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下) (15)
…”薛寒感覺到顧辭身上的壓迫,口舌發幹,半晌才說道:“你,成功了嗎?”
顧辭輕輕地嗯了一聲,道:“師尊,你等我,我很快回來。”
薛寒努力的想擠出一個笑容,最後失敗了,他垂着眸子小聲道:“好啊,我等你。”
天地變幻,狂風呼嘯而來。薛寒的視線追着顧辭的身影,卻覺得意識越來越模糊,最後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不要看盜文,我這裏也是免費的
哎呦,這麽一說,感覺好心塞哦。
給我留些點擊呗,看着高興^_^
還有一個大大大BOSS
☆、告白+求婚
不知道過了多久,薛寒才直起身子,眼睛紅的像兔子一樣。
老者摸了摸胡須,将手被在身後,剛準備說些什麽,就見一個茶杯朝自己飛了過來,薛寒殺氣騰騰的收回了手,坐在桌子上。
不得不說,在修真界過了十多年,薛寒的氣勢早已和原先的乖乖學生不一樣了,他坐在那裏,不說話也不笑,讓人覺得很危險。
“你們不是說會多給我一點時間的嗎?”終于,薛寒平複了心情才輕聲問道。
書神撿起地上的茶杯,慢慢的坐回了椅子上,“我們已經給了你道別的時間。”
“我哪裏有道別?”薛寒怒道,“你們……”
書神咳嗽了一聲,嚴肅道:“這個不是重點。”
Advertisement
半晌薛寒終于問道:“你們既然清洗了我的記憶,又為什麽将我送回去?”
“你的記憶出了問題,可能是強行抽離的後遺症。”書神沉默片刻說道,“至于把你送回來,是因為……那個世界的男主他入魔了。”
薛寒一下子站了起來,皺眉道:“不可能。”
書神嘆了一口氣,道:“顧辭的心魔一直都是存在的,只是他隐藏的很好,你們從碧海丹霞山回來之後他的心魔就快要消失了,只是你突然不見了。我沒有想到顧辭對你的執念這樣深,他發現你不見了,心緒不穩,心魔卷土重來,他現在可以說是堕仙。”
“堕仙?”
“堕仙就是有仙人的修為,卻永遠不能到達天界。”
薛寒只覺得眼眶一熱,這個傻子。 他很快的收拾好情緒,道:“那現在怎麽樣了?”
“男主入魔,這個世界快要崩毀了。”書神嘆了口氣,“所以将你招了回來,希望你将這個世界掰回正軌。”
薛寒眼前一黑,再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房間裏。他龇牙咧嘴的坐起來,啞着嗓子喊了一聲顧辭。
【男主不在。】冰冷的機械音在腦海中響起。
“007?”薛寒随意的披了件衣服,在心中問道,“你不會被降級了吧?”
沉默。
薛寒嘆了口氣,這一趟回來簡直物是人非,顧辭變了,就連一路陪着自己的廢柴系統也消失了。
不過現在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還是快些把誤會解決的好。這麽想着,薛寒一步一挪的走到了門前。
在經過桌子的時候薛寒的腳步頓住了,他慢慢地扭過頭去,見一旁的櫃子上放着一朵蓮花形狀的東西。
粉色的花瓣,碧綠的底座,一邊的花瓣殘缺,但是用冰補齊了。
那是——很多年前薛寒在落花鎮送給顧辭的蓮花燈。
幾瓣花瓣晶瑩剔透,薛寒心裏微微一顫,伸出手指撫上了那晶瑩透徹的花瓣,觸手冰涼,心裏卻是暖的。
門外陽光明媚,微風拂面。觸目所及皆是蒼翠的綠竹。
“奇怪,這個地方好像有些眼熟。”薛寒心裏道。
他環顧四周,視線突然頓住了,只見不遠處的涼亭下面露出了一個五彩斑斓的尾巴。
這大概就是那只“淫獸”了吧,薛寒心裏想着慢慢的走了過去。薛寒還沒有走近,趴着的小獸就站了起來,只是那已經不能叫做小獸了。
薛寒看着眼前半人高的獸,一時之間有些懵。
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怎麽就成年了呢?這頭魔獸的生長速度有這麽快嗎?
