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下) (16)

劍朝遠處丢去,随後趁着這個間隙飛速的将薛寒救了下來。

“師尊,沒事吧?有沒有哪裏難受?”凡人之軀進入天界,會不會有事?薛寒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低聲道:“我沒事。”他想了想,又低聲說,“我想可能是魂契的原因……”

“這不可能!”念真暴戾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顧辭與薛寒同時扭過頭去,就見念真崩潰一般的跪在戮魂劍的面前,手掌上鮮血直流。

“姐姐,是我呀,我是念真。”他跪倒在戮魂劍旁,滿臉淚痕好似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姐姐,你要抛棄我了嗎?”

姐姐?薛寒滿臉疑惑的和顧辭對視了一眼,就見念真突然站了起來,獰笑着看向薛寒兩人,突然伸手朝他們轟了過去。

這一掌的力量真是十分強大,薛寒感覺到腳下震顫,這大殿在念真一擊之下,竟然要崩塌了。

顧辭單手召回戮魂劍,帶着薛寒飛速的朝外掠去。

“還給我。”念真雙目赤紅,不管不顧的追了出去。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整個天界只有念真一個神仙,那些有記載飛升的人哪裏去了?”薛寒邊注視着周圍的動靜,邊問道。

“這些人應該早就死了。”顧辭便往遠處掠去便說道,“這把劍……”

不過是瞬息之間念真已近到眼前,顧辭面色微變,單手将薛寒推了出去,手中的戮魂劍悍然迎上了念真劈斬過來的手掌。

溫熱的血滾落下來,念真卻好似感覺不到痛苦一般,劈手又來奪劍,他那鮮血淋漓的手按在戮魂劍的劍身上,面色扭曲可怖。

“把她還給我!”

顧辭胸前挨了一掌,飛身後退數步,吐出一口血來。

念真雙手抱着戮魂劍哈哈的笑起來,他身體與戮魂劍相接觸的地方皮膚同時裂開,迸發出鮮血。可他卻好似感覺不到痛苦一般,維持着那個姿勢抱着戮魂劍一動不動的坐在原地。

“姐姐。”他嘆息一聲,整個人好似變成了血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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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寒與顧辭對視一眼,這樣下去就算他們不動手,念真估計也活不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念真終于承受不住似的吐出一口血來,他憤恨的盯着顧辭,突然問道:“你想知道他們是怎麽死的嗎?”

他現在的狀态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顧辭戒備的看着他,只聽念真癫狂的笑起來,他的臉頰貼在戮魂劍的劍身上,柔聲道:“是我殺的啊,用我姐姐屍骨做成的劍。”

“你想看看嗎?看看你們人類骨子裏有多卑劣,即便是得道飛升,也不過是一群渺小的蝼蟻。”

☆、完結章

顧辭與薛寒肩并肩的站在一起,眼前一片蒼茫。

雲層飛快變幻,時淺時濃。

薛寒咦了一聲,就見原本空曠的雲層之上竟出現了兩個小孩子,一男一女,四五歲的模樣,裹在雪白的錦衣之中,面容美麗。

這兩個小孩子大概就是念真與他的姐姐吧,正式沒有想到,他們兩個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出生的。

場景再次變換,那層薄霧散盡之後只見原本兩個小奶娃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十幾歲的年輕人。

“姐姐,我們要是能下去就好了。”念真抓着手裏的雲團向下界俯視,“那裏真漂亮。”

少女坐在雲層之上單手托腮,見男孩兒面色憂傷,她伸手在旁邊的雲團上抓了一把,一雙漂亮的眼睛不時的往下方瞄兩眼,片刻之後她将手伸到了男孩的面前。

那是一朵通體雪白的花,周身散發着微微的七彩光暈。

“呶,送給你。”女孩兒笑着說。

男孩兒原本失落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小心翼翼的接過那朵花,稚嫩的小臉上泛起笑容。

“謝謝姐姐。”

女孩兒抱膝坐在原地,又往下方張望了片刻,突然指着下界一處地方說道:“小真,我們在那裏種花好不好?”

