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

柳生再次被嘴欠的搭檔“調戲”,扶了下眼鏡,看着向自己這邊投射過來淩厲目光的真田,沒有再反唇相譏。

——不管如何,立海大三聯霸絕無死角。

——以仁王雅治、柳生比呂士之名宣誓,絕對會拿下雙打一的勝利。

勝利仿佛是顯而易見的,青學的那對搭檔即使像傳說中擁有主角定律的家夥一樣爆了seed,但還是以4:6這樣的結果輸給了柳生仁王這對金牌搭檔。

仁王這家夥好像不是太高興啊。

柳生推了下鏡框,以他敏銳的觀察力打保票,他的搭檔他最了解,這家夥在不開心時偶爾顯露的小情緒他總能捕捉到,連幸村有時候都猜測不到的仁王心思,他也能感受個一二,難道…這就是雙打的羁絆?

柳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随即将這個想法抛之腦後,搭檔性格不定喜怒無常,他哪知道這家夥的腦袋裏究竟在思考什麽。

仁王不開心嗎?

是的。

可他為什麽不開心?

因為比賽結果。

狐貍少年坐在一邊一下又一下的扒拉着網球拍線,唇線抿的直直的,可是此刻他低着頭,沒人看到他內心洶湧而出的不悅。

他和搭檔還是大意了啊,中途居然讓菊丸英二和大石秀一郎扳回了幾局,滿以為他可以給少年一個6:0勝利的見面禮,可沒想到……

從柳的資料中,仁王了解到觀月少年對于勝利的執着,以及敗給青學的不甘,用打敗青學的方式遞交答卷,似乎是在感情方面意外純情的狐貍能夠想到的最好的主意。

想了想,少年起身,微駝着背向前走,在別人身上略顯邋遢的樣子,放在銀發狐貍身上卻多了一絲特別,反而為他增加了幾分壞男孩痞氣的感覺。

和搭檔打了個招呼,便向觀衆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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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井湊了過來拍拍柳生的肩膀,嘴裏還吹着一個綠色的泡泡糖,「仁王要去幹嘛?」居然連master的比賽都不看了。

「他的心思誰知道呢。」不過搭檔這幾天确實有點不對勁,好像自從那次去看望過部長後,就有些變化了。

一向玩世不恭的神态會在偶爾流露出思索與堅定,連平時的部活都在給自己暗暗“加餐”,要不是參謀及時發現阻止,這家夥還不得把自己玩兒脫?

從柳生這裏問不出什麽,丸井無趣的撇了撇嘴角,又蹭到自家搭檔那裏翻錢包買蛋糕去了。

少年徑直走向觀月所在的位置,額頭有着十字形疤痕的裕太點了點自家前輩的肩膀,「觀月前輩,那個白毛的家夥好像是來找你的耶。」

「啊?嗯哼哼…」才從發愣中醒來的觀月眨了眨眸子,漸漸回神,注視着與他目光相接的仁王。

狐貍眯着眼睛燦爛而笑,并沒有率先說話,淡定的表面下正在醞釀如何邀請觀月。

「立海大的仁王雅治君,找本人有事嗎?」讓場面尴尬下來從來不是觀月所希望的,平時的他也很能言善辯,不然他如何能三言兩語撬走當初和哥哥在六角中搭檔的很好的淳,以及可愛單純的裕太君。

可是,在仁王的注視下,觀月卻莫名的有些詞窮,生硬的吐出一句話。

拽着小辮的手一頓,「能和我去那裏談一談嗎?」少年略顯蒼白修長的手指了指遠處一個轉角。

說出來了。

他居然就這麽單刀直入的說出來了。

仁王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打了無數遍腹稿的他最後擠出來的,只有這麽幹巴巴的一句話。