那五彩斑斓的魔獸也發現了薛寒的存在,一個翻身就站了起來,龇着牙齒,朝薛寒撲了過來。
薛寒後退一步,那只獸的速度奇快,縱身一撲将薛寒壓在了身下,伸出舌頭去舔舐薛寒的臉頰,身後的大尾巴還晃來晃去。
薛寒雙手捧着那魔獸的腦袋,防止一個不注意再被咬一口。他看着那晃動的尾巴,恍惚覺得眼前的是一條大狗。
薛寒躺了一會兒,感覺那魔獸爬了起來用牙齒咬他的袖子。
薛寒躺着裝死,身上的酸疼随着它這一撲更加嚴重了,天上的雲朵很白,但是有一塊地方微微的發着亮光。那是,原本補上的那一塊嗎?薛寒默默地想。
他伸手揉了揉那魔獸的腦袋,笑問:“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那魔獸眨巴着大眼睛,咬住他的袖子更用力的往前拖。
踩在幽靜的小路上,一路走過來,薛寒越看越覺得眼熟,直到走出了竹林,看着遠處巍峨的大山,薛寒才反應過來,這裏是仙都峰,而自己所站的位置正是落雲齋。只是太久沒有回來,已經忘記了這裏的格局。
找不到人,身上又難受的厲害,薛寒準備回房窩着。但他轉身的瞬間眼角的餘光瞥見天際有一道身影急速的朝他所在的方向射了過來。他腳步微頓,那道身影已經出現在了眼前。
紅發黑衣,邪氣俊美,正是燼明。
燼明還沒有落地,在對上薛寒眸子的一瞬間揮劍便斬,薛寒面色一變,飛身後退。動作太快,牽動身上的傷口,薛寒暗暗的抽了口冷氣,他皺眉看向燼明,怒道:“你幹什麽?”
燼明确實一句廢話也沒有,只是冷嗤一聲,手中的招式更加凜冽,招式狠辣好似不殺了薛寒不會罷手一般。
薛寒看着燼明手中的劍心中微微詫異,燼明怎麽不用斷生劍?直到他看清了那晃動的劍身上詭異的黑色紋路,心裏更是詫異了,這柄不是無痕劍嗎?怎麽會在燼明的手中?
然而現在的情況已經容不得他多想,自己赤手空拳,渾身酸軟,怎麽可能是燼明的對手。
【啊,小心!】腦海中蘿莉音尖利的叫了起來。
只見無痕劍的劍氣掃向薛寒的脖頸,薛寒瞳孔一縮,冷汗刷的一聲就出來了,被砍了腦袋這件事一想就很可怕。
“锵”一聲響,無痕劍便被格擋開去。燼明挑了挑眉毛,冷冷道:“讓開,否則我連你一起殺。”
薛寒簡直一頭霧水,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顧辭攔在薛寒的身前,淡淡道:“你不能殺他。”
燼明怒極反笑:“顧辭,為了這麽個人毀了自己,值得嗎?現在三界亂成這樣,你都不管?讓開,今天我一定要宰了他,你快清醒過來吧。”
“等等,等等。”薛寒伸手抓住顧辭的胳膊往前走了半步,皺眉道:“我想這中間有誤會。”他又轉向顧辭,低聲道:“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哦?有什麽是我不能聽的?”燼明挑了挑眉,薛寒的內心很是一言難盡,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燼明怎麽和顧辭走的這麽近了?
就在他沉思的時候,一道紅色的身影從遠處的天際射了過來,轟的一聲,劍光在地面上砸出了一個碩大的坑。
澤歡的身影出現在眼前,緊随其後的是滿臉無奈的雁寒。
澤歡身體還沒有落地,中途變招又向燼明刺了過去。
趁着這個機會,薛寒拉着顧辭遛了。
薛寒邊走邊心中說道:“007出來。”
【你想幹什麽?準備打我是不是?】系統君可憐巴巴的問道。
“不裝了?”薛寒怒道,“把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的事情說清楚。”
當日薛寒的魂體被抽離,系統趁着現場混亂,鑽進小雅的身體将他帶走了。
【當時風很大,都睜不開眼睛,你又沒有了呼吸,我害怕你徒弟見到你的屍體會發瘋,所以就把你帶走了。】
系統的聲音越來越低,随後又說道,【我把你的身體放進玉棺之中,藏在山洞裏。誰知一群歹人起了貪心,将玉棺搬回了山寨,準備把你丢棄了将玉棺賣掉換錢。】
“等等,等等,山寨?你是說土匪?”薛寒心下狐疑,“這個世界有山匪?”
