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臨危受命

全城戒嚴。

外城城門全面封閉, 非特殊情況民戶不可出入,街道一律封鎖,不得違命!

已是三更天, 乾清宮內卻站滿了人, 比一般早朝之時還要多。

有些大概猜到事因,神色凝重,有些則是消息不靈,半知半解。

楚澤現在心煩意亂, 用手撐着額頭,滿面愁容。

他從昨天早上至今一直沒有休息, 更別提派出的斥候今晚竟給他帶了個糟糕透頂的消息。

“皇上。”

一旁的侍從輕聲提醒, 楚澤放下手,打起精神開始商讨應對事宜。

“城門號角已響, 諸位愛卿心中應該也有點考量了吧?”

群臣不言, 皆心思沉重。

楚澤幹脆站起身,揮手讓兵部的人說明情況。

兵部侍郎出列,臉色有些發白, 語氣不穩道:“今早派出勘察的斥候匆忙回來,直言南疆叛軍已入屺山,不日便将抵達京城南郊。”

此話一出, 最後一點僥幸心都被熄滅,朝堂上噤若寒蟬。

“兵力如何?”蕭庭弘立即詢問道。

侍郎回話:“那隊伍行軍詭異,斥候不敢太過靠近,粗略估計騎兵一萬, 步兵三萬左右。”

此話一出衆人又倒吸一口涼氣, 要知道這種估計從不敢往多數上報, 所以叛軍人數只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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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脫口而出, “南疆節度使所擁兵力一共不過三萬,如何能有這個數量?!”

兵部侍郎被這陣仗吓到,結結巴巴道:“這、這下官不知啊……”

“南疆遙遠,節度使擁兵自立,或許曾私自征兵,”嚴重山主動為侍郎解圍,“況且現如今可不是糾纏他如何有這些兵力的時候。”

不管節度使是如何得到的大軍,他們向京城進軍之事已不可避免。

楚澤擺了擺手制止底下的争論,問道:“九門兵力部署如何了?”

侍郎立即低頭道:“士兵已經指派到位。”

這時蕭庭弘又追問:“那各門将領呢?可安排好了?”

“這個暫時沒有安排……”

蕭庭弘眉頭緊鎖,質問道:“兵不可無将,難道打起來士兵還要等宮裏邊來發號施令嗎?”

“會盡快安排人手。”

“還有盔甲兵器、糧草儲備、城門防衛,這些可都開始安排了?”

事關國之安危,蕭庭弘不自覺加重了語氣,言語犀利。

兵部侍郎的頭更低了,看那樣子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完全不敢出聲。

蕭庭弘看他這樣子是又氣又急,厲聲道:“近年國事安穩,你們兵部就成了這般?!居安思危的道理都不知曉?”

“丞相,多說無益。”楚澤嘆了口氣,開口道。

蕭庭弘自知失禮,向衆人請罪。

現在首要大事是将領的選任,讓兵部慢慢安排已是來不及,楚澤便直接在朝堂上選派人員。

京城內城九門,正陽門與安定門在北且距離較近,或許可以只安排一名将領統兵,但其餘七門絕不能行。

尤其是德勝門與西直門,這兩個地怕是會直擊叛軍,選任之事必須慎重。

可麻煩的是京城內現下能領兵的将領并不多,更沒人敢接下駐守德勝與西直兩地的重任。

正在憂慮之時,一人主動上前,跪下行禮道:“如若皇上不棄,老臣鬥膽接下西直門之任!”

此人正是林飛,他行軍多年,本就是因病留京的,嚴重山帶他前來也只想讓其在布軍上提供些參考。

衆人方才沒有把他放在人選之內,并非不信任他的能力,只是擔憂他年事已高,身體禁不起這消耗。

不過此時林飛主動上前,語氣铿锵有力,老當益壯,白首之心不移。

楚澤看着殿下的林飛,笑道:“将軍有心,朕怎能不準。”

“叩謝聖恩!”

如此西直門倒是定下,可還有一個更為兇險的德勝門,一時間朝堂上再度陷入僵局。

有個大臣猶豫再三,上前一步道:“皇上,臣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楚澤掃了那人一眼,詢問道:“什麽辦法?”

