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們不是夫妻刀嘛
屋內良久安靜之後，衆付喪神們發出了一陣唏噓聲。
“居然是短刀呢。”
“嗯，是短刀沒錯。”
“啊，是短刀呢。”毛利本來還挺激動的，但是看到人形之後就把熱情降下去了。
這個“弟弟”長得不可愛呢。
藥研推了推鏡框，然後一臉審視般上下掃了中間還是一臉迷茫的有馬。
一期看不太懂什麽情況，他只能再拉拉三日月的袖子。
“有馬，有什麽問題嗎？”他注意到的一點是，弟弟們的本體拔鞘後刀刃都是帶着光，可有馬卻滿是漆黑。
不會有馬身上真的有什麽不好的東西吧？要是有馬之前真的傷害過本丸的任何一個人，那自己要怎麽看待這個朋友？
但說歸說，有馬的本體居然那麽小巧可愛，跟弟弟們一樣。一期心裏頓時莫名生了一股熟悉的慈愛感。
“有馬沒有問題，”三日月拍拍一期的手背，他繞有興趣地掃着有馬，“只是驚嘆有馬先生化形之後的模樣，居然和太刀一樣。”
“欸？”一期反應過來，他記得三日月說過，化形的模樣是有區別的就像自己剛剛見到螢丸，就覺得他是哪個短刀弟弟，可他實際上是大太刀。
“不過螢丸是大太刀，化形也……”說着一期看向螢丸，但見到某大太刀的臉色變得沮喪之後，他連忙改口，“總會有些差異吧？”
“确實如此，”藥研端正做起來，臉上恢複了認真嚴肅，“本丸也有多個外形與本體不符之人。”
一期松了口氣，見他們對有馬真的沒有什麽特別惡意态度，那就好了。
“大概是經過淨化，有馬有了特殊人性以及本體。”三日月放下杯子，“這個情況可以上報給政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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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對着有馬輕輕點頭，但神情不自覺已經由平日的友好中帶上了幾分慈愛。
“抱歉有馬，有些事情還是要請你協助我們。”
“什麽？可……可以。”有馬還在驚嘆于自己的本體。
什麽嘛？怎麽跟夢裏一樣？他總是在做夢，夢到很多刀，但剛剛在自己頭上那把黑不溜秋的小短刀他就沒見過。
“首先，一期哥。”藥研挪向一期，“我可以申請事後把有馬先生帶回去研究一下嗎？”
一期仿佛看到了藥研鏡片下的某種執念，但與生俱來的兄長之愛已經迷惑了自己，一期快速點頭。
“當然可以。”
“我當助手。”螢丸面無表情舉手，然後神色“友善”地盯着某把敵短。
怎麽會這樣子？絕對是因為當初那場戰争吧。呵，區區短刀怎麽會長那麽高大？
“等等？不是一期，”有馬也舉起手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期和三日月對視一眼，啊，不記得跟他說他不是人類的事實了。
“有馬……”
“哦，你不是人類。”藥研簡單明了地說。
有馬：“！？”
有馬幹笑了幾聲，他擺擺手：“這位弟弟，你不要開玩笑。”
他覺得自己還是挺善解人意的，藥研也就初中生模樣，正是中二熱血的年紀。
“有馬，對不起，你恐怕不是人類。”一期明白這個心理變化，之前他剛剛知道消息的時候第一反應也是難以置信。
“哈？”
“哈哈哈，”三日月站了起來，他彎腰下來，雙手放在膝蓋上，“有馬，剛剛你頭上那把短刀就是你自己哦。”
受過現代教育的某敵短感應到了世界觀的崩塌。
“那，那麽你們不會都是？”他記起來了，這個叫螢丸的小朋友剛剛出現的時候就是憑空而降，而且還一刀解決了幾個怪人。
确實不像人類呢，可是這也不是說明自己也不是人類的理由吧！
“是，我們都是付喪神。”三日月站直身體，他俯視着敵短，“所以有馬你聽過什麽，記得什麽可以跟我們說嗎？”
能夠得到淨化的敵軍，當時肯定在一期一振的旁邊。
“那，那好吧。”有馬略慫地抱着胳膊，“我也就記得一點點。”
……
送有馬進房間之後，一期立馬就走到三日月對面坐下，他緊皺着眉頭有些垂頭喪氣。
“一期。”三日月端正坐好，盛着新月的雙眸中倒映着一期的身影。
“三日月，我覺得……”一期欲言又止，他低頭沖了茶倒上之後又坐好回來。
“我知道一期，”三日月看着面前的茶水，冒着的熱氣似乎吹到臉上，“其實一期你絲毫不懷疑我們，這就已經足夠了。”
“我怎麽會懷疑你們？”一期脫口而出。意識到自己有些激動，他又挪回腳，雙手乖巧搭在大腿上。
