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覺醒的新愛好＋風蕭蕭易水寒
一更
絮絮叨叨地說了一陣子廢話後，陸空左右看了眼，做賊似的從懷中掏出了一顆白色的蛋，塞到易缇的手中：“這個給你！”
易缇接過，好奇地看了眼，發現潔白如玉的蛋殼上還有不少藍色的小點，粗看之下有點像是瑕疵瓷器。但仔細看去，這些藍點還泛着些許光澤，十分漂亮。
“這是我和阿姜從老爺子的私人收藏裏偷……咳，拿出來的！”陸空眼神到處亂飄，“你快收到，千萬別被他看到了！”
易缇突然覺得有點同情眼前這緊張兮兮的家夥，所做的事情沒有一樣不被老爺子知道什麽的……的确略苦逼了。但最重要的是，“這到底是什麽？”
“蛋啊！”
“……什麽蛋？”
“不知道！”陸空很不靠譜地回答說，“總之既然是老爺子的收藏，八成是妖獸蛋，反正你就随便孵孵看呗，孵不出來當個磚頭使也成，我試過了，挺硬的，把我腦袋磕出好大一個包。”
易缇：“……”喂喂，這樣真的沒問題麽？
不過考慮到陸老爺子的話，她還是很果斷地收下了這件東西。
之後，她揮別了做賊心虛的陸空，和塞西爾并肩朝玉瓷院走去。
易缇只覺得握在掌心中的蛋觸手既溫，摸起來很是舒服。而後她擡起手，将它貼在耳邊，卻只聽到一片沉寂，裏面什麽聲音都沒有。
這玩意真的能孵出東西嗎？
她表示挺懷疑。
“塞西爾，你知道這是什麽蛋嗎？”她将蛋遞給身旁的青年。
後者接過後，稍微檢索了下信息，搖頭：“不知道。”他對于地球物種并不熟悉，而地球網絡上也沒有有關于此的信息。
“是麽……”易缇摸了摸下巴，看了看塞西爾，又看了看蛋的色澤，突然就笑了，“總覺得你們挺像的，它該不會是你失散多年的親戚吧？”
“等我回去後做個比對就知道了。”
易缇：“……”她只是開個玩笑而已，用不着這麽認真的。
“？”
“比對就算了，它就交給你孵了，加油！”
“……哦。”塞西爾小心翼翼地把蛋捧在手心，認真地點了點頭，一副“甘願為任務獻身”的模樣。
事實也的确如此。
回到屋中後，他左右看了眼後，居然脫掉鞋子趴到了床上，手腳蜷曲，好像一只努力把自己縮在殼裏的小烏龜。
易缇猛抽嘴角：“你在做什麽？”
“孵蛋标準姿勢。”嚴肅臉，“可好像做不好。”努力了N次還是覺得姿勢不夠完美的塞西爾想了想，久違地變回了藍色小果凍的模樣，而後用觸須将蛋放到了自己的身體下面，并且很仔細地調節好了體溫，滿意地點頭：“這樣就好了。”
易缇：“……”再見！
雖然“認真”這個詞似乎是優點，但太過認真有時還真是讓人頭疼！
但是……
指責的話又怎麽說得出口？
這家夥可是非常非常認真地聽着她說出的每一句話，并且很是努力地去完成它們。
易缇嘆了口氣：“你加油。”覺得他孵蛋的樣子挺有趣，甚至打算再買幾十只雞蛋給他玩的她……不是醉了就一定是壞掉了。
“嗯！”
易缇原本打算坐下來，神識卻突然感覺到了他人的到來——順帶一提，使用這玩意時，陸老爺子似乎也沒什麽反應，她也因此放下了心。
她回頭看了眼塞西爾，說道：“你先孵着，我出去下。”而後拉開門走了出去。
才剛順着廊檐的臺階走下去，就看到有一位身着紅衣的少女正在不遠處來來回回地徘徊着。一見到她過來，猛地頓住身形，咬着唇注視着她，本來就很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易缇左右看了眼，确定對方的确是在盯着自己後，問道：“請問有什麽事嗎？”
“別太得意了！”
“……啊？”
“雖然我現在還比你差一點，但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比你強！”
“……啥？”
她注視着而對方的背影，後知後覺地發現楚妍似乎就是專門來說這句話的。不由感慨這就是青春啊，起碼到了她這把年紀，哪怕心裏再不甘心，也是無法當面說出這種話的。
這麽一想，她不僅一點都不生氣，還覺得對方的舉動挺可愛。