“遷都。”

楚澤皺起眉頭,但沒有立刻反駁。

那人繼續道:“此時叛軍來勢洶洶,城中守衛空虛,不如避其鋒芒,盡快北上與北面大軍彙合,這群逆賊自然不會有什麽威脅。”

這話不無道理,不少大臣讨論起來,有幾個似乎也贊成這個方法。

“絕不可遷都。”

一道聲音響起,不大不小、清冷平靜,卻頃刻間讓堂上衆人心中一顫,随即噤聲。

夏離上前一步行禮道:“遷都之事萬萬不可,還請皇上三思。”

“至于德勝門……”

夏離又行了一禮,沉聲道:“臣請纓,領德勝門之任。”

楚澤愣了一下,試探性問道:“那城中內防該如何?”

南北衙兵已經盡歸于守城軍營,內防之事由暗閣全權負責,但夏離如今又說接手德勝門之責,是否不太合适?

夏離冷靜道:“內防之事暗閣自會負責,皇上不用擔心,并且……”

她擡眼看了看嚴重山與楊盛,接着道:“為以防萬一,臣駐守德勝門之時,大理寺的嚴大人同禦史府的楊大人将可暫時調派暗閣人員。”

話音剛落,朝堂上一陣驚呼聲,連楚澤都睜大了眼睛,驚訝道:“這不妥吧?”

然而夏離倒是從容,直言道:“兩位大人與我同為刑罰官吏,此番情況特殊,暫代職務亦是情理之中。”

楚澤沉默了一會兒,轉而詢問嚴重山與楊盛道:“你們兩人可有異議?”

“并無,”嚴重山轉身朝夏離行禮道:“謝閣主信任。”

楊盛左右看了看,心中無奈但面上不顯,道:“臣亦無。”哪敢有異議啊。

如此九門守衛之事總算初步定下。

“好,九門将領即刻前往各兵營訓練布守,三省各司其職,務必在今日酉時前将備戰事宜安排好!”

————

天光乍亮,已至清晨。

這場夜間大會暫時結束,但此事卻剛剛開始。

本該熱鬧的街道因全城戒嚴而變得清冷無比,時不時來往的官員士兵也皆是行色匆匆。

蕭庭弘正在丞相府中處理事務。

上次林飛前來驚訝這邊公文堆積如山,如果今日再有幸前來,那他就會知道什麽叫真正的“堆積如山”。

兵部如今尚書不在,僅憑侍郎根本做不了多少事,如今皇上又下了命令,兵部幹脆一股腦把文書都交給了丞相,求他處理。

事到如今蕭庭弘也沒心情再罵兵部的人了,只好接手這些文書。

可惜蕭庭弘雖是治國之才,但術業有專攻,調兵防備之事實在不是他的強項,安排起來磕磕絆絆的,頭疼得要命。

蕭庭弘心一橫,直接讓長史來場臨時選拔,京城上下不論官職大小,只要能安排好京城部署與調動,便舉薦兵部尚書一職。

這選拔倉促,但無非就是能者居上,并沒有大不合規矩之處,然而這種危急關頭還能臨危不亂的人才百裏挑一,說實話蕭庭弘自己都不報什麽期望。

楚澤聽說這事後還特地來詢問了一番,大概了解情況後也表示支持,并命人一同幫忙選拔之事,如此好讓蕭庭弘少費些心。

丞相府事務繁重,蕭庭弘埋頭翻閱文書,直至申時才閉目歇息了一會兒,接着後知後覺地詢問選拔情況。

原以為不會有什麽進展,可誰知司直卻告訴他人選已定,未時便已入宮見聖。

“這麽快?”蕭庭弘追問,“那人能力如何?莫要是來充數的。”

司直道:“下官未在選拔現場,不過據說那人布兵嚴謹,面面俱到,行軍出其不意,與考官對答之時亦是流暢迅速,選拔一結束考官便舉薦其直接進宮面聖。”

想不到這節骨眼上竟真淘到了個人才,蕭庭弘喜出望外,迫不及待道:“那人姓甚名誰,如此通曉軍事,莫非是兵部哪位小官吏先前懷才不遇?”