“是吧，”三日月臉上帶着笑意，“這比我們所預計的要好太多了，我們在本丸只是度過了幾年，但是一期你卻留下現世二十多年。”
“沒有我們記憶的你，已經擁有別的人生，但你見到我們還是選擇了信任，”三日月換了一個姿勢，他把手搭在頂起的膝蓋上，歪着腦袋看向一期，“是你又選擇了我們，救贖了我們。”
一期心髒突然跳得很快，一片花瓣恰好飄了進來，落在兩人中間。視線也跟過去。
這種安靜又舒适的場景似乎是在哪裏見過的。臉上吹着清風，身旁坐着的俊美青年張口說着話，耳邊是悅耳動聽的聲音。
“無論記憶在或者不在，一期還是一期，您是我們的審神者，也是朋友、兄長。”三日月說完彎起嘴角，他端起茶杯輕抿了口。
一期閉上眼睛，他重重點了頭。睜開後，剛剛堅毅的神色中又浮着幾分疑惑與好奇。
“三日月，”一期身體稍微向前傾了傾，“本丸的刀劍男士中，我和三日月關系是最好的嗎？”
說完一期臉上熱了下，但他動作不變，蜜色的雙瞳中帶着某種執拗：“除了弟弟們之外。”
三日月愣了下，而後才笑出聲來。
這個反應讓一期有點招架不住了，他也不知道這個問題問出來有什麽意義，但就是想問。
“您是審神者，自然關系都很好。”
“我不是這個意思……”一期抿住嘴巴，他坐回來有些愣神。
不是這個意思那怎麽還問？一期搖搖頭，今天太累果然是魔障了。
“不如一期回去看到別的太刀、打刀其他人，你見到他們肯定也覺得親切。”
“不是這種感覺。”一期悄悄握着雙手。
鲶尾他們是弟弟，他知道。就算不是一個刀派的螢丸，他也不自覺想要愛護他。自己打小就喜歡可愛乖巧的孩子，也是正常的。
但三日月不同啊，他是同齡的。和有馬的朋友……哦，現在是弟弟不一樣，三日月總是有股特殊的魔力，讓自己忍不住想看看他。
他是本丸裏失蹤的審神者，因為是粟田口的太刀，所以粟田口的其他付喪神來找自己源于羁絆，但三日月也來了，不是別的刀，偏偏是三日月。
所以一期在心裏隐隐有些期待，或許失憶之前的自己和三日月或許也是有某種羁絆，不然喚醒自己是一期一振吉光的任務那麽特殊，三日月不會無緣無故來的。
要說是怕短刀脅差們需要照顧，一期不太好意思地想，這裏三日月才是需要被照顧的那一位。
想到這裏，一期又慢慢鼓起勇氣。
三日月擡手，寬大的袖子遮住半邊臉。好看的雙眸中帶着笑意望向自己。
“這可不是老爺爺我可以随便說說的。”三日月眨着眼睛，“是他一期要自己加油哦。”
“三日月……”
“一期！”年中組的門突然被打開，一期和三日月他們看過去，只見到哭得雙眼通紅的有馬跑了過來。
在倆人面前坐下之後，他才一邊打嗝一邊說。
“我好像記得一點點東西了！小時候老是有聲音在我耳邊叫，說我的任務是要摧毀編號001號本丸！”
話音落下，連三日月在內的付喪神們都驚訝起來。
編號001號本丸，敵人的目标如此明确了。
一期驚訝的是，為什麽有馬那麽快就恢複記憶了？
“原來不是做夢，是真的！我晚上看東西很清楚，所以看得到，還有還有，社長學弟他們也不是人啊，都是那個黑不溜秋的家夥們！”
“但是藥研說的什麽戰争我不太記得，我就記得我剛剛出生的時候，身邊有很多像我一樣的刀。”
有馬又說了很多，最後三日月不由得看向藥研。
“這是怎麽喚醒的？”
一期也很好奇。
“催眠。”骨喰面無表情說，他看了一期，神色有些黯淡，“這種方式對一期哥用過了，但沒有效果。”
“對，一期哥，我記起來了，你好像也不是人啊。”有馬越來越會代入自己本體了，稱呼變了都沒察覺。
一期笑了笑，他倒了一杯茶給有馬，順便拍拍頭：“這個我知道。”
“啊，你知道了。”有馬嘆了口氣，“我就暫時記得那麽多，今晚我做做夢，可能會想起更多。”
一期臉上的笑意淡了些，眼前有一個和自己一個變成人類的付喪神，但對方卻那麽簡單就恢複記憶了。
或許自己同時還是審神者的原因吧。
“對了一期哥。”有馬恢複了活力表情，他看了下三日月又看看一期，“藥研說三日月殿下全名是三日月宗近，那可是天下五劍之一啊，還是那把最漂亮的。”
一期眸中笑意全回，對呢。
“三日月殿下果然很美麗呢，”有馬誇贊了幾句後又回歸話題，“一期哥居然是粟田口吉光鑄造的太刀，那就是一期一振嘛！”
一期有些意外，有馬居然還挺了解的。
“哈哈哈！”有馬笑了起來，“那三日月殿下和一期哥你們也是歷史上的夫妻刀嘛。”
一期臉上還帶着淡笑，幾息過後，他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轉頭看向三日月，而後眼底漸漸露出迷茫。
什麽夫妻刀？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