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衆人剛準備把心放回肚子，下一瞬所有人瞳孔就猛然瑟縮。
衆人驚恐地朝着身後的土坡看去，那大蜥蜴正舒展身體，從他們的角度能看見那蜥蜴的後半身，它站起來後看着更加龐大。
感覺着地面傳來的輕微顫動，衆人胸口都因為屏住呼吸而憋得發痛。
喉結滑動，一群人在恐懼地催促之下快速行動，悄無聲息地向着前方而去。
眼見着他們就要拐入石堆後方，最前方的人腳下步伐卻突兀停下。
後方的人焦急中張嘴就想罵人，視線看去，看清楚正在大石堆後面嬉戲的幾只小蜥蜴，臉上肌肉狠狠一抽。
“吱嗷……”
不等所有人步伐停下，其中一只小蜥蜴就發出尖銳叫聲。
“跑！”夏書逸低吼一聲。
下一刻，一群人以最快速度向着前方沖去。
短暫的死寂後，整片丘陵地帶是此起彼伏的一片叫喊。
“吼。”大蜥蜴咆哮，看着他們的眼神冰冷。
無數小蜥蜴如潮水般湧來不斷跳起啃咬在他們身上，傷口并不深，但也足以啃下一塊肉。
它們數量實在太多，僅片刻所有人就都負傷。
“唔……”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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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
槍聲伴随一片吃痛的悶哼響起。
“這邊！”夏書逸用力把右手砸向一側石頭，咬在他手臂上的那小蜥蜴被砸得掉落。
“去死！”陳旭敬拉扯下撲到自己身上的小蜥蜴，用力摔在地上并狠狠踩上一腳。
“吼！”看見自己孩子的不斷死去，原本只慢慢跟在後方的那大蜥蜴眼中有憤怒浮現，它憤怒追來。
一群小蜥蜴快速向着兩側跑去，讓出一條道。
那大蜥蜴速度實在太快，夏書逸到了嘴邊地提醒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有一人被它一腳踩在腳下。
沒來得及發出聲音，那人死去。
目睹這一幕，一群人眼中驚恐頓時更甚。
“啊，救——”身後傳來尖叫。
夏書逸回頭，來不及看清人已經不需要救。
血液湧進大腦，恐懼遍布全身，所有人拼盡全力朝着蜥蜴最少的方向逃跑。
呼呼風聲中他們很快跑出那片丘陵地帶，然而不等他們吐出一口氣，所有人本就沒有血色的臉就是一白，前方一片平坦。
在之前那片亂石堆裏他們還能借助地勢躲閃，一旦跑進草坪中，他們絕對跑不過那些蜥蜴。
就這片刻地停頓，那大蜥蜴已經追到他們後方。
“進山谷！”夏書逸聲音傳來。
所有人不作遲疑，立刻沿着山丘邊緣向着右側跑去。
山谷很長，從他們之前穿過的地方一路延伸至兩側，丘陵地帶就緊挨着山谷。
十來分鐘後他們看見那片山谷，而那時，他們隊伍中已經只剩下十幾個人。
“吼！”大蜥蜴已經殺紅眼。
沖至山谷，沿着邊緣再往前跑出百來米，尋找到一處相對緩和的坡崖，夏書逸第一個帶頭向着下面跳去。
落地的瞬間他就勢往下滾去，一陣天昏地暗後他強忍着眩暈和疼痛快速爬起，快速辨認清方向。
這邊的山谷和他們之前穿過的地方極為類似，兩邊崖壁陡峭，中間是灌木草藤，歪脖子樹随處可見。
“這邊。”夏書逸拉了把地上的古林，帶頭朝着和巢穴相反的方向跑去。
其他人快速跟上。
“吼……”憤怒地咆哮從上方傳來，那大蜥蜴卻并沒直接跳下來，它體型太大，山谷對它來說就是個又深又狹窄的地縫。
