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放學後，無人的教室裏，謝晨獨自趴在黎昕的課桌上想着那人坐在這裏認真學習的樣子，不禁起了反應，他随手打開一本黎昕的課本，把臉埋了進去，仿佛能從書本間嗅到黎昕的味道。就着隐約的墨香，謝晨把手伸進褲子裏握住自己動作起來。
“哈啊……”就在此時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響起，謝晨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他沒有理會，繼續撫慰着自己。
“咚咚。”有人在敲桌子，接着只聽見一個低沉的聲音說：“同學？”
謝晨一驚，射了出來，低頭一看，一雙熟悉的球鞋上沾滿了白濁。
……
謝晨寫完和黎昕的教室Play之後整個人就像虛脫了一樣。他瞥了眼桌上的臺歷，高考倒數只剩五天了。他又拉開窗簾看了看黎昕房間，發現對方正在看書，于是謝晨按捺下跑去找人的沖動，坐到書桌前開始默默複習起來。
就文科而言謝晨平時該背的都背好了，唯一的問題就是數學，可他實在是拿數學沒辦法。其實追溯到初中以前，謝晨的數學還是很好的，經常能考到滿分。然而上了初中，開始接觸方程之後，幾次考試成績都不是很理想，謝母就天天在他耳邊說“你的數學怎麽那麽差”。謝晨懷疑是不是因為謝母給他的心理暗示太強，久而久之，就連他自己都破罐子破摔了。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公式記熟，到時候随機應變吧，想到這裏，謝晨又把歷史書翻開，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晨晨，”謝母在外面喊，謝晨應了一聲。對方又道，“快出來喝湯。”
謝晨放下書踢踏着拖鞋走到餐廳：“又是什麽湯啊？”
這些日子謝晨被逼着灌了不少湯湯水水，全都是補腦的，估計這次也不例外。果然，只見謝母端着一盅散發着詭異香氣的湯放在他面前：“好東西，天麻炖豬腦。”
謝晨聞言色變，他低頭看了一眼漂浮在湯裏的一朵散開的白花花的東西，忍不住一陣反胃，苦着臉說：“能不能不喝……”
謝母瞪他一眼：“你以為炖這個湯容易啊，茵茵都沒得喝。”
聞言，在客廳看電視的謝茵附和道：“是啊，我想喝都沒得喝呢。”可是話裏話外都透露出幸災樂禍的感覺。
謝晨正色道：“茵茵說她想喝。”
謝母賢惠地笑了：“有她喝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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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又輪到謝茵苦着臉了。
在捏着鼻子喝完豬腦湯之後，謝晨踉跄着躲回房間，關上門之後忍不住摸出手機給黎昕發信息。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黎昕秒回：“？”
于是謝晨直接打了過去，電話也馬上被接通了。
“你怎麽了？”黎昕問。
“我剛剛、我剛剛喝了一盅可怕的湯！”謝晨的語氣十分悲憤。
“天麻炖豬腦？”黎昕笑問。
“你怎麽知道？！”謝晨震驚道，“該不會阿姨也給你炖了吧！”
其實是因為黎母在逛超市的時候遇到了謝母，兩人便商量着要給他們炖這個湯。
“嗯。”黎昕安慰他說，“其實味道還好。”
謝晨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扔下一句“我去刷牙”然後就挂了電話。另一邊，黎昕聽着電話裏的忙音搖了搖頭繼續做題。
終于到了高考前夕，晚上謝晨翻來覆去睡不着，爬起來偷瞄黎昕房間，發現居然還亮着燈！
可是黎昕并不是在看書，而是在打電話……
謝晨突然感覺到一股危機感，高考前還跟人打電話……他盤腿坐在冰涼的窗臺上一直盯着黎昕看，黎昕似有所覺地向上瞥了一眼，只見謝晨房間的窗臺上有個模糊的黑影一動不動地面對着他。
黎昕吓了一跳，強壓下心頭的驚悚，向電話那頭說了兩句之後挂掉又打給謝晨。
謝晨不接，還是一動不動的。
黎昕轉而給他發信息，謝晨這才撈過手機看了一眼，只見對方發來三個字：你幹嘛？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抄起手機和鑰匙就出門了，關門的時候還不忘小心翼翼地注意不吵醒家人。
謝晨一邊等電梯一邊給黎昕回複：開門，查水表！
黎昕開門看到謝晨之後就把人悄悄帶回房間，關上房門時，謝晨已經鑽進被窩裏了。
黎昕坐到床邊拍了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蠶寶寶”問道：“你怎麽啦？”
謝晨掀開被窩一角，讓黎昕也躺進來。由于床上只有一個枕頭，謝晨就把枕頭讓給了他，自己則直接滾進他懷裏，同時還枕着他的手。
“學霸你不得了了，高考前還和別人煲電話粥。”懷裏傳來謝晨悶悶的聲音，說話間帶出的熱氣隔着衣服透到黎昕胸膛上。
“嗯我覺得高考前一動不動地坐在窗邊看別人煲電話粥更厲害。”黎昕取笑道。
謝晨聞言氣急敗壞地拍了他一下，接着就不出聲了。黎昕等了一會也不見謝晨有任何反應，怕他呼吸不順，正要把他拉起來，卻發現好像有什麽東西流到了自己手臂上。黎昕驚了一下，伸手去摸謝晨的臉，卻發現他無聲地哭了，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晨晨你怎麽哭了？”試圖起身把燈打開卻因為被謝晨壓着一只手而動彈不得。
謝晨其實一整晚都很慌，雖然平時也沒有很在意成績，但是他只要一想到要是高考考砸後父母失望的樣子就覺得很難受。而且黎昕的成績太好了，他不喜歡被遠遠落在後面的感覺，即使不能在一起，他也希望兩人至少能有可以比肩的時候。
謝晨平時總是裝作沒心沒肺的樣子，其實他比誰都敏感。
“我有點害怕……”謝晨哽咽道。
害怕高考，也害怕你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有了喜歡的人，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謝晨心想。
“沒事，盡力就好。”黎昕一向粗神經，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人，只能給他順順毛。
謝晨不想理他，但是被他這麽溫柔地撫摸着，卻不由自主地慢慢平靜下來。
然而平靜下來之後他又開始胡思亂想，怕自己一不小心被摸出反應，于是趕緊在黎昕懷裏轉了個身背對着他。
又過了一會，謝晨覺得自己哭完了就吸吸鼻子，帶着重重的鼻音道：“紙巾。”
黎昕連忙探身從床頭櫃上扯來幾張紙巾遞給他，謝晨坐起來擦了擦眼睛又擤了擤鼻子，接着自己把紙巾丢進了床尾的垃圾桶，之後又躺回去不說話了。
完了，居然忍不住哭了，怎麽辦好丢人。發洩完的謝晨又急了，忍不住想滾一滾。
黎昕不知道該說什麽，只默默地陪着他。謝晨也不好意思開口，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那個……”在心中打了無數遍腹稿之後，謝晨終于忍不住吱聲了。黎昕連忙打起十二分精神聽着。
“咳，”謝晨清了清嗓子，“那個……我剛剛才沒有在看你。”
“嗯，那是……？”黎昕不敢有二話。
“我只是在聆聽考神的指引。”謝晨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那，考神指引你什麽了？”黎昕小心翼翼地問。
“考神讓我來你這兒蹭點運氣。”
後來謝晨終于知道那通電話原來是在外公幹的黎爸爸打來的，當時他捶胸頓足恨不得坐時光機穿回這個晚上把自己拍死。
不過那時黎爸爸也已經是他爸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