男孩兒順着他手指着的地方看了過去,只見那裏一片蔚藍,而那片蔚藍之中又有一座碧綠的小島。

“好呀。”男孩兒突然笑起來,“那那裏以後就是我們的地盤了。”他的眼神亮晶晶的,非常快樂的模樣,随後他也有樣學樣照着女孩兒遞給他的花捏了起來。

随後的日子兩個孩子勤勤懇懇的捏着雲朵,然後朝那座小山丢過去,可是很快他們發現那山上的動物竟然将他們辛苦捏出來的花給吃了。

男孩兒眼珠子一轉,伸手抓了一團雲朵,又咬破自己的手指,三兩下捏出來一個長着翅膀的怪獸。

随後男孩兒獻寶似的對女孩兒說道:“姐姐,你看,我做的,以後就讓它來守護那些花兒怎麽樣?有東西來吃就咬它們。”

薛寒看着那兩個小孩兒趴在一起朝下方張望,眼中是慢慢的羨慕。

“要是我們能離開這裏就好了。”男孩兒又說,“姐姐,你看他們好多人,多熱鬧。”

女孩兒蹙起纖細的眉,半晌才說道:“小真很寂寞嗎?”

男孩兒頓了頓,拉着女孩兒的手道:“小真有姐姐陪着不寂寞呀。”女孩兒垂眸看着他們握在一起的手,慢慢的笑起來。

畫面在次變化,薛寒發現他們所站的位置不再是一片空曠的雲海,而是處在一座巍峨的建築中間。

薛寒看見一名少年蹦着從外面沖了進來,對坐在大殿上看書的女孩兒笑道:“姐姐,有人飛升了,有人成功了。”

女孩兒聞言忙放下手中的書,快步跟着男孩兒走了出去:“快帶我去看看。”

兩個孤獨的孩子有着漫長的生命,而下界的人們生命短暫,所以他們想辦法将修煉的方法告知下界的人類,就這樣過了成百數千年,天界第一次有樂第三個人,那一刻,男孩兒與女孩兒的內心是十分歡喜而激動的。

可是後來一切都變了。飛升的人越來越多,他們自由灑脫,可以自由的出入天界,每次都會帶來很多好玩的東西。

天界越來越熱鬧,可是男孩兒越來越不開心了。

顧辭與薛寒的腳步定在原地,遠遠地看見少年時候的念真緩慢的走來,站在遠處看着依偎在一起的男女。

姐姐墜入了愛河。

女孩兒不再陪着弟弟捏雲團了 ,整日與那名男子坐在一起,很快,他與姐姐親手捏的花、捏的獸,甚至連那座海上的孤島都有了名字。

男孩兒越來越沉默,直到有一天,他得知姐姐要成婚了。

“你為什麽不能陪着我呢?你說過永遠都會陪着我的。”小小的少年倔強的抿緊雙唇,卻不能阻止眼眶中溢出的淚水。

那溫婉的女子笑着捏了捏小小少年的鼻子,笑道:“姐姐會一直陪着你啊。”

“姐姐騙人,你成婚了就會丢下我。”少年固執的拉着女子的纖細的手,低聲哀求道:“姐姐,姐姐,你不要成婚好不好,我們還向以前一樣,你只有我,我只有你,我們永遠在一起不好嗎?”