它身後那些小蜥蜴似乎不會離開巢穴，但它卻并未就此放棄，而是一直沿着山壁追逐。
随着它地跑動，整片山谷地動山搖碎石飛濺。
五六分鐘後，山脈出現數條分叉，那大蜥蜴前方的路被截斷，它向着草地中繞路。
它消失在衆人視線範圍的瞬間，夏書逸立刻大吼，“找地方躲起來！”
一群人一邊快速往前跑去一邊轉動腦袋，尋找适合藏身的地方。
“這邊！”秦修省聲音響起，同時帶頭向着左前方幾顆歪脖子老樹後跑去。
進入歪脖子樹下方後他們才發現那裏有一條裂縫，裂縫從上面看不見，只在山谷下方形成一個山洞。
山洞并不深，但足以藏下他們十幾個人。
所有人全部進入其中後，盡可能向着山洞裏面靠近。
躲好，黑暗中無人說話，只心髒跳得快要炸掉。
他們咬緊牙關等待。
地面顫動的動靜很快被捕捉，那大蜥蜴繞完路重新回到崖邊。
沒在崖底看見人，那大蜥蜴立刻向着前方追去。
聽見它跑動的聲音逐漸遠去，心髒都已憋得劇痛的衆人總算敢喘氣，一時間黑暗中呼吸聲不斷。
最後一個進入山洞的夏書逸回頭看去，黑暗中他看不清衆人的臉，但那份濃郁至窒息的絕望卻清晰可聞。
“再等——”夏書逸話才到嘴邊就被山壁上傳來的顫動打斷。
剛剛還此起彼伏的喘息聲也在剎那間戛然而止。
那大蜥蜴回來了？
它沒有往前跑去，而是又繞回來了？
認識到這點，山洞中好些人都快哭出來。
夏書逸做了個安靜的手勢。
黃宇師用力捂住自己的嘴，盡可能的放輕呼吸，他心跳加速的聲音卻如同平地驚雷。
他用力抑制，卻毫無效果，那份無力和慌亂讓他眼眶通紅，本就因為奔跑而顫抖的身體也顫抖得愈發厲害。
“咚。”什麽重物落地的聲音突兀響起，伴随而來的是地面的顫動。
夏書逸和對面的陳旭敬對視一眼，兩人都在對方眼中看見不安。
那蜥蜴下來了？
所有人豎起耳朵傾聽，但他們除了自己的心跳聲什麽都聽不見。
那樣的安靜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就在衆人都再憋不住氣時，洞口的亮光處什麽東西從上方緩緩壓下。
下一刻，他們看見蜥蜴不同于人類的巨大鼻頭。
所有人瞳孔瑟縮，那蜥蜴能用鼻子尋找獵物？
他們對那些蜥蜴一無所知。
黑暗中傳來輕微的嗚咽聲，有人崩潰，旁邊的人見狀連忙死死捂住他的嘴巴。
那巨大的鼻頭在山洞外停留片刻後擡起，山洞外再次恢複一片亮光。
屏住呼吸等待片刻，沒等來其它動靜，極度的恐懼和緊張之中衆人面面相觑，走了？
“嘭！”
不等衆人吐出一口氣，他們所在的這片山崖就猛然顫動，什麽龐大的東西撞在了他們頭頂的山壁上。
那蜥蜴并未離開，而是開始撞擊牆壁要把他們挖出來。
泥土碎石撒落，提醒着衆人死期将近，絕望随着血液淌遍全身。
“唔……”驚恐的嗚咽聲在黑暗中響起，安靜已經在無意義。
“怎麽辦？”
“別往裏面擠了，沒地方了……”
“唔，我想回去。”
帶着明顯哭腔的話語在不斷響起的撞擊聲中傳來，本來還能忍住的人也不由紅了眼眶。
頭頂不斷灑下來的泥土已經快要把衆人掩埋。
沒有人不懼怕死亡，更何況等待他們的還是慘死。
夏書逸無視身體上地顫抖，腦子飛速運轉，“等下我去吸引它的注意力把它帶離洞口，你們趁機出去，出去之後立刻想辦法找機會攻擊，不要站在一起，分小隊交錯攻擊。”
慌亂中的衆人都看向夏書逸。
“打眼睛，攻擊腦袋有用。”夏書逸道。
“你瘋了？”黃宇師聲音因為恐懼而變調。
普通蜥蜴他們尚且對付不了，更何況這只還要大上一倍。
