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半個月後。

方應看開車去公司的路上,在路邊看見了一個人。

其實也不是他開着車還刻意東張西望成為馬路候補殺手,實在是因為那個背影是方應看一直記挂在心裏的人,太熟悉。清瘦高挑,一身中規中矩的黑西裝,脖子上圍着一條圍巾,一手拎着公文包,一手抱着幾個文件夾,蹬着皮鞋還一路小跑。

任怨。

跟他在一起五年的霜田。

“一根釘子好不容易楔進去,如果又拔|||出|||來,要麽是為了帶出血肉,要麽就是為了再一次更深地楔入。”方應看忽然想起半個多月前無情跟他說的話。

于是,他把車停在路邊,按了幾聲喇叭,降下車窗。

任怨側頭一看,自然認得方應看的車。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跑過來,很不好意思指指方應看的車,問:“我上班快遲到了,能不能麻煩你捎我一段兒?”

見方應看沒馬上回答,他低了頭更不好意思地幹笑兩聲來掩飾尴尬:“哈哈,你要是有事不方便也沒關系,我先走了。”

正要走,卻被方應看一把拉住胳膊:“上車。”

再一次坐到方應看副駕駛的位置上,任怨的心情是複雜的。

任怨消失了一年現在又重新出現在他面前,再加上無情的預言,方應看的心情更複雜。

車子重新啓動,尴尬地沉默兩分鐘,兩人竟都同時開口:“你……”

任怨低着眉笑笑:“你說吧。”

他還是老樣子,永遠溫和安靜地站在你的身後,說不上哪裏重要,但就是不能缺少。方應看在心裏嘆了下,問:“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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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月前吧。我找了新的工作,公司就在前面的路口右轉。”任怨整整手裏的一摞文件,“早上起晚了,着急趕去開會。謝謝你送我。”

方應看的目光沒離開他,他看着他的側臉和微垂的長睫,想起以前兩人常常自駕去玩,任怨也是這樣坐在副駕上,手裏拿着地圖,垂着眼睫認真地看。而自己,會忍不住側頭去看他,然後被他發現,擡頭勒令他看前面,那眼中雖然是嗔怒,卻蕩漾着笑意。

兩人這樣在密閉的車子裏坐着,背景是後退的街道與行人,方應看總是會不由自主地去回想,回想兩人在一起的時光。就像他瞥見任怨脖子上的圍巾,忍不住去問:“你……換了圍巾?”

任怨低頭看了下自己系着的這條黑白格子的圍巾,似乎也想起了兩人剛交往不久時,方應看送過他一條圍巾,他喜歡得不得了,每年還沒入冬就會迫不及待地拿出來戴。

他低着頭,輕聲道:“那條……太貴了,戴出去惹眼。”

很快車頭一轉,便到了任怨的公司大樓下。

“謝謝。”任怨正要下車,方應看忽然問:“晚上一起吃個飯?”

不想任怨卻笑着拒絕了他的邀請:“改天吧。年末很忙,每天會加班到很晚。”

說着,他伸手去拉車門,卻發現被鎖住怎麽也打不開,回頭想問方應看,卻發現那人一臉“就是我幹的”的表情。

“方應看!你……”任怨生起氣來瞬間紅了臉,正要發作,卻被方應看一把抓住手腕:“為什麽離開我?”

方應看的眼神有點嚇人,像狼一樣牢牢地鎖着目标,任怨淡粉色的唇動了動,沒有回答,甚至躲閃着方應看的目光。

“為什麽……”方應看垂下頭非常沮喪,額前的碎發就落在任怨手臂的衣服上,聲音悶悶的,“為什麽你可以潇灑地說走就走……難道你心裏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嗎……我們這麽多年,在你心裏算什麽……”

這是方應看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也正是善于洞察人心的無情最初覺得可疑的地方。當然,這個答案,恐怕也只有任怨知道。

任怨看着他,心裏難受極了,他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只得說:“對不起…….”

方應看卻忽然擡起頭,一把捧住他的臉頰:“我不需要你道歉!我只要知道為什麽……只有知道了為什麽……我們才有機會從頭再來……”

任怨漂亮的長睫垂下來,眼淚滑下來正好落進方應看的掌心:“對不起……應看,對不起,原諒我,我只是想過自己的生活了……”

“可是我呢?!”方應看近乎失去了理智,他把任怨的手腕握得生疼,“你的生活,你的生活難道不該有我麽?”

任怨的臉紅得像蘋果,甚至耳尖都染了顏色,他也生氣,聲音比他平時說話高了一倍:“你還不明白嗎?我在逃開你!我在有橋,所有人都覺得我是因為你才……”他委屈着眼底湧上淚,又努力把聲音壓下來,“給我個機會證明自己,而不是一輩子活在你的羽翼之下。”

車窗外的行人行跡匆匆,看着那桃花一般的俏臉、倔強的眼神,方應看松了一口氣,眉眼中冷銳的線條随着笑意柔和下來,真是太好了,他沒有離開他。

于是他吻下去,帶着霸道和強勢,他不在乎任怨的掙紮,他在急于證明,這個人是屬于他的。

一吻結束,方應看替他打開車門,凝視着他,說:“我等你回來。”

任怨匆匆進了大樓,回頭看了下方應看并沒有跟過來,他松了一口氣,掏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然後走到大廳中央的指示牌前看了一眼,暗自記下在這棟寫字樓中辦公的所有公司名稱,轉頭進了電梯按下“B1”。