【洪水剛剛退去,人界可以說一夕回到解放前,為了生存不擇手段,小偷山匪越來越多。把你帶走的那群人是一夥窮兇極惡的壞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有從那裏逃回來的村民說在那裏見過你,所以顧辭就去了。】
見薛寒久久不再說話,系統有些心虛的道:【怎麽了?】
薛寒皺起眉頭,喃喃道:“如果我解釋清楚了,阿辭心魔消失了,你們是不是又要把我送回去?”
系統哽了一下,半晌才道:【書神說這件事也不是不能商量,只是我們能力有限,你若是想留在這裏就不能回去了。】
薛寒張了張嘴,半晌沒有說話。
【你,你不會是想就這樣吧?千亦并沒有死,現在世道亂的很,能夠斬殺他的只有戮魂劍,其他飛升的人根本觸碰不了這把劍,而千亦龜縮在上界,顧辭上不去。你也知道千亦那家夥有多變态,他要是想不開将天再砸出一個窟窿怎麽辦?】
是啊,再砸出來一個窟窿怎麽辦?薛寒心道,下次還會有這麽好的運氣嗎。
“師尊想跟我說什麽?”直到薛寒将房門關上之後,顧辭才開口問道。
薛寒的雙手按在門板上,半晌才調整好表情轉過身來。他說:“其實,我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顧 辭神色微變,似是不信。
只聽薛寒繼續道,“我知道這件事聽起來很荒謬,但是是真的,我來自地球。我,我因為得罪了一個人所以他把我丢了進來,說幫助飛升,我就可以回去了,那天真的是意外,我不想走的,但是……”
顧辭突然笑起來,他慢慢的走進薛寒,伸手溫柔的摸了摸他的耳垂,低聲道:“如果我一直這樣下去,師尊是不是就不會離開我了?”
糟,竟然出了反效果。
顧辭湊近薛寒唇邊,低聲道:“師尊對我這麽好,幾次三番救我而差點喪命,是為了回去嗎?”他挨得極近,呼吸就噴在薛寒的唇上。
薛寒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被顧辭粗暴的吻住了,這個吻兇狠而帶着怒火,薛寒被迫的承受着他的親吻,很快口中就彌漫起血腥味,薛寒感受到顧辭的怒氣,只想快點解釋清楚,所以他的雙手推拒着顧辭,随後被握住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辭才放開他,薛寒面色通紅,眼底洇着水光,正急速的喘息着。顧辭雙手按在門板上,将薛寒困在其中,與他額頭相抵,語調輕柔的笑道:“沒關系,我不介意師尊對我好的原因,反正以後你留在我身邊就對了。”
媽的,明明介意的要死,裝個屁。薛寒現在不僅身上疼,現在連舌頭都疼,這混蛋竟然咬他。薛寒看着顧辭隐隐發紅的雙眼,微微擡頭咬上了顧辭的唇。
這個吻兇狠至極,仿佛帶着殺氣一般,薛寒趁着顧辭征愣的瞬間,一使勁将顧辭推開按在了門板上。
腰股間傳來酸痛,薛寒面色扭曲了一下,在心裏哎哎的抽着氣,臉上卻維持着憤怒的神色。他一只手狠狠的按住顧辭的胸膛,怒道:“打斷別人說話是很不禮貌的行為,我還沒說完呢,你生氣個毛線。”
薛寒抹了一下嘴唇,看着手背上的血跡啧了一聲,随後直視着顧辭的眸子說道:“我承認,起初是怕你挂掉我回不去,所以對你好,但是我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心态就變了,我想對你好,不想見到你受到哪怕一點傷害,老子要是不喜歡你,能被你上嗎?你腦子裏裝的是什麽?是漿糊嗎?”
薛寒一口氣吼完了,只覺神清氣爽。
“可你為什麽要走?”顧辭抓住這一點不放。
“這個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也不想回去。”薛寒有些暴躁,“我原本以為我們有很長的時間去尋找留下來的方法,但是我沒想到事情發展的那麽快。”
薛寒見顧辭沉默,就說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話?那這樣,我們成親吧。”
顧辭微微睜大眼睛,薛寒繼續道:“你曾經問我會不會有道侶,我說不會,現在我改主意了,我……”
“這話本該由我來說。”顧辭帶着微微的笑意打斷他,輕聲卻鄭重的說:“我顧辭此生絕不負你,那麽,師尊,你願意做我的道侶嗎?”他的尾音微微顫抖着,眼神卻很堅定。
薛寒輕聲地、極為緩慢地、一字一句道:“我願意啊。”我當然願意。
顧辭微微低下頭,親吻着薛寒的唇瓣,那是不帶任何欲望的親吻,溫柔缱绻,使人沉醉。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憋出來了
臉紅紅,害羞?(? ???ω??? ?)?
