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方華and朋友

然而出乎莫輕歌意料的是，那輛跑車竟然很乖地停了下來。

車主走了出來，“嘭”的一聲，車門就被車主毫不憐惜地關上了。

莫輕歌打量起這輛跑車的車主，不過二十來歲，長得倒是人模狗樣，只不過臉上不耐煩的神色以及輕浮的舉止還有就是這輛價值不凡的跑車，加起來一看就讓人知道這差不多是一個二世祖。

只不過這個二世祖究竟為什麽這麽“積極”地停下來，看樣子似乎還是想要幫自己。

這倒是奇怪了，就算這個人和墨翟認識，可在這樣的情況下——墨翟全身上下被泥所覆蓋，又怎麽可能認出來呢？不過，無論怎麽說，以現在的處境來看，自己身上并沒有什麽能讓這個二世祖可以圖謀的。

在華國不是有一句俗話叫做：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嗎？

大概？就是這樣子了吧。

莫輕歌在心裏偷偷定下任務，以後要加強俗語方面的練習。

“叮！支線任務：徹底融入華國文化，開啓‘我是華國文化達人’支線任務。

任務時長：無限制。

任務獎勵：每到一個階段會發放獎勵。

最終任務完成方式：別人的評價占權0.4，系統的評價占權0.6

叮！開啓文化伴生系統，該副本一直跟随主系統。”

一系列的機械音讓莫輕歌有一些意外，他沒有想到自己僅僅是有了這一點點想法，就會觸發這麽多的東西。

莫輕歌并沒有多大的*被偷窺的憤怒，對于現在的他來說，報仇才是最重。再說了，之前系統已經給過“賠償”了。

“喂，你該不會是傻了吧！”車主走了過來，皺着眉打量莫輕歌，但奈何根本打量不出個所以然來，那些泥把莫輕歌包裹得嚴嚴實實。

“嗯？”莫輕歌迅速制定了方案，從這個二世祖剛才的言行他初步判斷了這個人的屬性，莫輕歌立即揚起豪爽燦爛的笑容，“兄弟，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幫個忙呗！”

這個人一愣，似乎沒有料到莫輕歌會是以這樣的态度，他有一些僵硬，不過馬上又恢複正常，拽拽地說道：“上來吧！”說完又十分大力地把車門打開，坐到駕駛座上。

“本大爺昨天才去把車保養了，結果沒想到倒是便宜了你。”這人哼哼唧唧地嘟囔，倒不是故意說給莫輕歌聽的，估計這人就是這個性子。

莫輕歌仔細打量着車裏面的情況，喲呵，這輛車倒是眼熟，在米國著名雜志當中可是備受推崇。前世自己都準備隔段日子就去買一輛。莫輕歌毫不猶豫地贊賞，“哥們兒，這車的性能挺不錯啊！”

說着，莫輕歌繼續觀察車內的布置。嗯，挺不錯的，看起來挺溫馨的，和這人的外在表現性格大不相同。尤其是擋風玻璃右下角位置不顯眼的小娃娃，都快和整輛車融為了一體，不過那雙黑色的眼睛倒是挺不錯的……

那人聽完莫輕歌的話忍不住彎起嘴角，但又強自忍耐，将那一點兒弧度給壓了下去，“這車是母親送我的弱冠之禮，當然不錯。還有別叫我哥們兒，咱倆不熟！”

莫輕歌見此不由得好笑，一是這人的性格和稚童差不多，二弱冠之禮？翻譯成現代漢語不就是二十歲生日嗎？用得着用“弱冠”來代替？這人身上挺矛盾的，現代的作風，但偏偏還帶有古代的味道。想着莫輕歌正準備繼續介紹自己時，目光突然停止在了某一處。

不對！莫輕歌悠游自在的神情僵住了一秒，那個小娃娃眼睛裏可能裝有微型攝像頭！

莫輕歌之所以會這樣懷疑，那還是因為在上一輩子他曾經也買過針孔攝像頭。并且還特別讓助理給了自己一份詳細的關于這東西的資料。可能，這車子裏還不止這一個。莫輕歌繼續狀似無意地查找，結果還真的發現了好幾個疑似攝像頭的東西。