這棟寫字樓和旁邊一棟購物中心的地下停車場共享相通,任怨迅速穿過停車場進了購物中心的上行電梯。

電梯升到最高層後,他掏出一張門卡,刷開一間的辦公室,進去後在沙發上坐下。

他要在這裏等一個人。

“我們這麽多年,在你心裏算什麽……”

“我等你回來。”

方應看痛苦的表情和聲音還停留在他腦海裏,他用手捂住眼睛,覺得自己快要在長時間的重壓下瘋掉了。

本以為逃開一年多,能讓精神有個暫時的放松,可今天再次見到這個人,任怨知道,他已經越陷越深,總有一天,會被這份炙熱的感情燃為灰燼。

門鎖發出“滴——”的一聲,他要等的人并沒有讓他等多久。

任怨知道有人靠近,但他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回頭。

一只手從身後覆上他的脖頸,慢慢撫摸過喉結,在他的臉頰一側緩緩婆娑。

那只手,血管突起,粗糙,枯瘦,滿是褶皺。

一只六旬老人的手。

蔡京。

同時,蔡京的身體亦從身後湊近他,和這只難看的手形成一個環抱的姿勢。

松垮垮的皮膚就挂在他的嘴唇和下巴上,他用沙啞的聲音在任怨的耳邊說:“怎麽了寶貝?見到舊情人這麽傷心?”

他不用看都知道,任怨那漂亮的眸子裏盛滿了淚水。

聽了這話,任怨微微仰仰頭,不知道是突然厭惡了這猥瑣的觸摸還是想克制眼淚不要掉下來。

可是,效果非常不理想。

不僅那只讨厭的手還流連在他光滑的皮膚上,眼淚也不争氣地滑了出來。

手感受到了濕潤,蔡京一下用力捏住了他的臉頰,扳着他轉頭,發狠道:“別告訴我,你精心謀劃兩個月的再見,就是為了被他感動到心慈手軟!”

任怨軟着身體根本不反抗,或者說他在蔡京眼裏不過是一條狗,主人打罵哪有多哼一聲的權利。

可是有時候,身體的屈從,會助長精神的叛逆。

所以任怨垂着眼睫,說:“畢竟,他的愛是真的。”

“哈哈,”蔡京笑了兩聲,仿佛是從一個非常天真的孩童嘴裏聽到的故事,他松開手,鄙視道,“傻孩子。”

大人的世界裏,孩子的故事就是沒有邏輯不經大腦的笑話,聽來解悶兒用的,傻得可憐又可笑。

蔡京走到任怨身邊坐下,手就放在他的腿上,好像一個慈愛的長輩在諄諄教導着晚輩。

“老夫也知道你累,可殿下與有橋的合作談得很不順,這拖拖拉拉半年了還沒成果,咱們得想着替他分憂不是?”他的手又搭上來摟過任怨的肩膀,耐心地勸,“殿下那邊早就想重新啓用你,可老夫心疼你啊,一直擋着沒讓他們煩你。休息了一年多,你看,咱也該工作了吧?你可是我們的王牌啊!”

任怨一直垂着頭,沒有說話。

蔡京也不急,他知道這小寶貝兒動了凡心,現在心裏怨氣是暫時的,但最後一定會答應。

因為,很多事情,在踏出第一步的時候,就已經沒了退路。

就像幾年前......

“老夫手下有你這麽得力可心的人,真是如虎添翼啊!想當年,那方歌吟太不道義,上了我們的船還想把船搞翻,虧得寶貝兒你能幹,早早地除去這個隐患,還收服了他兒子......”

任怨的身體在輕輕發抖。

蔡京的手順着任怨清瘦的肩膀滑到腰側,甚至更靠下,笑得更猥瑣暧昧:“你說,你這兒怎麽就這麽好使呢......”

任怨深吸一口氣打斷他的話,道:“你得給我時間。方應看遠比你們想象得更精明,如果過于巧合一定令他生疑,此事不能操之過急。”

“哈哈,好,好,好。不急。不過......”蔡京一把把他抱起來跨坐在自己身上,迫不及待地去解他的腰帶,扒下他的褲子,“現在有點事兒必須‘操之過急’。”

任怨是個精致的男人,像個洋娃娃,漂亮而且聽話。

收到任怨的短信,在來的路上,蔡京就吃了那讓人從美利堅帶過來新藥。現在他在心裏贊嘆着,果然有效極了。他拉開自己的拉鏈,那早就高昂堅|||挺的欲望彈出來,他根本沒時間去做什麽前戲,掰開懷裏寶貝兒的臀縫,一鼓作氣,直接插|||進|||去。

他此刻需要的,只是一個洞。

任怨下面早已春光無限,上身卻還穿戴得整整齊齊。唇被他自己咬得豔紅,整個身體随着蔡京的動作起伏。他仰着頭,喘着氣,汗水就順着額角流下,彙聚到下巴上,然後從襯衣的領子鑽進去。

“艹!”蔡京忽然捏緊了他腰臀的肉,一個挺身,精|||液噴出,全部烙在任怨的身體裏,他喘着粗氣道,“寶貝兒真尼瑪爽......”

任怨再也沒力氣支撐自己的身體坐直,趴伏在這個老男人身上,一動不動。

休息一陣,蔡京從公文包裏摸出一個藥瓶塞給任怨,“這個藥你按說明吃。”他拍拍他光裸緊翹的臀部,笑得暧昧,“這地方,保證不讓那方小子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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