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貳壹☆走馬上任
看着桑達滿含期待的眼神,祝願露出一絲狡黠的微笑。
“等什麽時候你們老板把我從賭場黑名單上撤掉,我再告訴你。”
“臭丫頭,你敢耍我”,桑達氣憤地咆哮。
祝願揮揮手,鑽進車裏,轉眼兒跑沒影了。
譚明智站在不遠處,看完想看的,轉身向自己的車走去。
他覺得自己多慮了,無論譚明傑還是jiva都沒辦法動搖他的地位,就憑父親做出的安排,他們也不可能有大發展,格局小,很難施展,況且他這個弟弟向來做事沒長性,不是幹大事的人,不足挂齒。倒是jiva,能力出衆的話,大可以籠絡過來,化為己用。
上車後他給杜倫打電話,“我讓你警告譚明傑,沒讓你去殺他。”
杜倫聽到老板愠怒的聲音,急忙辯解,“老板,我怎麽敢無視您的命令,真想殺他和那個小丫頭,他們兩個赤手空拳根本不可能活着到金三角。”
譚明智冷聲吩咐,“把你手下走漏風聲的人處理掉!”
“老板——”,杜倫想求情。
“聽着,一旦引起老爺子的懷疑,你和我都要完蛋”,譚明智近乎咬牙切齒地強調。
“是,老板”,杜倫不再遲疑。
譚明智收線,發動車子,油門剛踩下去,斜刺裏沖出一個人攔在車前,他猛地踩剎車,推門下車,怒吼:“譚雅潔,你又發什麽瘋,不想活了嗎?”
“我看不想活的人是你才對”,譚雅潔壓低聲音,把譚明智拽到攝像頭的死角,“開完會,老爺子留下你和明傑,我覺得不對勁,就在門外聽了會兒”,她一臉難以置信,“你竟然對明傑下手,老爺子最恨同室操戈,難道你不清楚?”
譚明智一把甩開譚雅潔的手,額頭的血管突突跳動,“他不是對同室操戈最拿手嗎,怎麽會恨,雅潔,你忘了他是如何對待外公的,又是如何對待母親的,既然他做初一,我就做十五!”
譚雅潔急切地按住他揮舞的胳膊,“哥,正因為我知道他有多殘忍,所以才提醒你不要輕舉妄動,他或許不在乎明傑,但他在乎你是否忤逆他,你想想,他連老婆的岳父都殺,即使你是他親生兒子,你違抗他,他一樣不會手軟的。我們再忍忍,等你坐上他的位置,情況就不同了,為了母親,為了我,你一定要謹慎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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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明智平複激動的情緒,他長吸了一口氣,點頭,“我知道了,你不用擔心。”
目送譚明智離開,譚雅潔撲騰的心髒才稍稍停歇,對于父親的那幫小老婆生的孩子她雖然不喜歡,但也不至于恨到讓他們去死,大哥的想法太危險了,父親生性多疑,萬一被他看出端倪,那還得了?
她心事重重地上車,陶然瞥她一眼,“去哪兒,我送你。”
譚雅潔回視,唇邊浮上一抹諷笑,“這麽客氣幹嗎,又不是當着外人需要演戲。”
陶然發動車子,平靜地說:“無論如何你都是我妻子。”
譚雅潔撇開頭,看着滿天彩霞,眼中流露出悲哀,她笑笑,“是啊,我們是夫妻。”
祝願走馬上任,作為黃金開發區的“協管員”,第一天她帶着一群手下吆五喝六地視察這個被博*彩業帶動起來的繁榮小城。
這個不亞于大其力的城市距離中國邊境只有2公裏,載滿游客的金杯面包車和旅游車排着長龍,等待檢驗過關。
身揣現金的游人絡繹不絕,大部分都是到賭場試手氣的。
伴生的色*情娛樂業也欣欣向榮,紅燈區林立,什麽按摩房、洗浴城、夜總會一片一片的,簡直是男人的天堂。
把整座小城摸查了一遍,祝願帶上夥計們去小威尼斯人大酒店吃飯。
席間,她給手下畫大餅,“跟着我,兄弟們以後絕對吃香的喝辣的,賺大錢!”
手下們舉杯叫好,一時氣氛熱烈。
只有尼萊沉着臉默默喝酒,蝦嘎看他不高興,勸他想開點,“我覺得jiva大小姐挺不錯的,比三少爺靠譜,我知道你想跟着譚二小姐,與其求三少爺,不如托jiva大小姐想辦法”
“來來來,大家拍照留念”,祝願拿出自拍杆,裝上手機,招呼手下聚到一起。
大家愣了愣,頭一次碰到這種無厘頭的老大,不過說孩子氣更為合适,畢竟才二十出頭,于是選擇遷就她的心血來潮。
接連拍了好幾張照片,祝願才過瘾地收起自拍杆。
回頭傳到加密的電子郵箱,希望趙廳長能找到有用的信息。
吃飽喝足,祝願率領手下去結賬。
“什麽?挂在你賬上?”,服務員懷疑耳朵出錯了,小心翼翼陪着笑說,“不好意思,我們酒店沒有這項服務,都是現結。”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祝願本色發揮無賴演技,“我是協理你們賭場維護治安的大隊長,難道會賴你們飯錢嗎?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們這種态度,實在讓兄弟們寒心。”
手下們早對賭場拿大頭有意見了,都是三和幫成員,都在黃金開發區混,待遇天差地別,現在老大替他們說出心聲,一個個跟着瞎起哄。
“這,這——”,服務員為難。
“如果你不能做主,就請示你們領導”,祝願貼心建議。
被一大幫人兇相畢露地圍着,服務員戰戰兢兢地打給賭場經理,讓他帶保安來。
很快老熟人見面了,祝願靠在收銀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笑嘻嘻地揮手打招呼,“嘿,桑達。”
桑達兩條粗眉快皺到一起了,絕不是看到朋友開心的表情,“你想吃霸王餐?”
