舒他确實很好,不管是學習還是工作,待人接物或者為人處事,各方面都很優秀,但就是,對于某些方面,會表現得十分偏執,相信你也應該發現了。”

這時候紀斯年才知道,原來衛明舒多年的喜歡,對女裝的偏愛,性事上的各種強制,這些都是偏執的表現。

“剛開始我們肯定是無法認同的,畢竟,我們家一直都是比較傳統的思想,不過後來也只能慢慢地接受了。”

“前段時間,他突然放棄了在國外繼續深造的機會,早早地就回來幫他爸打理公司,還專門來到這個城市,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是特地為了你回來的,還專門買了這套房子跟你一起住。”

“房子是買的?!”又是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朝紀斯年砸過來,“不是租的嗎?!”

“他跟你說是租的?”闫雅蘭看着紀斯年沉默的樣子,以為兩人早已情投意合,可是現在感覺又不太像。

“你喜歡小舒嗎?”她突然嚴肅起來。

紀斯年被鎮住了,磕磕絆絆地回答:“喜…喜歡的。”

“喜歡就好,做母親的,也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他有他自己的人生和選擇,我們也不會過多的去幹預。”闫雅蘭不經意地嘆了口氣。

“我還是會覺得,兩個男人之間的感情,能走多遠?你們沒有後代作為羁絆,也沒辦法在這邊獲得合法的關系,這樣的喜歡能夠堅持多久?”

這一刻,紀斯年發現自己也不能确定,前一段感情有多失敗,面對這一段突如其來的感情,他就有多無法作出保證。

時間能讓人變老,也能泯滅一切。他比衛明舒還要老,喜歡他的時間卻還沒有他久。

“我沒有反對你們的意思,瞧我說的這些。”闫雅蘭的一舉一動始終保持着優雅得體,“我只是希望你能和小舒能夠好好地思考一下你們之間的感情,你能理解的,對嗎?”

紀斯年僵硬地點了點頭。

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闫雅蘭起身準備離開,紀斯年連忙跟着去送她。

“對了,不要告訴小舒我有來過,不然他又得說我多管閑事了。”

“不會的,阿姨放心。”

和闫雅蘭道別之後,紀斯年才細細地消化今天得知的這些信息。

原來這個房子是衛明舒買的,怪不得房租那麽便宜,其實就是為了甕中捉鼈。

而且衛明舒并不是同性戀,他只是在對感情的認知和思想都還沒有成熟的時候,遇見了自己。

關于闫雅蘭的這番話,他知道她其實并沒有什麽惡意,只是出于長輩的關心,

她雖然并不反對他們在一起,但不代表衛明舒的家裏能接受自己的孩子找了個男人當媳婦這件事情。

紀斯年突然開始對自己的心産生了質疑,他自認不是一個感情豐富的人,覺得喜歡就是喜歡了,所以才會那麽快就和衛明舒在一起。

他只想活在當下,沒有考慮過以後,因為每一次規劃好的未來,總會被意外打破。

他讨厭這樣不受控的感覺。

應該說,他曾經對愛情的所有憧憬,都因為趙梵出軌的這件事情被幻滅了。

晚上衛明舒下班回來後,發現紀斯年已經煮好飯菜了。

“我盡量地去學了,也不知道好不好吃。”紀斯年有點不好意思,假裝端着碗去盛飯。

衛明舒的心暖到不行,他走上前去從背後抱住紀斯年,親密地貼着他的耳朵說:“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你我也喜歡。”

到了飯桌上,衛明舒看着這一桌子的飯菜,賣相是不錯的,但吃進嘴裏味道卻和想象中的大相徑庭。

“怎麽樣?”紀斯年期待地看着衛明舒。

“嗯…還不錯。”衛明舒艱難地吞咽下午。

紀斯年不相信,拿起筷子夾了一口,“哪有?不如還是叫外賣吧,這些都不要了。”說完就想把菜都倒掉。

“不能浪費!”衛明舒阻止了他,像小狗護食一樣把菜都扒拉到碗裏,大口地嚼着。

這是年年給他做的第一頓飯,要全部吃光光,她心裏是這樣想的。

紀斯年看着他,就好像看到了當年的他和趙梵在一起的時候,趙梵也是這樣,不嫌棄他做的飯菜,一口一口的全部吃掉。

其實衛明舒是個口味很挑剔的人,他也不喜歡紀斯年總是叫外賣,所以才會學着做飯,而且他想樣樣都比趙梵優秀。

“以後還是我來做飯吧。”衛明舒快速地把飯都吃完,又盛了一碗飯過來。

“你上班已經這麽辛苦了,我在家又沒事幹。”紀斯年味如嚼蠟,突然他看向衛明舒,“對了,這個月的房租你交了嗎?”