易缇不由再次檢讨起自己的口味問題。
就在此時，她聽到了身後傳來的一聲嘀咕。
“只是專門來放狠話麽……”
她抽了下眼角，回頭注視着某個靠在廊柱上，滿臉遺憾的家夥，說道：“真是抱歉，沒讓你看到一場好戲。”話一說完，易缇愣了下，因為她很少會說出這種語氣的話。
對方卻“寬宏大量”地擺了擺手：“沒關系。”
易缇剛才油然而生的赧然不由一掃而空，因為這家夥說話真的挺氣人。她覺得還是不要和這個家夥交談下去比較好，否則肯定會暴躁。
然而……
“那時在醫院裏的人是你吧？”
易缇怔住，随即反應了過來，看向他：“你認出我了？”
石景樂口中吐出一只煙圈，老神在在地回答說：“你和你男朋友的身高差很明顯。”再比如她當時的眼神，那位名叫塞西爾的青年打落他針的手法……但他懶得細說，所以挑了最簡單的，“沒想到居然差點和一位靈植師做過一場，真是榮幸。”說完，他站直身體，徑直走到她面前，說道，“于是，我們和解吧。”
易缇：“……”這家夥的話題也太跳躍性了吧？
“雖然我很想先委婉地表達歉意，再試探性地提出和解的請求，但不知道為什麽，很多人往往堅持不到最後就生氣離開了。”石景樂表情無奈地說道，“我可不想得罪一位靈植師，所以還是開門見山比較好。”
易缇沉默了片刻，只能說：“你很實在。”
“大家都這麽說。”
“……真的嗎？”
“當然，他們的用語并不是‘實在’，而是‘你一說話就讓人暴躁’之類的，但反正意思差不多，所以無所謂了。”
“……”喂喂，差很多好麽？
石景樂伸出手：“握個手？”
深覺無語的易缇伸出手。
于是兩人握了個手，成為了好朋友……怎麽可能？
只是交換了個電話而已。
不管對于易缇來說，還是對于石景樂來說，這無疑都不是什麽壞決定。
幾天後，易缇告別陸家，結束了自己初次的“出診”之旅。雖然中途似乎發生了一些小波折，但總體來說還是很順暢的。別的不說，在陸家做客真心是件相當幸福的事情，東西好吃，溫泉好泡，偶爾還能看一場陸小空大戰爺爺被拍飛的好戲。
說來也巧，她這次雖然在陸家展露了“真身”，陸老爺子和陸空自然不會多嘴，石景樂這個沒啥朋友的家夥也沒地方去說這件事，反倒是最可能洩露出這信息的楚妍，也不知為何詭異地保持了沉默。
于是易缇雖然可以說已然踏入了“江湖”，卻依舊處于“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境況。而她對于這一點，依舊不自知。随和的性格導致她處理事情上一般采取“随波逐流”的态度，對于邁進圈子她并不排斥，卻不會為了進入它而刻意去做些什麽。
在這種奇怪的情況下，她繼續着“普通”的日常生活，諸如養養花，煉煉藥，玩玩游戲之類……
而塞西爾比起之前的日常，則又多了一件事——沒錯，孵蛋。
雖然連續孵了兩周都沒什麽反應，但某只外星人顯然并不缺乏耐心，他甚至非常賢惠地用不知從哪裏翻出來的毛線編織成了一只小口袋，将蛋放入其中，而後塞入衣服裏貼身放着，以随時保持溫度。
而易缇看到這個口袋後也決定了一件事——
“以後家裏的針織物都交給你了！”
于是這家夥很開心地接連幫易缇織了好幾雙毛襪子，花樣也越來越多，到最新的那雙，上面居然勾了好幾只小貓小狗，各種萌噠噠。
最為神奇的是，這貨游戲織毛衣兩不誤——誰讓它觸須多呢？
再同時炒個飯帶個孩子估計都不成問題。
而早已放棄了原則的易缇看他玩得開心，索性從網上批發了一堆毛線和各種針回來，看着家裏那一箱又一箱的毛線以及那一堆又一堆的成品，易缇詭異地有種“我成為了黑心工廠主”的錯覺。
話說……
她要是把這些可愛又手藝好到要命的東西挂到淘寶上去賣，一定能發財吧？
可為啥就是舍不得呢？
二更
時間就在塞西爾新開發出的編織神技中如水般劃過。
約半個月後，易缇終于用交易器中買來的中級草藥，實驗性地配置出了第一瓶藥水，作用依舊是補充能源。只是，正常版本的源藥劑似乎應該是淡金色的，而她配置出的則呈現出淺紫色，這讓她有些憂心。
