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
仁王雅治沒想到他會那麽快再次遇到觀月初,還是在幸村的病房裏——
關東大賽決賽前,他和真田一群網球部的夥伴去看望幸村,一行人走在安靜的醫院裏,向來是活潑的丸井打頭陣,推開了寫有幸村精市名字的病房。
病房裏的兩人一愣,推開門的立海大網球部的大家也是一愣,他們沒想到部長房裏居然有客人。
那人穿着潔白的襯衫,袖子被挽到臂彎處,露出白皙的一小截手臂,那肌膚瓷白,像是一片流瀉着金光的白雪,扣子沒有全部扣住,精致的蝴蝶形鎖骨在襯衫的遮掩下若隐若現,淺咖色的褲子更顯得他身姿修長。
此刻那人正笑着和幸村談論什麽,言笑晏晏的模樣被甩着小辮的狐貍一下子記到了心裏。
轉身将修剪好的百合花插入花瓶中,觀月給幸村倒了一杯水,拿給他。
那個被稱作立海大太上皇的人笑的眉眼彎彎,接過水杯,說了句,「有勞小初了。」
「部長這裏還有朋友造訪啊~piyo~」仁王玩着自己的小辮子搶先出聲,一旁嚴謹的紳士扶了下亮光一閃的眼鏡,搭檔有點不對勁啊,這家夥平時不就喜歡一直縮在別人身後,不願意在任何地方暴露自己嗎?美名其曰:欺詐師的底牌不能洩露。
直到不久之後,柳生才知道,原來自己眼中玩世不恭的狐貍少年,早已對聖魯道夫“美名遠揚”的王妃觀月初存了心思。
所謂——一見不忘,再見傾心,不外如是。
柳生也曾很疑惑,在他想來,他的搭檔的另一半應該是一個能夠溫柔包容仁王那些臭毛病的和善的女子,狐貍既挑食還讨厭陽光,又喜歡捉弄人,怎麽看都是個需要人照顧的家夥,怎麽會選擇去守護那朵美的瑰麗嬌豔的薔薇花呢。
柳生問出此事時,狐貍少年還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一雙上勾的鳳眼一眨一眨,勾起一個讓柳生惡寒的天真笑容——畢竟,那樣的表情真的不适合狐貍,放在自家網球部裏最單細胞的小後輩臉上倒是無比合适。
「小初他一曬太陽皮膚就發紅,我也不喜歡陽光:我挑食可小初能做出我喜歡的食物;我喜歡捉弄人小初也不管,只要我不捉弄他就可以。」仁王在這件事莫名的絮絮叨叨,绀碧色的眸子裏的幸福溢的簡直快要滿出來,讓柳生這個還沒有脫離單身的家夥看的十分手癢。
——雖然是搭檔,可這樣秀恩愛我還是會揍你的哦。
「所以,你們這是“王八看綠豆”,相互看對眼了。」紫發的紳士少年再次推了下眼鏡。
狐貍立刻變成了一張氣鼓鼓的包子臉,拿眼刀不停戳着自家可憐的搭檔,「我家小初才不是綠豆呢,他多漂亮啊,小爺我稀罕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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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虧你還有王八的自覺。」柳生再次反唇相譏,一向被仁王打趣成“僞紳士”的少年徹底毒舌。
「piri~你那是嫉妒,單~身~狗~」仁王白了自家搭檔一眼,得意洋洋而又慢悠悠吐字清晰的寄出幾個字。
叮,您的好友【柳生比呂士】受到一萬點攻擊,HP-10000。
叮,您的好友【柳生比呂士】怒氣值已MAX,正在發射大招。
狐貍少年搖着身後的大尾巴,見自家搭檔黑着一張□□臉,識趣的溜之大吉。
不過這都是以後才會發生的事情,現在的仁王也才發現自己對觀月的心思,柳生才還不認識這個最後被自家搭檔擄走的“美嬌娘”。
「既然有人來看你,那我就走了,同時預祝諸位在和青學的決賽中獲勝。」少年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向病床上的少年點點頭告辭,那雙漂亮的眼睛一一掃過網球部衆人,滑向仁王時不帶有一絲猶豫。
狐貍卻平白的內心狂跳了幾下,沖着那人抛出一個壞壞的笑意——不要誤會,少年長着一副壞男孩的俊朗模樣,笑起來自帶邪魅狷狂屬性,實際上,某人真的只是想表現出和善的一面而已。
「那就承小初你的吉言了,回去的時候小心。」幸村點點頭,沒有起身相送,一方面是少年的阻止,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現在的情況實在不容樂觀,手術時間也定了下來,就在下周。
是以,作為幸村好友的觀月才會抽空過來看望少年。
觀月關上房門,立定,卷着頭發笑笑,立海大啊…還真是…對人傲氣的很呢,也難免在各個學校都有那麽點立海大網球部不友好的消息傳出。
剛剛那幾個人眼裏深埋的傲意早就被洞察人心的觀月看的一清二楚,除了那個白毛狐貍少年沖自己笑了,其他幾個人可是連搭理自己都沒有呢——雖然也有他沒有向立海大幾人打招呼的緣故。
「嗯哼哼…畢竟輸給青學…我還是不甘心啊…」那少年眼裏飛快的浮現出一絲傷感,又随即隐匿不見,流露出習慣性的奸詐笑意,身姿優雅的向醫院骨科門診走去。
