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機場。

今天天氣很暖和,就是風有些大。春天的風總是這樣惱人,刮得人心煩。無情和方應看身上長長的風衣也被卷得獵獵作響。

他們倆是來送行的。

葉告腳邊放着一個大號行李箱,看着無情,他黑而明亮的大眼睛又濕潤了。

“公子……”對這個男人,他有着難言的情緒,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要怎麽說。

無情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到了那邊,好好讀書,過去的事情該忘就忘了吧。”

無情一貫漂亮、冷漠的臉上,很少有這樣輕松的笑容,葉告知道,那是真正從心底裏發出的真摯的笑。他用力點點頭,吸吸鼻子,可眼淚又沒出息地占據了眼眶,無情在他的視線裏馬上變得模糊起來。

看不清人,但他聽見無情笑對身邊的方應看道:“你看他,十八歲的成年人了,還和小孩子一樣哭鼻子。”

葉告聽着他這麽輕松的口氣,想笑卻覺得更酸澀了。他想對無情說句謝謝,可是又覺得這兩個字和無情為他做的事情比起來,實在是太微薄不足道;他想告訴這個男人,自己會聽他的話在國外好好讀書、像他期望他的一樣,過一種全新的生活,可是又覺得這些決心用不着啰啰嗦嗦地說出來,記在心底就好了。

無情看他扭捏着,便微微颔首,率先開口說:“你家人的事情,世叔和我一直都記着,一旦有機會,相信我,會幫你們團聚的。”

葉告眨眨眼睛,擡起眸子,努力讓自己的視線清晰起來,他忽然有個沖動去緊緊擁抱他一下,可是手擡起來,他猶豫了,最終畫了個弧度變成了抹掉眼淚的動作:“公子……等我畢業,就馬上回來看你。”

“好啊。”風吹起無情的衣角,他微笑的弧度始終沒有變過。

方應看看了無情一眼,握緊了他的手。

葉告走上登機梯,又不舍地回頭去看,無情擡手沖他擺了擺,唇邊好像還帶着笑,方應看依舊站在他身邊,目光像一個守護者。

葉告在心裏默默祝福着,又一陣風刮過來,好像有沙子吹進了眼睛,他的眼淚開始不受控制地湧出來,再也看不清遠處的兩個人。

他咬咬牙,轉頭進了機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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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成了王宮的常客,偶爾方應看或是冷血會開車送他,更多時候他會像今天傍晚這樣,散步一樣地走到王宮。

守衛幾乎都認得他,不說他被邀請來這裏的次數,但就是這張漂亮的臉,看過一次很難忘記。

所以來過幾次之後,無情get了“刷臉進大門”的技能。

縱然無數次地接近趙桓,無情也猜不透這個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麽。有時,他甚至懷疑趙桓知道了他的身世,可是轉念細想,當年世叔為了保護幼小的他,寧可毀掉所有可能作為證據、将趙桓一黨所犯下的罪行公諸于衆的東西,可以說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人能查得出他曾經是誰,就連方應看所查得的那些也是諸葛正我有意無意透給他的。

對世叔當年的做法,他很不理解,甚至有些怨忿,可諸葛正我告訴他:“也許你可以拿着這些東西,走上法庭,給每一個陪審團的成員過目,給他們講述現任王儲的罪惡和你家族所經受的苦難,可是,他們會信你和你手裏的證據嗎?也許他們當中有人會信、有人的心還是公正不偏私的,但是,你覺得,以趙桓的權勢,他們之中有幾個人敢真的站出來替你說上一句‘他有罪’?一旦你在法庭上失敗了,那麽等待你的就是和你父母親一樣的結局。孩子,人心不是你想的那樣,它們太複雜、太善變、太難以掌控。現在,我所能做的,就是遵從你父親的心願,盡我最大的能力,保護你活下來,長大成人,替他們好好看着這個黑白颠倒的世界。”

世叔這段話他每一個字都清楚地記在腦海裏,這麽多年過去了,時刻未敢忘。

反觀方應看,他記起方應看給他提過的那本早已化為灰燼的手記,在這方面這個男人要比他圓滑成熟許多。

他這一路走着,一路想着,下臺階的時候可能是分了神,還不小心踩空了一下,身邊的警衛趕緊扶了一把,才讓他回神,整整有些紛亂不寧的心緒,進了待客室。

沒幾分鐘,有守衛進來送了一杯茶,有點不好意思地告訴他:“還要麻煩先生再等候片刻,殿下的會今天延時了。”

無情點點頭,心不在焉地捧着杯子有一口沒一口地喝着。

可是,不到五分鐘,他就感覺不太對勁。

頭沉沉的,視線也模糊起來,四周的光線莫名變得渙散。

不好!茶水有問題!

他拼着一絲理智,想撐着桌子站起來,可剛站起身來就軟倒在地,一并帶翻了桌上的茶杯,“咣”的一聲響後,意識已經完全脫離了身體。

守衛見到藥效發揮作用了,趕緊叫了門口的另一個進來幫忙。

“快!過來搭把手!”

“啊!”另一個人伸手碰到無情時吓了一跳,壓着聲音道,“他還有氣啊!”

“廢話!這次下的是迷藥,殿下吩咐了要活的!”

“可是……”

“你哪那麽多話!趕緊的!”

無情是在疼痛中醒來的。

他動了動手指,勉力睜開眼睛,想要尋找那刺痛的來源,卻被屋頂上堪稱“金碧輝煌”的水晶吊燈晃得有些失神。随之而來的,身體深處那種撕裂般的疼痛,又讓他驟然清醒。

趙桓在他身體裏。他沒想到無情會在這個時候醒來,但他反應極快,在身下這個小家夥開始掙紮前,一把扼住他的咽喉。無情覺得胸腔裏的空氣正在極速地消失,遠山眉皺起來,臉上擠出一個扭曲的嘲諷笑容:“想不到,王儲殿下有奸|||屍的愛好。”

趙桓俯下身,幾乎貼上無情的鼻尖兒,陰險地笑着:“第一次看見你這細白的小臉兒,我就想這麽做了。”

那是趙桓臉上從未出現過的、令人恐懼又陌生的笑,下流而危險。

“放……放開我!”無情開始拼命掙紮起來。

“別動,別動,安靜。”趙桓松開掐着無情脖子的手,給他手裏這只可憐的小動物些許恩惠,只為宰割的時候它能更順從一些。他用沙啞的聲音在無情耳邊低語:“你看看你四周,這是王宮,而你在這個國家最舒适最豪華的房間裏,正在上你的男人擁有這個國家最尊貴的身份……”他輕蔑地一笑,“被男人幹到這個份兒上,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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