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春收到謝宴的回複信息,只有短短兩個字:

【有事?】

坐在初春旁邊的路遙看到後,不禁唏噓,“你們的聊天方式好冷淡。”

初春:【有嗎。】

“當然有。”

明明是未婚夫妻,卻像老夫老妻聊天,只說重點,從不閑聊。

路遙教誨道,“你應該多發點賣萌的表情包,直男們都比較喜歡軟妹子。”

初春似懂非懂地點頭。

聽着怪有道理。

在路遙英明的指導下,初春的編輯短信變成了這樣子——

【宴哥哥有空一起吃個飯嗎。貓咪賣萌.jpg】

信息發出去後,初春狐疑地看着路·指導老師·遙,這樣說真的沒問題嗎?

路遙拍胸脯:“相信我絕對沒問題,好歹我也是個讓二十八個男生圍着我團團轉的人,很懂男生的。”

對好閨蜜說的話,初春半信半疑。

不一會兒,手機震動聲響起。

路遙比當事人還要激動:“他回信息了!他肯定答應你出去,到時候你就直接求婚,天啊,我要做伴娘……”

沒等路遙把後面幻想的內容描述出來,初春打開手機。

屏幕上,是謝宴發來的五個字信息:

【你被盜號了?】

“……”

初春沉默。

“诶嘿,他咋不按套路出牌呢。”路遙讷讷摸着下巴,“不好意思,判斷失誤。”

初春臉色一黑,譯音道:“現在我回什麽?別告訴我直接讓我求婚。”

路遙:“我不知道啊……”

初春:“你不是說你很懂男生,曾經讓二十八個男生圍着你團團轉嗎?”

路遙:“上次帶一二班體育課的時候,确實有那麽多男孩們确實圍着我轉啊。”

“……”

初春走進房間,自己琢磨了。

——宴哥哥。

這三個字,她還真有臉發的出去。

正想着怎麽解釋,那邊的謝宴似乎猜到了:【剛才信息是路遙替你發的嗎?】

上次路遙和衛準分別用他兩的手機吵過架,所以謝宴能猜到大概。

初春回:【嗯,不好意思。】

謝宴:【我明天不一定有空。】

初春:【……沒事,我就是随便問問。】

謝宴沒有再回複。

看着對話截止于自己的綠框框,初春幽幽嘆息。這一晚,她睡得不□□穩。

早上,路遙小心翼翼拉開房門,試探地叫起床。

“小初春,起來吃飯啦,我剛剛做了超好吃的生煎哦——”

因為昨晚出了馊主意,路遙有心想要用食物彌補一下。

一夜過去,初春已經把昨晚的事忘得幹淨,揉着惺忪的睡眼,準備過去。

路遙看着初春略黑的眼圈,“別告訴我,你昨天晚上向謝宴求了婚,他答應你之後,你開心得一夜沒睡着?”

初春搖頭。

路遙:“那你和他聊得怎樣了?”

初春還是搖頭。

看來,沒什麽進展。

這在路遙意料之中,把手裏的本地晨報遞過去,“沒關系,還有機會。”

“?”

“我剛剛看新聞,安城過幾天有個商業酒會。”

【酒會?】

路遙興致勃勃地推薦,“對啊,是興和舉辦的,謝宴肯定會參加,這是個求婚的絕佳機會,到時候你就當場向他求婚,來他個措手不及。”

因為人多,礙于場合,被求婚的人拒絕幾率遠遠降低。

路遙不禁為自己的聰明才智點贊,催促道:“你快點起床吃飯,然後去挑戒指。”

【什麽戒指?】

“求婚當然要戒指才能求啊。”路遙理所當然,“有生之年我還沒見過女孩子求婚呢,你就當滿足我的願望吧。”

“……”

這願望還真的是難辦。

因為趕時間,戒指來不及定做,路遙二話不說地替初春做決定,拉着她來到安城商場一家售現成首飾的珠寶店。

一進門,路遙比初春還要激動,忍不住在回形玻璃櫃前挨個圍觀。

“這個太漂亮了。”

“那個也好看,仙女專配啊。”

“怎麽辦我都想要。”

說着,路遙用一種期待的目光看着初春。

本來笑臉相迎的店員看到這副情景,腦海裏不僅浮現出一朵百合花。

玻璃櫃裏的每一樣首飾都閃閃發光,璀璨奪目,讓人眼花缭亂,很容易陷入選擇困難症。

“現在網上不少人總是造謠鑽石是世界上最大的騙局,搞得我們女孩子喜歡鑽石就是傻子。”路遙一邊觀量,一邊說,“傻子就傻子吧,我就喜歡這種晶晶亮亮的東西。”

初春點頭,她也挺喜歡的,就是不知道謝宴會不會喜歡。

最終她挑中一款情侶鑽戒,鉑金戒身,設計步驟不繁瑣,看起來簡約又低調,價格是适中的六位數。

挑完戒指,路遙開始憧憬幻想。

“到時候呢,你穿着漂亮的小禮服,假裝若無其事地和他聊天,然後聊着聊着,突然把戒指拿出來,問他要不要娶你。”

“我猜,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他會答應你,笑着說,這種事情怎麽能女孩子做,然後主動把戒指給你戴上。”

“卧槽,太浪漫了。”

路遙描繪的現象太真實,初春默默地聽着,【那要是拒絕呢。】

“不會的啦。”路遙神秘兮兮道,“衛準和我透露過,謝宴這麽多年來身邊的女孩子只有你一個,他不喜歡你難不成喜歡誰?”