說不定除了這微型攝像機之外，還裝有可竊聽的汽車定位跟蹤器。

這可就不好辦了啊。話又說回來，安裝這東西的人要關注的是這個x二代，與自己無關。不過即便這樣自己也要小心一些，不要露出什麽馬腳。

這樣想着，莫輕歌就繼續“談笑風生”，“那你告訴我你的名字呗，我先說吧，我叫墨翟。”

“哈哈！”那人終于忍不住了，狂笑了起來。

“暧？你笑什麽！注意點兒開車！小心等下開到溝裏去了。”莫輕歌心裏有些驚訝，母親有次曾嘆息，說如今的華國沒有多少人真正領悟古文化，甚至很大部分人連那一幹思想家（特指什麽子之類）的真名都不知道。而這個x二代，行為舉止看起來很是糟糕的人卻是知道這一點。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對這些古文化很熟悉的樣子。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墨翟？你說你叫墨翟？那我說我還是老子呢！”他得意地瞥了一眼莫輕歌，明顯，他這是一語雙關，畢竟“老子”這個詞兒在華國有着兩層意思。他原先也是不知道這層含義的，只不過有一次不小心聽見爺爺生氣的時候說起過。

只不過可惜，莫輕歌從小在米國長大，雖然母親教了他很多中華文化，但是莫媽媽确實不會教他這些市井之語，再說了，以莫媽媽的教養也不會知道。

莫輕歌看見了那人得意的眼神，卻弄不清楚他為什麽得意，暗想：老子不就是華國古代著名的思想家嗎？這有什麽好笑的。但又突然想起，也許這個詞兒在本土有着特殊含義，便沒有接話，饒過這點兒，繼續追問：“Hey，哥們兒，你還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那人透過後視鏡沒有看見莫輕歌惱怒的臉色，猜想知道這種含義的人可能比較少吧。很有可能這人也是不知道另一特殊含義，便也不再追究。“哼，本大少爺姓方，名華，以後叫本大爺方少，記住了！”

“方華？”莫輕歌細細咀嚼了一下，“是不是芳華絕代的芳華？”莫輕歌調笑道，雖然他不明白之前方華那句話的另一層意思，可這并不妨礙他明白那并不是什麽好話，這下子，是反擊回去了。

方華最讨厭別人那他的名字做文章了，都怪他的爺爺，那時候方華出生後一直體虛，在多處治療無效後，家人把他送到寺廟裏，那是一座有名的寺廟，在方丈那裏呆了幾日後身體有所好轉，後來在接方華回去之時，方丈曾經十分語重心長地說：“若要讓小公子擺脫虛弱體質，有兩種方法，一是需要起一個稍微女性一點兒的名字；二是皈依我佛。”

方華的爺爺見到方華在方丈那裏呆了數日後果真好了不少，方爺爺不願意讓方華出家，于是左思右想便給方華去了這麽一個名字。後來，為了保險起見，每三個月，方華就會到那座廟裏住上一兩個星期。

故此，雖然方華十分讨厭這個名字，但由于爺爺和那個方丈，其實方華也挺喜歡那個方丈的，所以即便是十分抗議也沒有真的去帶着戶口本兒把他給改了。

雖然莫輕歌表現得很真摯，很自然，可這依然觸到了方華的黴頭，他有些不悅，想要發火。但又想起了從小到大自己曾學習的東西，算了，還是忍住吧。孔聖人也曾說過“文質彬彬，然後君子”忍！

方華內心是比較向往哥們兒之間的友誼，在他的觀念以及接受的教育裏兄弟朋友之間應該是伯牙與鐘子期，李白與杜甫，管仲與鮑叔牙又或是像在革/命年代裏經歷戰火鮮血而結下的生死情誼。這些是長輩交予他的，而方華的二哥卻又一直在私底下告訴他另外一套模式。

