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在兩人實實在在地做過全套之後，謝晨明顯地感覺到他們之間徹底地擺脫了之前的相處模式。
黎昕開始随時随地地就抱着他……盡管最後在他的要求下都會回到房間，但事後面對從客廳開始就扔了一地的衣服，饒是謝晨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黎昕卻反倒很淡定。
雖然兩人都是初嘗情欲滋味又血氣方剛的，但他們都很有節制，大多是一周兩次的頻率。對此謝晨無比感謝黎母的養生小講堂。可是他也有忍不住想要的時候，這時黎昕就會故作冷淡地看他百般勾引。
沒羞沒臊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了假期。
“怎麽辦，一點都不想回S市。”想到回去之後他們就要各回各家了謝晨就有些郁悶。
黎昕也不想和他分開：“那要不，我們不回去了？”
謝晨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便順着說：“那就不回了，我要金屋藏嬌！”
“‘嬌’是誰？”
“黎嬌哈哈哈哈！”謝晨腦補了黎昕紮着兩條麻花辮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在帝都偷了幾天歡樂的時光之後，兩人最終還是回了S市。
回來之後他們天天都約出來東逛逛西走走，就是晚上回到家也要隔着兩道窗臺的玻璃隔空對望着。
這天黎母敲開了黎昕的房門，見他坐在窗臺上不禁數落道：“你坐在那裏幹嘛，多涼呀，快下來！”
于是黎昕戀戀不舍地和電話那頭的謝晨說：“我媽來了，一會兒聊。”然後就挂斷通話跳了下來。
因為他插着耳機所以黎母一開始并沒發現他在和人聊天，打量到黎昕臉上掩飾不住的笑容，黎母不由問道：“和誰聊電話呢，那麽開心？”
“和晨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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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母這下更疑惑了：晨晨？不是今天才一起出去過嗎？再想到他之前和自己說過的事情，心中不禁“咯噔”一聲，盯着黎昕又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會兒，直把人盯出不自在的神情時才試探着問道： “黎昕，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對晨晨……？”
黎昕閑适的日子過久了，才想起來黎母還不知道他們的事，于是他斟酌着點了點頭。
黎母頓時生氣了，一巴掌拍在他肩上：“黎昕！你想什麽呢？！”
“媽，你之前不是……”黎昕有點懵，之前黎母知道他的性取向時都沒有這樣生氣過，他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裏。
“你喜歡誰不好，為什麽要喜歡晨晨？！”
“他不好嗎？”以為母親不喜歡謝晨，黎昕忍不住有些緊張。
“他很好，就是因為他好你才不能把人也往這條路上帶！你之前喜歡的人呢，是不是因為人家把你拒絕了你才把主意打到晨晨頭上？！”黎母語重心長，“黎昕，這樣是不對的，你不能因為晨晨和你熟悉就……”
“媽！”黎昕忍不住打斷她，接着又低聲說道，“我之前說的……就是他。”
“……”黎母一時無言，過了一陣子才找回頭緒，“你和人說了嗎？”
不止說了，還做了呢。黎昕心想，但他可不敢說出來，只點了點頭說：“嗯。”
雖然黎母看他剛剛打電話時那甜蜜的樣子就猜到結果了，但還是忍不住确認道：“那他怎麽說？”
“就……答應了。”
“你這死孩子！”黎母又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他一下，“是不是你強迫人家的？！”雖然明知道不太可能，但她還是忍不住尋找說服自己的理由。
黎昕搖了搖頭：“沒強迫，但的确是我追的他。”
“那他本來……”也是嗎？黎母最終還是沒有問完。
黎昕卻聽懂了：“不知道，我們都是……第一次談呢。”
自家孩子的感情經歷黎母自然是清楚的，而謝晨那邊她也确實沒聽說過有什麽情況，再加上那孩子也算是自己看着長大的，知根知底還乖得不得了，想到這裏黎母又有些不是滋味。