然而奇怪的是,司直聽到這話愣了一下,眼神不自覺移到別處,像是有些難為。

“怎麽了?”蕭庭弘看出他的異樣,猜測道:“莫不是那人與我有什麽過節?”

司直沒有回答,只是搖頭。

蕭庭弘不想與他打啞迷,直言道:“随他是什麽人,危難當前只要能忠心效力便是同僚,你快說吧。”

司直抿了抿唇,緩緩道:“那人姓蕭,名景兮,京城人士。”

蕭庭弘手上動作一頓,表情也僵住,确認自己沒聽錯後又道:“你再說一次?”

司直呼了口氣,擡眼看向神情有些恍惚的蕭庭弘,一字一頓道:“丞相,就是您家的公子啊。”

話音剛落,蕭庭弘還沒來得及開口,外頭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長史通報,說宮中有使者前來。

蕭庭弘立即起身去迎。

來的是皇上身邊的侍從,那人見到蕭庭弘便道:“丞相大人,皇上請您入宮,有事相商。”

———

街道上冷冷清清,但皇宮內來往的人卻不少,皆是有要務在身,匆忙不得閑。

蕭庭弘趕到養心殿時,楚澤正坐在主位上聽工部尚書彙報事宜,見到他來便先讓工部退下,并命人賜坐。

“皇上召臣前來有何急事?”盡管蕭庭弘已經有了些猜想,但還是先詢問道。

“說不上急事,或許該說是私事。”

楚澤頓了一下,接着道:“丞相可知道今日通過選拔的是何人?”

“臣已知曉。”

看蕭庭弘一臉嚴肅的模樣,楚澤大概猜到他也是剛剛才得到消息,笑了笑道:“蕭公子實在少年奇才,朕方才與他對談,甚是驚喜。”

蕭庭弘面色不改,并未接話。

楚澤繼續道:“朕已下旨,讓其接任兵部尚書一職,只是蕭公子畢竟年少,才華橫溢但未有功績恐難服衆,于是朕便打算暫時只讓他接受一部分的職權,也方便他适應。”

其實這種特殊情況之下,掌權之人最好不要太分散,否則一旦觀念出現分歧或者消息不通,很可能導致沖突甚至內亂。

然而如果直接讓蕭景兮全權接手兵部尚書之責,若可取勝,功勞自是最大,可但凡出了什麽差錯,同樣難逃其咎。

權利越大要承擔的風險亦是越大,楚澤惜才,且知道他是蕭玥的弟弟,存了點私心,這才想到減少一部分授權。

這點蕭庭弘也明白,行禮道:“皇上所言極是。”

“不過,”楚澤話鋒一轉,繼續道:“蕭公子謝絕了這個提議,甚至主動請求,讓朕授予其提督之責。”

兵部尚書兼任提督并非未曾有過,在緊急情況下倒也合理,可如此這般便是獨擔大權,很少有人敢接任。

蕭庭弘眉頭緊鎖,趕忙道:“年少輕狂,還請皇上恕罪。”

楚澤卻道:“輕狂嗎?朕看着倒不太像,蕭公子言辭懇切,并且表示願立下軍令狀,若指揮有差池,以命相抵。”

蕭庭弘不自覺深吸一口氣,神情複雜。

楚澤恍惚回憶起那少年,剛剛就站在這裏,不卑不亢地行禮立誓,眼中神色清明,言辭清辯,沉重冷靜。

楚澤能感覺到,那不是年少輕狂或者好高骛遠,而是絕對的自信與果斷。

“以命相抵的軍令狀确實夠讓衆人信服了,朕也沒理由拒絕,若無意外酉時召開的會議上朕會正式授權,所以……”

楚澤看向蕭庭弘,淡聲道:“丞相,你可有什麽要說的?”

