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
早上,厚重的窗簾縫隙可以透進微光,看天色,已經大亮了。
“嗯......啊......唔。”一個油肥赤|||裸的中年男人還壓在另一個纖瘦的軀體上馳騁,那人伏跪着,圓潤的肩頭、光滑如錦緞一樣的後背,男人的手掌緊緊禁|||锢的腰身,還有可以“不經意”地碰到的東西,真是漂亮啊,他想。臨近高|||潮的時候,另一只手指沿着那人精致的喉結、下巴摸上去,插|||進口中攪動,讓那人硬生生地咽下所有呻|||吟。
要來了。
他發狠似的沖撞幾下,将手指從這漂亮寶貝兒的嘴裏拿出來,連同來不及吞|||咽的唾液,一把捂住他的嘴,同時精|||關一開,瞬時極樂。
而那人,臉色潮紅,身體裏那個火熱的東西肆虐,他卻被捂住嘴出不了一點聲,連呼吸都異常困難。
再這樣下去,要性|||窒息了,不過還好,結束了。他想。
那男人脫力地伏在他身上,喘着粗氣,手卻不閑着,揉揉捏捏地流連在他身上,笑得有點猥|||瑣:“寶貝兒你真是漂亮,哎呀,要不是年紀不饒人,非要和你大戰三百回合不可。”
說着他把這具漂亮的身體翻過來,讓他仰躺在自己身下,看不夠似的細細端詳起來。
這張精致的臉上沒什麽表情。
即使雙手手腕被綁着,下巴上還沾着未幹的唾液,一晚上瘋狂身上全是兩人粘膩的汗水和精|||液,更重要的是被一個色迷迷的老男人緊緊摟在懷裏盯着瞧,他依然沒什麽特別的表情,一點兒厭惡也看不出來。
也許他已經習慣了。
也許這裏本就是布滿肮髒和醜惡的地方。
這裏是六扇門。京城最有名的夜場。
這座高層建築,燈紅酒綠,夜夜笙歌,絕不為過。
Party、舞會、吧臺都建在地下,人們聚在一起狂歡,只要你肯掏錢,這裏可以為你提供任何你想要的服務。而樓上便是一個個豪華套房,和酒店不同的是,這裏的每個房間都有專屬的主人:在六扇門工作的男人們。
房間內的布置不可謂不奢靡、任何助興的道具都不可謂不齊全,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沒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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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東西是好的,人是好的,錢也是好的。
像無情這樣級別的,只要你肯豪擲千金,別說春宵一夜,你想玩任何PLAY他都可以奉陪。
無情一動不動,兩眼放空,幽黑的眸中盈盈泛着水光。
那男人拍拍他的臉頰,關切地問:“怎麽了?怎麽了?弄疼你了麽寶貝?”
無情依舊沒有動作、沒有表情、沒有聲響,面無表情,只有眼眶裏的水汽氤氲,似有淚蓄。
這個男人漂亮,而且一臉清秀,冷淡得像冬日的寒梅,絕對的禁|||欲系,讓人看了,總有一種想撕裂、摧毀的沖動。玩起來的時候,又技術絕佳,恐怕是千萬裏才挑一的。
那中年男人不舍地起了身,穿好衣服,從錢夾裏掏出所有的現鈔粗略點了下,美金人民幣加起來不過七八萬的樣子,他不好意思地湊過去笑道:“帶的現鈔不多,就當額外的小費了,別嫌棄啊寶貝兒~”
無情黑幽幽的眼珠似乎動了下,依舊沒說話,他的神色很疲憊,被這個老男人折騰了一夜,他眼底泛了淡淡的青色。
男人看他神色恹恹的,不大想說話,于是将鈔票放在床頭,整好西裝,走出門。
旋開門把手的時候,好像聽見無情嚅了一聲:“謝謝。”
以為是錯覺,他回過頭看的時候,無情已經合上眸子似已經睡去。
待門外再沒了聲響,無情的長睫抖動兩下,又緩緩張開。
他動了動酸麻的胳膊,費力地擡起來,待他看清楚那綁縛雙腕的緞帶系的是個死結以後,微微嘆了下。
似乎想解開它只有用嘴了,正猶豫着怎麽下口,房門再次被打開。
一個年輕男子走進來,長相是高冷的帥氣,臉上的表情很嚴肅。
他早就習慣了打開門就看見這屋裏淩亂香豔的一幕,也能夠對滿屋子熏香氣掩蓋下的別的什麽味道準确分辨、然後無視。
無情見他進來,微微費力地撐起身,晃了晃手腕,淺笑道:“冷血,來得正好,喏,幫個忙。”
冷血臉色更冷了幾分,他疾步走過去握住無情纖瘦的手腕看了一眼,二話沒說去翻了抽屜裏的剪刀,“咔嚓”一聲利落地剪斷。
起身想把剪刀放回原處,卻不想被無情拽住胳膊:“等一下。”
漂亮的手指悠悠從他手裏順走了剪刀,雙手伸進被子裏,剪斷了另一根帶子,下面的兄弟沒了束縛,已經半稀釋的精|||液釋放出來,他長長舒了一口氣。