“塞西爾，你幫我看看這個。”于是她決定聽一聽專家的意見。
一邊孵蛋一邊玩游戲一邊織毛衣的塞西爾停止和“鐵匠大叔”交流，結果易缇遞過來的藥水，揭開後嗅了嗅，又伸出手指沾了一點品嘗了一下：“的确是能源藥劑。”
“是麽？”易缇不确定地說道，“可它應該是金色的吧？”
“初級是金色的，中級就是淡紫色的。”
“啊……”易缇這才想起自己犯了什麽錯誤，“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啊，害我提心吊膽的。”松了口氣後，她又問，“确定沒差別嗎？沒的話我可要挂上去了！”
“嗯，沒差別。”
“價格呢？十、十倍？”說出這個詞時，易缇總有種做“奸商”的感覺。但想到一瓶辛苦制作出來的藥水只能賣一瓶，她又微妙地心安理得了起來。雖然交易器中未必買不到藥方，但她卻不想這麽做了，因為在摸索研制它的同時，她覺得自己的水平也在漸漸提高。
她很喜歡這樣的過程。
“小缇，你順便再買個藥劑鑒別軟件吧。”
“……”又是軟件？不過，“這是什麽？”
塞西爾随即解釋說，這種軟件可以給她之前買的藥草圖鑒升級，簡而言之，就是可以識別各種藥水。當然，前提是它存在于藥劑師協會的檔案之中。畢竟他對于藥劑方面并不擅長，所知道的也不過區區幾種，不太可能一直幫上她。出于保護秘方考慮，藥劑鑒別軟件雖然不可能鑒別出藥劑中究竟含有什麽成分，但依舊能幫助到她。
易缇一邊聽，一邊随手将藥劑挂到了交易器中，順帶又買了一打藥瓶。而聽完後，則非常果斷地将軟件刷了下來，等塞西爾幫她裝。
自覺又成了“土豪”的易缇心情大好：“塞西爾，你有什麽想要的東西嗎？”
“唔，”一邊孵蛋一邊編織一邊升級圖鑒的塞西爾思考了一小下，回答說，“能再給我買一組能量方塊嗎？”
“OK。還有嗎？”
低頭。
“怎麽了？”易缇奇怪地看着他，“是有什麽想要的東西嗎？”
搖頭。
“……你這可不像是不想要的樣子，”易缇伸出雙手擡起他的下巴，仔細地看着他，“倒像是‘東西很貴，不好意思說出來’的樣子呢。”
塞西爾因為心虛而左右漂移的目光說明了一切！
易缇笑了起來：“說出來聽聽嘛。”至今為止她也算是浪費不少錢了，而塞西爾這家夥除了能量方塊什麽都不要。難得他提出要求，她就是砸鍋賣鐵也必須滿足！
她的心中瞬間豪氣萬千！
雖然好像哪裏有點不對。
“地球的游戲帶給了我很多樂趣。”
“嗯嗯。”
“所以，我也想回報地球人類。”
“嗯嗯。”易缇感動了，不愧是家養的小天使啊！但是，“所以呢？你想怎麽回報？”
“以網游的方式。”
易缇好奇地問道：“但是，你不是說宇宙中沒有網游這東西嗎？”她記得他還說過“我們如果想獵殺怪物的話，直接去專門的星域就可以”之類的話。
“的确是這樣，但是，我可以自己做，在智能光腦核心軟件的協助下。”
“智能光腦核心軟件……是類似于人工智能的東西嗎？”
“有區別，但差不多就是你說的意思。”塞西爾解釋說，“智能光腦可以‘借住’在宇宙的光腦或者地球的電腦中，它的計算模式無限趨近于人的意識和思維的信息過程，甚至在某種意義上超越了大部分宇宙生物。”
“……不會造成危險嗎？”
“事實上，它的确曾經引發過災難。不過在平息之後，名為‘服從’的信息成為了它們的最基本數據，一旦違反就會自行毀滅，所以絕對安全。”
易缇雖然聽不太明白，但也大致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所以，你在智能光腦核心軟件的協助下，就可以制作出游戲了？”
“嗯。當然，在那之前還必須要收集數據。”
易缇眨了眨眼，想到了一件事：“等下！難道能制作出傳說中的全息網游？？？”自從看了相關的小說以及熟悉游戲後，這簡直是每一個游戲愛好者的夢想啊夢想！
“這恐怕不行。”塞西爾看着她期待的眼神，發現說出這句話真是無比的艱難，但是，他不能騙她，“雖然利用核心軟件的确能制作出游戲，但想将人的精神安全地拉入虛拟世界之中，需要專門的技術，我們現在買不起。”這幾乎類似于“天網”的功能了，的确可以買到，但價格也是相當貴。