“我們這不是還沒開張嘛,只要手頭寬裕了,立馬把賬給你平了”,祝願嬉皮笑臉地說。
“你從我們賭場贏走上千萬,現在說沒錢,你蒙誰呢?”,桑達心想這臭丫頭就是欠揍。
祝願掰着手指頭算賬,“那麽點兒錢哪夠花呢,吃穿住行樣樣都要用錢吶,我還有一幫兄弟等着發工資,你說我能剩下多少錢?當老大不容易啊,理解萬歲,好不好?”
“你買豪車住豪宅雇保镖有錢,唯獨吃飯沒錢,我看你是純粹找茬兒吧?”,桑達口氣變沖。
祝願拍拍他的肩膀,“你就祝我們保護費收得順利吧,那樣才有錢付賬,拜拜啦。”
手下們簇擁着她大搖大擺地離開,桑達鼻子險些氣歪。
他沖到老板辦公室控訴祝願的惡行,“沙爺是想惡心我們嗎,不然他為什麽把那塊臭狗屎踢給我們?你不知道那個叫jiva的有多可惡,她竟敢把保護費收到小威尼斯人門前,我看她是活膩歪了!”
P.N正在擦拭一把銀色的沙*漠*之*鷹,聞言擡頭,神色不動,“沙爺的面子總要給。”
“您的意思是随便她嚣張跋扈?”,桑達不解,“我們為什麽要忍她?”
“她一毛孩子能掀起什麽浪”,P.N語氣平淡,看似沒太當回事。
“老板,jiva來者不善,無論贏錢還是吃霸王餐,她都是故意的。”
P.N骨節分明的手緩緩拂拭冰冷的槍管,“精準狙擊需要準備時間,同理,在弄清楚她的目的之前,你要沉住氣。”
桑達稍一思量,不禁抹了把冷汗,多虧老板提醒,否則以他的暴脾氣,和jiva起了沖突,駁沙爺面子,對小威尼斯人又有什麽好處?
老板說得對,他倒要看看這個jiva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晚上祝願吃着白松露冰淇淋,盤腿坐在椅子上看P.N的監控直播。
此人太無趣了,哪怕在家裏也西裝革履,一點放松的跡象都沒有。
他坐在書桌前,看書看了二十分鐘不帶動的。
什麽書這麽吸引人?祝願放大圖像,書皮上的字清楚了:沉思錄,書名一看就是枯燥的feel。
沉思錄沒讀過,她在羅丹美術館看過沉思者雕塑。
調大音量,具有儀式感的古典樂非常耳熟,祝願跟随節拍,手指在大腿上敲擊,噢,她知道了,貝多芬的莊嚴彌撒。
這是什麽意思,展示自己品味高雅?
大哥你可是卧底,做點正事行嗎?
比如聯絡線人,再比如收集犯罪證據。
哪怕叛變了,你好歹是個老大,和手下就沒什麽重要的事情要交代嗎?
不錯眼地盯着電腦屏幕,P.N就跟JPG格式似的,搞什麽鬼!
祝願哈欠連天,她睜大眼睛,努力保持清醒。
可眼皮一直往下掉,她使勁拍拍臉,不行了,必須下地活動。
戴上拳擊手套打沙包,連環側踢外加迅疾地出拳,幾個回合後,出走的精神終于回來了。
宏大的音樂背景中出現了一道女聲。
“P.N,你還在忙嗎?”
祝願摘下手套,跑到電腦前,俯身湊近看,是婵美。
她今晚穿了一身淺藍色的泰絲服飾,發髻高挽,袅袅婷婷地走到P.N身旁,把宵夜放到他跟前,語氣關切,“不要空腹喝咖啡,對胃不好。”
P.N的眼睛沒有離開書頁,“謝謝。”
婵美用嬌怯的聲音問:“明天是僧人上門求布施的日子,你……明早要不要和我一起做功德?”
P.N撩起眼皮,下垂的眼角看似溫良,靜靜地與她對視,良久點點頭,“好。”
婵美揚起嘴角,抱着托盤,腳步輕盈地往螺旋樓梯處走。
通過攝像頭,祝願能看到她細微的面部表情,喜悅中夾雜着一抹羞澀。
少女情懷總是詩。
祝願摸着下巴腦補了一出僞兄妹戀,想想還挺帶感。
她正猥瑣地嘿嘿笑着,電腦屏幕畫風突變。
P.N的眼睛凝視鏡頭,就好像他發現了躲在鏡頭後偷窺的人。
祝願看着他沉靜如海的瞳仁,打了個激靈。
Shit!隔着屏幕,她感受到來自那雙眼睛陰鸷的殺氣。
祝願雙手交握,她做好了被P.N找出針孔監控器的準備。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大不了她重新想辦法監視他。
一秒、兩秒、三秒……整整十秒過去了。
就在祝願閉上眼睛接受現實時,P.N的視線落回書上。
喝咖啡,聽音樂。
祝願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她靠在椅背上,松了口氣。
吓死寶寶了。
手機鈴聲響了,她拿過來看了一眼,懶懶地說:“搞到手了?”
電話那頭傳來低笑聲,“被你猜到了,他們果然在談你。”
“那是,本小姐橫空出世,他們不奇怪才見鬼呢。”
“明天見吧,你定個地點。”
“我的新辦公室怎麽樣,掮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