因為是剛剛才比賽過,并且獲得勝利的選手,少年這一行為使得一些人頻頻回首察看情況。

仁王卻絲毫不覺般的看着觀月,仿佛在執拗的等待着少年的答案。

他可不認為他和大名鼎鼎的“立海大欺詐師”有交集啊。觀月的手不停的卷着發,不停思考着仁王做出這一舉動的原因。

「觀月前輩不要去…」一旁的裕太扯了扯少年的衣角,「前輩又不認識他,沒有理由答應突如其來的邀請。」

裕太說的有理有據,仁王看着那個在觀月面前格外溫和的帥氣少年,手癢了。

仁王:不二周助是個腹黑,他弟弟果然也好不到哪去U_U。

觀月定定的瞅了他半晌,繞着發笑了,「嗯哼哼,既然仁王君誠心相邀,哪有不去的道理。」說着便起身站起來,繞過身邊的裕太,和仁王并肩站在走道上。

仁王側眼偷偷看了下臉上永遠挂着一絲笑容的少年,站在無人在意的角落裏。

「不知道仁王君究竟有什麽事呢?」少年雙臂抱胸靠在泛涼的牆壁上,看着那個人說出讓他莫名驚詫的話。

他說:我喜歡你。

是很認真的那種喜歡。

狐貍此刻沒有帶着玩世不恭的習慣性笑意,略長的小辮子搭在鎖骨邊,那雙绀碧色的眼睛裏寫滿認真,注視着吃驚的微微張口的少年。

沒人知道仁王和觀月後來又說了什麽,裕太看着自從和那個白毛·一看就不是好人·千年老狐貍·仁王君談過話後,就開始變的沉默的少年,疑惑的撓了撓頭。

「真是的…說出那種話…太犯規了…」少年已經無心去看場上兩位數據選手格外膠合的比賽,微微阖了眼眸向外界透露出不願交流的意思。

他除了資料上了解過立海大的正選,其他時候根本不認識仁王雅治。

一見面就表白…即使說的再認真…也會抱有不确信的态度啊…

還有他自己——

觀月初從來都認為自己是一個理智大于情感的人,而他,居然在狐貍少年的注視下,頭腦一熱提出一個要求。

——如果在全國大賽上,你能打敗不二周助這個我認定的宿命對手,我就考慮和你在一起。

這話說的也頗為猖獗,似乎有着利用仁王的樣子,但天知道這只是心中慌亂的少年在看到那個宿命對手突然投射過來冰藍色目光時,口不擇言提出的要求。

——但沒想到。

狐貍一口答應了,逆着光的臉頰上笑的溫暖惑人。

「所以我說…太犯規了啊。」答應自己這麽無理的要求,居然還笑的那麽高興,觀月曾不止一次被人說“要能改變一下他那欠扁的性格就好了”這樣的話,就他這樣性格不算太好的人,仁王雅治怎麽會喜歡上呢。

觀月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

回到自己隊伍的仁王明顯心情很好,唇角翹出愉悅的弧度,就連自家參謀敗北也沒有那麽心情沉重。

這樣的結果,比預想中,觀月會毫不留情拒絕他,并且痛斥他的設想,要好上太多太多。

也讓仁王更不想放手了,即使這是一條充滿荊棘的禁斷愛戀,他也不想退卻。

——似乎,連他一個微笑,自己也都開始心慌意亂了。

觀月就如同最纏綿溫柔的□□,讓仁王心甘情願的吞服,即使如同飛蛾撲火,也甘之如饴。

在初次見到觀月初的那個晚上,認為自己沒心沒肺不可能有像飛蛾撲火那樣決然愛情的仁王君頗顯自嘲的笑了笑。

把目光放在上場與切原對打的那個纖瘦身影上。

青學的不二周助嗎…

來自欺詐師的狙擊,你準備好了嗎?

關東大賽決賽在立海大衆人失望的神情中落下帷幕,即使兩對雙打都獲得勝利,而青學卻像少年漫中的不死小強一樣突然爆了seed,連贏三盤,一舉将立海大掀翻在地。

醫院裏,幸村病房外,幾人垂着頭不說話,沉重的氣氛在悄無聲息彌漫。

仁王捂住臉無聲笑了,苦澀爬滿了他整張臉頰,還真是有夠狼狽啊,信誓旦旦的說“三聯霸絕無死角”,但卻輸了?