衛明舒拿着筷子的手一頓,也就這麽幾秒鐘的事情,他很快就答道:“嗯,已經交了,你的呢?”

“還沒。”紀斯年低頭嚼着飯,看不清表情。

衛明舒以為他只是手頭比較拮據,連忙安慰他說:“不着急的,遲一點交也沒事。”

“嗯。”紀斯年也只是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到了夜裏溫存的時候,紀斯年準備洗澡前,衛明舒特地拿出一件黑色蕾絲花邊真絲吊帶睡裙給他,短到只能遮住屁股的那種。

“那個,我能不穿嗎?”紀斯年閃爍着眼神,不敢正眼看衛明舒。

“嗯?為什麽?”

紀斯年感覺到衛明舒的語氣有點不大好,“沒什麽了。”他把衣服接過來,轉身就進了浴室。

洗完澡後,兩人一起躺在床上,依舊先從前戲開始。

大手隔着布料在身上游離着,裙擺從白嫩的大腿上滑落下來,露出半邊誘人的臀部,衛明舒從嘴巴一路親到大腿根部,發現小小年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今晚怎麽了嗎?”他總感覺今天的紀斯年有點不太對勁。

“可能是裙子太緊了,穿着不舒服,我可以脫掉嗎?”紀斯年看着頭頂的天花板說。

“為什麽要脫掉?穿着多好看。”衛明舒撐起身子,用近乎迷戀貪婪的眼神觀察着紀斯年。

紀斯年覺得有些羞恥,感覺自己像出來賣的一樣,作為一個男的,為了取悅對方,總是在做那事的時候穿着女裝。

事情還在繼續,衛明舒慣例先讓他坐在自己身上,這是紀斯年最喜歡的姿勢。

紀斯年緩緩地動着,盡量讓自己投入一點。

衛明舒摸着他的臀,突然用手捏了一下紀斯年腰部被裙子勒出來的贅肉。

“年年,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紀斯年:!!!

他低頭一看,發現自己最近真的是胖了很多,肚腩都凸出來了,穿成這樣,感覺更加難看了。

“你嫌棄我!”他委屈地說。

“我沒有!我發誓!”衛明舒表示自己很無辜。

紀斯年突然一把抽身而出,将身上的裙子脫了下來,下了床準備回自己房間。

“你去哪?”衛明舒第一時間就是阻止。

“我今天很累,不想做了。”紀斯年逃避着他的目光。

“不想做可以不做。”衛明舒緊緊地抱住了他,“但睡覺得一起睡。”

兩人又一起躺回床上,彼此都很安靜。

紀斯年背對着衛明舒,總感覺自己有點小題大作了,于是又轉過身去,鑽進了衛明舒的懷裏。

“衛明舒,你為什麽會喜歡我啊?”悶悶的聲音從胸腔裏傳出來,兩人慢慢地對話。

“第一眼見到就喜歡了。”

“可是,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們還很多地方都不了解對方。”

“沒事,以後有大把時間慢慢去了解。”

“可是……”

“年年,你今晚怎麽了嗎?”衛明舒低頭看了懷裏的紀斯年一眼,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離卻總讓人感覺好遙遠。

“沒什麽了。”紀斯年閉上眼睛沉默,他發現自己患得患失的心情更嚴重了,以前從未有過這樣。

他喜歡被寵着的感覺,但是以前的自己就是恃寵而驕,所以才越來越作,越來越惹人煩,他害怕自己面對衛明舒的時候也會這樣。

人都是矛盾的生物,他希望衛明舒不要對他這麽好,這樣自己就不會過度地依賴他,但是又希望衛明舒對他好一點。

這些都只是他在心裏想的,并沒有說出來,所以衛明舒也不知道,他只是想緊緊地抓住眼前的人。

紀斯年于他而言,就像天上挂着的太陽,熱情耀眼;像空中飄着的白雲,無法捉摸;像夜裏寂寥的月亮,陰晴不定。

深夜的海很寧靜,他們擁抱在一起,回歸到各自的夢鄉。夢裏隔着心也無法抵達的銀河,正無限地往相反的方向延伸着……

南言南語:我感覺我要挨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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