蕭庭弘明白,皇上這是在給自己一個機會,一個攔住蕭景兮的機會,同時也是暗示自己,如果真出了什麽意外,只能按軍令狀論處,不得有誤。

蕭庭弘沉默了一會兒,深思熟慮後垂眸道:“謝皇上憂心,臣只懇求一件事……”

———

酉時已至,除被派出駐守、勘察的将領,其餘朝臣再次聚到乾清宮,完善最後的策略安排。

皇宮中的暮鐘響起,悠遠清揚的鐘聲驚起一群白鳥,遠遠朝着天邊落霞飛去。

蕭景兮擡頭望着這番景象,忽聽見宮人前來傳話,請他入殿。

一踏入乾清宮,所有人的目光都移了過來,默默打量起這個少年。

桂宮蘭殿,氣勢磅礴,天子坐朝,群臣不言。

屬實是極其莊重威嚴的場景,但本該算是初次來到的蕭景兮毫不膽怯,面色平靜,儀态從容,山峙淵渟。

見少年這番舉止,衆人心中各有思量。

蕭景兮第一眼便看見了坐在殿中的蕭庭弘,他的面前放着一個棋盤,黑白子皆未落下,像是在等人。

蕭庭弘緩緩擡頭看向孩子,并未出聲。

蕭景兮停在殿下,先朝皇上行禮請安。

楚澤直言道:“免禮,現在讓蕭公子過來是為兵部尚書之事,不知公子是否堅持下午的承諾?”

“千金一諾,自當不改。”

楚澤點了點頭,接着給了一個手勢。

蕭庭弘站起身,朝皇上行禮後轉身對蕭景兮道:“我知你自小聰慧,然茲事體大……”

他垂眸看了看棋盤,示意蕭景兮坐到對面,接着道:“你與我論戰一場,誰贏,誰便接任兵部尚書之責。”

蕭庭弘落座執子,目光沉靜——

這是他作為父親,能給孩子的最後一次保護。

若蕭景兮不能贏,自己便擔此重任可護他無礙,若蕭景兮贏了,那便天高海闊,該任其而去了……

蕭景兮知父親的護犢之心,沒有多言,徑自走到棋盤對面坐下。

黑子為先,蕭庭弘執子,落于棋盤南北星位,道:“叛軍來勢洶洶,先當如何?”

蕭景兮白子落天元,淡聲道:“穩固人心,糧草先行,兵器儲備,城門加固,兵營急訓,整裝以待。”

黑子又落,跳于中腹。

蕭庭弘道:“叛軍行軍極快,不日已至城外,如何?”

白子不甘示弱,直落黑子邊,拆其路。

蕭景兮道:“退則失勢,背城而戰,依城為營,以戰為守。”

黑子不再強攻,粘于一旁,以待連線。

而白子則立即跳而夾擊,落于黑子上方。

蕭景兮又道:“乘勝追擊,輕裝夜襲,用以疲敵。”

蕭庭弘一頓,黑子繼續進攻,直逼天元,道:“叛軍全力進攻德勝門,如何?”

蕭景兮這次沒有言語,落子于後,似是想退而守之。

蕭庭弘順着落子方向直擊,黑子連斷白子兩氣。

可下一步,蕭景兮執子落與左上,随即斷黑子出路。

“隐蔽主力,假意退兵,誘敵深入,包圍殲滅。”

蕭庭弘眉頭緊鎖,立即執黑子改道,轉而朝東邊前進,接着道:“德勝門兵力強盛,但西直門略有不足,叛軍轉而攻門又當如何?”

蕭景兮手上不亂,白子落于黑子四周,淡聲道:“兵力不足便守城不出,主力以至此,四方調兵,全力以赴。”

至此,白子已經吞沒黑子所有線路,一串黑子已成死棋,提子後僅存的黑子再無勝算。

蕭景兮落下最後一子,擡頭看向父親,緩緩道:“叛軍主力大損,各地勤王護駕也将至京城,留下的那些無力回天,不足為懼。”

勝負已定。

蕭景兮站起身,對着蕭庭弘行了一禮,道:“承讓。”

朝中不少人開始竊竊私語,蕭庭弘看着棋盤愣神了很久,最後望着眼前這個孩子,忽然笑着搖了搖頭。

終該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自己這個做父親的,不必再思慮太多。

楚澤看着這個結局亦是欣慰,開口道:“看來勝負已明,其他諸位愛卿可還有異議?”