呵呵,立海大輸了,居然輸了…

是該慶幸自己居然很有先見之明的在雙打一比賽結束就開始和觀月接觸,并許下約定,還是該失落立海大三聯霸的誓言在青學登上優勝時霎那破碎呢?

有些能體會少年當時敗給青學的不甘了,傾注一腔心血只為換來一個夏季的繁華,卻在初登場時又早早落幕,任誰都心裏不舒服吧,更何況那樣驕傲的他。

而初次嘗到敗北滋味的立海大網球部此刻心裏五味俱雜,聽着病房裏幸村與真田激烈的争吵聲,柳率先受不了了,靜靜的起身,走向醫院的天臺,作為立海大的三巨頭之一,在這一次比賽中,他敗給了自己的竹馬乾貞治——他需要好好冷靜一下。

偷眼從半掩的門裏看了下病房裏發生的狀況,不知何時,争吵聲已經消失,真田将才手術後面容蒼白的神之子輕輕抱住,而那個一向意氣風發的少年,在此刻稍稍放縱着他的脆弱。

仁王此刻卻沒心情去打趣兩人已經超出朋友界限的關系,拽着小辮子靠在牆邊抿唇不語,指節用力的泛白。

柳生陪着上完腿上的藥的小後輩向這邊走來,「仁王前輩,部長怎麽樣了?」

有着藏青色瞳眸的切原關切的詢問,一瘸一拐撐着腿坐在仁王身邊的長椅上,柳生沒說話,推了下眼鏡默默注視着已經恢複平時樣子的搭檔。

「對我們來說,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吧。」捏着自己的辮子輕笑,「要做好被真田操練到吐血的心理準備了喲,piyo~」

關東大賽結束後,很快就到了每一個學生都期盼的夏季。

仁王不知道從哪裏讨來了觀月的電話號碼以及郵件地址,有事沒事就給少年發信息,絲毫不覺得在給別人造成困擾。

而觀月也從一開始的視而不見變成現在習以為常的無奈,聽到手機又震動了兩下,正在忙碌的少年擡眼看了下,沒去看。

反正不用看也知道,無外乎是仁王經常性的吐槽,以及極強的跳躍思維中蹦出的驢頭不對馬嘴的話語,仁王似乎也沒有指望觀月能一條一條回過去,似乎也只是報備着每天的生活情況,狐貍在試着讓觀月習慣——

習慣他每天發來的無數條全是廢話的短信,習慣他每天兩個短短的電話——只為了說一句早安與晚安,習慣他玩世不恭的聲音,習慣他的氣息。

俗話說,二十一天能夠養成一個習慣,而仁王正在堅定的執行這一點,過了十分鐘,見觀月還沒有回過來信息,捧着電話在m記待着的狐貍無奈一笑。

柳還真是一個好的數據選手,居然連觀月暑假每天的生活作息表都探查了出來,這個時候啊,少年肯定是在看書吧。

狐貍只不過在那天的交談中小小許諾幫助參謀追到自家不點醒情商永遠欠費的單純小後輩,柳就把觀月時刻更新的資料e-mail給了仁王一份。

這也算是雙贏了不是?piyo~仁王扯着頭發沒心沒肺的想,參謀還真敢信他這個“欺詐師”啊,就不怕他匡他?

當然,仁王也沒想匡自家軍師,不顯山不露水的柳可沒看着那麽雲淡風輕,蓮姬心裏黑着呢。

不對,應該說網球部裏除了那個單純天真到令人發指的小海帶,就連任性的丸井以及老好人桑原都比他心眼多。更別提這裏還有一只狡猾的狐貍,和一個僞紳士柳生——他的搭檔私下可是非常龜毛毒舌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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