“你們怎麽能……”黎母愁眉苦臉，“你讓我怎麽和你謝阿姨交代啊，唉……”
早該想到他喜歡的是謝晨的，在黎昕所有的同性朋友裏，和他關系最親密的除了謝晨就沒有別人了，假如自己當時及時阻止他，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這麽尴尬的局面了？自己就是心太寬了！黎母忍不住怪自己。
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謝晨太好了，要是換了別人和黎昕在一起她未必會滿意……黎母此刻的思緒十分混亂，紛紛雜雜地想了許多事情，最後她不得不讓自己接受了這個事實。而她現在唯一的顧忌就是謝母，自己一向聊得來的老朋友……
想到謝母黎昕心裏也沒底。
黎母想了想和他說：“明天讓晨晨過來吃頓飯。”
黎昕打量了一下黎母的臉色，發現她似乎不生氣了便說：“我一會兒和他說。”
“唉，你們啊……”黎母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轉身回房冷靜去了。
黎昕在她走後立馬給謝晨打電話和他說這件事，謝晨聽說之後吓了一跳，接着小心翼翼地問：“阿姨她……什麽反應？”
“大概你明天來的時候可以喊媽媽了吧。”黎昕把謝晨之前打趣自己的話還給他。
“行！叫岳母都沒問題！”謝晨答應得很爽快。
黎昕眯了眯眼：“岳母？”
“是啊，你是我媳婦兒，阿姨就是我岳母。”謝晨覺得這個邏輯再合理不過了！
黎昕也不生氣：“随你，反正你也就只能過過嘴瘾了。”
果然謝晨炸毛了：“這是事實！”
黎昕突然就惆悵了，因為他不能馬上讓謝晨認清什麽是真正的事實。
“晨晨，要不要去旅游？”旅游他們就能住一起了……
謝晨自然也猜到了他真正的意圖，于是支吾道：“你想去哪裏？”
這個黎昕倒沒什麽想法，畢竟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呢？”
“我先查一下！”他要找一個浪漫的地方！
“好。”
“怎麽辦，我有點緊張。”兩個人又聊了點其他話題之後謝晨又擔憂道。
“沒事，有我呢。”黎昕安慰道，“而且我媽那麽喜歡你。”
“可是我覺得很對不起她。”
“別這麽說。”黎昕此刻突然很想抱抱他，“下來吧晨晨。” 說完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大晚上的，月亮躲在了密雲背後，兩人牽着手在空無一人的小區花園裏走着，隐約間只有不知誰家的狗“汪汪”地叫着。
謝晨晃了晃他們牽在一起的手：“欸，你說我們這樣像不像偷情？”
“要不我們去米國吧。”
黎昕的話題跨度太大謝晨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哈？”
“早點把名分定下來。”黎昕看了他一眼。
于是謝晨回去之後就跟他爸說“你媳婦兒說要來看你”，謝父頓時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直說要給他們報銷來回的機票。謝晨聽着他那喜不自禁還要強裝出長輩威嚴的語氣，哭笑不得。但他想到自己明天就要見黎母了，又一下子洩了氣。
第二天謝晨按門鈴時手都在發抖，但沒想到居然一切順利。
“晨晨，你媽媽那邊你打算怎麽和她說？”黎母問。
這個是謝晨長久以來都在回避的問題，他一直想着不到最後一刻他都不會主動和她攤牌的，因為他覺得有些開不了口。
看出他的猶豫，黎母寬慰他說：“要不……我去和她說？”
謝晨聞言眼睛頓時亮了一下，但過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不用了阿姨，我……還是我自己找個機會和她說吧。”
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幾天後黎昕和謝晨到了米國。
下飛機的時候謝晨突然生出一絲懷疑：“欸，你說我們這樣會不會太快了？”
“快？你都已經奪走了我的清白，還想不負責嗎？”
謝晨默然，到底是誰奪走了誰的清白！
“好了別緊張。”黎昕知道他只是還沒準備好。
“醜媳終須見家翁，你去見我爸，我有什麽好緊張的。”謝晨嘴硬道。
黎昕扳過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親了一下：“我會讓岳父放心把你嫁給我的。”
謝晨顧不上計較這稱呼，他緊張地朝周圍看了看，發現沒人留意到他們方才的行為之後才松了口氣。
“Relax,darling.”