他還要咨詢醫生一些東西,裕太的手臂不知道有沒有問題,晴空抽殺是傷害性的招式這一點,他知道,畢竟,這本來就是他的招式。這招式也是他交給裕太的,他那麽想打敗不二,他這個做前輩的,也不忍心讓他懷着那麽不甘的心情去練習網球啊。
網球,本來就該是簡簡單單的,只是因為熱愛而去訓練,而不該摻雜太多其他因素,那樣,終歸是落了下成。
只是,自己這回在他哥哥那裏,做了一回白臉小人呢,恐怕連帶整個青學網球部的人都對自己沒有好印象吧。
不過,那又有什麽關系呢,觀月初從來不會也該特意去解釋什麽,只要裕太能夠看開,這點小事又算什麽。
少年的身影漸漸消失,只有幾個小護士看着他小聲的叽叽喳喳。
病房裏,幸村一臉笑意的聽着夥伴們說着網球部裏發生的趣事,內心卻在不停思索,聽說聖魯道夫慘敗于青學,小初他也敗的很狼狽啊。
「大家,下星期的決賽一定要贏啊。」幸村笑着,陽光撒在他的眉眼上,恍若連輕顫的睫毛上都散落着小小的光點。
真田一怔,旋即有些狼狽的握拳輕咳一聲,「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把關東大賽優勝的獎杯拿回來。」
「有弦一郎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聞言,那人嘴角流瀉出一抹淺淡的笑意。
絕對不會輸呢~piyo~既是為了部長你,也是為了…他。
仁王漫不經心的甩着銀色的小辮子,狐貍眼骨碌骨碌轉,掩蓋在狡黠之下的,是那份不容忽視的堅定。
「就讓我立海大二年級王牌把那什麽學打的落花流水吧。」卷發小孩握了握拳頭,一臉嚴肅的盯着自家美人部長。
「是青學啦,青學,笨蛋赤也。」丸井毫不猶豫的嘲諷自家傻白甜的小後輩。
「可惡,丸井前輩不準嘲笑我!」
「哈哈~~」
歡聲笑語頓時充滿了整個房間,給這個平日裏一向冷清的病房添了三四分的人氣。
清雅的少年一直沒有插話,只是用着寵溺的目光瞧了眼炸毛的小海帶,然後閉上那雙透徹的褐色雙眼。
關東大賽因為下雨的緣故延遲,待在家裏的欺詐師對着鏡子頗感百無聊賴,想了想,戴上一頂黑色的假發,把暗紫色的美瞳放入眼眶,用薄粉遮住嘴角的美人痣——頓時,一個邪氣的觀月初被鏡子完完全全的投映出來。
鏡子裏的少年擠眉弄眼,一會兒試着用手學着某人的樣子輕輕的卷着頭發轉啊轉,一會又俏皮的把手指搭在尖瘦的下颌上,閉上一只眼睛微笑。
狐貍突然一把拿掉假發,歪了歪嘴,僅用視線掃視了手上觸感柔軟的發——不像,不像他。
不管他怎麽去模仿,都仿佛少了獨屬于觀月初的那一絲韻味,那樣的動作放在他人身上,會讓人感覺到不協調之感,而放在那少年身上,則更為他增添柔和與優雅。
「piyo,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啊…」總是忍不住想起那個根本不認識他的觀月,已經察覺到什麽的仁王沖着鏡子裏勾唇一笑,還沒摘掉的暗紫色美瞳裏盛滿了對某個人感情的勢在必得。
——欺詐師一出手,絕對不會空手而歸。
「想來,master應該會有他的資料。」把玩着家裏的電話機,少年玩味的想了想,打算主動出擊。
拿什麽說動自家不動如山的參謀大人呢?piri~赤也,你就不要松懈的來幫一下你的前輩我吧~
甩着系有小鈴铛的辮兒,仁王快速摁了幾個數字,透過被雨不斷沖刷的玻璃,朦朦胧胧的只能看到他勾起的笑容一直沒有從臉上落下,看來,狐貍和蓮姬交談的很是融洽呢。
關東大賽決賽那天,看到不出所料出現在體育館的黑發少年,狐貍靜靜的笑了,扛着網球拍站在那裏,沒有上去打招呼。
幹脆,用這次立海大的勝利作為真正認識觀月的“拜訪貼”好了,狐貍一把摟住正在做壓腿熱身的柳生,「piri~我親愛的搭檔君,這一場一定要完美的贏下來喲。」
柳生擡起腳十分淡定繼續系鞋帶,「…你又發什麽瘋。」
仁王眼眸閃了閃,「如果我說我把這次比賽的結果當作送給某個人的禮物,而我想追求他,你信不信?」
将自己可憐的脖子從仁王手上解救出來,柳生回答,「…不信。」
「所以你問那麽多幹嘛。」少年甩給他一個挑釁的笑容,瞧見搭檔沒有在意那個男性的“他”,內心卻莫名松了一口氣,不知道是因為沒被柳生挑破,還是因為自己還沒有做好坦白的心理。
畢竟,此刻的欺詐師也僅僅是個十四歲的少年人,再怎麽的狡猾如狐,也都是個稚嫩的家夥。
多年以後,回想到這時,已經修煉圓滿·仁王雅治君,萬分感謝着居然敢同這時輕狂草率的他交往,并不離不棄陪伴他走過三年之痛、七年之癢、十年之約的戀人。
作者有話要說: 棠确定以及肯定,這篇文小初生日時完結不了了,應貼吧小天使們的建議拉長篇幅,但也不會超過五萬,嗯,【确信臉】
還有,本文其實還有真幸和柳切這兩隊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