☆、成婚
陽光明媚,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燼明胸前橫着無痕劍,舒服的窩在躺椅上曬太陽。
一道人影走了過來,遮住了陽光,燼明微微睜開眼睛,就見薛寒站在他面前微微垂眸看着他。
“做什麽?不怕我宰了你?”半晌,燼明終于輕聲開口了。薛寒抽了抽嘴角,随意的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我不管你跟你那徒弟說了什麽,我……”
薛寒忙擺擺手,打斷他:“我知道這件事是我不對,但是你放心,這一次我不會在不辭而別了。”
他從身上摸出一個簡陋的小話本,翻開來指着其中一頁對燼明說道:“其實,我是來找你幫忙的。”
燼明微微眯着眼睛,将那小話本接了過去,随後狐疑道:“魂契?”
薛寒點了點頭,笑道:“是這樣的,我準備與阿辭結為道侶,但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含混的說道,“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想請你幫幫我。”
燼明看了薛寒半晌,最後高貴冷豔的開口道:“我拒絕。”
薛寒目瞪口呆,半晌才回過神來,道:“為什麽?”
“你又不是魔族,再說,你害過我多少次?我為什麽要幫你?”
薛寒一哽,想要反駁他明明是在炎夜手底下吃的虧,但是一來他現在有求于人,二來嘛,炎夜在燼明心中的地位很重他知道,他實在是不确定現在提起炎夜的名字會不會激怒燼明,畢竟這次回來,燼明就沒有掩飾對他的殺意。
薛寒靜默了半晌,只聽見燼明慢悠悠的說道:“也不是不能幫你。”薛寒眼神一亮。
燼明搔了搔下巴,低聲道:“不過天下可沒有白吃的午餐,這樣,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
燼明搖了搖頭,道:“我還沒有想好,這樣,先欠着吧,等喔想好了在找你。”說到這裏他頓了頓,手掌一擡悍然一掌就朝遠處轟了過去,厲聲道:“誰在那裏?”
随後竹林晃動,一名弟子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聖、聖君。”那人咧了咧嘴擠出一個笑容道:“我,我是陪着念真前輩過來的,并、并不是故意偷聽的。”
他的話剛說完,只見另一名弟子推着念真走了出來。而念真坐在輪椅上,面色青白,但是眼神很亮,裏面透着滿滿的喜悅。
“薛小兄弟,你回來啦。”他的聲音偷着愉悅,好像見到薛寒是一件多麽高興的事情,甚至連尾音都在微微顫抖着。
薛寒是感激念真的,當即站起來走了過去,而燼明則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自從那暴雨停下之後,氣溫回升,也是在不久前人類才從魔界撤回來,當然還有很多的民衆為躲避暴雨搬到了山上。經過洪水的沖刷,人界的一切差不多損毀殆盡,老百姓生活很是艱苦,所以山匪小偷這些職業紛紛冒了出來。”
“……所以現在不僅僅生存的問題,洪水退去之後大地上便開始生出一種奇怪的生物,總是在半夜時分出來攻擊人類,所以修真界的修士們都很頭疼,現在游走在人界各處去幹這些魔物。”念真簡單的作了總結,随後又轉向燼明。燼明冷哼一聲,慢悠悠的說道:“不僅人界出現了魔物,現在連魔界也有。”
薛寒心道,難怪他會出現在這裏,而且與顧辭的關系好像很近。現在魔界與人界真的是綁在一條線上的螞蚱了。
薛寒想,其實這樣挺好的。
目送着念真離開,燼明冷哼一聲,随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待到薛寒的身體修養的差不多,他也下了一趟山。當他看見一只渾身是血的魔物從村莊裏沖出來的時候,心裏是震驚的。因為那東西實在是太難看了,而且很殘暴,簡直是見人就殺,它自身卻感覺不到疼一般。
這就是洪水退去之後的産物嗎?卻是很可怕。普通修士對付起來都很吃力,更不要說尋常的老百姓了。
修士不可避免的忙碌起來。顧辭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薛寒也只有在後半夜的時候見到顧辭輕手輕腳的返回房間,輕手輕腳的爬上床躺在自己身旁。
衆人很是繁忙,薛寒也在謀劃着自己的事情。
【你确定要這麽做?】系統君見薛寒在房間裏忙進忙出,又一次問道。
薛寒笑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有什麽不好?”
