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月色正好
一期頓時就愣住了,他一直盯着對面的俊美青年,而對方卻只是神色如常地喝着茶,甚至還空出一只手給小老虎順毛。
“三……三日月?”
藥研推着鏡框,他拉拉鲶尾的袖子小小聲問了句:“鲶尾哥,三日月殿還沒有跟一期哥說過嗎?”
鲶尾點頭,發頂的呆毛有些垂下來:“一期哥在現世似乎不怎麽了解日本刀劍歷史。”
原來是這樣,這幾天自己一直忙着研究刺激記憶的試驗品以及找時間溯行軍,都沒有怎麽關注一期哥和三日月殿的事情。
“那個一期哥,三日月殿,我們就先進去了,”鲶尾立馬說,說着還把看不懂空氣的有馬拉到身後,“一期哥有事記得叫我們哦!”
說完一群小短刀在兩振脅差的帶領下又躲進房間裏。
“小虎……”五虎退欲言又止,但自己已經被螢丸激動拉走了。
屋內又只剩下一期和三日月,以及落下的兩只小老虎。
“三日月。”一期倒是冷靜下來了。
“嗯?”三日月像沒事一樣繼續給貓順毛。
現在的天氣,腳還是覺得挺涼的,老人家總是需要一些軟乎乎毛茸茸的小家夥暖腳。
“原來是這樣子啊。”一期長呼口氣。
三日月歪着腦袋看過去,确實一期并沒有表現出什麽特別的表情,反而像是明白了什麽松口氣。
心理慢慢覺得有些不高興與淡淡失落。三日月垂眸看着一臉無辜的小老虎。
一期他之前所有的感應,在知道他們前身的關系後,就這樣釋懷了嗎?他這是以為他們的羁絆僅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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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但也沒關系,反正一期還在本丸的時候,一期也是在失憶的狀态下跟自己表明心中想法的。
“正是這層關系,所以才讓三日月來的嗎?”一期小聲說,蜜色的雙眸中帶着某種光芒。
“一期你倒是不用覺得困擾,”三日月面色不變,“不過是因為前主的關系才有的說法,在我們化形之後,有了新的主公,也便是另一個開始。”
“我聽鲶尾說了,本丸第一任主公幫我們化形後才将本丸交給我。”一期笑着說,但臉上的笑容又慢慢消失,“但我似乎沒有保護好本丸的大家。”
“不過剛剛有馬說的,”一期擡起頭凝視着對面的三日月,他深吸口氣然後道,“我感覺到很震驚!”
三日月放下杯子靜靜聽着一期說。
“但三日月不要誤會什麽,失憶的我不能說什麽,所以我會努力恢複記憶再跟三日月你讨論我們之間的關系。”
說完一期有些緊張地握着拳頭,但眸中神色還是帶着某些堅定。
“身為付喪神的話,會有長遠的生命,我們還會一直待在本丸,很久很久吧?”
三日月眨了眨眼睛,而後點頭。
“對,因為有你在,我們本丸又重新活了下來。”
“三日月先生,”一期對着三日月低頭,“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接下來請讓我來守護大家!”
“一……一期哥!”
一期被吓了一跳,他連忙回頭,只見到身後藥研他們已經站在房間門口,一群短刀正看着自己。
五虎退抱着小老虎,大眼睛裏已經含着眼淚,紅彤彤的。
“你們……”一期雙眉皺了起來。
他們是什麽時候聽到的呢?