無人有異,所有人皆已默認。

“好,”楚澤站起身,即刻下旨道:“授蕭景兮兵部尚書之職,全權管理兵部之責,并兼任九門提督,可直掌各大軍營,聽之號令,立即備戰!”

群臣下跪領命。

晚鐘響起,明月高升,天地寂靜,清輝一片。

————

德勝門外,守衛軍營。

軍營之中巡邏、訓練的士兵來往不停,軍容整肅,有條不紊。

“自己的武器握緊,這麽容易就被挑開是打算上戰場直接送死嗎?”

夏離手上長槍下壓,随後一個巧勁便把對手的長槍擊飛,趁着人愣神之際,反手打到那人腰上。

那人悶哼一聲,立即倒地。

“還分神,這要是在戰場上你身上已經多個窟窿了。”

夏離把掉落的長槍撿起,扔給那人,環顧四周嚴肅道:“還有你們,別光看,聽明白了就繼續訓練。”

衆士兵連忙應下,兩人組隊開始訓練。

剛剛與夏離對戰的那人爬了起來,皮膚偏黑,樣貌周正,笑起來有點腼腆,他抓了抓頭發,道:“閣主真厲害。”

此人名叫丁雲旗,乃是武将之子,可惜武舉落選,承蒙祖上蔭澤才官至城門吏,現今歸入德勝門兵營,擔任夏離副将。

“誇我沒用,趕緊訓練。”

“沒有,”丁雲旗怕夏離以為他只是獻殷勤的,真誠道:“閣主真的很厲害,打起來我都來不及反應。”

丁雲旗這一天相處下來對夏離十分敬佩,原本聽說主将是那暗閣閣主,他基本抱着視死如歸的心情來的。

可一見面才發現那傳聞中的閣主并非青面獠牙,反倒看着面容清麗,同時又身手極佳,雷厲風行。

丁雲旗一貫佩服厲害的人,又好看又厲害的他就更佩服了,現在對夏離是言聽計從,唯恐哪裏做的不好。

看着這人滿是敬仰的眼神,夏離不自覺揉了揉額頭:丁雲旗的身手其實是不差的,所以她嚴重懷疑當初武舉落選的原因僅僅是這家夥腦子不太好使。

“行了,督軍操練去。”

夏離吩咐道,丁雲旗立刻領命,興沖沖地跑走。

還好,至少聽話。

夏離本打算去北邊兵營監督訓練,半路恰好遇見奉命運送盔甲兵器的楊盛。

禦史府如今暫時歸入工部,一同加緊趕制軍隊所需裝備。

“終于安排好送過來了啊,”夏離看了看物資,欣慰道:“兵部總算把調度的事宜做好了?”

之前兵部亂成一團,好不容易勉強安排完兵力,但後續物資根本顧不上管理。

夏離還擔心物資一拖再拖,現在看來倒是處理得挺快。

楊盛命人将裝備清點好,回複道:“有人接手兵部尚書一職了。

夏離今日一直在軍營,并不知朝堂上的事,奇道:“這個節骨眼敢接手的可不多。”

楊盛擡眼看她,忽然神秘兮兮道:“你猜猜是誰接任的?”

夏離見他這樣子,故意捉弄,假裝驚訝道:“難道是你?”

說着還惋惜地搖了搖頭,“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嘛,要是你這京城怕是真守不住了。”

楊盛簡直要翻白眼,打斷道:“別笑了,不是我,那人你認識!”

夏離笑夠了,擺擺手随口道:“能有誰啊,八成是蕭庭弘吧,除了他也沒什麽合适人選了。”

然而楊盛卻挑眉道:“猜錯了,不過嘛……姓氏倒是沒錯。”

這話一出,夏離愣了一下,不自覺微微皺眉,疑惑地看向楊盛。

“誰?”

終于掰回一局,楊盛拍拍她的肩,語重心長道:“別懷疑了,就是你家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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