女子聞言笑了起來,用袖子擦了擦少年的面頰,柔聲道:“姐姐就算成婚了也會陪着你,不僅是我,還有你月大哥,将來還有我們的寶寶一起陪着你,那時候你就不會寂寞了。”

“姐姐陪着我,我就不覺得寂寞。”少年抽噎着揚起臉再一次哀求道,“姐姐不成婚好不好。”

然而以前對他百依百順的女孩兒,這一次卻拒絕了他。

看着那個孤身站在雲端低聲哭泣的孩子,薛寒握緊了顧辭的手。

天上的雲層依然是雪白的、纖塵不染,可是在下界,早已下起了暴雨,黑雲壓得極低,四周昏暗不見任何光亮。

滿天紅紗飛舞,和男孩兒窺探的人界的婚禮別無二致,姐姐在房間歡喜的試着嫁衣。

而就在念柔房間的不遠處,一場暴虐的殺戮正在進行着。

“為什麽要搶走我唯一的東西呢,我明明什麽都沒有。”瘋狂的男孩兒一劍又一劍的刺穿那名即将迎娶念柔的年輕人,然而即便是這樣那人也沒有死。

這人是仙,跟他一樣,他根本就殺不死這個人。

念真渾身是血的住了手,他暴躁的在房間內走來走去,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被他随意丢棄的利劍上,那是這個男人的佩劍,名叫戮魂,名字雖然兇殘,但是那是一把極為漂亮的劍。

他轉身加固了房間的禁制,随後手掌一揮,按照這人曾給自己畫過的圖制造了一個煉劍池。

他微微眯起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忽然笑起來,到時候就跟姐姐說這人悔婚逃了好了,姐姐這麽疼愛自己,一定會相信的。

他愉悅的笑起來,白淨的面頰上還帶着未幹的血跡。

他拖着那男人的頭發将他丢進了煉劍池,連同那柄戮魂劍。随着他口中晦蹦出的晦澀的咒語,那煉劍池中傳來痛哼之聲,不過轉瞬即逝,輕的好像不存在一般。

火光明滅,照在念真猙獰的笑臉上。他知道這個男人再也不會存在了,這是天火,就算是他跳進去也斷沒有活着的可能了。

然而他失算了。房間突然之間洞開,一身紅衣的念柔就這麽闖了進來。

“姐姐?”念真有一瞬間的慌亂,他倉皇的抹了一把臉,随後就見念柔越過他義無反顧的跳進了煉劍池。

“不——”念真瞬間慌亂了,他不顧危險沖進去想将念柔拉出來,可是已經晚了。

念柔緊緊的與那個男人擁抱在一起,念真恍惚之中看見念柔抓起那男人的手按在了戮魂劍上,嘴唇一開一合。

念真瞬間就瘋了,那是封魂術。

直到大火熄滅,煉劍池中除了戮魂劍,空無一物。現在,念柔與那個男人永遠的待在了戮魂劍中。

薛寒看着念真渾身是血提着戮魂劍将天界所有生物屠殺殆盡,用融合了姐姐骨血的劍,随後他又将整個仙宮連同念柔的桌案砸的稀碎。

狂風吹起,書籍飄飛,一本本墜落下去。

念真靠在臺階上喘息的時候,放在腳邊的戮魂劍突然滑動,一路蜿蜒着向下方沖去,念真一怔,飛身追了過去,可是已經太遲了,他眼睜睜的看着那柄戮魂劍從雲端掉了下去。

“這些都是你們的錯,你們什麽都不缺,為什麽要跟我搶?”念真憤怒的瞪着站在不遠處的薛寒與顧辭,低聲道,“你們都該死,該死。”

“錯的是你。”顧辭看着他緊緊抱在懷中的戮魂劍聲音低沉的說道,“你有沒有想過為何你不能觸碰這把劍?”

“那是因為你們對它做了手腳,仙人是無法……”

“那我呢?”顧辭輕聲打斷他,“我現在跟你一樣,為什麽他不排斥我?”