這兩種不一樣的觀念遲早會交戰，要麽融合，要麽剔除。目前來看是長輩那邊的教導占了上風，可随着方華社會經驗的增加，後果就不得而知了。

而今天的莫輕歌，恰巧是這兩種沖突的引線罷了。

“以後叫我方少！”方華在心裏經過了一番的鬥争之後，還是轉過身來對着莫輕歌吼道。

莫輕歌作勢捂住耳朵，一副魔音入耳的樣子，“別鬧了，是是是，方少，開車了您！”

“哼，這還差不多。”方華道。然後十分炫酷地開着小車奔馳着。“再叫幾聲聽聽。”

“行行行。方少，方少，芳華少爺。”莫輕歌故意這麽說道。

聽見莫輕歌這樣明！目張！膽地無視自己剛才的要求，方華有些迷惑了。按照從小接受的教育來看，這樣的行為很不符合禮貌，不是一個君子作為。從該理論邏輯分析這個人不可交。可是墨翟這樣的行為恰好很符合他所說的如今的哥們兒情誼。

這兩種觀念在方華心裏碰撞沖突，讓他有些矛盾。

莫輕歌透過後視鏡發現了方華此刻複雜矛盾的表情，心裏也很是納悶兒。

車裏詭異地保持了一分鐘的沉默。而後，或許是方華心中的戰役已經暫時分出了勝負，方他看了一下現在莫輕歌現在的狼狽樣子，不由得嗤笑，“你這怎麽弄的？”

“今天倒黴透了！”莫輕歌做垂足頓胸狀，又令得方華一陣好笑，“本來我為了慶祝搬出福利院，左思右想啊，該怎麽慶祝呢？哎，城市裏太苦太悶了，就是那些高樓，吃飯的時候看着那滿城的汽車尾氣就不想吃了，還有那PM2.5，更是不爽。”華國的霧霾天氣，世界聞名，而莫輕歌這個從小就被母親灌輸愛國觀念的人，當然是知道的。只不過莫母灌輸是給莫輕歌灌輸了，但究竟愛到哪個程度，就不得而知了，可無論如何，莫輕歌對華國的國情還是十分了解。

方華也點點頭，附和道：“根本原因太難以解決了！”

“哎哎，別插嘴，聽我說！”莫輕歌立即打斷方華的議論，“後來我終于想出一個絕妙的主意，到深山老林裏慶祝，打算攀上山頂，感受一下‘會當淩絕頂，一覽衆山小’，但沒想到竟然老天下雨了？本來都要爬上山頂了，結果一個打滑，滾了下來。”

配上莫輕歌生動的表情，方華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你真逗。”

莫輕歌也不生氣，任由方華大笑。

笑了一會兒，方華也覺得有些不禮貌，于是停止了笑聲，整理了一下表情，“那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就是有點兒疼，還有點兒髒。”莫輕歌爽朗地說道，“不過純爺們兒就該這樣！這點兒小痛根本算不得什麽。”

興許是莫輕歌的直爽感染了方華，方華也笑道：“對！勇士就該這樣，古時華佗為關羽刮骨療傷，關羽仍然談笑弈棋，全無痛苦之色。這才是真漢子！”

莫輕歌笑了笑，不予評價。只覺得方華的聯想能力挺不錯的，一下子就穿越時空到了三國。

方華一個緊急剎車，令得莫輕歌一愣，“幹什麽呢你？”随後又繼續扮演，“該不會是要謀財害命吧！方少，我身上一個子兒也沒有啊！”莫輕歌表情誇張，好像真是那麽回事兒。

說實話，莫輕歌說中文的水平真的不像是從小居住在國外的華人，這還是得益于莫媽媽，當然更多的是莫輕歌的聰穎。

想到自己的母親，莫輕歌有一瞬間的憂傷，但很快他就恢複了正常，憂傷，要适可而止。

方華轉過頭來哼了一哼，“把頭給本大少爺支過來。”

莫輕歌不知道方華要幹什麽，但還是照做了，只不過底下的右手握拳，肌肉緊繃着，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