謝晨這才想起他們已經到了米國，不用再這麽草木皆兵了，于是又松快地笑了起來。
然而謝晨還是輕松過頭了，以至于他在約定好的餐廳裏見到謝父時還維持着和黎昕十指緊扣的狀态，絲毫沒有反應過來。
“咳咳！”謝父見狀忍不住吹胡子瞪眼，并且重重地咳嗽了幾下。
謝晨還是沒反應過來，關切地問了句：“爸你怎麽了？”
還是黎昕察覺到了，松開謝晨的手規規矩矩地向謝父問了個好：“叔叔好。”
“嗯，坐吧。”
兩人一起坐到了謝父對面。
這下謝父又不滿意了：“晨晨，你坐過來，黎昕那邊擠。”
啊？這位置不是一樣寬的嗎，謝晨看了看謝父那邊又看了看自己這邊，表示不解。
黎昕在桌下輕輕拍了拍他的大腿，用眼神示意他，謝晨這才福至心靈。
“爸我還是喜歡和你坐。”謝晨趕緊跑過去。
謝父立時滿意了，于是三人風平浪靜地吃完了一頓飯。
飯後謝晨說太累了想先回家睡一下，謝父直覺心疼，揮揮手讓他們趕緊回去。
回到家，謝晨自然而然地把人帶到了自己房間，一起美美地洗了個澡，期間自然差點擦槍走火，然而他們确實太累了，便什麽都沒做，打算先養足精神再說，于是安安分分地摟一塊兒睡了。
謝父到家的時候兩人還沒醒，他這時才想起來沒給黎昕安排房間，在二樓轉了一圈發現每間閑置着的卧室裏都沒人，謝父就猜到他們可能睡一起了，明明從前他們也經常一起睡，當時只覺得兩個小孩感情真好，他們做父母的還都挺樂見其成的。然而現在……想到那個畫面謝父就覺得心塞。
但又不好去打擾他們補眠，他只能在心裏冷哼一聲不甘地回房去了。
黎昕和謝晨半夜就醒了過來，并且再也睡不着了。
于是他們便爬起來跑去天臺看星星。
看着看着黎昕突然在謝晨耳邊說：“星辰CP？”
謝晨愣了一下，随即不自在地裝起傻來：“什麽星辰CP？”
“就是那篇文，他們有一次也是在天臺上。”
謝晨臉一下子就紅了，他當然知道，甚至連細節都一清二楚。他怕黎昕一時興起真在這裏就把他給辦了，立時就從他懷裏退出來：“我、我先下去了！”
正想拔腿就跑，卻被拉了回去。
黎昕靠在躺椅上，謝晨被這麽一拉頓時整個人倒在他身上，四目相對，呼吸相聞，久違的情潮似乎也随之湧了上來。
熱戀中的人，僅僅一個目光、一次交錯的呼吸就能讓他們噼裏啪啦擦出火來。
“晨晨，怎麽辦，”黎昕把謝晨的手帶到自己身下，“光是聞着你的味道，我就硬了。”
感受着布料下透出來的炙熱，謝晨倍受誘惑地翻身跨坐上去，咬着黎昕的唇小小聲地說：“我也是。”
謝晨最終還是把一切顧慮抛在了腦後，只專心地在黎昕身上起伏着。
“比起你躺着，我更愛看到你坐在我身上的樣子。”黎昕一手握着謝晨的腰肢幫他動作着，一手執起他的手在上面真摯地印下一吻。
“可是……嗯、會累……”謝晨咬住下唇抑制住溢到嘴邊的呻吟，無助地說。
“我來動，你只要坐着就好。”
謝晨光是坐着不動事後還是一陣腿軟，黎昕半扶半抱地把人帶回了房間。
天色已近半亮，透過玻璃窗往房裏望去，依稀能看見一個人蹲在床邊替床上的人按揉着雙腿，而床上的人則一動不動地垂着頭看他，隐隐有模糊的對話聲傳來：“下次我還是躺着吧。”
“好，只要是你就都行。”
“……”
“……”
有氣無力和深情款款的對話。
過了兩天，謝父終于忍不住揮揮手把他們趕出了家門，讓他們到別處玩兒去，說是老人家看他們太有活力了，嫉妒。
兩人對視了一眼，摸摸鼻子，悻悻地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