【你要留下來嗎?】系統又問。
薛寒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桌上擺着的白玉酒杯,沒有回答它的問題。
顧辭回到落雲齋的時候,像往常一樣不發出任何聲響的往房間走去。站在外面能夠看見那屋子裏燃着的燭火。
他知道那是薛寒給他的留的燈,但是今夜看起來卻格外的亮。他在門外站了片刻,最後輕輕地推開了房門。
然後他瞬間愣住了。
桌案上燃着喜燭,入目所及房間內一片紅色。而薛寒正穿着喜袍坐在床邊笑看着自己。
紅色的衣衫更襯得薛寒面色白皙俊美,在暖黃色的火光下,美好的不真實。
顧辭好像受了蠱惑一般,慢慢的走到薛寒的跟前,站定不動了,目光直直的看着薛寒的一舉一動。
他看見薛寒将放在身側的另一件喜袍展開替自己換上,他看見薛寒低垂着眸子替自己系上腰帶,他看着薛寒微微擡起頭,眸子閃亮的看着,那一刻,顧辭覺得自己幸福的快要死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房間內靜谧無聲,而顧辭與薛寒手牽手默契的完成了這場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婚禮。
顧辭将白玉酒杯中的含入口中,拉過薛寒封住了他的唇。唇舌糾纏間,酒香彌漫。
等到薛寒在回過神來是兩人已經躺在了床上。他呵呵笑着手肘撐在床上一個翻身便壓在了顧辭的上方。
“這次我在上面好不好?”薛寒邊親吻着顧辭的嘴唇邊從被子底下抽出一條細細的鎖鏈纏在顧辭的手腕上。
顧辭感覺周身的靈力變得滞澀,卻沒有掙紮,只是低聲道:“好。”哪怕薛寒現在要殺了他,他也甘之如饴。
薛寒的眼睛亮晶晶的,他一揮衣袖将燭火連同房門一同關上了。房間內漆黑一片。薛寒雙手按在顧辭的胸前,微微低下頭顧辭額頭相貼。
薛寒口中默念着晦澀的咒語,雙手緊緊地按在顧辭的身上。
“師尊?”顧辭察覺到不對勁,瞬間掙脫了那鎖鏈卻沒有把薛寒推開。而薛寒雙手壓制着他的動作,他知道薛寒不會害他,可是心裏卻更加擔心薛寒會做出傷害他自身的事情。
薛寒感覺到掌下顧辭的是身體緊繃。随着他口中默念的咒語,薛寒感覺到自己的魂魄被撕扯,好像脫離了自己的身體一般,很快這痛苦就消失了。
薛寒感覺到眼前不斷有零星的畫面一閃而過,他伸出手去,觸摸到一塊記憶的碎片,眼前白光一閃,就見一名年輕的男子閉着眼睛在茅屋前小憩,而另一名年齡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的男子正坐在一旁,眼神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
這是……顧辭的記憶。
不知過了多久,那使人渾身震顫的感覺終于消失了。薛寒全身好像被水洗了一般,他慢慢的倒在顧辭的身邊,微微的喘着氣。
“剛剛,那是什麽?”半晌只聽見顧辭低聲問。
薛寒感覺到他微微起身,在黑暗中凝視着自己,就伸出手來攬住他的脖子,低聲說:“那是我的記憶。”
他的手輕輕地按在顧辭的胸口,感受着那裏的跳動,嘆息道:“心魔。”
薛寒繼續摟緊顧辭,嘴唇貼在他的脖子上低聲道:“如果你的心魔是害怕我離開你……”
顧辭聞言身體一僵。
只聽薛寒繼續說道:“剛剛那是魂契,從此以後你我的魂魄上就打上了彼此的印記,再也不會有人能把我們分開了。”
“愛情是讓人愉悅的事情,你不該讓它束縛你,有更廣闊的天空等着你,而我也會陪着你,所以阿辭,心魔這種東西并不可怕,我會一直陪着你。我們把那勞什子心魔除掉好不好?”