“我們也一直在等一期哥。”鲶尾雙手背在身後,他臉上是愉悅的表情,“也一直在守護我們的本丸。”
“這些年我們一直沒有放棄,”藥研彎起嘴角,眼底也有些紅潤,“還好已經找到了呢。”
一期擡頭望着走過來的弟弟們,有馬抱着螢丸站在最後面,也很代入情緒,甚至兩眼通紅。
“謝謝你們。”一期再一次向他們鞠躬。
骨喰接過其中一只小老虎,他看着一期又看看三日月:“這幾年都是三日月撐着,三日月和我們都在等着一期哥。”
三日月垂眸,若無其事地看小老虎。
三日月……一期轉頭回來,他對着三日月笑了起來,臉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輕松和愉悅。
“謝謝你們。”
“哦呀哦呀,”三日月站了起來,他雙手抱着小老虎,“怎麽回事呢?老爺爺年紀大了,不能見到這種場面哦。”
“對,”一期也站起來,他抱住離自己最近的兩個小短刀,“我們先吃飯吧。”
噢,吃飯。藥研自己主動地檢查自己的手套,他回頭看了某個敵短大個子,考慮着先給大家準備晚飯還是研究敵短。
最後在有馬的熱情下,他被推進了廚房。
……
為了更好的做夢,有馬留在了一期家裏。本來他就是住在福利院而已,給院長打了招呼後就開始繼續接受來自骨喰的催眠治療。
一期坐在旁邊全程圍觀,聽着有馬很有反應的效果,他心裏不免有些羨慕起來。
真的是,記憶居然那麽好就恢複了。
“一期哥不要擔心。”注意到一期的緊張,藥研低聲安慰着。
“嗯。”一期打起精神繼續看着有馬,順便聽一下他說的東西自己有沒有印象。
三日月并沒有進來跟着一起看,一期覺得有些松了口氣。
關于身為付喪神和審神者時的記憶他并沒有。尤其是剛剛知道原來自己的本體和三日月的本體曾經在一對歷史有名的夫妻手中待過數年。
被譽為夫妻刀這件事,讓一期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情緒。
總之就是開心吧。
這讓自己覺得他和三日月的羁絆會比別的付喪神更深一些。
有馬暫時沒有什麽消息了,到了時間後,一期就叫弟弟們都去休息。
既然有人的身體,就也要好好休息,早睡早起。
招呼完了之後,一期站在客廳裏面,白天這裏還是十分熱鬧,現在很安靜。
月光已經沒有前幾晚那麽明亮,但仍照了許些進來。一期眨了眨眼睛。這幾天他在弟弟們的科普下知道了很多東西。
他的本體是太刀,比如他不适合夜戰,因為會看得不清楚。
想起那天晚上三日月所說的看不見,一期便忍不住彎起嘴角,而後又蹙着雙眉。
明明是太刀,但他和三日月不一樣。眼前的視野尚還清晰,這可不是太刀應該有的偵查。
記憶并沒有多少好轉過來。
一期走到房間門口,先到年少組那邊,輕輕推開門便聽到了陸陸續續的呼吸聲。
真好呢,這些都是他的弟弟。
看完了弟弟們睡覺之後,一期才走回自己的房間。站在門口,他深吸口氣,手也緊緊握起。
推開門後,一期愣了下。本來還想要和三日月說說話,但就見到三日月已經躺在床上獨自睡着了。
床正對着窗口,溫柔的月光灑進來,正好落在三日月的臉上。
一期輕輕走過去,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他的蹲在床邊靜靜看着已然熟睡的人。
手輕輕擡起放在月光下,臉上被遮住了些光,沉睡中的人還沒有醒。
不過還好現在的自己在夜晚還看得清東西。
三日月和月色真的很相配。一期有些遺憾窗戶外面并不是對着院子的櫻花樹,但這裏也勉強看得到半彎月亮。
正如有馬說的,他從兒時便做了很多夢,那些夢都是真實發生的,只是自己不記得才将它們都當成夢。
一期彎起嘴角,他也做過夢的。夢中有一株很大的櫻花樹,站在樹下的是一道穿着極其華麗的狩衣。
圓月照耀下,他頭發間的金色穗子随風飄動,寬大的袖子立在兩邊。忽然那人轉過頭來對着自己笑。盛着新月的雙眸中比空中那個圓月還要美麗。
這個夢因為三日月的出現而慢慢變得清晰起來。一期大膽地對這個夢給了肯定。
這一定是發生在本丸裏的事吧,或許旁邊還有別人。但自己眼中卻只看到了那道身影。
厚他們說了些關于夫妻刀由說的那位前主的事,在那座大阪城裏面的短暫時光,相比也是有這幅場景的吧。
我已經忘記了很多事情呢,三日月。
身為付喪神和審神者時的自己忘記了大阪城的一切,而身為人類的自己甚至忘記了全部。
三日月你全都記得是嗎?
擡眼望了又落下一點的月亮,屋內的月光暗了些。
一期的手還放在半空,手指動了動,然後在三日月的臉頰前移動了些。最後他把被子輕輕拉好。
把露在外面的手塞回被子裏,一期雙手捧着一只手,他低頭輕吻着自己的手背。
一期也躺好在旁邊,月亮已經完全地隐匿起來,屋內陷入了黑暗之中。
耳邊的呼吸聲變得清晰起來,一下一下地仿佛要把自己的注意力都全都吸引去。
連呼吸都那麽可愛。
“我也不是什麽都不記得的,三日月。”他轉頭靜靜看着俊美青年,“至少我也做過關于月亮的夢。”
三日月正好翻了個身背對了自己,一期笑了下。他移開視線看向窗外,雖然只有少許的星星,但也很漂亮。
“今晚的月色很美呢,”一期輕聲說,“晚安,三日月。”
背對着一期的人緩緩睜開雙眼,他不動聲色地擡眼望向窗臺,什麽都沒有看到。
昏暗中他也彎起嘴角,嘴巴無聲地動了動。
——晚安哦,禦前大人。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