“就算我們能躲過這一劫，它也會一直追着我們殺，直到我們全部死掉為止。”夏書逸視線掃過衆人那一張張臉。
随着洞口不斷被撞，他們能藏身的地方已經越來越少，光亮已經能夠照進來。
無人說話。
“要麽等死，要麽拼一把。”夏書逸話語中透露出狠意。
一群人牙關咬緊，可是……
“吼！”吼聲就在洞口上方響起，震耳欲聾的同時殺意也從上方壓迫而來。
洞內所有人身體都随之一顫。
“不要拖。”蹲坐在地上的夏書逸解下背包，看了眼手中魂器。
他的魂器就是把小手槍，在一群人各式各樣的魂器對比下顯得渺小而微不足道，但那卻是他活命的依憑。
夏書逸用力呼吸，強行壓下身上地顫栗。
下一刻，他渾身肌肉緊繃，看準機會，如同野獸猛然沖向洞口。
跳出洞口的瞬間他眼睛閉上再睜開，以最快速度适應光亮，看清山洞右邊的那大蜥蜴，他在空中轉彎面對那蜥蜴。
腳尖落地的瞬間，他整個人向着後方一躍而去，同時擡起手中槍。
“砰砰砰！”
三槍同時命中那大蜥蜴右側的眼睛，慘叫聲響徹山谷，“嗷！”
夏書逸沖出來得突然，它完全沒料到。
震耳欲聾的尖叫聲中，夏書逸二話不說轉身向着旁邊跑去，要拉開距離。
“吼！”本就處于憤怒中的大蜥蜴一只眼睛成了血窟窿，劇痛加劇它的憤怒，它放棄山洞直接沖向夏書逸。
它要殺了夏書逸！
夏書逸速度極快，如同離弦利箭，但他跑出不到二十米那蜥蜴已到他背後。
風聲中，夏書逸憑借着本能頭也不回地向着左側撲去，落地的同時就地滾動，快速起身。
他再看去時，剛剛他站的地方已經被踩出一個清晰腳印。
“吼……”沒能殺掉夏書逸，大蜥蜴張大血盆大口沖着夏書逸怒吼。
“砰砰砰。”夏書逸一邊向着山腳的位置退去，一邊沖着那張嘴開槍。
子彈打入那蜥蜴的上颚，但并不足以殺死它，他的魂器威力太小。
夏書逸咬牙。
山洞中，聽着外面的槍聲、咆哮，感覺着地上不斷傳來的顫動，所有人大腦都是一片空白。
夏書逸是真的瘋了！
人影晃動，有人沖向洞外。
陳旭敬下意識去拉，手卻撈了個空。
“顧……”陳旭敬嘴唇顫動。
下一刻，他快速解開背包袋子抓着砍刀跟着沖了出去，“媽的，死就死了！”
古林和秦修省緊随其後，三人眼眶通紅眼神犯狠。
他們三個老兵相對其他人更為鎮定，但那并不是因為他們有把握脫險或者不怕死，而是因為他們早就已經怕到麻木。
那份麻木，這一刻化作怒火騰騰瘋狂燃燒着。
而那個點火的人，叫作夏書逸。
顧靜楓手中人高的大盾狠狠砸向那些蜥蜴後腿腳窩，正撲向夏書逸的那大蜥蜴猝不及防吃痛，身體歪向一旁。
夏書逸看準機會一個矮身向着大蜥蜴肚子下滑去，手中槍打在大蜥蜴的脖子上。
“砰砰砰。”
他的子彈并不能穿透它脖子上的鱗甲，哪怕那邊的鱗甲硬度遠比不上其它地方。
夏書逸再咬牙，他從未這麽強烈希望自己擁有一把強大魂器過。
“砰砰砰！”
更為強烈震耳的槍聲響起。
古林手中的機槍看似和普通機槍并無差別，但威力卻天差地別，那一發發子彈如同一顆顆小型炮彈，極具穿透性和威力。
“吼……”吃痛，蜥蜴回頭看去的同時尾巴甩動，要殺了古林。
顧靜楓快速後退的同時揚起手中盾。
“嘭。”顧靜楓替古林擋住一擊，整個人飛向一旁崖壁。
不知何時繞到那蜥蜴腦袋前方的陳旭敬手中砍刀舞動，全力砍在那蜥蜴的脖子上，“刺啦”的聲音尖銳刺耳。
他刀口劃過崖壁上岩石岩石都被切開，但那蜥蜴脖子卻只是破了皮。
“啧。”陳旭敬轉身，砍刀借勢再起。
蜥蜴回頭，僅剩的左眼已經因為仇恨恨得發紅。
夏書逸不等它張嘴咬向陳旭敬就開槍，子彈精準命中它被打瞎的那只右眼眼窩。