路遙的話,以及那款漂亮的情侶戒指,給初春多少增加信心。

酒會地點在海景大酒店,規模不小,場地內外風景優美怡人,噴泉泳池,綠植秋千,不少受邀賓客在室外賞景談天。

出發前初春整體捯饬一番,黑茶棕色卷發,分撥到兩肩,襯出一張明眸皓齒的小臉,明豔柔美的打扮,把原先的小家碧玉氣質壓下去。

路遙對她吹了一通彩虹屁以示鼓勵,順帶又給衛準打電話,了解到謝宴的位置後,把初春慫恿過去。

天時,地利,人在,适宜求婚。

衛準本來和謝宴在一處落地窗前談天,一個電話把他叫走後只剩下謝宴一人。

初春過去的時候竭力裝作碰巧路過的樣子,慢慢地站到謝宴的旁邊。

他倒是沒詫異,随意地挑起話題:“剛來嗎?”

初春點頭。

而後兩人之間是一陣沉靜。

和一個啞巴交流,總是不可避免地陷入這樣的局面,她有些自卑地想着,不知如何求婚。

像路遙說的那樣當衆求婚,她是做不到的。

私底下和他說話已經夠她緊張了。

“那個。”初春最終鼓起勇氣,用手機譯音道,“我有樣東西想給你。”

音落後,她後悔了,路遙教她的步驟不是這樣的。

應該先表白再拿戒指。

謝宴問:“什麽東西。”

初春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

謝宴又問:“是新情書嗎?”

——不是。

——比情書要重要萬倍。

“這個東西可能對你和我來說都很唐突,但現在情況特殊,我害怕你走掉,也怕你。”初春慢慢地在手機上扣着字,眼睛不太敢看他,“……不要我。”

謝宴凝視于她,“害怕?”

“嗯……一直以來我都挺沒安全感的,就算我們之前都已經那個了,也總覺得你離我很遠。”

扣字的速度比說話慢得多,初春緊張得手心密出汗,還要繼續譯音的時候,謝宴突然湊近了些。

“你剛才說。”他俯身,眼神玩味,“我們之間那個了,是哪個?”

初春想不到他會把那事拿在明面上說,臉頰泛紅,“就是那個。”

“哪個?”

“……”

這要她怎麽說。

上床?

初春咬唇,見他不像是故意調戲的樣子,微惱的同時還有些疑惑,“衛準生日會那晚,我們不是……”

謝宴點頭:“一起過了一夜。”

她也點頭,對啊,就是過夜了,“所以我應該對你負責。”

他輕笑,“在一個房間呆一晚上,就要負責嗎?”

初春愣住。

他的意思是,只是呆一個房間?

初春不确定地問:“那晚,我們各睡各的嗎?”

謝宴:“你在想什麽?”

初春:“……”

謝宴:“看來你醉得厲害,出現幻覺了。”

初春:“?”

她滿臉詫異,幻覺?

居然真的是她之前懷疑的那樣,兩人什麽都沒做?

那他那天早上為什麽讓她吃藥。

初春好不容易平複的心情再一次紊亂,慢慢比劃道:【那天晚上到底怎麽回事?】

“我把你抱到房間後,你倒頭就睡。”謝宴蹙眉看她,“一覺到天亮。”

“……”

一覺到天亮,睡得跟小豬似的。

別說做點什麽。

估計讓她翻個身都難。

“那,那天早上你說的吃藥是?”初春譯音道。

“解酒藥。”他說,“你那天走得急,還沒吃人就不見了。”

做賊似的逃走,電話也聯系不上,搞得他欺負她一般。

明白真相後,初春只覺腦殼兒嗡嗡作響。

她居然誤解這麽久。

兩人什麽事都沒做。

他更不是讓她吃藥的渣男。

不知該高興還是不高興,初春揉揉眉心,想找個地方靜靜再說。

腳步剛後退,便被謝宴叫住:“初春。”

她回頭,茫然。

“你剛才不是說。”他目光定格于她,“有東西給我嗎?”

初春下意識攏起掌心裏的白絨盒,遲遲沒膽量拿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莫二哈 1個地雷

感謝兮小沸 5個營養液

我會繼續努力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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