“好。”顧辭微微顫抖着,虔誠的親吻着薛寒的額頭。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愛你,你說的任何事我都願意去做,并且都能做到。
☆、騙局(上)
【我艹,我艹,快跑,快跑啊。】系統君的蘿莉音差點把薛寒的耳朵給震聾了。
【快跑啊你,傻站在這裏做什麽?你想被雷劈死嗎?】見薛寒不動,系統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要從口中跳出來了,當然,前提條件是他有心髒。
新婚之夜飛升?有沒有搞錯!薛寒手忙腳亂的要去拉扯顧辭手腕上的鎖鏈,卻發現那鎖鏈不知在什麽時候已經碎成了齑粉。
顧辭深深地看了薛寒一眼,随後如風一邊沖出了房間。
薛寒也跟了出來,天空中的明月和星星早已不知所蹤,薛寒看着籠罩在落雲齋上空的雷劫,有一瞬間的懵。
他想的是,為什麽上一次雷雲很快就消散了,而這一次卻沒有。
漫天雷雲彙聚,原本安睡的人們全都爬了起來。
“是薛師叔的落雲齋。”
“是顧辭。”
“顧辭的心魔除去了?”衆人臉上都湧動起興奮地笑容。
燼明也站在原地,注視着落雲齋的方向,手指在腰間的無痕劍上摩挲了片刻,随後露出了一個短暫又苦澀的微笑。
顧辭的心魔除了,而他自己的心魔,怕是永遠也不會消散了吧。
念真坐在窗邊,雙眼眨也不眨的看着落雲齋的方向,眼神中的光亮甚至都有些攝人了。他的雙手緊緊的抓住輪椅兩邊的扶手,用力之大将那上好的靈木攥成了齑粉。
他的呼吸微微急促,臉上慢慢的咧出一個滲人的笑容來,他無聲的張大嘴巴,好像想放聲大笑,最後卻無聲而哽咽的哭了起來。
眼淚一串又一串的掉落下來,而他就維持着那個自己,直到漫天雷雲消散。
直到太陽升起,那雷劫終于慢慢的消散了。薛寒第一時間從崖邊掠了回去,沖到顧辭面前。
見到顧辭笑着站起身朝自己走來,薛寒心裏松了一口氣。
這時陸陸續續有人趕來,見到薛寒與顧辭兩人身上的喜袍有一瞬間的怔松。還是恒陽打破了寂靜,低聲道:“你們……”
“這些日子讓諸位替顧某擔心了。”顧辭沉聲道,“我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衆人心裏俱是一松。
轟。
有一道驚雷響起,衆人擡眸,就見天際 一名男子從九天之上墜落下來,待看清那人的面容之後,衆人俱是一驚。
那赫然是衆多飛仙之人中的一個,此時那人雙目緊閉,面色紅潤,好似睡着了一般。
“是靜海仙君。”原本衆人遍尋不着的靜海 ,此時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有幾名弟子飛快的接住了靜海,卻在觸碰到那人身軀的時候面上露出驚駭之色。因為觸手肌膚冰冷,且沒有呼吸。
“仙君沒有呼吸拉。”
“怎麽回事?”衆人一片嘩然。
一聲輕笑從九天之上砸落下來,衆人只覺耳膜發疼的厲害。那笑聲先是低低的,後來變得越來越凄厲。就在場中衆人面色慘白的時候,那笑聲慢慢的停止了。
“千某在此恭賀又一位道友飛升,我想,我們之間該有一個了斷了。”
“是千亦。”
薛寒見在場衆人情緒激昂,卻微微的皺起了眉頭。千亦既然要除掉他們為何不早點動手,偏偏要等顧辭?難道千亦是個戰争狂,覺得這樣比較有挑戰性?還是……
“我看事不宜遲,我們一塊兒沖上去宰了那魔頭。”那群白衣仙君之中一人眼眶發紅,握緊拳頭咬牙切齒道。
他的提議獲得了衆人的一致認可,甚至有人情緒激烈,早已化作一道亮光直上九霄。
不知怎麽,薛寒心中不安越來越大,但是那群仙人已經沖了上去,衆人的視線都落在顧辭的身上。
念真微微擡眸,一抱拳低聲道:“保重。”
薛寒見顧辭雙手一招,戮魂劍從房間內飛了出來。
一聲嘹亮的雀鳴響起,巨大的火紅色的炎雀出現在眼前,顧辭拉起薛寒的手飛快的親吻了一下,低聲道:“師尊,等我回來。”
炎雀直上九霄,耳邊風聲陣陣,感覺到身後有什麽東西在飛速接近,他若有所感的轉過身去,就見薛寒棄了琉璃劍朝他撲了過來。