“不對,不對。”念真固執的說道,“姐姐怎麽可能不要我,她是愛我的。”

“當初在赤炎仙宗打傷外公的人是你吧?”顧辭低聲問,那時候戮魂劍就出現了問題,栖居在裏面的梓桐越來越虛弱,戮魂劍不時會發出嗡鳴之聲。

想來當初念真感應到了念柔的氣息派人下來尋找戮魂劍的下落,只是被老宗主撞上了。

“我等了上千年,謀劃了這麽久就是為了和姐姐在一起,我已經找到了方法,很快就可以與姐姐見面了,很快。”念真神經質的說着,抓着戮魂劍踉踉跄跄的超遠處跑去,可能因為心緒過于激動,沒走多遠他就摔倒在地,戮魂劍脫手而出。

他也不伸手去撿,就地坐了下來。他雙目緊閉,口中念念有詞,不知過了多久,他雙目猛然睜開,然而心中期待的畫面卻沒有發生。念真終于崩潰般的哭了出來。

“你說過會一直陪着我的,你卻為了那個男人抛棄了我。”

“我恨他。”念真說着呵呵呵的笑起來,再一次的重複道,“我恨他。”

——可是我愛你啊,姐姐。以愛為名犯下的過錯,是否就可以被原諒?

顧辭與薛寒遠遠地站在一旁,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動作,他們原本以為在這裏會發生一場殊死大戰,輸或者贏,可是他們萬萬沒想到,這一切的起因竟是因為一個孩子的嫉妒。

嫉妒,多麽可怕的字眼。它可以将一個人完全逼瘋。

薛寒心中卻又有點可憐他,透過如此瘋狂地念真他仿佛看見了那個害怕孤獨的小男孩,癡傻的守在另一名孩子的身邊,哪怕那個孩子的目光稍稍落在其他人的身上,他都無法忍受,害怕被抛棄,害怕從此自己就是一個人。

念真呆坐片刻,突然笑起來,笑聲凄苦悲涼。他突然念出了另一段咒語。不知道過了多久,戮魂劍劇烈的抖動起來,一團光影在半空中顯現出來。

只見一名身着喜袍的紅衣女子微微蹙着眉,身旁站着一名一身黑衣的俊逸男子,正低頭垂眸看着他。

念真卻笑起來,他伸出手來做了一個擁抱的姿勢,笑着說:“姐姐,我終于又見到你了。”

平地風起,一切消弭于無形。

薛寒看見一道蒼藍色的光芒圍繞着戮魂劍轉了幾圈,最後消失不見了。

一切就這麽結束了。

【你确定要留下來嗎?】

薛寒腳步一頓,道:“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掃興,我們剛剛成婚。”

【時間到了,你的答案呢?】系統又說。

感覺到薛寒突然停下腳步,顧辭慢慢轉過身,低聲道:“師尊,你……”他擁有薛寒的全部記憶,這件事他當然是知道的。

薛寒拉着顧辭的手半晌才說道:“我要走了。”

顧辭的回答是輕輕地吻了吻薛寒的額頭:“我等你。”

薛寒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而他的父母正坐在一旁抹着眼淚,見他醒了瞬間站了起來。

“小寒。”

“你終于醒了,這麽短的時間昏迷兩次,你是要吓死媽媽。”

“媽,我沒事。”薛寒掀開被子坐起來。

“你別起來,好好休息。”薛爸爸急忙将他按下去。

“爸,我沒事。”薛寒躺在床上眼睛亮晶晶的,“我回來了,不會再讓你們擔心了。”

薛父薛母情緒激動,沒有深究他話裏的意思,只是囑咐他以後要好好鍛煉身體,身體實在太弱了。

對此薛寒很是無奈,但還是乖乖點頭聽話。

夜深人靜的時候,薛寒低聲道:“親愛的,你怎麽不理我?”

【渣男!】

薛寒一下子笑了起來,他雙手墊在腦袋底下,笑說:“我要是留下了你是不是又要罵我不孝子?”

【這、】系統一時無言,随後薛寒就見到系統穿着小雅的殼子出現在眼前。

“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小雅”一副黑幫老大的架勢,搬個板凳大馬金刀的坐在了薛寒的床前。

“你們不是說給我一個選擇的機會嗎?”薛寒晃着腿低聲說,“給我一個和顧辭在一起的機會。”

“可是你已經回來了。”

“可是這個機會我沒有用,難道不是應該留着嗎?”薛寒笑說,“你們神仙說話難道是不做數的?”