捏着剪刀的前端,遞給冷血。
無視了冷血殺人一樣的目光,随手将剛剪斷的緞帶扔掉。
冷血的手指狠狠捏了下剪刀,鐵青着臉依舊沒說話,起身放好剪刀,回頭看時,無情已經斜倚在床頭,悠悠點了一根煙。打火機順手扔在床頭櫃上,碰散了那一摞鈔票。
他抽煙的樣子非常好看,修長的兩根手指夾着細白的煙卷,煙霧缭繞中格外有味道。
“大師兄......”冷血看着躺在床下毛毯裏的那根打着結的緞帶,忍不住喚了一聲。
可觸到無情冷冽無波的目光,他又生生咽下了想說的話:“早餐準備好了,你洗個澡下樓來吧。”
無情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冷血便悶着頭,走出了門。
無情看着他的背影,思索一會兒,便掐了煙,掀開被子,他看都沒看,仿佛被子裏這具白皙纖瘦帶着青紫痕跡的赤|||裸軀體不是自己的一樣。
扶着床頭,費力地起了身,腳剛站定,就感覺身後有粘稠的液體順着大腿流下來,他在心裏嘆了下,走進了浴室。
燈光炫目,舞池中的人群正随着勁爆的音樂節拍舞動搖擺。
六扇門這寬敞的地下樂廳能容納千人在此同時飲酒交談玩樂。
角落裏,豪華的軟皮沙發中陷着一個俊朗的男人,西裝革履,坐姿卻非常慵懶,手中的高腳杯裏是妖冶的赭紅色液體。
他身邊年歲稍大的男人拍拍他肩膀:“應看啊,這酒上頭,你這樣喝醉得快,來來,慢點喝。”
邊說邊按着方應看的手,才阻止了他将一杯酒再次一股腦兒地倒進嘴裏。
方應看确實有點兒上頭了,他擡眼,似醉非醉得瞟了一眼舞場裏扭動的人影綽綽,修長的手指揉了揉額頭,苦笑着:“蔡叔叔,見笑了。”
蔡京笑着道:“我把你領到這裏來是給你解悶散心的,可不是讓你借酒澆愁啊。”
“這地方音樂震得我心煩,人多晃得我頭暈,哪裏能解悶呢。”方應看的手指滑到英挺的鼻梁上捏了下。
昏黑的光線下,蔡京笑得暧昧不清楚:“賢侄眼裏只有酒,卻不知你早就成了這裏的焦點了。”
“嗯?”方應看費力地擡眼去看,發現确實有零零星星的目光投過來。
從吧臺邊,從人群中,總之,蘊含着某種信息。
一個英俊潇灑年輕多金的男人,自打一進門不指名任何人,獨自坐在沙發裏喝悶酒。
——自然成了這裏的男孩子們最關注和歡迎的客人。
方應看皺皺眉:“蔡叔叔別拿我尋開心了。”他搖搖晃晃站起來,今天是真沒心情,連戲都懶得演,“我還是走吧。”
“诶,別走啊。”蔡京拽着他重新坐下來,“這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你就來喝酒不可惜麽?”
他随意指了幾個地方,笑道:“你蔡叔叔什麽時候虧待過你?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喏,所有挂名的男孩子,你看上哪個了随便點。”
方應看眼睛都不想擡,重金屬音樂震得他腦仁疼:“算了,蔡叔叔,我今天真沒心情。”
“都說沒來過六扇門,就白做了一世男人。賢侄是聰明人,怎麽和自己過不去?”蔡京又倒了一杯酒,遞給方應看,語重心長道,“今天不就是你們分手整一年麽!他像個沒事兒人一樣,憑什麽你卻要在這裏守身如玉地喝悶酒?不值啊!”
方應看的手指捏緊,臉色更寒了幾分。
是啊,他做得那麽絕情,我又何必在這裏期期艾艾?
他擡眼冷冷一掃,眸光精銳,發狠到讓人看了心涼,哪有剛剛朦胧的醉意?
也許,醉,只是醉在心裏。
于是他這才揚起眸子打量一下這個地方,目光無意地掃過,卻在吧臺一個角落裏停頓一瞬。
只這一個微小的動作就被蔡京敏銳地捕捉到了。他循着方向看去——
吧臺椅上坐着一個年輕的男子,一件很普通的素白襯衣,黑色西褲,右腿很自然地交疊在左腿上,右手手肘和後背倚在吧臺邊緣,左手拿着一杯酒。
樣子高傲而安然。
他身邊湊着一個非常有錢的男人,沒錯,那男人的一切都寫着“我很有錢”四個大字。他正在拼命地陪笑示好。
男子似笑非笑,吧臺上固定的暖黃色燈光,映得他眉眼如畫,反襯着身邊那一摞人民幣笑得猥瑣下流。
蔡京花白的眉毛眼角彎着,眼中的笑意模糊不清,配上渾濁的眼球,像一團霧。
窄腰長腿,是個絕佳的人物。
“賢侄好眼光。”他贊嘆着,招招手叫來服務員。
服務生很有眼色地走過來,彎下腰靜靜聽客人的吩咐。
蔡京指着那個不起眼的角落,對服務生耳語幾句,服務生擡眼看去,便會了意。
恰在此時,這個被方應看留了意的男子站起身,和那摞人民幣走向電梯間離開了。
獵物被別人帶走了,方應看瞥了蔡京一眼,卻發現這老狐貍倒是一副氣定神閑無動于衷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