顧辭本能的伸手去接他,薛寒扭頭看了一眼,道:“我還是第一次飛這麽高。”
“師尊,你……”顧辭面色僵冷,薛寒這才收回視線道:“別擔心,我送你上去。”
顧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放心的又說了一句:“師尊不要亂來。”薛寒哼了哼,伸手掐了掐他的臉,笑道:“膽子肥了,敢跟為師這麽說話。”
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兩件紅色喜袍如翩飛的蝶糾糾纏纏飄向遠方。
“就到這裏吧。”炎雀停了下來,顧辭抽出戮魂劍低聲道。薛寒拍了拍炎雀的腦袋,輕聲道:“注意安全。”
“我覺得心裏很不安。”直到顧辭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薛寒才慢慢地收回視線。
【放心吧,沒事。】系統安慰他,【我們有主角光環。】
然而就在顧辭離開沒多久,炎雀突然仰天長鳴,口中噴射出熾熱的火焰。薛寒身形一晃,戒備的看着四周。
“怎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 短小
☆、騙局(下)
顧辭踏着玉白的階梯一步步往上方走去,四周雕欄玉砌,仙霧缭繞。然而周圍除了他踩在臺階上的聲音之外,在沒有其他聲響。
不知走了多久,面前出現一扇巍峨的大門,在顧辭走到近前的時候,那扇門自己打開了,裏面白茫茫一片看不真切。
“歡迎。”一道含笑的溫潤嗓音響了起來,顧辭頓了頓,複又重新邁步上前。
穿過長長的過道,顧辭微微擡眸,一眼就看見坐在高臺之上的人。那人白衣黑發,面容俊美,竟是薛寒。
“別過來。”薛寒微微掙動,但好似有什麽束縛住他的手腳,所以他只能坐在那裏發出聲音制止顧辭前進的腳步。
一道白色人影從薛寒身後走了出來,正是千亦。
他的一只手掌輕輕地搭在薛寒的肩上,唇邊帶着柔柔的笑意,顧辭注意到他的視線,只見那些白色的霧氣之中影影綽綽的站立着好多人影。
随着霧氣散去,那些人地身影顯露出來,竟然是早先沖上來的仙人。只是此時他們目光呆滞,原本容光煥發的臉此時毫無光彩,在顧辭的注視下那些人的身體突然劇烈的搖擺起來。
幅度越來越大,最後化作了飛灰,消失不見。
“這是怎麽回事?”薛寒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不是說只有戮魂劍能夠斬殺這些仙人嗎?為何他們都死了?
“他們早就死了。”又一道聲音響了起來,薛寒直覺渾身一僵。
只聽顧辭盯着那道聲音傳來的方向,一字一句道:“念、真。”
千亦按在薛寒肩上的手瞬間收了回來,只見他突然轉身沖着緩緩走出來的人屈膝跪了下來。
念真慢慢的走上起來,伸手摸了摸跪在地上的千亦的腦袋,随後彎下身子曲起兩指擡起他的下巴,雙手用力,竟将他的頭擰了個方向。
顧辭盯着那被強行扭轉過來的頭顱,只聽念真笑道:“這是我最滿意的作品,而他們,也一樣。”随着他的話音落下,千亦的身體在瞬間化為了灰燼。
念真一步步的靠近薛寒,在他身側停了下來,看着顧辭的眼睛說道:“不過現在他們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我辛苦謀劃這麽久,差點因為這小子功虧一篑。”他的手撫上薛寒的肩膀,笑道,“我原本還想造一個薛寒給你,沒想到他又回來了,這樣也好,省了我很多時間。”他說道這裏突然眯起了眼睛,喝道:“把戮魂劍給我,否則我就殺了他。”
薛寒見顧辭低頭看了一眼戮魂劍,知道他想做什麽,忙喝道:“不能給他。”就算給了他念真也不會放過他們。有戮魂劍在手,尚可一戰。
念真眼睛微微眯起,雙手突然卡住了薛寒的脖子,他柔聲道:“我的耐心有限,把戮魂劍給我。”
“住手。”顧辭突然擡眸,将戮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