蜥蜴撲向陳旭敬，陳旭敬放棄攻擊快速後退。
夏書逸跨前兩步欲要再開槍，他扳手即将扣下的瞬間，那蜥蜴以猝不及防之勢猛然轉頭撲向他。
比起陳旭敬，它更恨夏書逸。
夏書逸呼吸一滞，身體先大腦一步反應，本能向旁邊側去。
“砰砰砰！”古林掃射。
槍聲中，夏書逸還沒來得及看清，整條左手手臂就是一陣錐心疼痛。
下一刻，他整個人被撞飛出好幾米。
落地，他大腦一片空白。
“夏書逸？”黃宇師一只手顫抖着開槍的同時一只手把夏書逸半拖半拉扯了起來，那蜥蜴又已經撲來。
夏書逸不知自己恍惚了多久，他大腦再次運轉時黃宇師一群人也已加入戰場。
滿身泥土汗水以及血污的他們臉色煞白眼眶通紅，但絕望中卻都透露着幾分狠厲。
“看準了打！”古林咆哮的聲音伴随着槍聲響起。
蜥蜴右眼眶的傷太小，它腦袋一直移動的狀況下極難命中。
“吼！”一同襲來的還有那蜥蜴滿含憤怒地叫喊，這次那吼聲和之前明顯不同。
“它在召喚其它蜥蜴。”陳旭敬退到那蜥蜴後段。
近戰的他在這場戰鬥中不占優勢，所以他帶着一群和他同樣近戰的人退到後方專門給那蜥蜴找不痛快，這樣一來古林他們就有機會開槍。
尾巴掃來，顧靜楓格擋。
夏書逸看了眼疼痛鑽心的左手手臂，确定它還挂在身上後，快速向着左側崖壁靠近。
“砰。”夏書逸試圖把那蜥蜴另外一只眼睛也打瞎。
那蜥蜴很聰明，右眼瞎了之後它就一直把左眼藏在靠崖壁那側。
子彈飛出，從它眼睛下方擦過。
蜥蜴看向夏書逸，眼睛血紅。
夏書逸快速後退，但他的速度遠不及那蜥蜴。
“我給你止止血！”顧靜楓舉着盾牌前沖護住夏書逸，同時手中什麽東西扔出，砸在那蜥蜴右側的腦袋上。
“啪。”
緊接着一股強烈刺鼻的酸臭和血腥味便襲來。
“吼……”蜥蜴吃痛，整個撞向一旁的崖壁。
夏書逸抓住機會，立刻再次開槍，這次子彈精準命中那蜥蜴僅剩的左眼。
“吼！”陷入黑暗中的蜥蜴憤怒地撲向夏書逸，但失明讓它方向感失衡撞在了山壁上。
“打！”古林第一個反應過來，立刻大喊。
“砰砰砰！”
“砰砰。”
所有人不再留有餘力，咬緊牙關對準那眼眶開始不停掃射。
那蜥蜴試圖躲閃，但它那龐大的體型這一刻卻成了問題，它在咆哮中搖晃着撞向山壁。
它體型太大，整個山壁都被撞得坍塌。
一群人一口氣開槍開到臉色蒼白再沒力氣不得不停下時，那蜥蜴已經徹底沒了動靜。
不再開槍，腦子還嗡嗡作響的衆人耳中卻仿佛還有槍聲不斷響起，砰砰砰，伴随着獸吼，每一聲都震耳欲聾。
無人說話，山谷中只呼吸粗重。
“先離開。”夏書逸聲音響起。
他看了周圍山脈一眼，已經能隐約聽見獸吼，其它蜥蜴已經到周圍。
他們快速沖向那個已經坍塌的差不多的山洞，從山洞中不斷把背包遞出，所有人都拿到背包後，立刻向着和巢穴相反的方向跑去。
跑出一段距離，顧靜楓拿了個什麽東西朝着後面扔去，一股刺鼻的辣味傳來。
一路往前，半小時後看見一處可以直接跑上山谷的崖坡，一群人快速上了山谷。
他們距離裂縫已經非常遠，這邊地勢和之前不同，山谷外是一片郁郁蔥蔥綿延不絕的山脈。
早就已經跑得心髒發痛雙腿發軟的衆人不敢停留，徑直向着山中而去。
進入樹林，咬着牙撐着最後一口氣又往前跑了十多分鐘後，衆人跌作一團。
體力徹底耗盡，渾身不斷傳來劇烈疼痛，他們甚至都沒有力氣去巡查周圍，就只閉着眼睛痛苦喘息。
好幾分鐘，人群中才總算有了動靜。
顧靜楓爬向靠樹而坐的夏書逸，“你沒事吧？”
痛得臉色蒼白嘴唇發青的夏書逸睜開眼，“……你之前……扔的是什麽？”