“小雅”摳着指甲,思索了半晌,又聯想到走之前薛寒與顧辭說的話,雙手一拍指着罵道:“你太奸詐了,太奸詐了,竟然鑽我話裏的漏洞。”

薛寒挑了挑眉“想賴賬?”

小雅撓了撓長發,搖了搖頭,最後

不放心的說道:“不過我要提醒你,這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逝是不一樣的,你在這裏過了幾十年,那邊可能已經過去了上千年。”

薛寒沉默了片刻,低聲道:“我會……對他好的。”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薛寒就大學畢業了。

當他從同學聚會上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了。

“這群死小子,竟敢灌我,看下次見面我非喝死他們。”因為喝多了的緣故薛寒走路不是太穩,他慢慢地走到了門邊,翻出了鑰匙。

咔嚓。

房間內漆黑一片,薛寒慢吞吞的關上房門,也不開燈,摸着黑往卧室裏走,邊走邊說:“也不知道顧辭那個混蛋在做什麽,我……”他摸索着往房間裏走,感覺自己撞上了什麽東西,他哎呦一聲,又伸出手來摸了摸。

觸手溫熱,他撞上的是個人,而且是很高大的男人。

我靠,有賊闖到家裏來了。這是薛寒的第一反應,随後他裝作什麽也沒發現一般飛快的收回了手,繞過那個人往卧室走去。

他動作極小的想去抽口袋裏的手機,然而在手還沒有觸碰到的時候就被人中途截住了。

一具溫熱的軀體貼上了自己的後背,薛寒全身一僵,本因醉酒而不甚靈光的腦袋更加混亂了。

薛寒本能的一個轉身飛快出拳,卻沒有把握好平衡一下子摔倒在了床上。随後感覺到有人覆在自己的上方。

兇狠的吻壓了下來,薛寒擡腳就踹,竟然碰到了個上人家裏劫色的。那人壓制住他所有的動作,扣住他的手手腕,狠狠的親了下去。

薛寒狠狠的一口咬在那人的舌頭上,怒道:“你放手,要不然老子宰了你。”那人靜默了片刻,好像在黑暗中審視他,薛寒皺眉道:“我不喜歡男人,你找別人去吧,快滾。”

那人笑起來,聲音低沉,如同醇香的酒使人沉醉。

薛寒聽見那男人說:“師尊,你不喜歡男人,那我難不成是女人?”

薛寒靜默片刻,突然一個用力将顧辭推開壓在他的上方,笑道:“你是男是女待為師檢查一下就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正文到這裏全部結束了,感謝一路陪伴的小夥伴,愛你們(づ ̄3 ̄)づ╭?~

接下來還有甜甜甜的番外,~(≧▽≦)/~

☆、番外一

“我的衣服你先穿着,一會兒我們出去買。”薛寒将一件黑T恤、一條休閑褲丢在了床上,對顧辭說,“這是前幾天買的,我穿着大了點,本來準備退貨的,現在正好,你先穿着,等吃完早飯我們再去買。”

“好。”顧辭點了點頭,伸手拿過T恤,薛寒站在一邊看了片刻又皺起了沒。

“師尊?”顧辭穿好衣服,長腿一跨就來到了薛寒的面前,薛寒看了看他黑長的頭發,轉身出去了。片刻之後手裏抓着一把剪刀回來了。

“來,坐好,我給你弄。”薛寒興致勃勃,顧辭見他滿臉興奮、甚至連眼睛都在閃着光也就由着他了。

片刻之後,薛寒放下手裏的剪刀,從鏡子裏注視着顧辭的雙眼,道:“要不,我們去理發館吧。”

顧辭失笑,薛寒只見眼前一花,顧辭原本長長的黑發就變成了幹淨清爽的短發。

薛寒長長的哦了一聲,掰過他的臉不讓他轉過頭來,鏡子中兩名年輕的男人,都是二十歲左右的模樣,坐着的那個英氣十足,身上氣勢使人無法忽視,而站着的那個面容稍微遜色,但是周身氣場溫潤,使人讨厭不起來。

薛寒一只手按在顧辭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戳着自己的臉,問:“你不覺得我這樣很奇怪嗎?”