“就是說，還是有可能的？”易缇眼睛一亮。
“嗯。”
“那我們先從第一步做起好了。”飯要一口口吃 ，路要一步一步走。說着，她開始搜索起塞西爾所說的物品名。
價格果然很貴，新挂上去的藥水才剛賣出去，錢還沒捂熱，其中的三分之二就變成了軟件，剩餘的三分之一則變成了中級基因改造藥水。在發覺它對身體的妙用後，易缇決定謹慎地使用它，繼續提高自身的水平。
不得不說，花錢的感覺真是讓人既心疼又神清氣爽！
将軟件交給塞西爾，讓他去折騰後，在煉藥方面才剛取得了成果的易缇也決定好好地休息一下，于是随手刷開了魏風中文網專門挂動畫的頁面——沒錯，它為《網游之恥》開了一個專門的板塊，以此表現對其的重視。
不過，它也的确值得被這樣看重。
自從動畫版開始上傳後，魏風中文網的流量步步增高，最高峰的時候甚至難得地出現了服務器抽風的現象。維修員們是一邊搶修一邊跟抖M似的笑得合不攏嘴，要知道，自從類似的網站越來越多後，魏風雖依舊處于老大哥的位置，但流量比起從前還是降低了不少。
沒辦法，蛋糕總共就那麽大一塊，別人多吃了一口，魏風必然就要少吃一塊。
簡而言之，就是此長彼消。
與此相對的，魏風流量不斷飙升，其餘網站的老板則焦頭爛額。
可是沒辦法啊！
魏風太賤了！
這簡直是不按常理出牌好麽？
如果說它搞搞什麽活動，哪怕是出幾個漫畫版，還是可以跟風的，問題是它特麽的出動畫！出動畫也就算了，居然還是這種制作超級精良的！
這簡直是不公平競争啊！
摔！
一時之間，很多人都在尋找傳說中的大手“龍嘯天”，問題是易缇這家夥幾乎是在讨論組和群裏冒泡，前者不用說，甲醛托這二位財神爺的福，可以說在魏風混得那叫一個風生水起，地位節節高，怎麽可能拆自己的臺。而後者最初都是砂石的真愛粉，一看到有人想撬自家男神的牆角，不用多說，直接踢踢踢！而易缇則很幹脆地把自己的號碼設置成了不和陌生人說話。
一句話——此路不通！
這種時候，就有人想出了馊主意，那就是，通過黑客手段來找到“龍嘯天”。這方面當然見不得臺面，但是，人生在世，誰敢說自己沒做過幾件見不得臺面的事情？但結果也讓人吐血！
找不到！
連續請了好幾批黑客，都完全沒辦法抓住龍嘯天的具體IP地址！更別談順藤摸瓜，找到他的“現實地址”了。
帶最後，這些網站的老板簡直都想淚奔了——親，你技術那麽全面你家裏人造嗎？你不是從藍翔畢業的吧？還是北大青鳥？！
這麽一番折騰，有人放棄了，但有人非常堅強地再接再厲……沒錯，比如愛潮汐中文網的老板就想出了一個“好主意”，這是一個最簡單但也最有效的辦法，沒錯——卧底！
正所謂“一切龐然大物的潰敗都是從內部開始的”，所以這無疑是非常有效的方法。
在許以重金後，魏風內部終于有人心動了，他找準時機就偷看了合約，并将其發給了愛潮汐的老板，換取了一筆金額不菲的“零花錢”。他當然知道愛潮汐網向來風評不好，被人笑稱為“愛抄襲”網，堪稱抄子聚集地，但這和自己又有什麽關系？
這種人的心态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損人利己”了。
且不提這位卧底，愛潮汐中文網的老板在拿到地址後，下了一個讓手下震驚的決定：“給我訂一張去俄羅斯的機票。”
“老板，你要親自去俄羅斯？”秘書震驚了。
“哼，三顧茅廬你懂不懂？”老板自信地回答說，“我們在條件上不可能比魏風優厚太多，所以只能從感情上打動他。”親自去俄羅斯，感不感動？感不感動？感不感動嗯？？？
“……老板英明。”
“說得好，再訂一張機票，你一起去。”
秘書：“……”早知道我就不該說話的！
于是，在某個十一月中旬的早晨，一位老板和一位秘書，就這樣“風蕭蕭兮易水寒”地踏上了前往俄羅斯的征程。而它導致的最直接後果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