“消毒水，我特制的，就是味道有點重，我想着可以混淆味道所以扔了一瓶。”顧靜楓說起這事那可就傷心了，他的藥都快丢完了。
嘴上說着，顧靜楓快速替夏書逸檢查受傷的左臂。
夏書逸整條左臂怪異地垂着，本就疼痛難忍，又跑了一路，如今他都已經痛得沒力氣說話。
“忍着點。”顧靜楓話沒說完就抓着夏書逸的手臂突然動作。
夏書逸本能悶哼。
“好了……問題不大，骨頭沒斷，就是脫臼加肌肉拉傷，吃點藥過段時間就會好。”顧靜楓用藥的技術不行基礎的判斷力還是有的。
話音落，顧靜楓正準備回頭去拿自己的包找藥，陳旭敬就遞來自己的藥包。
顧靜楓遲疑一瞬接過，“我先給你打消炎止痛針。”
夏書逸說過他的藥要盡量留到後面再用。
夏書逸緩過正骨那瞬間的疼痛，臉色緩和幾分。
陳旭敬用力拍拍夏書逸沒受傷那邊的肩膀，一頭冷汗的夏書逸疑惑看去。
陳旭敬沒說話，到一旁坐下。
知道夏書逸問題不大，所有注視着他的人都松了口氣，再看向夏書逸，一群人眼神都變得複雜。
如果不是夏書逸帶頭沖了出去，他們根本不可能一鼓作氣打回去，夏書逸救了他們一條命。
黃宇師張嘴就很想問一句夏書逸難道就不怕他把那怪物拖住的時候其他人趁機逃跑？話到嘴邊又咽回。
“好了。”顧靜楓把藥包扔還給陳旭敬。
“今天就先在這休息吧，天也快黑了。”陳旭敬道。
無人反駁，他們早就已經沒有力氣再挪地方。
沉默中，黃宇師和幾個沒受傷的人咬着牙起身去周圍巡查，免得他們才出虎口又入狼窩。
幾分鐘後他們回來，附近安全。
确定安全，夏書逸徹底放松肌肉酸痛的身體，感覺着無處不在的疼痛，他腦海中浮現出剛剛的一幕幕，借以轉移注意力。
如果他也有個強大的魂器，那一切都會變得簡單。
白訴泠的強大令他羨慕。
想到白訴泠，夏書逸立刻想起之前兩次的“夢”境，雖然已經猜到夢裏的白訴泠不是真的，但事情本身依舊怪異。
夏書逸正走神，耳旁就傳來說話聲，他以為是顧靜楓他們，睜眼看去。
畫面入目，夏書逸微怔。
又來了。
“……裂縫那邊正在清理戰場，傷亡慘重。”白訴泠那個寸板頭的副官臉色凝重地頓了頓，“進入異界的隊伍已經集合完畢，明早出發？”
“嗯。”白訴泠冷冽的聲音中透露着幾分漫不經心。
夏書逸看去，對上一雙探究的幽幽黑眸。
白訴泠移開視線，向着一側樹林而去。
夏書逸遲疑瞬間後跟上。
這次他們并不在之前的房間，而是在一片荒野中。
樹林、草地、綿延群山，一條不規則裂縫被各種車輛、帳篷包圍在中間，這裏也是駐地，卻并不是他們進的那個異界的駐地。
白訴泠突然停下盯着他的手看。
夏書逸看去，白訴泠立刻收回視線。
夏書逸不解地看看自己的手，夢裏他左手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
前方，白訴泠往前走去的同時擡起自己的左手，意随心動，他左手小指被無聲折斷，熟悉的疼痛侵襲大腦。
白訴泠蹙眉。
他不能對夏書逸使用魂器。
為什麽？
“怎麽……”夏書逸不解低頭，他手怎麽了？
白訴泠一聲不吭地回頭往前走去。
夏書逸看看白訴泠的背影再看看自己的手，好一會後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白訴泠盯着他看了半天，是因為想和他牽手？
夏書逸驀地想起白訴泠之前那身白襯衫。
白訴泠那樣一個人，他根本想象不出他在床上時的樣子……
“……要牽嗎？”夏書逸鬼使神差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