“這不是師尊原本的樣子嗎?”顧辭笑說,“哪裏奇怪,反正都是你,什麽樣子我都喜歡。”

薛寒不争氣的紅了臉。

為了掩飾自己的羞窘,他咳了一聲,伸手将顧辭的頭發揉成了雞窩,最後才說:“早飯你想吃什麽?我會做……”說到這裏他停頓了片刻,才想起來自己出了會煮泡面、煮速凍水餃、煮雞蛋之外,好像沒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的。而且作為顧辭到這個世界的第一頓飯,他覺得不能如此将就。當即将話頭止住了,豪邁的揮手道:“走,為師帶你去吃好吃的。”

薛寒所謂的好吃的就是油條加豆腐腦,哦,還有茶葉蛋。雖然還是有些……但是這真的算是最美味的早餐了,下至普通百姓,上至一些豪門都愛吃。

“你怎麽到這裏來的?”薛寒将剝好的雞蛋遞到顧辭的碟子裏問道。

“本來是準備等師尊回去的,但是……”但是時間實在是太久了,薛寒回來不過一年,可兩個世界時光流逝不一樣,那裏已經經過了很多漫長的歲月。

這些年顧辭所做的就是不停的修煉、修煉,再修煉。直到有一天他發現自己可以破開虛空的時候,感受到了薛寒的存在,他不向念真、念柔那對姐弟,天生天養,當即就順着感覺找來了。

薛寒知道那未盡之言是什麽意思,沉默的伸出爪子想去我顧辭的手。這時候一個人以萬夫莫擋的氣勢從馬路的那邊朝他們所在的方向沖了過來。直接撲在了薛寒他們所在的桌子上,因為沒有收住力道,整個人趴在了桌子上,那人的臉直接壓在盤子裏另一顆沒有剝開的茶葉蛋上,瞬間給壓成了一個扁片。

薛寒吓了一跳,見那人沒有要起來的樣子,便問:“你,沒事吧?”

那人維持着那個姿勢擺了擺手,片刻之後才說:“你讓我緩緩。”看這人二十來歲的模樣,T恤衫加短褲,應該是個大學生。

見那人久久不動,薛寒對顧辭道:“吃好了嗎?我們走吧。”

“等等——”趴在桌子上的那名年輕人聽說他們要走瞬間站了起來,微微有些黑的面頰上還沾着雞蛋殼。

“你,沒事吧?”見那人恨不得撲到顧辭身上的模樣,薛寒微微皺起眉頭,該不會碰到神經病了吧?

那人見他開口,瞬間扭過頭來,動作之快,幅度之大,薛寒覺得自己的脖子都疼了。

“你是薛寒?”那名年輕人雙眼發光,甚至逼近了一步問道。

薛寒遲疑的點了點頭,然後就見那名男子嚎啕着朝自己撲了過來,薛寒條件反射一腳踹了出去。

“呶,擦擦吧。”薛寒給那名年輕人遞了塊毛巾過去,又問:“你到底有什麽事?我好想不認識你。”

那名年輕人胡亂的抹了一把臉,顫聲道:“我是碧荷呀。”

……

靜默。

年輕人将毛巾丢在茶幾上,低聲說:“我原本還懷疑自己不過是做了一場夢,自己穿成了女孩子,這麽詭異的事我也不能跟別人說,還好今天看見了你們。”

薛寒見他這麽激動實在是插不上口,那年輕人完全完全自來熟的模樣,說道:“我叫韓誠,今年24歲,是一名白領。父母雙亡,從小在……”

見他說起來沒完沒了,薛寒連忙出聲制止了他。

“你到底想幹什麽呀?”他問。

韓誠嘆了口氣,說:“我想見見瑤瑤,你們走的時候帶我一起吧。”見兩人沉默,韓誠又說,“你們不打算回去了?”

“要回去的,不過是很多年之後的事。”薛寒說。

韓誠松了一口氣,笑說:“那就好,那就好,我可以等。”

顧辭見他們握在一起的手,突然說道:“你若是着急的話,我可以提前送你過去。”

“真的?我很急,很急啊。”韓誠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真是太謝謝你了。”

“你就這麽把他丢過去了?會不會有事?”薛寒有些擔憂。

“沒事,師尊放心吧。”

直到很久之後,薛寒見到韓誠苦逼的被寒水瑤逼着練習禦劍術的時候,終于相信了顧辭所說的沒事這句話。

當然這都是很久以後的事了,此時薛寒拿着幾件衣服在顧辭身上比劃。

“這件不錯。”

“這件好像也不錯。”

“要不都拿着吧。”薛寒很是苦惱,挑了一大堆都舍不得放下。最後還是顧辭從裏面撿了幾套打包帶走了。

薛寒惆悵的看着顧辭手裏提着的袋子,突然說:“我将來一定要好好掙錢,給你買很多漂亮的衣服。”說着還嘆了口氣,“那些你穿起來一定都很好看。”

顧辭聞言笑起來:“我和你一起呀。”

薛寒故意用挑剔的眼光看他,最後笑說:“還是不要了。”長這樣放出去他可怎麽放心呦。

兩人說說笑笑,到了天光将盡的時候才磨磨蹭蹭的回了家。

“我家燈亮了。”薛寒突然咦了一聲,說道,“我爸媽來了。”

顧辭腳步微微一頓,薛寒感覺到他;略遲疑的腳步,勾着他的肩膀笑說:“緊張?沒事,醜媳婦還要見公婆呢,況且你長得又不難看。”

确實,長得不難看的顧辭非常受薛寒爸媽的喜歡,尤其是薛媽媽,喜笑顏開的将顧辭從頭到腳誇了一遍,又假裝嫌棄的數落了一遍自家的兒子,氣氛其樂融融,溫馨極了。

直到薛寒的爸媽離開之後 ,薛寒才長出了一口氣,他挑了個舒服的姿勢倚在顧辭的肩上,說:“我爸媽非常疼我,不過這件事我還是不敢貿然的跟他們說,慢慢來吧,我們有很長時間,他們一定會同意的。”

顧辭伸手搭在薛寒的腰上,低頭親吻他的發頂!低聲說:“好。”

薛寒與顧辭十指相扣,不時的捏兩下。即便是堅定了決心要在一起,還是希望得到家人的理解與祝福。薛寒相信,那一天總會到來。

作者有話要說: O(∩_∩)O!

麽一個

☆、番外二

大雪、酒肆、烈酒、舞女。

故地重游。

薛寒微微笑着接過那舞女遞過來的酒碗,一飲而盡。只是他沒有想到那酒竟異樣的烈,薛寒偏過頭去咳嗽了幾聲,随後才轉過身來,将空掉的酒碗放在了桌子上。

周圍鼓掌叫好聲不斷,薛寒笑着一拱手又坐了下來。

顧辭倒了一杯茶給他,薛寒笑着接過去,道:“沒想到這酒這般烈。”他們座的還是第一次來的時候所坐的位置,靠近炭盆,只是薛寒現在身體健康,面色紅潤,心情也很不錯。

顧辭看着他被酒氣暖氣熏得發紅的臉頰,原本就漆黑的眼眸變得更加暗沉。

薛寒看着茶碗裏漂浮的茶葉,有些遺憾的道:“可惜歡歡沒來,本來還準備帶他來此處好好玩玩。”

“多的是機會,下次吧。”顧辭怕他喝多,招呼來老板将酒撤了下去換上了濃茶。

這時候挂在門上的氈毯被掀開,狂風卷夾着風雪刮了進來,幾名小娃娃笑着跑了進來。

“阿媽,你看,我跟路爺爺學做的冰雕。”一個頭戴氈帽的女孩兒捧着手中晶瑩的小狗模樣的冰雕走了進來,獻寶似的展示給坐在桌邊的一名女子看,那女子眼窩深邃,皮膚白皙,頭發微卷。

她笑着摸摸小女孩兒的腦袋,低聲說了幾句話,那小女孩兒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阿媽,你看看我的,看看我的。”另一名年紀稍大的男孩兒捧着手中的冰雕,他手中捧着的勉強可以看出是一只展翅欲飛的雄鷹,外形是足夠了,但是手藝粗糙。勉強能夠分辨的出來。

那坐在女子身旁的高大男人對女人說了幾句話,又笑着看向那名男孩子,道:“很不錯,跟你的妹妹一樣,很漂亮。”

男孩子也笑起來。

“路老伯出攤了呀。”一名黃卷發的中年男子笑着走過來坐在這一家四口的桌子前,逗弄着兩個小孩子,“你們做的這麽棒,送給歐克叔叔好不好?”

那兩兄妹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道:“不好。”

哪種男人露出傷心的表情,可憐兮兮的哦了一聲說道:“那你們準備送給誰?”

“送給奶奶。”兩兄妹又是異口同聲的回答。那中年男人又逗弄了幾句,就開始和那對夫妻聊天。

兩個小孩子占了另一個桌子,擺弄着手裏的冰雕。好巧不巧他們選的位置就在薛寒、顧辭的鄰桌。那裏靠近炭盆,非常的溫暖。

果然,過了沒多久。那名女孩子就叫了起來,他捧着自己開始融化的小狗,一臉泫然欲泣的神色:“啊,我的狗狗壞掉了。”

那男孩子聞言亞看了一眼自己展翅欲飛的雄鷹,随後也慌了,“我的鷹!”

“阿媽,阿媽,你看,我的狗狗要壞掉了。”那女孩兒小心翼翼的捧着手裏的冰雕可憐兮兮的對着他的阿媽說道。

幾名大人見他如臨大敵的樣子都笑了起來。

“跟我來。”那女子起身帶着滿臉驚呼的孩自掀開旃檀走了出去。

薛寒輕輕地将窗推開了一條縫隙,就見那名女子帶着兩個孩子朝一個方向走去。

“我們也去看看吧。”薛寒笑起來。顧辭自然不會有異議。狂風卷夾着大雪迎面刮來,薛寒裹緊了身上的大氅,朝剛剛那名女子所走的的方向走了過去。

果然走了沒多久,就見不遠處聚滿了人,圍在一起。

薛寒走近了才發現是一名背部微微勾樓的老者現場制作各種各樣的小玩意,他的身後還有幾個探頭探腦的孩童喵他一眼,又低下頭去擺弄自己手中的雪人,薛寒的視線在那群孩子中間轉了一圈,見到剛剛的那對兄妹,滿臉嚴肅的重塑着手中的冰雕,那嚴肅的神情好像在做了不得的大事。

“老人家,能照着畫像上的女子刻一份冰雕嗎?”一名憨厚的年輕人裹在臃腫的棉衣之中,舉着手中的畫像憨憨的笑,“今天俺想跟紅妹提親,想來想去,還是這個最好。”

老人家擡頭看了看他,微微笑道:“好。”

“這冰雕對這裏的人意義非同一般。”見薛寒很感興趣的模樣,顧辭低生說道,“他們會送冰雕給自己最愛的人來表達心意和祝福。”

顧辭說這話的時候眸子很亮,語氣溫柔,薛寒盯着他的眼睛,突然想起多年前他們出來此地,自己好像送了一個冰雕給顧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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